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地,有一种想狠狠地去找寻以前我所呆过的地方,然后重新在原地跨过时空,感受那时候的一切感官知觉的冲动。
我想起以前武汉的晴天,空气里泛着的是一股尘土混合着邻水地方才有的野水的腥气,还有汽车尾气参杂不够纯的沥青的怪味。小学的时候,总觉得这种味道特别的有吸引力,但是也知道闻多了不好,但是就是很想闻到。
我想起以前武汉的暴雨,我躺在那个要装不下我的红色汽车样式的儿童床上,四仰八叉,然后对着窗外凭空挥拳,连带着窗外的雷鸣和白光,我好像在跟老天爷搏斗。
我想起以前,觉得武汉好大。我去姑妈家,姑妈就带我去武广,去打电动;我去江边,就全是KTV,甚至以前的武昌江滩,真的有个“艺博KTV”;我去中百仓储,我就走在我爹妈前面,专门在那绿化带的间隔上走,走八九步就是一个要小跨步跨过去的间隔;我去洪山广场,喂鸽子、看花灯,然后非要在冬天买一个三色冰激凌,吃得腮帮子发硬。
如果要我去形容,我一下子会愣住。我的童年滤镜似乎带着的是因为我不懂事而如今想来充满愧疚和遗憾的黑色,阴天和晴天的比例不一样,而万事万物都真的失去了颜色。什么老槐树,什么火车站,什么菜市场,什么三医院,大概就这些东西,一个个像碎片,窥一斑而无法知全貌似的,零散地夹在回忆里,时不时划伤我。
我第一次恋爱和彭坦一样,应该也算是在这里,但是尾音拖的很长很长,以至于我忘记去听是否有回音,只是偶尔想起来会一笑了之。武汉的妹子确实是有点狠脾气的,但是水土只服这儿的,外地的可能真看不对眼,不然也不会把多少年前的贺卡还放在如今电脑桌的抽屉里面,还保留的好好的。
也许就是不够释怀,因为那些阴霾并联着夕阳,总是在反复地闪回,在眼前播放,以至于上高中,盼着的可能就是周末的中午,吃完了饭,一头扎进游戏里;而大学更是如此的真实,没课的时候,下午不留神的午觉,睡醒感觉世界进入了末日,外边的广播在宣读昨日的警告。从此不再过问什么恋爱话题,如此这般,如此那般,都被一呼一吸之间,冲刷了个干净。那时候,我觉得呼吸是不会被世事所干扰的,而待我上班之后,方知一切事情都真的可以把你压得“真的难以呼吸啊我操”。
可惜,时间真的过得飞快,而武汉于我而言没有太特殊,只是像在座的人人一样,是一个故乡的存在,是拥有一层滤镜的存在,也是注定落叶归根的存在。武汉,松软、潮湿、聒噪,就像杵在湖中央的一块木头,落日的余晖与它无关,可是它拥有影子;水上的阵风与它无关,可是它会风化;人们的路过与它无关,可是它宁静地注视。于它而言,一切风物人情只不过是在按着既定的轨道前进,而你注视它,它就会让你眩晕。
那里总是有一些紫色的光晕,时不时地像故事的后日谈,突然地展开一些你不想去理会的剧情,可是你也总是深陷其中,然后灵魂出窍一样,飞到20多年前,去想那时候的我们:本没有未来,本没有琐事,只是倔强生活,清醒玩耍,觉得书籍里浪漫的日子是人们所臆想的,是后来居上的,只是时间磨平了他们,最后留下冲刷的杂音给我们读者。当我们转身去看之后,我们不得不最后把荤的素的、看的过去的、是红也是蓝、毫无章法和自私的东西,假意偷偷藏在一定要再也不会拿出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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