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nefits 自述 Constant Noise 是一张关于回忆、坚韧和抵抗的唱片,而在表现戏谑、传递讥讽与愤怒的 punchline 背后,依然是创作者自己脆弱情感的炽热表达。这份最吸引我的转折发生在专辑的结尾,“Burnt Out Family Home”——在一天早晨,主唱 Kingsley Hall 带着爱犬穿过雷德卡(Redcar)蜿蜒的街道前往海边散步,经过了一栋一夜之间被烧毁的房子。屋外草坪上散落着融化的儿童玩具和烧焦的家具,还有一些花束。
接下来听一些旋律优美的,在本周,Japanese Breakfast 发布了专辑 For Melancholy Brunettes (& sad women) ,同时 Men I Trust 也发布了自己的新专辑 Equus Asinus 。当我接连听完两张专辑之后 ,我产生了一个有趣的想法:虽然我们不去强行比较两张专辑谁比谁更好,但它们在创作者的风格演化与音乐动机的发生发展上所分享的相似之处和分歧点,会是一个有趣的话题。
Japanese Breakfast 的上一张专辑 Jubilee 让 Michelle Zauner 变成一个独立乐迷们不会感到陌生的名字——好吧,即使一个独立音乐听众不认识这个名字,Ta 也应该听过 “Paprika” 或者 “Be Sweet” (甚至,很可能会跟着唱)。四年过后,Japanese Breakfast 终于带着新专辑 For Melancholy Brunettes (& sad women) 回归了,不过不同于 Jubilee 里洋溢着的明亮与幸福的气氛,新专辑在标题里直接点出了忧郁与悲伤,同时封面的视觉表达也从充满活力的黄色变成了冷静、孤独的深色调。
带着 “sad girl starter pack” 的预期,我开始听 For Melancholy Brunettes (& sad women) ,听完之后却发现新专辑的音乐情绪并没有事先想象的那么沉重与黑暗。如果说 Jubilee 是一幅充满了流行元素与现代设计的波普主义壁画 ,那么 For Melancholy Brunettes (& sad women) 就是一幅(依旧)华丽的巴洛克艺术收藏,它使我想到了 Perfume Genius 与 Mitski 的作品,前者:Perfume Genius 经常合作的制作人 Blake Mills 也担纲了 Japanese Breakfast 新专辑的制作;而后者—— Mitski 的上一张专辑同样也从独立流行转向了更低调与精致的风格。
这种低调与精致,在制作上使用了恰到好处的延时与混响去营造氛围与画面感,并且让整张专辑不落于氛围化过度、内容与留白失衡的窠臼。专辑里依然有 “Mega Circuit” “Picture Window” 这样激烈与浮夸的——积极跳动着的——来自 Jubilee 时期的匆匆一瞥的作品。更加美妙的是,专辑里还有 “Honey Water” 这样画面感一直延续、情绪色彩不断跃动的作品,可以说 For Melancholy Brunettes (& sad women) 是 Crying in H Mart 翻拍成电影的最佳配乐候选,而如果真这么做了,那部电影最好成为一部默片,因为专辑本身就表达了足够丰富的内容。
坦诚的讲,在听到专辑的几首先行曲的时候,我对完整专辑的期待其实没有那么大,它让我听出了迷惑与犹豫——在前作的巨大成功之下,无法去想象之后的作品应该做到什么程度才算得上进一步的成长——任何没能立即引起听众注意力或是记忆点的动作都会被视为不达预期的征兆。但是听完几遍完整专辑之后,我觉得我会相比 Jubilee 更加喜欢 For Melancholy Brunettes (& sad women) ,Japanese Breakfast 成功地使新专辑在表现力上与前作相得益彰,更重要的是,几乎所有在名字里直言 “Melancholy” 的作品到最后都会让人困惑或是怀疑,让人共情与通感但是离创作者的情绪表达总是还有隔阂,而 For Melancholy Brunettes (& sad women) 却切切实实充满了 Michelle Zauner 的忧郁,因为这张专辑的名字恰如其分。
如果说 Japanese Breakfast 的创作与表达以 Michelle Zauner 为中心,更加的具体与私人化,那么 Men I Trust 的音乐更多在泛指,在描写随风吹来的情绪,在用非侵略的方式提供陪伴感。
在 Equus Asinus 中,Men I Trust 保留了他们一如既往的旋律风格和节奏特征,但是音色审美转向了民谣与原声的风格,有一些瞬间你会以为自己正在听 Big Thief 或者 Faye Webster ,但是下一秒就能回过神来:Men I Trust 的音乐有独属于他们自己的简约调性和静谧氛围。和 Japanese Breakfast 面临的“困境”相似的是,Men I Trust 也有一张非常成功的前作:Oncle Jazz ;而如何在过去的成功光环下继续创作—— Men I Trust 的回答是风格化与整体化。如果说 Oncle Jazz 更多的是一张塞满了乐队彼时所有创作灵感的冗长杂烩,那么 Equus Asinus 更加低调与平静,它摆脱了乐队过去精致、摇摆不定的流行乐氛围,但没有与 Men I Trust 自身告别。
Men I Trust 的风格探索并不会止步于 Equus Asinus ,乐队在今年的晚些时候会再发布一张专辑,他们继续让自己的乐迷们保持着期待。说到这里,我们可以来讨论一下 Japanese Breakfast 与 Men I Trust 两张新专辑的相似与分歧,两支乐队都是从独立流行走向了更委婉的、在欣赏上更需要耐心的风格。同样,两边的音乐都收获到了“平淡,我更喜欢……”的评价(这也没啥,我还觉得 Phoebe Bridgers 的音乐平淡呢,请菲比桥的粉丝朋友不要打我),不过在同样的平淡里,更加私人化的创作者似乎更能受到理解和原谅,而与之相反,不那么具体的创作者,他们的音乐平淡了之后更可能沦为墙纸音乐。这背后的一个原因也许是:欣赏安静的音乐或者细节更多的音乐,需要听众更多的耐心与注意力,这个时候如果创作者有明确的 narrative 可以成为听众有着四处发散倾向的注意力的一种诱惑,那么听众就会更愿意接受这个作品。
不过也有另一个问题,私人化的作品在听的时候容易抓住注意力——但是当我听音乐就是为了放松呢?说了这么一大圈,我的饺子也包完了,是时候给大家介绍我的这碟醋了:在写这篇内容的时候,我想 “要不要评选一下这周新音乐里的最佳春天音乐?” 把音乐和季节、时间联系起来是一种很有意思的通感,而这次的新音乐里,Men I Trust 的 “The Landkeeper” 给了我春天的轻松与等待的感觉,这也许恰好得益于他们不那么具体的创作姿态,给了我更多运用与想象的空间。
在你最近听到的音乐里,让你选择一首作为自己的春天音乐,你会选什么呢?
这一期的《听后即焚》栏目形式有些混乱与自由,我们接着来看一些值得关注的新发行。
首先是浪味仙贝的新专辑 OUCH! ,我一直期待能在国内看到更多像 OUCH! 这样气质年轻的 indie rock ,也许是我们的年轻人都在上学或者加班吧,鲜少见到类似的作品。但是一个好的创作生态总是风格越多元越容易产生新的碰撞,风格越同质越容易枯竭。
回到专辑上来,当我听到朋友分享过来的几首先行单曲的时候,我首先是发出了疑问:“浪味仙贝风格转型了?”——朋友回了我俩字:“准确。”浪味仙贝在过去的两三年里经历了成员更迭与自身的成长,最后都反映在新专辑丰富的音乐表达与创作思维上面了。「社交媒体杀手摇滚明星」这首歌的标题首先让我想到了八十年代的经典 synth-pop 作品 “Video Killed The Radio Star” ,浪味仙贝借着相似的思考,用吉他和鼓代替了合成器,提出了随着时代更迭而更进一步的观点。除此之外,专辑里其他歌的名字也都很有趣——当然有趣的不仅仅是名字,更是乐队对于这些名字背后所表达的思考与观点——它们如何与音乐有机的结合在一起。
尼尔·杨宣布其 2025 年 “Love Earth” 巡演将全面禁用 Ticketmaster 的动态定价(白金票)机制,直言此举受 The Cure 主唱 Robert Smith 与票务平台的长期抗争启发。杨在个人官网批评动态定价“纵容贪婪”,承认此前白金票收益流向自己“有悖初衷”,呼吁乐迷尽早购票以避免二级市场溢价。
此前 The Cure 通过设定低价票与迫使 Ticketmaster 退费树立行业标杆,而 Oasis 英国巡演因动态定价致票价翻倍引发公愤,此番杨的加入进一步推动音乐界反思票务公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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