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历3092年4月16日,泛猎户臂联合民主共和国中心,中央星省,联共首星,哥伦比亚区,7区林登大道奥伯斯企业中心大厦。
哥伦比亚区的天气一如既往地好,正如此时此刻同在首星大穹顶之下的其他陆区一样,投影的蓝天万里无云,人造天光的温度也恰到好处,在气候空调的配合下将该区域气温维持了在完美的23.5摄氏度。无数复合材料构筑的建筑拔地而起,直插云天,有个别建筑格外地高,甚至隐入了投影天空和人造云雾之中,成为行星表面无数大穹顶的立柱之一。立体交通网络交错横杂却又井然有序地运行着,地上车流、空中车流宛若城市的血管为首星的繁华街市提供养料。
在这座面积覆盖首星表面90%土地的城市里,490亿联共公民生活在一起。因此,首星的每一个角落都总是人声鼎沸,每一立方米的土地都有数不计数的人踏足其上。然而,这些人既没有树立一个又一个互相敌对的民族、国家、宗教,也没有打一场又一场看似永无尽头的战役,因为这片土地的人民主旋律是和平与繁荣。
但小小的纷争总是存在,存在每一片人口密度大于1人/㎡的街道、起居室、会议厅中.....
在首星哥伦比亚陆区7区,不知道在哪个公园或烂尾楼,一群乌鸦飞起,嚷嚷叫着从谷萨双子塔的门扉飞出,穿过一层又一层网络街道,拨开一层又一层商业街的全息广告影像,飞向高空,随后在鸟群引导波下避开大穹顶表面上密密麻麻的精细设备,为无瑕的投影蓝天画布抹上一笔黑色喷砂染料。
鸦群的声音可比人声嘈杂多了,不少高层居民都极为痛恨飞过他们窗边制造噪音的过客,因为鸦声着实令人心情烦躁,甚至会加剧不少家庭或同事的冲突。试想一下,一个和煦美好的大晴天,一位高层住户想要开窗迎接新一天的美好空气,结果迎面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乌鸦群,黑麻麻的同时还在嘎嘎叫,那种感受谁都不想再体验一遍。而现在,这群高层烦恼制造者飞过一座高耸大厦的顶部某层,却发现,落地窗内的房间里同样坐着密密麻麻一身黑的两脚兽。即便有强化玻璃隔绝声音,也能分辨出里面的噪杂不输于鸦群。
落地窗外飞过的鸦群也没有为室内的人们增添烦恼,因为坐在里面开会的奥伯斯企业高层们早已吵得鸡犬不宁。这间会议室很宽敞,能足足塞进三架军用游隼,亦或是四个庆典舞台。中间有一张大圆桌,围坐着几十来号的人,在座的有各大股东还有首席执行官、技术官、财政官、运行官、沟通官、网络官和若干分公司总经理,唯独董事长的位子空着,只有董事长秘书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
“你是说我们要和‘海盗’谈生意?”首席技术官颜冬青站起来,怒目圆睁地盯着提出这一建议的小经理怒斥道,随后又将视线转向隔着自己座位不远处一言不发的首席沟通官。技术官颜冬青两鬓剃光,头顶的头发留长往后梳在后脑扎了个小辫子,看起来年轻有为,眼里尽是愤慨。那小经理不可能不过大脑说出这种荒谬不已的话的,肯定是在当某人的出话筒。
“请先冷静一下颜总,”说话的是首席运营官杰西卡,没有姓氏表明她是“大家庭”成长下的孩子,“我们要合作的对象当然不是海盗,而是远近闻名的佩利矿业集团,你知道他们的资金实力和矿产资源多雄厚不是吗?。”
“你这个‘远近闻名’难道不就是因为他们干的‘海盗勾当’吗?”颜冬青没好气地回怼,“跟他们合作我们的信用会掉多少?奥伯斯以先进技术立身,与前身是星际私掠团黑白两边沾的集团共享技术,哪家研究所还敢和我们合作啊?”
“在哥伦比亚区立身的企业里,哪个不打点过狮脸卢的长石集团颜先生?”刚被颜冬青盯着的首席沟通官詹·科尔特(Jan·Kert)终于发声,一头长度留到耳朵边上的卷发,还有那炯蓝的眼睛,深沉暗含激流,“难道你以为白狮卢青淼被中央殊务员除掉,哥伦比亚所有公司都能翻案底了吗?恰恰相反!”
沟通官也站起身来,座上许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而他的目光则集中到各个大财团股东和首席执行官陈昇身上,在座各位奥伯斯的高层人士里,就数他的资历最老,是这个企业里号召力仅次于董事长的人物。
“我们都知道,狮脸卢被枭首后给哥伦比亚的市场留下了怎样的真空,直到现在,这个真空也没有填满,难道奥伯斯企业要干瞪眼等着自己被挤出哥伦比亚陆区市场?有佩利矿业的加入我们就能抢占先机!”
“呵呵,我看是靠‘金士顿打手’去帮我们抢占市场吧,我们来看看一会儿董事长怎么说吧!”
“你是说那位代理董事?现在离会议开始已经快半个小时了吧!真守时呀我们的代理董事。”詹不急不忙地说,嘴里不乏轻蔑的语气,听到这话,颜冬青也一时语塞,詹继续说:“我觉得奥伯斯的大股东们也应该有自己话语权不是吗?”他招手扫过在座的几位股东以及首席执行官。
“陈老,”詹的视线停在董事长位置旁边的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身上,“您觉得如何?”
首席执行官陈昇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詹·科尔特,半眯的眼睛里看不清他的眼神如何。
“我拒绝与海盗合作。”股东团中的一个人打破僵持率先发声,其他股东团成员也纷纷发言:
“新的能源站建好后我们就不再需要佩利矿业境内的伊卡洛斯站了,到时候他们还有什么底牌可以摆出了?”
股东团一致的反对声让沟通官詹脸色僵凝。他再次看向首席执行官,那位看不出脸色的老人从椅背上离开,身子向会议桌上靠,他举手示意全场安静,随后吞了吞口水凝练要说出的话,那句话很简单,那就是:
“关于首席沟通官提出了‘与佩利矿业集团建立战略同盟’的议案,在此,我代替董事长与代理董事做出决议,否——”
“别急啊女士们先生们。”一阵不祥的嗓音突然打断了首席执行官陈昇的讲话,众人向会议室门口方向看去,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陈昇的眼睛睁开,眼里尽显凝重,他即刻在DNI脑机里向安保系统下达了逐客令,结果毫无反应。
这位奥伯斯企业高层会议上的不速之客西装革履,浑身上下都以灰白色泽为主调,马甲之上系着斑驳黄的领带,口吐云雾,手叼香烟。他的头蹭亮,反射着办公室的日光灯,甚至晃了众人的眼。但真正对在场高层震慑的,是他后边站着两架人形的机器,整体线条凌冽,面部有一盏红得令人失神的指示灯,手握着先进程度堪比联共联安军配置的枪械,关节、手指、脚掌、胸脯都配备不同形制的各类武器,可以说这两台机器本身就是致命的兵器。
“真是抱歉,”那秃头男人的嗓子好像含了一口浓痰,声音嘶哑得像血裔,“我在外面听你们唠叨了几分钟,结果听到都是,‘海盗’,‘海盗’,‘见鬼的海盗’,‘海盗’.....”他双手在耳朵边抓挠了一下,“你们不觉得这是相当不礼貌的吗?”
“未经预约闯入我们奥伯斯高层的会议难道就不是无礼行为吗?安德鲁·方汀(Andrew Fontain)。”陈昇一字一顿地说,公司的安保系统没有响应,他又即刻拨打了报警电话,结果提示自己没在服务区内,他楞了一下才继续跟对方说,“你想要什么,佩利矿业董事顾问?”
名叫“安德鲁·方汀”的秃顶男人大摇大摆地往会议圆桌的大人物席走去,身后跟着的两架战斗机器人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随后,他毫无顾忌地坐在了首席执行官陈昇的旁边,也就是那个空着的董事长座位上。
“只是,谈一下生意。”方汀昂起头,翘起二郎腿,此时,鸦群再次划过了窗外,方汀所坐的董事长位正是全场的中央,以鸦群为幕,好似被加冕的恶徒。
窗外,跟随鸦群,再度穿过交通网络以及广告影像,视点离开鸦群身上,直直向下,长驱直下,来到奥伯斯企业中心前的小广场上,划过一辆不起眼的租赁无人车的车顶。
那辆车就那么停在了门前。车门一打开,车上的乘客便赶忙下了车。下车的人着一身西装制服,不时有全息影像的闪影,就像实体衣服沾染了灰尘一样。金色的秀丽长发披散而下,几股潦草的编发表明头发原本不是披散而是编起的。这都是为了奔赴一场重要的企业会议而准备的,只不过她好像已经迟到好一会儿了。脸上的妆容也因为尘土侵染而被她干脆洗去,但即便洗去,那面容的姣好也不会褪去半分,就好像从哪个童话奇谭走出的精灵一样。
她就站在那儿仰望了奥伯斯企业中心大厦部分好一会儿,在观察和思考着什么。
徘徊之僧:“奥伯斯企业中心大厦,千层连带通信尖塔三千米高的哥伦比亚Z-108塔的一部分,独占接近顶部的两百层,奥伯斯企业正是是Z-108塔最大的租户。这里的“地表”其实是空中道路林登大道的延伸部分,已经在630层的高度上。同样的道路连接着周围同高的其他高层塔或穹顶立柱的建筑群,这片区域的这个高度能独占百层以上的企业一般都是首屈一指的大企业,奥伯斯企业就是其中之一。”
旧世界的王子:“可惜了,鲜少有独为一家企业所树立的巴别塔了....”
沙龙贵妇:“这边停了不少高档车,看来高层的老总们都到了,应付那帮酒囊饭袋可能有的受了。”
她继续观察,发现更高层的一条连接楼体的道路附近,有一个停机坪,上面停着一艘格外显眼的飞船,除了是外形改装得显眼外,还有它停的位置对不上停机位的缘故,那种不和谐感极为显眼。
鬼祟密探:“一艘不符合联共交通法规的非法改装船,是‘海盗’的船。”
戏谑开膛手:“说不定和刚才劫车的是一伙的,不,还有一些野心家参与这场自杀行动,是谁呢?是谁亲密到能掌握代理董事欧若·科尔特(Euro·Kert)的行程信息和车牌号?她那亲爱的同样姓科尔特的叔叔?”
堆沙堡的孩子:“不是的,她姓‘尚(Sean)’。”
痴愚之猫:“伊莱恩·尚(Elaine·Sean),倒霉的女孩,本想绕近路直达企业中心,却被不明来历的车手截住,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袭击者究竟是谁呢?出于什么目的才会想到在首星最繁荣的商业区公然发起袭击呢?”
她脑里的声音此时就像揭开锅的热汤一样鼎沸,为了平息这些声音,她径直向奥伯斯企业中心的大门走去。
方汀若无其事地坐在奥伯斯企业高层会议的董事长座位上,看着座上沉默的众人,咧嘴笑着。
当然,现场的众人并不是真的在沉默,而是在用DNI接入新建的内部频道“窃窃私语”,除了谈论奥伯斯被不速之客入侵的安全问题外,还有刚才方汀所提出了极具“吸引力”的提案。佩利矿业领地矿产资源无需中介直销奥伯斯,并且允许奥伯斯分企入驻佩利矿业领地。这是变相让奥伯斯企业在众多科技企业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佩利矿业的战略盟友。总而言之,该提案潜力巨大。当然这也是有条件的。
“疯了吗?让海盗集团入股?这算盘珠子都打脸上了!”DNI内部频道里,其中一位大股东如是说。
“想想吧,让一群海盗钻进奥伯斯企业高层,没几年我们都会被挤出这间会议厅!”
“但那是佩利矿业的直销权啊!有了这些资源,让奥伯斯做强做大难道不更重要吗?”
“对啊!这几年这么困难,没等佩利矿业介入,我们就会先被哥伦比亚九州甚至边疆的长烟新秀瓜分!”
“这是原则问题!他们是一群强盗!怎么可能和他们合——”
“他妈的闭嘴吧!”方汀一声冷不丁的吼叫让所有人的思绪中断,“你们的想法真是垃圾的噪音,像群无主苍蝇一样!现在他妈没一个能话事的人了吗?”他环顾四周,背后的武装机器人的枪口也随着他的视线摇摆,他只能看见众人缄默畏惧的神色,他觉得相当有趣,再度嘶吼一声:“哈!”会议上众人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被吓一跳,看到众人的反应,方汀面露轻蔑的笑意。
会议厅外,电梯的楼层数字从底层一路上升,到了本层,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人不紧不慢地走出来,为首的竟是迟到许久的奥伯斯企业代理董事欧若·科尔特,身后是荷枪实弹的安保武装人员,楼层的落地窗外,几架小型武装无人机掠过。在会议室外焦急等待的秘书看见电梯走出的人之后,立刻迎了上来,着急地同代理董事汇报会议情况以及不速之客闯入的问题。
代理董事只是简单地吩咐几句,用治愈的笑安抚慌张的秘书。
“诶?不报警?”秘书惊呼出声,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凑近低声问:“这是为什么呀科尔特小姐?”
科尔特小姐笑而不语,两根纤细手指上下做钳状,对着秘书的嘴唇轻点,示意她闭嘴不要过问,惹得对方一阵脸红。随即便越过秘书往会议厅的方向走。
会议厅内,现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有一个人发声:
“稍安勿躁方汀先生。”首席沟通官詹 科尔特站了出来,他是方才唯一没有被方汀的吼叫震慑的人,“我想贵企与我司的合作潜力是无限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但眼睛比较敏锐的首席技术官颜冬青发现方汀眼神里的猫腻,他和科这位尔特先生认识!
“股东们都觉得这是很有潜力的提案不是吗?”科尔特先生视线扫过会议桌上的几位股东,半数以上的股东竟然态度骤变,默声点头,其他持中立态度的股东沉默不语,“还有,等代理董事来,黄花菜都歇了。”科尔特先生特意用中文强调最后一句言语,嘴角不自觉勾起笑意。
“你....”他又慌张地看向方汀,那秃子正像观猴戏似地看着他,饶有兴致。他们两个是一伙的,合谋做了什么事,才让代理董事没法到会场。
方汀眼神捕捉得也很快,颜冬青惊讶的表情转为愤慨,随即准备抬手向身后的武装机器人发号施令,准备在那个胆大得惊人的家伙说出什么多余的话之前把他嘴封上。
“她是你亲侄女啊詹!”颜冬青的脸青筋爬起,“你做了什...”
颜冬青的话说到一半,科尔特先生一言不发,下一刹那,所有本应进行的事件统统中断了,中断他们的事那再次被推开的会议厅大门。
“真热闹啊各位,”悦耳响亮充满活力的嗓音传遍会议厅,“没想到连佩利矿业的客人都来凑热闹了。”
来者正是代理董事欧若·科尔特,以及跟在她身后的武装安保人员。同时,数架武装无人机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部署在了会议厅的落地窗外,枪口瞄准方汀以及他的武装机器人随从。
现场沉默了好一会儿,武装机器人的枪口也随着方汀的手放了下来,方汀的脸色没多大变化。
“老天,我都不知道奥伯斯董事科尔特女士这么年轻,是做了什么疗法吗?”
鬼祟密探:“只是在见到代理董事到场时眉头动了动,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细节,细微得难以想象的细节,包括和首席沟通官一瞬间的眼神交流。”
沙龙贵妇:“苛责的目光,那是质疑为什么会出差错的苛责。”
于是,方汀循着对方的目光,看向了科尔特先生,“这位可不是你老妈吧詹?”眼睛一对上,这位同姓科尔特的叔叔就低下了眼。
戏谑开膛手:“看来亲爱的叔叔藏了不小的阴谋诡计,愚蠢的小把戏!总有一天伊莎贝拉之子詹·科尔特会打乱所有计划,处理掉这个小人!”
但科尔特小姐对此什么也没说,只是打趣说:“奶奶身体有恙没法到场,我只是代行董事长伊莎贝拉·科尔特董事职务的人,要谈什么也可以和我谈方汀先生,没必要为难这么多股东的。”然后在所有股东的注视和武装人员簇拥下,走向自己那被他人霸占的座位——即便她只是代理。
戏谑开膛手:“一对凶恶、阴险的灌注恶意的眼睛,纯粹的恶意又意味着某种方面的低下,这家伙更是不折不扣的小人!”
方汀身后的武装机器人和科尔特小姐背后的奥伯斯安保人员都在蠢蠢欲动。
又是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方汀的眼神带着笑意,也暗含杀意,但代理董事丝毫没有退缩,笑容收起,身后的武装人员手指搭在扳机上,窗外的无人机枪口开始转动...
一个多小时前,一群特殊的客人在九州7区租了一辆车越过了陆区边界来到哥伦比亚陆区,径直前往第十三区,他们的目的是想拜访一位美丽的小姐。早在一周前他们就提前搜集了这位小姐的专职司机的信息,并且提前盘查那辆车可能行经的道路,这下就能精确锁定他们的位置。
当模拟天空的阳光洒满街道,早班高峰出现时,他们就计划直接在公路上给那位小姐和司机送一份惊喜,却不曾想,那辆车自己拐到了幽深的小巷子里,着实方便了他们不少,因此,两队人马两辆车分头出发,从小巷两端夹击。而他们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那位小姐所坐的车被他们的两辆车截停了。依照计划,他们拿出准备好的黑市枪械下车,将标志的鹰嘴刀拿在副手上,向鹦鹉老大与宇宙海灵念粗鄙的祷词,便同自己其他同伙一起将那辆前后都被撞瘪了的车包围住。
但当他们举枪靠近的时候,却发现车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驾驶座上一脸惊恐的被安全气囊压住的司机先生,整个驾驶座都被严重损坏,那司机毫发无损的模样简直就是宇宙海灵显圣的奇迹。而同时他们也发现另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他们的目标不见了,哪怕是一片衣服碎片一滩血迹都没有,正当他们疑惑那位小姐去了哪的时候,他们的DNI通讯突然全部被切断,天光骤减,所有来自外面街道的声音也跟着消失了。
他们举枪警戒,瞳孔放大,冷汗直流,但强化脑机检测到他们的生理状态即刻通过他们的改造脊椎注射了一种强化身体与感官能力、抑制消极情绪的强化剂,他们才得以冷静对现状进行分析。但每一个人都没法对眼前的景象做出解释,天空似乎被一层灰幕笼罩,本该喧嚣的市街沉寂得可怕,随即,一阵声音不知从哪响起,清晰无比:
“Morning,gentleman(早安呀,先生们)。”
这些外地的客人们四处寻找声音来源,终于在小巷的另一边看见了那个身影。那是是个俏丽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美人,当所有客人都在沉浸那份美貌的时候,四面八方影子暴涌,像洪水一样,带着无数尖刺、利爪、锋刃扑向了他们...
“方汀先生,您可以坐我的位置。”打破沉默的是詹·科尔特,他走出自己的椅子,让出座位。
“请吧科尔特小姐。”随即方汀便礼貌地将代理董事欧若·科尔特请进她原本的座位上,然后自己慢慢走到了首席沟通官的位置上坐下,机器人紧随其后。
“那么...”科尔特小姐将椅子往桌前挪了挪,调整了一下高度与倾斜度,随即双手放桌上,示意奥伯斯企业代理董事到场,会议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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