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关于命运的故事,准确的说,是三个不同命运之人的,一个故事:
(如果你愿意,请在这首曲子的陪伴下,看完这篇短短的小说......)
她的面容就如后院那条无人闻及的石板路一般,黝黑而光滑,不要误会,这是一种干瘪的光滑感,皮包骨的虚弱感。
“今天是国王的生日,伦敦热闹非凡!”一位穿着打扮都十分入品的年轻男士对身旁的年轻女士说。
“但是我更加在意的是,今天是你的生日。”年轻男士停下脚步,拥吻身旁的年轻女士。
年轻的如同刚刚出炉的羊角面包,站在远处,都能感受到他的热忱。
“抱歉,女士,面包已经派送完了。但是,今天是国王的生日,因此每个人都将额外得到一块黑巧克力。”
那位中年男性回答道,他叫奎斯,一位殷实的商人,同时也是这所救济院的赞助人。
伦敦的春天与其它三季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潮湿,与闷热。你永远无法看清太阳的尊容,像一个羞涩的波斯女人,总是躲在雾纱的后面。但今天的伦敦有些许不同,代表皇家的徽章旗与代表国家的米字旗悬于街道上空,羞涩的波斯女人佩戴起了首饰,她要接客了。
“一块黑巧克力,这无法填饱我的肚子......”简低语道,她本能的看了一眼路边的一位男子,对方骂道:“走开!你这老巫婆,别想从我的身体里榨到一分钱!”然后像一只受了惊的野兔,窜入一旁的巷子里。
“嘿,简,我愿意与你分享我的面包~”另一位干瘦的中年男子,他是简的常客,最没钱的那位。
“你如果能把之前的账付了,我会更感激你。”简淡淡的说一句。
男子张开双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耸肩道:“如你所见,我一无所有,与我作伴的,只剩下......”他瞟了一眼自己左手上的一袋面包,和脑袋下的裤裆,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简的身上。
“如果我拒绝你,你会难过吗?”比弗利面前的年轻女子问道。
“当然!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沮丧?踢着脚趾的痛都不及这样的回答来得钻心,被赶出伊甸园的悲痛也不过如此,哦不~亲爱的,我请求你不要这样回答我,看看我,难道你还在质疑我的真诚吗?”比弗利回答。
年轻女子合十双手,摆于胸前,微微的倾斜头部,伴随着逐渐隆起的右肩,缓慢的摇了摇头:“哦~瞧我把你吓的~”
“不,先生。我问的是您决定好要吃什么了吗?”服务生回答。
“啊...噢是的!”比弗利轻轻抓紧双拳,微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餐桌上的菜单,将菜单拿起:“我们要这个,还有,这个。”
服务生接过菜单,点头示意后就离开了。餐桌上的两个人,彼此对视,窗外的对街,简还在与那个中年男人纠缠不清。
“是的是的~你需要面包,难道你不需要吗?”中年男子靠近简,又说:“瞧瞧你,太瘦了,和我一样,我们来分享这些面包吧~”
奎斯站在救济院的办公室里,看着这一幕,一位女性走到他身边,说:“他们真是般配~”
“不,不一样,我比那个老女人丰满,你也比那个老瘪三强壮,最主要的是~”这位女性靠着窗户的框,望着奎斯:“我们不用挨饿。”
奎斯依旧没有转过头:“是,我们甚至可以在餐桌上,一边进餐一边完成他们即将要去完成的事情,将食物弄得乱七八糟也没事,是这样吧。”他离开窗户,坐到他的办公椅上,点起一根雪茄。“哦!该死!这是什么味道?”奎斯吐出口腔里的浓烟,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雪茄。
“那是龙虾汤的味道。”窗户前的女性说:“你忘了?前天你把它们丢到了汤里~”说罢,自顾自的在一旁窃笑。
“我当时一定是喝多了,玩的有点过分。”奎斯掐灭雪茄:“我要回去了,不能给我的妻子带来困扰。”
“她知道一切,却能够忍受。”那位女性的话语中没有疑问的意思。
“嘿~他又来吃白食了?”一位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子问简。
“看看他手上提着的,应该是这次的费用吧~”另一位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子回答道。
“一把硬邦邦的烤面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妓院的走道里一片哄笑。
简带着中年男人穿过这群花枝乱颤的年轻妓女,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见过廉价的,却没见过这么不值钱的妓女~”一位抽着烟的妓女说。
“嘿~我们自己也是妓女~”一位正在穿丝袜的妓女提醒。
抽烟的那位对着天花板吐了一口烟圈,说:“我知道。但我们比她值钱。起码不是一袋面包就能打发的。”
“她曾经的身价值得全城的面包。”一位拎着酒瓶的妓女插话。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据我所知,她曾经让无数的王公贵族为止倾倒。”她喝了一口酒。
“当然不是,听说过利比多维纳吗?”酒瓶口上沾满了口红。
“天哪,那家著名的俱乐部?!”本要穿到脚上的漂亮小皮鞋停在了足尖。
奎斯的家离救济院只有几百米,他每天都步行往返于这两点。走进玄关,墙边的木制橱柜上,摆着一张相片,相片里,那座金碧辉煌的建筑,就是利比多维纳。
“今天还要去她那里吗......”一位面容恐怖的女性问奎斯,她是奎斯的妻子。
“那座被烧毁的俱乐部......”抽烟的妓女又点起一支烟。
“听说是格斯勋爵出资的?”穿丝袜的妓女早已穿戴完毕。
“是的,反正不是一般人可以出入的地方。”喝酒的妓女将瓶子倒过来,滴下一滴酒水。
“听说是她最爱的人死于那场大火,还是死在其他女人的床上,和那个女人以及一张豪华的床,一起被烧成了碳。”第二瓶酒。
“他是一位诗人。”拎着酒瓶的手,伸出食指,指向对方。
“啊~我,要去寻觅我的客人了~”梳妆打扮完毕,妓女出发了。
简的房门打开了,走出那位干瘦的中年男人,双手空空。
“伦敦,多美啊。”比弗利望着窗外:“想去泰晤士河边走走吗?”
“听说,你曾经......是贵族?”年轻女子问道。
比弗利望了一眼路面:“那时我很小。”双手插在口袋里:“在我出生的第三天,我的父亲就死于一场大火,我的身份也随之改变,但这并没有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于泰晤士河畔,比弗利问道:“你愿意接受我的爱吗?”
“晚餐是你最喜欢的菜色......”奎斯的妻子说。
“谢谢。”奎斯握住妻子的手,却没有多看几眼妻子烧伤的脸。
喝酒的妓女停住送到嘴边的酒瓶,而后又喝上一口:“或许吧。”
喝酒的妓女拉了把椅子过来,跨过一条腿,坐下,手肘支着椅背:“救济院的老板认识吗?”
“嗯,不,没有过,不过我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身板不错。他可看不上我们这些货色。”
简将面包切成块,就着一杯水,一口一口的吃下,她很饿,但咀嚼的很仔细。
“不,不是,那是后来的事情,在那之前,他还只是俱乐部里一个普通的侍从。”
“......明智的选择。听说威特列死的时候,他的妻子刚给他生了个儿子。”
“泰晤士,哦,肮脏的泰晤士,你可曾看清,这世间的眼泪,又或是,你早已被眼泪所淹没......”
一位警察把守在简的房间外,房门紧闭。走廊上,空荡荡。楼下,妓院的门口,警察挡住试图探头观望的人们。街道,夜晚的伦敦,披着水雾,万物,抹了一层白霜。国王的生日落下帷幕,日不落帝国,迎来黑夜。
评论区
共 18 条评论热门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