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奶吐司 | 机核 GCO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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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12月研究生开题前后，我突然发现学校门口有一条热热闹闹的夜市。他们大抵是晚上七点过后才聚集到门口，形成跟白天冷清的街道截然不同的熙攘景象。
正在准备研究生开题的我非常喜欢吃其中的一家肠粉，即使延后晚饭时间也坚持每三天光顾一次。
开题前半个月的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前往夜市买肠粉，肠粉左侧是一家无人问津的小摊子。
冬季的西南地区，太阳也会在七八点左右完全落山。一眼望去小摊子没有开灯，只有一个简陋的铁盘和菜单招牌，隐没在黑暗里无人问津。
在等肠粉时，我顺便打量着隔壁的小摊一看就是第一次来摆摊的——既无名字、也无灯箱、完全没有生意，不仅是因为摊子过于简陋，也因为我经常光顾夜市对附近的摊子都如数家珍。摊主是一位约莫中年的利落大叔，沉默地坐在摊子后面，一言不发。
招牌上的第一行写着“蛋奶吐司 6元”，其余是一些三明治简餐。我被蛋奶吐司吸引住目光，不仅是因为它的价格，也因为蛋、奶、吐司都是我喜欢的食物。虽然没吃过，我却开始好奇它的味道。
正想着，肠粉已经被递到眼前。考虑到自己的食量，我决定明天再来试吃——如果明天它还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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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看着时间差不多，我来到夜市。
寻找一番，发现小摊已经装上了灯箱，印上店名“思同烹饪”，菜单也经过设计变得更漂亮了。小摊变得有模有样起来，可依旧冷清。我走向摊子，对大叔说道：“我想要一份蛋奶吐司。”随后付款、等待。
大叔烹饪的过程十分优雅，和热热闹闹充满烟火气的街道格格不入，像是西餐厅的服务员那般认真利落，看着他做吐司竟然比吃吐司更享受。食材被放在十分干净的保鲜盒里，煎吐司、往蛋液里加入奶粉、倒入吐司、撒上可可粉……我陶醉于他的烹饪中，直到室友觅食归来。

我接过蛋奶吐司，和室友走向宿舍。“这个好吃吗？”室友问到，我摇了摇头说自己也是第一次买，可新鲜出炉的吐司香味直钻鼻腔，待到稍凉尝上一口，没有想象中浓郁的奶味，而是跟大叔一样淡淡的新鲜香味。
就这样，我在开题期间，成了这家的熟客，也开始尝试其他餐点。大叔竟然记住了我，每次看见我靠近小摊就开始准备蛋奶吐司，沉默的大叔也开始和我交谈起来。大叔不短改良着菜单和价格，小摊的生意也日渐红火。
一日买完蛋奶吐司后，我为了奖犒劳自己辛苦，对大叔说加一个煎蛋，问我觉得餐量如何，我笑着说别看我这样其实饭量比较大，顺手扫码多付两块钱。大叔阻止我未果，我俩推脱下，大叔最后给我塞了三个煎蛋。

那一夜我在图书馆门口吃撑，苦笑着想：这也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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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题结束后不久，我找到一份上海的实习，决定下周动身。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去买蛋奶吐司，我和大叔说我下周就要去上海了，大叔沉默了一会儿，问我具体哪一天，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回来的话可能得半年后了吧。” 
那之后，大叔继续沉默着煎吐司，而我也继续和室友聊着天，大叔在把吐司递给我时说着“出发前一天来，我请你们喝点东西”。
出发前的倒数第二天，我和室友来到大叔的摊子。大叔见我们来便拒绝了新来的客人，说接下来要替我们做些东西，先不营业了。
之后大叔拿出折叠桌椅，一个锅、一罐神秘颗粒和几个一次性杯子。

他娴熟地煮着饮品，一边向我们介绍：“这种饮料叫做Rene no chocolate。”大叔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开始和我们闲聊这种饮料的来历、他对学生饮食健康与菜单定制的考虑、他对烹饪的追求、开一家餐馆的梦想……我的眼前，是一位热爱美食的中年绅士。
隔天，为了赶上凌晨的飞机我决定先带着行李箱去机场附近过夜。路过摊子时，大叔像是早已准备好一般，让我稍等一会。他娴熟地组装好，递给我一份新鲜的蛋奶吐司和一包酸奶。
阻止我付钱后，大叔向我解释道这是送给我的早餐，是他新研制的蛋奶吐司配方想请我试吃。自己来不及给吐司淋上酸奶了，记得在路上吃时淋上酸奶。
口中留有吐司的香味，我离开了成都。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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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图里没有蛋奶吐司，整理照片的时候才发现没拍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