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育碧的《超越善恶2》和《飙酷车神2》一样令人印象深刻;就算抛开我对3年前初代的喜爱之情,《恶灵附身2》的宣传片,依然是今年E3上我最喜欢的游戏预告。虽然《恶灵附身》两个最显著的标签“三上真司”和“剧情”,若时至今日再拿出来翻炒,就实在未免有些陈芝麻烂谷子。但引用一句《空屋》中我很喜欢的开场:“我甘冒讲陈旧故事的风险”,还是聊聊这几件在游戏发售之前你也许感兴趣的事儿,不论你是否打算玩《恶灵附身2》。
三上真司,可能是除宫本茂和小岛秀夫外,最被熟知的日本游戏制作人。这不仅因为他制作出了伟大的游戏,更因为其充满戏剧性的职业生涯。三上真司毕业于日本同志社大学商学部,在各种资料中都提到他在学生时代曾研习中国拳法,虽然我不知道这和他后来的游戏制作有什么关系。毕业后马上就加入了CAPCOM,入社初期都只是被打发去开发一些如今说出来也没多少人知道的游戏,比如《アドベンチャークイズ2 ハテナ?の大冒険》。
1996年发售的《生化危机》不仅成为了三上真司人生的转折,也对CAPCOM,甚至可以说整个视频游戏界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关于《生化危机》的故事可能单独来说都起码要分个上中下篇,我们有缘再叙。总之,这个在公司内给的销售任务只有30万,爹不亲娘不爱全部由年轻人完成的全新IP,成为了PS平台上的首款百万销量游戏。并在之后成长为社内累计销量最高的系列,还衍生出了《恐龙危机》、《鬼武者》和《鬼泣》等众多其他知名系列,名副其实的CAPCOM摇钱树。
卡普空时代的三上真司,除了他做出的游戏,最能让人记住的恐怕就要数《生化危机》系列的独占和打脸了。这个事儿追溯起来要从《生化危机》初代开始,在游戏一炮而红后,三上在公开场合就直接说因为SS的3D机能太差,永远不可能移植过去。结果刚刚崭露头角的三上显然还无法影响公司决策,很快SS的移植版就正式推出,这算是为“打脸”故事拉开了帷幕。紧接着的其实是一个冤案,当年宣称DC将独占《生化危机 代号:维罗妮卡》的并非三上,而是冈本吉起。但如今玩家们再提起往事时,不知为何这一巴掌也被算在了三上的脸上。
随后就是著名的NGC独占计划。包括正篇续作《生化危机4》、《生化危机》初代的完全重制以及本来为N64准备的《生化危机0》,将全部为NGC独占作品,并且在三上真司大声宣布“今后生化全系列都将为NGC独占”的时候,宫本茂就在现场。在之后受NGC装机量影响而销量惨淡之时,三上还说出了“如果在其他机种上开发了生化的续作,我就切腹”的著名宣言。然而彼时CAPCOM因地产投资失败已经无法再容忍他的任性了,《生化危机4》终于宣布了移植PS2,且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成为了可能是历史上登录平台最多的游戏之一。
两次把已经有相当完成度的游戏推翻重做,以及一系列从商业角度来看并不成功的决策,导致他和其他原第四开发部的一干人等被下放四叶草。2007年四叶草正式解散,在同年的FAMI通4/20号上,5年未公开露面的三上真司,对所有购买了《生化危机4》的玩家表示了道歉。其后他和稻叶敦志、神谷英树等老同事辗转经历从SEED到白金的时期。这期间CAPCOM的一系列人事变动、和在动荡中诞生的众多传世名作成为了人们永恒的谈资。其中就包括三上真司的《神之手》和《征服》。
就和小岛秀夫与KONAMI一样,有才华有个性的制作人与“唯利是图”的游戏公司总是有着微妙的相爱相杀的关系。但平心而论,如今回过头来看,这个故事里的三上显然比小岛更任性一点,同时CAPCOM相比起KONAMI,已算宽容了许多。毕竟,作为一家公司,为一众特立独行的制作人一定程度上买了单,留下了若干或许永远不会有续作的好游戏,“卡婊”之名也由此叫开了。另一边,不知道与整个事件有多少联系,但三上真司至今仍非常讨厌“生化危机之父”这个称呼。
2010年Tango Studio成立,同年10月被ZeniMax收购,成为了如今的Tango Gameworks。之后就有了《恶灵附身》。但在此之前,其实还有一部不得不提的游戏,那就是《暗影诅咒》(Shadows of the Damned)。这最早是须田刚一的一个酝酿已久的项目,代号为:“からやみ”。2008年他把这个企划拿给EA,并得到了虚幻3的授权。因为须田刚一和三上真司的私交,和后者在恐怖生存游戏领域的极高声望,当时还是自由身的三上被拉来,担纲了这款本来也定位为生存恐怖的游戏的执行制作。后来刚刚离开了KONAMI的《寂静岭》系列音乐制作人山冈晃也加入了进来,组成了话题一时的梦幻开发阵容。
就像由大牌明星组成的球队不见得一定会有好成绩一样,《暗影诅咒》也成为了游戏界雷声大雨点小的典型。在游戏开发的3年中,游戏从主体到玩法都几经修改,直到2010年TGS上游戏正式亮相,已经与须田刚一最早的设想差之千里。比如,在开始的设计中,游戏并不是一个纯粹的TPS玩法,须田刚一设想的是一个具有更多样性武器的战斗系统,而EA则强烈要求主角的手上应该始终有一把枪,理由是“Westerners are about guns.”。再如,游戏中穿着情趣内衣到处跑的女主角宝拉,原本也不是这个形象,而是一个人设更低龄的精灵角色,类似于后来游戏中附身在男主角武器上的骷髅头约翰逊。EA认为这太难于理解:“在美国,如果你不能在坐一趟电梯的功夫讲清楚一个故事,那好莱坞是不会采用这个故事的”。并修改成了后来的成人版马里奥与碧琪公主式的、痞子英雄拯救性感女友的故事。
游戏发售后,从主流媒体的评价来看,并没有到崩盘的程度,甚至可以说多数给出的是“值得一试”的结论(当然我无法知道这里面是否有EA的公关在起作用)。但三上真司和须田刚一都或直接或间接地表示了对最终成品的不满与失望。无论如何,《暗影诅咒》都是游戏领域东西方合作的一次不愉快、也不能算成功的案例。然而我在这里提到这个游戏的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从《暗影诅咒》中,我们可以明显地看到三上真司和须田刚一两人在此之后作品:《杀手已死》和《恶灵附身》的影子。可见此二人在这款游戏上的怨念确实不仅仅是置气那么简单。
最后让我们说回《恶灵附身2》,聊聊这个集艺术性与信息性,又兼顾了作品本来特色的宣传片。首先我必须要严肃的驳斥一点就是,发布会上展示的加长版预告中,基德曼手上的那道形状类似于数字7的疤痕,以及遍布全片的白色液体 跟什么“怒怼老东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小人之心就算了,连游戏都没玩过就瞎带节奏实在是……当然,我知道你们是开玩笑的。
这些都是在《恶灵附身》初代中就有的设计,名为STEM的精神连接、控制系统是游戏故事的核心,而进入系统的人则被置于形如浴缸的容器之中,里面就充满着这种白色液体。7字型伤痕则在这个类似于盗梦空间的层层精神世界中,具有非常重要的意向和提示作用。
简单来说,《恶灵附身》的主线故事就是名为莫比乌斯的邪恶公司,利用并窃取了具有悲惨身世的天才鲁本所研发的、本意为将植物人姐姐的意识转移至其他大脑的STEM系统,还残忍的将鲁本肢解为器官和大脑,让其作为系统的一部分。但万万没想到的是鲁本的意识因为各种原因,反而成了STEM世界里的主宰,并试图通过“附身”的方式重返现实世界,还要向莫比乌斯复仇。
警探塞巴斯蒂安,本来和同是警察的妻子麦拉及女儿莉莉过着幸福的生活。然而因妻子无意中调查到了莫比乌斯而惨遭报复,家中失火女儿丧生。为保护丈夫,麦拉独自调查,结果不久后连她自己也失踪了。塞巴斯蒂安面对着妻子留下的最后信息,决心调查下去为妻女报仇。这是游戏中交代的不多的和主角个人相关的故事,但在一代中,这些并没有作为主线来展开,而显然在二代中,塞巴斯蒂安个人的故事将是新的主轴。
预告中的那个女性应该就是一代DLC1和2的主角基德曼,本来是莫比乌斯卧底的她在故事的最后,认识到其邪恶的目的和令人发指的行为后,转为试图阻止恶行寻回自我。预告中她这段对白的对象显然就是主角塞巴斯蒂安,告诉他当年她的女儿并没有死在大火之中,而是被莫比乌斯带走去进行了其他的STEM实验,因此如果“想要找回自己失去的一切”,就必须再次进入这个噩梦的世界。预告中一再出现的照相机意向,也很可能与这段往事有关,比如也曾经和塞巴斯蒂安的妻子麦拉在同一时间追查莫比乌斯的记者(叫伊万还是什么来着……)。
然而这里有一个十分让人无法忽视的问题,那就是对于《恶灵附身》结局的主流理解中,普遍认为无论是基德曼还是塞巴斯蒂安,在游戏的结局中都并没有真正回到现实世界中,我个人也倾向于这种理解。这就导致预告片中我们对基德曼的这段话的理解有了很大的不同,而且要知道预告中的基德曼手上依然有7字伤疤。再想想DLC3中同样是要救女儿的保险柜头的结局,不得不说无论怎样,塞巴斯蒂安在续作中的前景都十分令人担忧……
基德曼:我有你一直在寻找的答案,但我不确定你是否真的想知道。
当然,说到底,这一切还都要等游戏发售了,我们才能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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