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制定“走出办公室”栏目的初衷,为了就是报道很多有意思的人,让读者看到文章后会觉得“特别好玩儿”,第二原因是为了表达采访的诚意,因为网络时代的发展,人们在聊天软件上就能进行采访,虽然跨越了时空的限制,但也因没有见面而失去了很多真情实感的交流。所以起名为“走出办公室”,意在鼓励自己能多出去走走,发掘北京(暂时没法去外地)这个城市中还没发现的事情。
后来事儿赶事儿,我将“卡姆乐屋搬家”、“机核搬家”、“北新桥三条改建”这本来可以写成三篇文章的选题合到了一篇文章里,效果也还不错,无形中将“走出办公室”的范围拓宽了,原来不仅可以写人,还可以记录一些发生在身边的事儿,只要它能给读者带来共鸣就好,不仅如此,在去年广州核聚变期间也去了“U·Coffee”这样有意思的店,效果也不错!这些都让我看到了这个栏目的无限可能性。
但距离上一篇栏目的文章更新还是在 2017 年的事,到现在都快过了 100 天了。想让一个栏目持久,这么断更可不行,所以在此隆重征集素材,如果你知道北京这座城市,有什么有意思的店,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 欢迎你投稿到我的邮箱 hardy@gcores.com ,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每封邮件我都会给予回复,如果真的足够有意思,我会亲自拿着相机与你相约,把你想表达的内容呈现在机核上,传播在网络中。当然,最希望看到的,还是不偏离原本栏目初衷的人,就像下面这位玩家一样,非常有意思。
作为一个从小到大都玩游戏的玩家,在学生时代玩盗版是很正常的事。但他们心里觉得愧疚,所以在有经济能力的时候,会买一张正版来“还债”,不仅能弥补心中的歉意,更是因为对游戏本身有爱,小时候因为买不起而对盒装正版造成的执念。爱的更深的玩家,可能会买数字版先玩着,然后买一个游戏的限定版作为收藏。这已经是令人感觉非常厉害的玩家了,因为到这里,他们已经为一款游戏投入很多金钱了。 但如果一款游戏拥有 50 多张,几乎有该游戏所有版本,甚至同一个版本还会重复购买,这样的玩家你见过吗?
阿正就是这样的玩家,去他家的采访,颠覆了我的认知。
《生化危机 4 》在前阵子再一次发售,PS4 和 XONE 平台已经对应了官方的中文版。借此机会,我突然想到了之前认识的阿正,经过我朋友的介绍,听说他对《生化危机 4 》有着“特殊”的喜爱。于是我就主动去联系他,想着能不能去他家一探究竟,看看他的收藏。
没想到阿正很快就答应了,在上周日,我拿着相机去他家拜访。当他把收藏拿出来的那一刻,我就被震撼到了——足足一箱,全部都是《生化危机 4 》!此前我只听说他有全部版本,但对于“全部版本”的理解,应该是“每个平台有一张”就可以了。《生化危机 4 》因为比较特殊,是业界中不折不扣的冷饭,那顶多数量会多一些,光是把每个版本买齐,这事儿已经足以让我报道的了,心里还想着“卡普空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玩家,才会如此放肆的炒冷饭!”
但他把箱子中的游戏全部拿出来的时候,我就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版本多,但怎么看起来会有这么多啊?都摆在桌子上后,下图中这幅景象足足震撼到了我,不仅是有各式各样版本的《生化危机 4 》,而且同一个平台, 封面一模一样的游戏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张?
“啊,是因为成色不一样,你看 NGC 的这几张,首先我分别买了美版和日版。但我的第一张日版品相不是很好,所以就买了第二张,但这张没有塑料封套,还不是很满意,然后在后来碰到成色有更好的就会买下来,直到买到了全新未拆的版本,但发现一个小角有点瑕疵,于是就又收了一张……”
于是,光 NGC 的日版,阿正就有 7 张。在我看来,这些完全就是一个版本,但在阿正眼中,每一张都有成色上的不同,哪怕只是塑料封套上的细微差别,也是 7 张游戏。同一个版本多张游戏的例子,在每个平台都有。 他对于喜欢的东西,有着一种偏执的爱。
阿正第一次买《生化危机 4 》的正版,是在他参加工作后,和很多玩家一样为了还自己的“青春债”。那是在 2012 年,当时他还没买 PS3 ,却在家附近的游戏店看到了一张 PS3 版《生化危机 4 》和《代号:维罗妮卡》的 HD 合集。没机器,却先把游戏买了,这算是他第一张《生化危机 4 》的正版。
但他第二次买的《生化危机 4 》的正版,还是这个 HD 合集。只不过这次是该游戏的限定版,这个版本不仅有黑色的包装,还有一本画册,这让他觉得更有收藏意义。在外人看来,这都是能理解的事儿。毕竟两个版本附带的内容是不一样的,很多有爱的玩家都会这么做。没想到的是,这个行为却无形中令阿正跳到了另一个坑,那就是买不同版本的《生化危机 4》收藏,毕竟现在手上这套只是 HD 的合集版本。最应该收藏的,是最初玩到的 PS2 版本。
和许多玩家一样,阿正第一次玩《生化危机 4 》是在PS2的盗版。那是在 2006 年,当时阿正只是对“生化危机”这个系列有所耳闻,却未真正玩过。当时他还是一个“机战”的粉丝,去游戏店是为了买《第三次超级机器人大战 α 》,但好不容易来趟鼓楼,自然也不能只买这一张。翻“游戏大本”的时候他看到了“生化危机 4 完美中文版”的封面,听说评价很高,就也一起买了一张。
这对于他当时的涉猎范围是一个突破,在此之前,他喜欢的游戏是“机战”系列以及像“恶魔城”、“洛克人”这样的 2D 横版动作游戏, 3D 动作游戏都很少玩的他,更别说是恐怖游戏了。所以当他真正玩到《生化危机 4 》的时候,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震撼——首先,游戏是第三人称越肩视角,如此别致的设计可谓是前无古人,阿正觉得很新鲜。更令他沉迷的,是游戏带给他的紧张感和压迫感,他跟我说,依稀记得第一次玩的时候拿着“电软”的攻略,选的还是 EASY 难度,进村被“李老汉”和“王大妈”包抄的情景,以及后来遇上“电锯男”的恐怖。
虽然第一次玩《生化危机 4 》是在这种磕磕绊绊的情况下打通的,但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让阿正无法自拔,“生化 4 ”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此也开始成为了《生化危机》系列的粉丝。他开始了解故事背景,人物关系,甚至是游戏背后的开发秘闻,也算是个非常懂《生化危机》的专家了。我笑着跟他说,回头再做节目,一定找你。
所以 PS2 版的《生化危机 4 》对他来说有着深远的意义,值得为它收一张正版。很快他也就在淘宝上买到了,但发现品相不是很好,里面还没有回函卡。于是他就又在网上搜索到了一张品相好的,买下之后,两张 PS2 日版《生化危机 4 》摆在了他的面前。
但他还不够满足,觉得还能再买到品相更好的。于是在日后遇到品相更好的《生化危机4》,他都会买,直到买到“全新未拆封”的版本。买完 PS2 版本,买 NGC 版,卡普空不断地出,阿正就不断地买。包括看到任何稀有版本,只要是他所认为的“没有”,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廉价版、中文版、终极 HD 版、E3 DEMO 版…几乎买到了所有的版本,好在是不太贵,依品相的差异少则几十,贵到几百,最贵的是全新未拆封的 NGC 日版,花了 900 块钱,单体价格都没超过 1000 元。
“这不是钱的问题。”
当我问他在这上投入了多少钱时,阿正果断地回答了我,
“试想一下,假设你有1000万,你也不会这么干吧?”
是啊,这对于我以及绝大部分玩家来说,都是很难理解的事情。这种重复购买的行为,在阿正眼中却是一种收藏行为,他把《生化危机4》看成一种收藏品,然后很享受这其中的乐趣——不断迭代成色更好的、更稀有的版本,就像是在集邮、收藏古董一样。但他的收藏不为了升值,是为了自我满足。电子游戏是一种文化产品,每一张游戏背后都蕴含着制作者的心血,买正版是对制作者的支持。而从支持到收藏,从收藏到收集,整个过程对他来说是很自然的。这种重复购买的行为在外人看来难以理解,可“囤积自己喜欢的游戏”的感觉,只有阿正自己才能体会到, 更重要的是,这种外人看起来的偏执,他并不认为这是一项不健康的兴趣。
除了《生化危机 4 》,阿正还给我看了他其他重复购买的东西。这其中有游戏,比如“生化 5 ”和“生化 6 ”,还有最近他所迷恋的《塞尔达传说 荒野之息》。还有一些美术设定集,阿正是一家游戏公司的美术,从小他就特别喜欢画画。虽然没系统的学过,但涂涂画画的兴趣自始至终都在影响着他,以至于现在的工作。
他给我看了很多以前的画,其中有学生时代的临攀,一张飞翼零在“机战”中的必杀特写,在他看来是非常幼稚的画作,可搁我到现在也画不到他这么好。你可以说画画是他的天赋,同时他又是喜欢一种东西,就会很沉迷的人,这也就造成了他小时候偏科的现象。阿正的女友跟我说,他小时候数理化就不好,偏科程度非常严重,好的非常好,差的非常差。所以这种对游戏“偏执”的行为,从他的性格也不难理解。
虽然对于《生化危机4》有着偏执的热爱, 但他对卡普空这种频繁炒冷饭的行为却保持着冷静的态度 ,
“移植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当初生化 4 作为 NGC 新作五连发的独占游戏,虽然画质更好,但也因为普及率的问题让卡普空不得不违背和任天堂的条约,移植到了PS2上。这让包括我在内的更多玩家,有机会体验到了这款旷世神作。而且,这个版本充满了 诚意 ,在机能的限制下,还能原汁原味的还原 NGC 版的体验,甚至加入了全新的 ADA 模式;WII 版体感的玩法也比较新鲜,可再往后就是单纯提高分辨率的’高清版’了,而且越来越糊弄,进步不明显,还老有掉帧的情况,甚至还保留着 PS2 版马赛克的过场动画……这么多年,卡普空把热饭炒成了冷饭,冷饭炒成了馊饭,玩家从最初的叫好,到现在的骂声一片,消费了这么多年的口碑,的确换来了金钱,但卡普空也为此该干点实事儿了”。
“那如果《生化危机 4 》还出新的版本,比如 NS 版,你还会买吗?”我问道。
“会啊。”阿正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我,
“但我也希望卡普空能拿出诚意,好好地开发续作。 真心恳求它不要再消费生化4了,收集了这么多版本,我也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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