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方主持人说:“有些交战国征募儿童兵是非法的举措。他们为了赢得战争,竟不惜摧残国家的明天,不让他们的孩子有书读,有饭吃,有床睡。那些领袖反而会高兴⋯⋯”
屏幕另一半的我方主持人说:“他们质问我们良心何在之时,是否考虑过我们的孩子已经年满十八,真是需要工作自食其力的时候,电视剧前的父母们停好,假如你们的儿子是一个喜欢运动⋯⋯”
吱扭,有人走进来关闭了收音机,骂了简易板房的人群一顿,出去了。里头为首的人垂头丧气,都陆陆续续上床睡觉了。
我只好背离小窗,打开无线电接受器,调频至听两个小人唇枪舌剑。哪一天我也能去中立网站的交战国频道当主持人就好了。一会我捂住嘴笑,一会轻轻的摇头。不得了,听到了中立国新闻快报送来的劲爆消息。
11说:[所以他们才会往那个方向猜啊。我也不晓得能拖多久。]
又一个小时以后,巡逻的四个人过去,我又走到附近打开,门进了简易板房。房子真阔气,睡了九个人,值夜计划表表明他们的值班位于后半夜,睡得真香呢,个人物品大半都捆扎完毕,没查到什么违禁品,我翻开的新军包夹层内带字的纸不外乎属于小说或者日记、手册。
他们一位位胸脯起伏,穿着短袖,有几只猛男甚至不着上衣,我走近他们的床头,跳起来看上铺的行李物一眼,枕边或床杆上绑有兵牌,能偷窥半裸帅哥睡觉的机会可不多呦,都是些陆军服役一年的平头男孩呢。可惜体力不行呀。这个点就睡着了。
这么年轻却连手榴弹爆炸的响动都闹不醒,睡的真幸福,哪里像我们睡不着觉。11预想呼叫第某某师炮击五分钟收场,结果拿尺子一量。炮兵阵地布置得太后就算了。巡逻队的手中僵硬地拿步枪,11和废铁滴了一点血令其恢复生命活性,装成握持榴弹发射器。计划的漏洞在于视网膜的焦点与瞄准方位不一致。敌人如果调法医配合一名细致的侦探是能发现异状。因此11对自己有点失望。
我们逆来时路径避开防备夜袭的雷区,竖雷背后串联报警器,仍然正常工作。爆炸声一响,有人醒了。
惊慌地睁开眼睛,下意识伸手进薄薄的睡袋里,以为是营地方向遭受攻击,然后疑惑于发现自己的小型大开,照在一位背靠树干睡觉的少女的脸上。
他迷惑想问这是不是梦,连锁爆炸声表明感官正常。他抽出睡袋里的枪套拔出枕戈带弹的9mm手枪,照门瞄准少女的眉间,翻起睡袋穿着昨天刚洗过的羊毛袜子走到草地上,保持三米距离观察少女。为何会有个明明很脏却是一道杠的肩章,是他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他观察无法理解的物体观察了有一分钟,暂时打消了与连部电台通话的念头,抽出临时塞入裤带的带鞘小刀,硌人的刀背蹲着拍拍少女具有弹性的脸:“(起来。)”
他转身辨识声音,猛然抬高手臂动弹拇指,手枪对着我的胸。我站在林木间,步枪于二十米外对准他。
他认识到两者之间的火力差距,如果他开枪,十成有八成打中我胸部可能存在的防弹衣不过他根据我的体型意识到防弹背心并不存在。一成打中我的手臂,我可能会麻木,但三发9mm子弹不至于让一个成年男性的手指扣不下扳机。之后,我手中的自动武器保准喷出三十发步枪弹。一成是枪口移动瞬间爆我的头。
如果他第一时间可能移至我的头绝对击火,两秒钟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下,他拇指抬起保险,将枪扔地上,另外一只手扔掉刀。
不是,我这样去捡,我就不信你不会踢我一脚然后把我摁倒在地。
他愣了一下,受到的训练从来没有教官教他应对:“(我投降。)”
我把照明灯借过来,翻他的私人物品边问道:“(你是个狙击手吗?)”在一把配有3-10倍光学瞄准镜收纳两脚架的枪盒旁边,盒子里的盒子有弹道学软件。
“(在师部没跟过来吗?)” 我刚才从他的随身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塑料包的狙击手的身份证明件,就没有其他的了。
“(那你是来本地区侦察的吗?) ”他包里是有几份不同比例的地图,电子的,还画了标记。
“(你的观察员呢?)” 我好像知道了为什么会只有一个狙击手没有观察员了,他们真以为我们有精神控制可使友军互相伤害?
“(你怎么不说话?是我这个美女不够可爱吗?)” 他不说话我真有点生气了。
22留下来布置现场,我走在前面,身前身后都背了军械,手上要拿小灯引路,带领那个随时都有可能发现其实就我一个人的俘虏,避开公路沿线,捡难走的林地穿行。那个俘虏倒是轻轻松松,狙击装备和寝具扫雷具都留下了。
“(就我所知,战斗机器人容易被EMP或者黑客干扰。)”
他摇摇头。我们一搭一搭地走了十二公里夜路,中途我提醒他:“(小心地雷。)”
他听了说:“(你们要带我去哪?我以为你们提前告诉我亦无妨。”
几棵树之间,还有棵又大又高的,就这里。连树枝我都选好了。
他真恨不得手里的不是手枪,背后背的不是火箭筒。很早以前他就意识到我和22不可能是配发武器的民兵,我们夜间行走的速度连他一个经验丰富的特种部队都感到大腿疲乏。
他说道:“(我没有任何反抗的行为或征兆。你们试图谋杀我的行为违反了公约。)”
22站在他的背后打结白天没用掉的尼龙绳,我说:“(十,二十,三十,二十五。二十七,就二十七了,你杀了我们二十七个人。)”
其实是因为我在一个中立网站上看到过他的信息,当时二十五杀。
我说:“(把你带回去,以伪装服射击作为间谍枪毙。还是死在我们两个美少女的手里。)”
“(把我的兵牌带回去。)”他左手摘下脖子下的兵籍牌,向我突然掷出,挥手肘后击,打到22竖直的手臂,我扑上去撞他的左肩,22同时拽他的右手一同将他放倒。他那只左手的力气真是好大。我两只手加膝盖以比他大点的力气才慢慢将那只小指根部生茧的手腕压倒,期间他的喉吼不像狮子、不像熊,像愤怒的梗犬,好像狭窄排烟道爆发的热灰。随着耗尽了他的体力,我得以压住他的左手肘摁住右手,给22用结头套牢他跟牛一样粗的脖颈套新结。
脖子收紧不动了,眼球肿大,望着没有人的正面,手指甲拼命扯越扯越紧的尼龙绳。我跑过去帮22拉绳索,22不用帮,我又跑回来抓住他绷直的靴子往上送,用肩膀替他垫脚。啊呀!还被抽搐动作踢了一脚!
我们将地面痕迹收拾了几秒钟,绳子一头绑在地上一断的树干,笑嘻嘻进入夜色,遗留背后那个背对我们两只手攀附黑暗中一根绳子支撑体重的男人。
扑通,22绑的绳子松了。我们两个欢笑得像两个妖精穿梭于开阔地。
会合点大家身上照例是一堆物资,地平线说摧毁的营地上空来了两架标注红十字白底的运输直升机,打开探照灯照了一会,终究是不敢降落,直到巡逻队的增援抵达开辟新的着陆区。
11听完那个狙击手的死迹之后,跟绘声绘色的我笑着说道:[走吧,大家搬运物资。有锅背到22身上。]
天亮两小时。木材仓库所在的高点遭到惨烈的炮火轰炸,这时我们一夜行军四十多多公里,要是有人看到了,怕以为是蓝精灵搬仓呢。到天亮前总算把一堆军火运到了AZZ阵地。11联络第某某师和炮兵师,分别赠三台砸坏了首上装甲的MBT,几箱板条箱EMP炮弹作为见面礼。结果炮兵师收礼以后回复说怎么都是口径不通屁用没有的杂牌弹。
三辆坦克呢?我们本来说换一卡车地雷来玩的,第某某师师部那个军械官说地雷全给我们了。11一单单点数,军械官又说他们自己布防,A镇城区都快失守了,还在这里患得患失!
但是他们的师长和一旅长眼馋补给交接点三辆尽管装甲不完整的坦克,答应说服炮兵师给我们一次炮击权限,说服不了担保借我们师里的七十门榴弹炮轰个个把小时。
打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的电话,11结束男性的嗓音,对我们说道:“嗯嗯,大家不吃饭吗。”
我们的酒精炉设于A阵东北所谓AZZ阵地的一家连锁超市的二楼,窗户上有个大招牌,越过窗户正好是个停车场。投影式地图与随用随取的避孕套放在我们征用的熟食/餐饮区塑料桌面上,摆倒在瓷碗中的包装牛肉炒辣椒配蒜苗,牛奶,有点烂的青菜叶,从旁边菜地摘下来的西葫芦,调味品区找到的火锅料,11明令晚上派对,正常人不会吃但我们觉得口感清甜的土豆花、土豆芽。
非常遗憾的是,根据收银台张贴的告示可以看出,速食食品、零食、生鲜、烟酒乃至衣帽全部为两天之内逃离战场的群众买空,只剩没套垃圾袋的垃圾桶有些馊水和烟头,是之前来翻东西的拾荒者的生产品,饮料架子上什么饮料,连瓶盖盖都没了。我们喝的水是几天前运过来的几桶溪水,洗干净汽油桶装好,无盖的避孕套封口,集中堆在二楼。大部分爆炸物都堆在一楼入店处,披一块窗帘布防晒就够了,连同子弹慢慢分至附近预设的阵地。
大阵地,也就是沿街十几栋房子中特别选定的,楼梯的墙上有泥巴凉鞋印,我看看噢,一楼老年活动,二到六楼课外班,还有几层房东住的。我躺在双人床上,晚上睡这里的地平线抱着重物走来走去,加上衣柜里的,床上的被褥只剩了一床,垫的不是很软,不过一旦交战这栋楼肯定是125mm轰击的首要目标。嗯?墙上还拿张纸写了联络方式。我打过去,接电话的果不其然是个四十岁快五十岁的人,很客气地告诉他他的房产被征用了,他张开了嘴,用家乡的下流话一句句咒骂我,骂了十分钟他的用语库到头了,夹带哭腔,被他的老婆听到了接过去变本加厉的骂,顷刻间又抹眼泪,旁边不懂事的小男女听见声音也大哭,我看了看几道无线电转接的电话中点,是位居八百公里外一个工厂旁的难民安置点。那么我与他们家安全了。
只是,骂了我这么多,我本来打算说的“借用贵宅击毁的装甲车辆,从坦克到自行火炮,型号不限,可留一台供您纪念。”也就打消了。我还以为一栋楼,地产还在,免税,换一台可以停在院子里,放在地下室传给小孩的MBT,是个男人都会尖叫的吧。
我午睡够了,跳起来,扛东西冲到顶楼,预计进攻方向的反面我安装滑索与通信中继,其实中继天线意义不大,一发多功能炮弹空爆附加的EMP效果就可以将电路烧毁,但补给送都送来了,就安吧。
[33姐,33姐姐。]废铁在街外两百米的野地上喊我,我跑到主方向:[喂~喂~喂]
可以看见几分几分的菜地之间仅容一人过的交通壕,上面种了白萝卜的散兵坑,双人散兵坑堆放套子封装拆掉脚架的导弹发射器。三十筒在野外,二十筒在房屋里,甚至有两发防空导弹。
不过现代ATGW*容易打偏,载具多多少少都会有针对导弹尾焰发射EMP或者其他形式的干扰锁定,导弹失去数控,自然而然就脱靶了。一段时期还流行过类似舰载的车载反导机炮。对空导弹的EMP博弈则成为另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既然大家都在忙,我也得在顶楼的水泥矮墙上伸出枪管,风和日丽,能看到我们大兴土木那几天用坏的铲子头记号,五公里,四公里,三公里,A镇方向大多是房区和棚屋,是第某某师在A镇的最后一个阵地,偏向镇中心位置一座二十层高的残破商业楼顶军旗飘呀飘,再过至多一个礼拜也要撤下来了吧。另一条东西走向的马路的方向旁边有荒废的果园和松柏。
我们吃得辣椒油满唇,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友军防区的不速之客到了,地图投影告知有一辆越野车、一辆有蓬卡车沿南方接近。11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问:“和友邻部队搞好关系可是重中之重,谁去迎接呢?”
我们调小了不锈钢大桶下的酒精炉火焰,地平线任意挑选好菜,我就只能眼巴巴地趴在窗口。越野车与卡车分头停住,越野车下三个、卡车两个人各钻进两栋房子的一楼拿手电筒照照,估计越野车上有一个人抓着对讲机和后车三人聊天,卡车后又下来了了一个人,有一边车篷的缝隙揭开了几秒。
一分钟以后,搜查者们准备前往其他屋子,手电筒照到了路灯对面向他们挥一只手的废铁,最后面的一个士兵的眼神中一瞬之间显露恶意,手筋动弹,发现身旁还有觉得 “任务来了” “是个美少女” 的战友肌肉恢复了松弛。我又观察了一会,和他同组搜索的同伴也不是什么纯良。怕不是以后天天要来骚扰,我想想能不能靠地雷给他们弄死。
带队的排副和步兵班通信兵走过去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家人呢?喂,继续搜查,注意,可能有人藏在里面。”
废铁手指肩上的军衔,军士长,那两个人似乎不相信,等废铁举起军官证晃晃,他们立刻站直了敬礼。
对完口令,废铁显威风的时候到啦!“今早本地区不是划为了友军防区吗?我们明天会布地雷,现在地图上就是雷区。”
“长官怕是不知道吧,这儿白天都有小偷偷东西,还抓到过间谍。”
我忽然起疑这伙这个带头的也不是什么好人,11本来和废铁获得机会跟下级聊天请他们吃火锅,顺便讹诈劳动力。等到看见他们一见废铁人影便来了前面两个后面五个,维持警戒的是两个吊儿郎当的人,11更加坚定不出来的决心。
一番交谈,我和11认为他们只是警戒意识不强而已,废铁终于应付不了轮到11露面,11外面套魔法衣物,称它和废铁是负责本防区的狙击小组,某某狙击师毕业生,以后撤退仰赖各位支援,被问到序列的排副和留下来的班长夸赞道,长官的隐蔽意识真好⋯⋯
不出我所料,一枚诡雷触发。在场的人进屋了屋的人从未感到原来死亡距离他们如此近,11抓住班长手里的无线电对讲机:“各个单位,原地不要动。现在跟你们的长官报告伤亡情况。”
11仿佛没事发生不时关注产生影子的街面,废铁还得帮忙装作气愤不能笑,地平线差点噎住,十分不雅,我躲好毫无顾忌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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