高尔:银极城护卫队长,特定时候也是赛路斯国部队指挥官,仅在曼克莱尔之下,跟曼克莱尔很熟
敲门声三下停止,又传来侍应生的声音,“曼克莱尔先生,您在吗?”屋中的人互相看了看,曼克莱尔轻轻摇摇头,用手比在自己的嘴前,所有人点点头。他走到门旁,应声,“我在,有什么事?”
“了解,”侍应生沉默几秒钟,又开口,“先生,有人找你。”
“曼克莱尔先生,请开门。”一个略有些严肃的声音回应。曼克莱尔耳听,眼神露出一丝诧异,他用手做出一个警戒的手势,然后回语,“是高尔先生?”
“有人向我报告,在街上看见你曾经招待的客人出现。我就来试试,一试竟然试成了,找到您了。”
“有一个小队的人跟着我,起码可以抵挡一阵那些作乱的人。”
“等一下,这就来。”曼克莱尔也没开门,在屋里就折腾一通,趁机小声跟其他人交代,“这个人也见过你们,是守卫银极城的护卫队长,高尔先生。爆炸产生的时候,他去城里巡逻去了。”
“可以。”曼克莱尔摇摇头,“我们认识很多年,他应该不会害我。”
“外面的脚步声不多,听起来人也不太多,就算他们想不利也可以对付。阁下开门吧。”伊桑尼亚悄悄拿下武器,其他人也纷纷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好。”曼克莱尔点点头,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方头方脸的平头汉子,黑棕肤色,耳朵上几道陈年旧疤,嘴巴周围几撇胡子很像把小刷子,“高尔先生,这几天可好?”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先跟我们走,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谈。”
“为什么……?”屋里的众人不明所以,几秒种后,街上整齐的跑步声给了他们答案,两整队武装人员拿着武器正向他们这个楼跑过来。到了楼门口,这些人直接登楼梯跑上五楼。这些人一上楼,走廊里叮叮当当,如同铜豆子落进铁锅,响个不停。金铁交击的声音不绝于耳,不时还传来有人倒地闷哼的声响。
曼克莱尔立刻关上门,屋里所有的人都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持续了很久,渐渐消音变得安静。这个期间曼克莱尔将格里菲尔从那个图书馆中叫出来,简短说明当前的情况。“曼克莱尔先生。”他们的话刚说完,敲门声再次响起,高尔的声音传来,“快出来,这里久待不得。”
“……”无论怎样也得从这里出去,曼克莱尔打开一条细缝,听见外面确实没有别的声音,才半打开门,高尔还站在外面,眉眼都被血色染红,他摸了摸脸,单手提着武器,快速说着,“快跟我走,这里不安全。”
外面的走廊此时倒满了人,有喘气的,也有不喘气的。倒下的人大多都是那些刚跑进走廊的武装人员,还有些穿着黑衣的守卫也倒在地上,已失去呼吸,他们的身上大多伤痕累累。武装人员的血液渗透衣服,蓝色的地毯变成黑紫色,伤口透过被撕裂的衣服露出狰狞的容貌。走廊上还站着三个人,都是黑衣,包括站在门前的高尔,身上的伤口漏出紫色的液体。
心里半信半疑,为了安全,他们还是跟着这位高尔离开了藏身的这栋楼。七拐八拐,几个人绕到隔壁楼的后面。高尔掀开一个圆圆的盖子,盖子下面是木头的竖梯,顺着梯子依次下去,到了一个宽广的通道。格里菲尔用鼻子闻了闻,皱起眉头,通道内的气味并不好闻,又腥又臭,什么味道都有,混杂无法分清。
这里的光线昏暗,带着青绿色锈迹的细管子与红褐色锈迹攀附的粗管子交织,盘踞在几个人的头顶上方,沿着通道爬向两旁。冒着小泡泡的污水从他们脚旁的水道中流过,黑色的污泥随着水流翻起又沉淀,挂在石头水道的侧壁边缘。
“请跟我来。”高尔从腰间摘下提灯,点燃了里面的焰火。光亮照亮通道,更远处还有波及不到的地方。他带着身后几个人沿着通道行进,拐了几个弯,在一处不显眼的墙壁处停下。伊桑尼亚略微打量,发现这个地方粗看上去跟其他的通道墙壁没什么区别,青苔与污泥,除了墙壁底部缝隙处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摩擦痕迹,但这个精灵没有说什么,只是提高了自己的神经运转。
高尔按下一块砖头,推近大概半块砖的距离。大概一人宽的距离之外,一道宽五尺隐藏的门滑进了旁边的墙壁,露出里面的房间。门打开的时候,里面同时也亮起了灯,有几个人影等在里面。
“欢迎来到临时避难所。”高尔夸张的站在门侧行礼,俨然一位身居此地的主人,“几位请进。”
“谢谢高尔先生。”曼克莱尔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感谢招待。”他走进了房间,那几个人影也露出了面容,是跟在高尔身边的几名精英干员,也可以说是贴身卫士,纷纷跟他行礼,笑着问好,“终于见到您了,看起来您一切平安。”
各自落座之后,曼克莱尔便开口询问高尔,“你们怎么会藏在这里?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这里是我们布置的安全屋,以备不时之需,所以我没有告诉你知道。”高尔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中枢也没有关于这里的记载,所以安全。”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在记忆系统里面没有它的存在。”
“也幸亏是这样,所以才没有被那些占领多边形的人找到。”高尔顿了顿,继续说,“万幸我们刚刚早一步找到了阁下,否则恐怕又会费一番功夫。若不是他们几个刚好看到了几位来访者的行踪,跟在后面查了查,恐怕要找到您还是要花一些时间。”
“突然到来的变故,谁也没有预料到,分散也实属正常。”曼克莱尔不紧不慢,“现在聚在一起就是好事,其他人还找到谁了?”
“控制了中枢,恐怕他们会很快控制所有直接受控的人,我把跟着我的卫兵都留在城外就是这个顾虑,除了他们几个。”高尔看了看旁边的几个人,“若阁下还记得的话,他们还有那个小队的人,都是我特意向您申请的,我的指挥权限比中枢要高的人。”
“是的,还有些人被我派出去进行侦查活动和补充补给去了,大概过几天才会回来。”高尔点头,“这些都不值得操心,问阁下一件事,那些人占领多边形建筑的时候,您看到了吗?”
“当时我昏着,被这几位……”曼克莱尔指了指格里菲尔等人,满脸感激,“来访者救到你找到我的那个房间,醒来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占领了中枢建筑。”
“我认识的?”这倒是让曼克莱尔带了好奇,“怎会有我认识的人?”
“曾经有个人为您整修、维护,改良中枢的魔法术式,不知道您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当然记得,曼克莱尔怎会忘记这个人,在几年前,全靠这个人为自己设计修理的侍应生,才能够照顾中枢所需要的一切,“当然记得,那位天才的技师。”对于这个人,他还有另一个称呼——科学家,首席的,只是这个称呼他人无法理解,自是没必要明说。
“在那些人里面,我看到了他,虽然他隐藏自己的装束与存在,但我还是认出来他的存在。这么多年来,他走路的姿势并未改变。”高尔这么说,曼克莱尔便不会怀疑,他相信对方的判断。
“那就不奇怪了,为什么这些人会如此轻易安置可以躲过检查的原因也已清楚。”曼克莱尔的这句话确认了原因,深入了解系统之人,自会找到系统的破解之法。
“如此看来,中枢也很快就被攻破,受到控制吗?”伊桑尼亚询问。
“不好说,”曼克莱尔没什么把握,“天才技师伊万科夫,”是的,他与高尔都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伊万科夫,年纪轻轻的天才技师,也是曼克莱尔的徒弟,跟随他学了很多,也思考了很多。最常问他的一句话就是,“师傅,这项术式能否变换使用?”
他的答案并不统一,后来便共同研究。中枢维护修理员诞生后,伊万科夫日渐沉默。这并未引起曼克莱尔的注意,人时而想说话,时而想沉默。这位优秀的学生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长,直到……有一日,伊万科夫消失了,离开了这座多边形建筑。
曼克莱尔曾经寻找过,可是谁能找到一个刻意隐藏起来的人呢?
“如果是伊万科夫的话,那么中枢有三分之一的区域已经被控制了,也只有他确实知道能够侵入中枢的魔力波长。”
“有两只虫子钻出这两位的身体……”曼克莱尔指指坐在旁边的杜卡特和维克多,他们两人脖子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正是那两只虫子造成中枢损伤,令事情到了这个局面。”
“阁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中央舱内的测检措施还是很强的,他们进入的时候,你也检查了对吧?”
“是的,在他们进入多边形的中央舱之内的时候,我确实很仔细扫描过他们的身上……然而……”曼克莱尔也不无遗憾地笑着,“只能说伊万科夫的技术又变强了,他可以巧妙让那两只自爆虫躲过我的检测,在恰当的时候激活。”
“听上去更棘手了。”高尔的眉毛挑了挑,“这种情况真的是不太好办……”
“让高尔先生也说出了不好办这个词,听起来现在的情况真的是不那么乐观呢。”曼克莱尔笑着道。
“阁下不要说的跟自己无关一样啊……”高尔无奈地笑笑,“咱们说的可是要怎么让你重新回到中央舱之内,进而到地下去连接中枢的事情啊……”不用跟高尔说太多,他就已经知道曼克莱尔当前面临的最主要目标是什么,只要能够取回最高的权限,曼克莱尔就能够掌管大局,到时候,一切就都有转寰的余地。
“有高尔先生的帮忙,显然我更有信心了。”曼克莱尔恢复了平和的笑容,“而且,你把我带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地方,也就很方便行事。”
“哦?”高尔看了看周围的房间,“这里有其他可以利用的地方吗?”
这个房间是高尔的手下偶然间碰到的所在,当时他的那名手下机缘巧合地看到那块不那么起眼的砖块,几秒种后反应过来——它跟其他的砖块不同。试着按了下去,就发现了这个房间。
“是的。”曼克莱尔点点头,微笑站起来,从他们所在的进门第一个屋走到了里面第二个房间。第二个房间内杂乱放着一些箱子,还放着一些正在保养的武器。绕过地上的那些箱子,走到房间最尽头的角落,他走到面向右侧的角落,以手扫过一个不起眼的墙壁。一个灰色的探头从墙里面钻出,绿色的光芒扫过他的瞳孔。墙角的两面墙壁分开一段距离,露出一条短短的通道。
曼克莱尔在前面领路,其余人跟在他们的后面。他们来到了一个白色的房间,房间比外面两个房间要小一点点,大概十五尺左右见方,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刀剑斧钺等武器,还有几根标枪和长弓。
“这些……?”高尔仔细看着挂在墙上的武器,“是阁下的?”
“你收藏的武器比我还要多吧?”曼克莱尔毫不示弱地回击,再次走到最里面的墙,依照同样的方法打开房间最内侧的墙壁,露出一条长长,长长的通道。高尔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用脚尖点点地面,露出些许不耐的表情,仿佛有什么本应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拿走了,他看了看那条通道,开口道,“所以你知道我们在这里设置了安全屋?”
“哦,我亲爱的高尔……”似乎是看出了高尔的情绪,曼克莱尔走过去抱了抱他,“我并不知道安全屋的事情,这条通道早已存在,跟中央舱一样的古老。反而我很庆幸,你保护了这里,谢谢你,我的朋友。”
“……”高尔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他回抱了曼克莱尔,“所以说,这里跟中央舱是连着的?”
“是的,这条通道直通中央舱的地下一层,也就是中枢所在的位置。”
“当初你是怎么发现它的?或者说,你怎么知道它的存在……”
曼克莱尔叹了口气,摇摇头,“事实上,这不是我发现的,而是伊万科夫。当他从这离开,我追踪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个通道。然后我立刻封锁了这条通道,不让任何人得以通过。”
“……”高尔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那这里岂不是很危险!”
“也许,这里反而是安全的地方,除了我和伊万科夫,没人知道。如果他真的认为这里有用,那就不需要让人携带虫子,强行攻入中央舱。也许,我和他都忘记了这里。”
曼克莱尔坦言,他也并非全知全能,也并不会注意到真的注意到赛路斯内发生的所有事。而且他在学习,学习如何理解人心,花了这么多年,还是每时每刻都会有新的发现。
“按照你的说法,这里确实反而安全。”高尔的脑海中开始高速运转,他在思考可能出现的情况,可能出现的行动,可能遇到的状况,这方面曼克莱尔很信任他,“所以,我们可以利用这条通道,如你所说,那么我们在通道里可能会遇到什么?”
“通道常年没有使用和维护,我不确定阻隔封锁通道的那些门……是否还好用,而且另一侧的入口……出于某种原因,我会阻隔思考那里的信号,它会引起中枢的严重冗机,出现不必要的情况。”
“……这件事暂时与我们的困境无关,”曼克莱尔关上打开的墙壁,“穿过通道之后,我们可能会遇到大量的敌人,那个时候,我们就需要你们的帮助了。”他看向旁边久久没有说话的格里菲尔等人,“战力,此时只有通过更多的战力,来应付不知道会有多少的敌人。”
其他人都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无法回避的大问题。突然,曼克莱尔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向前栽去,旁边的高尔连忙扶住了他。
“很抱歉,但现在看起来,我需要去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说出最后一个字,曼克莱尔合上眼睛,陷入沉睡。他的身体立刻变得沉重无比,需要高尔、伊桑尼亚和维克多三个人合力之下才能够移动到安全的地方放下,那是一座单人使用休眠舱。休眠舱的底面柔软,能够完整将人包裹在其中,关上盖子之后,舒缓的音乐在里面响起,更容易引导神经放松,进入睡眠状态。
“这是什么?看起来很方便,感觉跟床很不一样。”维克多躺进旁边空着的舱室。
“我们听曼克莱尔叫它休眠舱,不过我们更喜欢叫它缩小箱。在外面行军的时候,它可以缩小成一个背包大小,方便让我们携带。”
“是的。”高尔点点头,看了看曼克莱尔的状态,很安静,若非胸部有节奏地起伏,就与雕像没什么不同,“他经常能想到很多有趣的点子,这些点子实现后会被其他的国家或者地区买走。”而后他的话锋一转,“虽然曼克莱尔在休息,但我们还有得要忙了。”
召集了其他人,他开始给众人分配各自要做的事情,他手下的人去找来更多赛路斯日常的衣服给迪亚特等人换上,以便更有利于他们在外面行动,顺路探听现在街上发展的情况。他会去寻找那些失散的、有能力的技师,以应付那些不知道会不会有阻碍的封锁之门。格里菲尔先继续在图书馆中寻找有用的消息,然后他提出了一个提议,想尝试通过隐藏魔力,经由一个连接中央舱的法术阵式潜入中央舱的魔法能量网中,看看是否能够找到更多的消息,当然这要等曼克莱尔的苏醒,毕竟他可以说是最了解这些的人。
高尔应维克多和伊桑尼亚的提议,留下一名兄弟给他们两人提供训练,以熟悉应对赛路斯这边的一些武器,对于那些可以射出魔法能量的武器,维克多可是好奇很久了。
“为什么在那间旅馆里,你们没有用这些武器?”看着那些头上镶着花花绿绿宝石的武器,维克多歪头看向正在讲解的高尔。
“这些武器的能量有限,用光了就会给他人可乘之机,因此,我们更信任手中的这些老伙计。”他拍了拍随身的长剑,“某些时候,它比它们更可靠。”
而迪亚特,高尔一时之间不知道可以请他做什么,最后还是他自己提出可以照顾那些受伤的人,帮助他们更快的康复,高尔对他很是感激。
决定好下面的计划,屋中的人就各自散去,这是平常的一天,又是不那么普通的一天。至少对于高尔的兄弟们来说,可能更像是一次特殊的作战,只是这一次,他们要嵌入自己守护的中央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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