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雪理在小树林里等啊等,等啊等。却始终不见那个少年的身影。
眼看着阳光从刺眼到柔和,光影在地上描遍了长长的线条直到模糊不清,树叶在微风中已经翻了一圈又一圈,褐黄暗绿一遍又一遍。三个小时过去了。
花雪理垂头丧气地走回了亭子。只见陈和泽倚着凉亭的柱子,淡然地看着漫画等她,而李康已经不见踪影。毕竟时候不早了,大概是被陈和泽打发回了家吧。
对于这种不动声色的体贴,花雪理很是感激。于是点点头,两人便慢悠悠往烧烤摊的方向走去。
烧烤摊的小桌子油油亮亮,边角有点磕破了,上一桌刚走,两人便坐下了。抹布擦过的水渍还没干透,陈和泽点的烧烤就已经装在两个平底铁盘端了上来。滋滋冒着热气的肉串,油滴混着辛香的调味碎末滑落到餐盘的垫纸上,印下了透亮的斑驳。
“这是酱料,用餐愉快。”店员小哥放下两碟蘸酱,火急火燎地念了一句,就奔赴下一桌去了。
“还烫呢,慢慢吃。”陈和泽也拿起一串,没急着吃,只是叮嘱了一句。
“嗯!”花雪理答应着,但没等烤串变凉,就龇着牙轻轻咬了一丝丝肉到嘴里,“好吃!”
像是为了缓和花雪理此刻的低落心情,陈和泽找了个话题聊了起来。反正他的首选话题永远都是他老婆。
陈和泽:“跟你说啊,我和我老婆,四十七岁才的结婚。”
花雪理:“诶?听着像是很有爱的小两口,还以为早早就结婚了呢。”
花雪理刚咽下一口肉,又喝了一口水,于是说话就有点结巴了。
陈和泽:“我一直盯着她的各个网络账号,包括各种小号。直到有一年,她的所有账号都停止了更新。但我想办法弄到了她的位置信息,知道她平安地活着。”
花雪理:“……跟踪狂。”就差没开口直接说他是个变态了。
花雪理:“你这是让我也当个跟踪狂,等待时机再去接近那个人吗?”
陈和泽:“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就只是感慨一下。人生……还很长不是吗?”
花雪理:“是啊。还很漫长呢。”心情莫名地有变好一点了。
从烧烤摊离开,天已经全黑了。两人拐入一条小路,再走一段就能看到附近的公交车站了。
酒吧门口的矮桌上都摆着小夜灯,堪堪能照亮桌上的杯子。
花雪理继续迈开步子往前走,陈和泽也不紧不慢地并排走着。
花雪理:“我以前读高中的时候,特别想试试亮蓝色的鸡尾酒。我很憧憬那些喝着小酒嬉笑聊天的大人们。总想着进了大学之后,成年了,就可以喝了。但是直到毕业工作了好些年,都没喝过。”
陈和泽:“哪里不配了?你完全可以在高兴的时候就毫无负担地去高兴。”
花雪理:“是啊,现在想想,以前总那么消极地活着,错过了好多乐趣呢。”
路边便利店橙白相间的招牌一晃而过。花雪理想起来陈和泽交代自己买的水还没买呢。
两人一路喝着可乐,慢慢往车站方向走着。花雪理想着到车站还有一段距离,不找点什么聊聊显得有点冷场。于是决定这回由自己来起话头:
陈和泽:“不会。他们只会感到怜悯。又不能表达出来,否则就成了傲慢。”
陈和泽:“我在北山路……噢车来了。赶紧拿好车卡。”
花雪理匆匆忙忙地也挥了挥手,见后边不断有人打卡上车,不好意思杵在车门附近一动不动,只好随着人流不断地往车的中后部走去。原以为在车上还可以继续聊聊天,结果就这么突然地道了别,花雪理顿时觉得有点失落。
花雪理呆呆地看着自己那抓着塑料椅背的右手,路灯的光线在上面一道道地闪过。
另一边,陈和泽迈着轻松的步子,哼着小曲走到了公园的后方。
陈和泽随意地拆掉了警戒线,拿起那块牌子,丢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根据那个人居住的位置、可能乘坐的公交线路,推测会从这个方向进入后山。果然看到这些牌子和警戒线就没过来了。
陈和泽立马装出一副热心市民的样子:“我投诉过了,这附近没有要施工的计划,估计是有人恶作剧吧。喏~我都给他拆了扔掉了。”
陈和泽正沿着原先的小路往车站方向走,烧烤摊老板挂着擦汗的毛巾火急火燎地追了出来。
“要不是你给我提供了这个调味方子,还告诉我有这么个适合出摊的地方,我也没能铮这么多呢,快快,把钱收回去。”
陈和泽低头看着手里的一叠纸币,心想要是当时伙计坚决不收自己的钱,说不定就要在花雪理面前露陷了。之所以给老板支招,不过是想让她吃上喜欢的口味而已。
评论区
共 条评论热门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