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再向前一步——《暗喻幻想》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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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干货游戏鉴赏组—林静言
本节目由“果然，幻想只是无用的产物吗？”赞助播出。（bushi）

作为阿特拉斯号称八年心血的大成之作，前所未有的rpg游戏。在玩上游戏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大的感触，这就像是你一个朋友说着要吃遍世界美食然后跑小区楼下点了49.9元的kfc套餐一样。如果你玩过女神异闻录系列，暗喻幻想便不再是一款陌生的游戏，玩家完全可以用同样的思路玩暗喻幻想，只不过这一次你不再是现代都市的高中生，而是异世界中饱受歧视的弱小种族。

王道征途
暗喻幻想的故事对于还在中二青春期，看过不少少年热血漫画或者动画的二次元来说，就像是一瓶快乐水，尽管已经尝了几百瓶，但还是会在喝下去的那个瞬间而莫名地快乐。但是大家都知道，没什么营养。说暗喻幻想没什么营养其实不太恰当，毕竟游戏能带给人快乐就足够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暗喻幻想的剧情能够带给人更多的思考和收获，或者像真女神转生系列那样拥有邪典般的气质，而不是已经看上了几十次的异世界王道故事模板。
正如所有的故事开端那样，国家动荡不安，贵族吃喝享乐，底层人民生活困苦，于此同时国家间存在着严重的种族歧视。但是我们要明白这是个二次元游戏，所以不同的种族很多时候更像是不同的……xp？

在这个游戏里，你能看到长了两个角、长了尖耳朵的、长了猫猫or狗狗耳朵的、长了双翅膀的、长了三只眼睛的以及新约p系列传统必带的小动物。这些种族有着不同的不太好记的种族名称，但实际上这些无关紧要，你只需要知道他们之间并不团结，抱着刻板印象歧视对方。种族歧视的话题在当下分外流行，但是作为一款号称开发了八年的rpg游戏，我并不清楚种族歧视是在并不流行zzzq的那会确定好的还是中途添加的。
这种因素并不值得关心，因为这些萌萌的二次元形象很大程度上冲刷掉了剧情中有关种族歧视带来的严肃感，尤其是大家都像是从cosplay片场中跑出来的角色互相争论，以及部分角色的设计很性感，某个时刻我会在意起角色的穿搭而出戏。比如灰雨和其他同族穿搭相比实际上没穿裤子仅仅穿了裤袜（这是能说的吗？）

回到我们的主题，除了标准的动荡背景，游戏里也设置了一位标准模板的反派路易。强大，帅气，有着自己的军事力量，想要创建一个崇尚实力的国家（并不仅仅是这样），强者淘汰弱者。尽管我们都明白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毕竟是日式二次元，这个国家还是有一半人支持路易。

故事的开始就是国王驾崩，无人继承王位。死去的老国王发动王之魔法，在截止日期前谁是民众得票数最多的人，就是下一任国王。为了不让王位落入路易的手中，我们要扮演一个饱受歧视的爱尔达族少年和伙伴踏上旅途，参与王位争夺赛。简单概括就是，前往全国各地拉票竞选。

享受本作的最佳方式之一，就是不较真、带着看公路电影的愉快心情忽略剧情上关于政治戏码的不严谨。因为你永远也无法得知试图全国酒水免费大家一起彻夜狂欢以及以美为尊，颜值至上的治国理念是如何排进民意前20的。

本作真正出彩的依旧是日式jrpg中常见的伙伴、羁绊这些方面的塑造。游戏中的支持者会随着玩家不断地推进社群剧情，越发地信赖主角。如果你没玩过女神异闻录系列，你可以把其理解为角色支线。和特定角色共同经历一段和主线关联不大的支线情节，并且慢慢地获得角色的信赖，同时会解锁一些利好玩家的游戏机制。

游戏中的站在玩家阵营的配角基本都有一条独特的故事线，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同质化通马桶支线。相比于校园题材的女神异闻录系列，暗喻幻想的coop同时承担起了一部分世界观补充和交代某个事件后续的职责，这些支线故事并不全是精彩纷呈，但都呈现了角色的心路历程以及成长，而且这些coop的结局都具有相当高的统一性——相信主角能创建一个人人平等、为大家带来笑容的世界，并且毫无迷茫地追随或支持主角。
玛丽亚从失去父亲到重新振作，从害怕被抛弃到主动去表达，以及从关注自我到将善良传递给他人，将主角视为家人并且坚信哥哥也能够为大家带去笑容。在塑造了一个善良的小天使转变同时，整个故事的视角其实也是基于一个底层小女孩对于世界的看法来展开的；灰雨作为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试图安葬儿子告别过去，但最终发现自己不过是在逃避这份责任——让悲剧不再发生，灰雨不仅完成了对于个人悲剧的释怀，同时也改变了自己的故乡……

可以列举的例子还有很多，布丽吉塔、巴登、阿隆索、斯特罗尔……每个人因邂逅主角而改变，并最终和主角结下羁绊，深信主角能够改变世界，这种改变是可信的，而不是空谈的。此外coop推进时人物袒露心声的配乐也相当好听，声优的演绎和动人的配乐，实在是令我忍不住热泪盈眶。（阿特牢斯当前推出的专辑非完全版，未收录此首）

从理性角度来说，暗喻幻想在宏大叙事上都显得有些儿戏和过家家，但假如将其当作一路上和各种人结识产生羁绊并且到达旅途终点不得不挥手告别的治愈公路片，我还是非常喜欢这种调调的。
电脑里有一款被打后手就dead的游戏
如果年中阿特拉斯没有推出一款叫做《真女神转生V复仇》的游戏，暗喻幻想的回合制战斗给我的印象可能会更好一些。但是没有如果。
值得点赞的是作为和真女以及女神异闻录系列基本上没有关系的新ip，游戏中没有仲魔，取而代之的是类似于职业的设定””阿基态”，游戏中存在着几十个不同职业，尽管有些只是某个职业的高阶形态，但基于队伍中的四个人都可以随意更换职业，玩家能够进行的职业搭配花样实际上并不少。而随着对应角色coop的推进，该职业可以自由选择继承数个其他职业中的技能，因而即便是同一个职业，因为继承的技能不同，实战效果也可能大不一样。

角色的进攻招式分为物理属性和魔法属性，物理属性斩、突、打（官方翻译成不明所以的“坏”），魔法属性风雷冰火光暗，还有跳出此体系的万能属性。每个怪物或者阿基态都存在弱点、抗性、无效和反弹，打中对应的弱点属性即可追击，消耗的一个行动点会变成半个，打出block（无效）、反弹则会额外消耗玩家的行动点。当然还有跳出玩家掌控的miss，也会额外消耗行动点数。这一套规则对于玩家和敌人同样适用。这也意味着，玩家和敌人都有在自己的一个回合消灭对方的可能性。

同时游戏中存在十几种异常状态，如烧伤、麻痹、睡眠、魅惑、激昂、冻伤、中毒、诅咒、恍惚等等。不过你没玩过女神异闻录系列也不必为此感到头疼，你完全可以将所有异常状态都视作一种：无法使用合体技能。
当两个特定职业同时上场时，则能触发合题技能，消耗两个行动点，但对应的，这类技能往往更强。全体aoe高额伤害，全体上buff通常都在合题技中，而一旦上场角色处于异常状态，则无法使用对应的合题技。为了强调异常状态的麻烦，在指令战斗（回合制战斗）结束后，角色的异常状态也不会自动解除，需要玩家使用对应药剂来治疗。

而在初见某个强敌时，玩家需要做的就是不断地进行不同属性的攻击以及怪物外形推测其弱点。对于部分怪物，阿特拉斯也提供了有关弱点的情报供玩家在游戏中获取。但这是玩家预测之内的战斗。而对于引入了即时战斗这个在p系列就有雏形的机制来说，很多时候发生的都是玩家不在预料之中的战斗。

在战斗之前，怪物都是以明雷的方式在迷宫中出现，拥有着血条和黄条，玩家可以直接通过即时战斗来解决比自己等级低三级的小怪避免重复劳作，而对于比自己等级相同或高的怪物，则可以通过战斗来将敌人打入昏厥状态，进而造成约三分之一的伤害进入优势的先手回合。

这个想法看似很美好，实际体验起来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首先在支线和主线迷宫攻略顺序比较合理的情况下，玩家的等级和怪物的等级都是依次递增的，指令战斗依旧占据了玩家大多数流程，秒杀更像是一种给玩家快速刷钱刷经验的渠道。而将敌人打入昏厥状态进入先手，在承受着高额的回报的同时，无疑也在承受着远高于回报的风险。那就是被敌人打，被迫进入后手。
笔者开荒选择的是hard难度，敌人额外多一个回合。而一旦出现被迫后手的情况，通常来说都只能重开了。高回报高风险并不是问题，但很多人忽略的是暗喻幻想的这个即时战斗，做的既不好玩也不公平。
前面我们提到，敌人通常有个类似于架势条的黄槽，清空就能打出昏厥，但是敌人想要打先手，只需要打到玩家一下，玩家并不存在一个类似的黄槽保证自己的容错率。除了大剑这类高削韧武器从背后通常只需一到两下就能快速打出昏厥，很多武器的模组，性能不好的同时手感也不好，敌我双方的交互感并不高。玩家也不能自由选择某款自己用着顺手的武器，只能用职业绑定的某款并不好用的武器。
很多时候，玩家想要贪却由于这个打磨得并不成熟的即时战斗而被打出了后手，实在是很难不生气。因为在迷宫里各种墙角藏怪、过道堆怪的设计使得这个本就不利好玩家的机制，变得更加难用。

即时战斗的引入并没有使得游戏带来什么变革性的意义，反而更令人无限怀念仅需从背后攻击一下就能触发先手的过去。
而相比于略显简单的p系列和养成自由度更高的真女神转生系列，暗喻幻想在一周目初见的流程中，不确定性是占据了我hard开荒相当一部分的体验。固然其中也有我又菜又爱玩的原因，但在暗喻幻想中，不确定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能否先手攻击，能否一回合凹出暴击，能否不被敌人凹出weak和暴击，以及敌人会不会针对特定的角色进行攻击，打敌人的异常能不能凹出来，会不会被miss……即便是相同的打法，面对同一个敌人，打上好几次都可能有好几种不同的结果。
这也许是暗喻幻想的魅力之一，但年中我玩过的真女vv，其可控性远远要高得多。首先中期乃至前期就可以针对上场仲魔的弱点搭配对应的属性免疫，至少不会给对方打出weak的机会。同时我也不需要上网查抗性表和出招表，一个万里眼镜就能解决这一切。以及完全不用担心被敌人打被迫后手，因为只要有操作就基本能保证自己的先手。在战斗中玩家也能更换仲魔而不用担心自己的配队被敌人完全克制却无法逃跑只能送死重开，再更换特定职业的不便之处。给敌人上异常属性的概率体感上也要高得多。

暗喻幻想的职业搭配确实有趣，但随着游戏的推进，职业越来越多，高阶职业往往还需要培养其他的高阶职业，玩家想要尝试不同的组合就要受到资源的限制。和女神异闻录系列一样，这是一个日程管理游戏，玩家不仅需要考虑养角色的事，同时还要培养自己的五维以及社群，还有推进主线剧情这些事情。

而随着中期数个新角色的加入和高阶职业的解锁，玩家的养成资源就会捉襟见肘。除非玩家在某个迷宫刷上数个小时。

正如小标题开头所说，如果我年中没有遇到真女vv，暗喻幻想可以有更高的评价。但是真女vv在向我展示了各种便利的机制（包括养成刷级）以及非常有趣的箱庭探索后，暗喻幻想又给了我糟糕的即时战斗体验和真正意义上的令人迷路的“迷宫”，于此同时这些迷宫还穿插着大量宫崎英高式的恶意来降低玩家的即时战斗体验。

这样的心情很好概括，大概就是玩家看到路边有个宝箱，你也猜到了这是个宝箱怪，但玩家没有提前应对的策略，只能乖乖打开宝箱触发战斗。而在此之后的流程，玩家看到宝箱时不再有惊喜，而是默默祈祷宝箱里没有宝箱怪。

结语
阿特拉斯是kfc，《暗喻幻想》就是疯狂星期四套餐，没有太多的新意，但我已经中了魔咒，为每一个星期四而疯狂，并且欲罢不能。你能在暗喻幻想中看到阿特拉斯过往作品太多的影子，但却未能看到大胆变革的曙光。
阿特拉斯迈出了原创ip的第一步，却未能迈出全新的第二步，一款前所未有的rpg仅仅只是宣传语。稳健落地的暗喻幻想依旧能够让我彻夜狂玩，为之热血为之感动，却也不免期望将来阿特拉斯真的能做出一款颠覆我想象的，呕心沥血的，“前所未有的幻想r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