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每年的6月都被称为高考季,而今天对于数百万考生来说,又将是重要的一天。940万考生将要奔赴考场......”。当你在阅读这篇文章的时候,或许有无数的人正在安静的教室中奋笔疾书,又或许有无数人的放下了笔,正在享受着从窗帘缝隙中透过来的阳光。是的,每年一次的高考又来了。这次的“办公室系列”我们又找来了你们熟悉的几位,让他们给你讲讲当年高考时遇到的那些事儿。
似乎高考那一段也从记忆里给抹掉了
对于高考时候发生的有趣的事儿,说实话记得不是很清楚了。虽然跟龙马那种中老年人比起来,我经历高考似乎没有过去多少年,但是很明显高中并没有给自己留下多少美好的回忆,似乎高考那一段也从记忆里给抹掉了。
到了大学之后跟来自其他地方的舍友聊起来才知道别的地方的高中还算多姿多彩的,江苏的高中生活要是自己不叛逆的话似乎就是什么都留不下。
要说真的自己在高考时候还残留的唯一印象就是,我们高考都是要求去不同学校考的,绝大多数人都离开了自己的本校考试,去往别的高中。这样一来就能见到好多初中时候要好的同学。我去考试的那所学校恰好就是按地区我应该被划分去的学校,但是因为种种因素我去了一个离家蛮远的高中,而初中的大部分同学都在那所学校里。
一进那所高中的大门,映入眼帘的就都是各种各样熟悉的面孔,有的变化不大,见到了还能上去聊了两句,有的则是模样大改,吓得我都不敢上前相认。最牛逼的还是见到了我初中的启蒙物理老师,他带我们那一届是他研究生毕业后的第一年,我们那一届成了他“非常规”教育方式下最好的一届学生,而他不多久也就晋升了,变成了一个高中的物理老师,顺带还是班主任。
原先初中,我是他的物理课代表,物理基本都在94分。到了高中,新的物理老师就是传统的老学派,而且讲课特别无聊,我的94很快就变成了常年49分。一想到这些我就不敢上前和他说话了。现在他依旧在那所高中担任物理老师,也是班主任,偶尔还会在他的社交空间发一些欧冠或者魔兽相关的东西。希望这么多年他还没有变吧,能继续做一个好老师。
我根本没高考。
对于许多人来说,高考是人生中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对我来说,却是一段不愿意提及的伤疤。
这是一个我怎么以前也想不到的结果,因为至少我在班里至少算是一个学习还不错的学生。当初高二进文科班,还以年级第六的排名进去的,但一切就毁在去这个文科班上了。这是我因为年轻,犯下的第一个傻逼错误,也是目前为止我最后悔的一个。面对人生的第一个分叉口,我就选错了。
与其说后来自己不学什么的,其实当初一进班里就傻眼了。有些决定,真不能被一些诱惑冲昏了头脑,想明白再去做。当初因为喜欢在校刊上发文章,加上语文和英语成绩都不错,老师也觉得我这种性格适合去学文科,一时兴起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其实当时我根本没好好想想自己,史地政以前都是我混考试,临时突击得混且混的科目,现在要拿来做决定你命运的武器,自然是捡不起,因为根本没打这个基础,也不知道怎么学。那些好好学的物理化学现在反而要丢了。
就记得以前我有个特好的哥们(现在也掰面儿了),一说我选文科,他想都没想就说:“学鸡巴什么文啊”。是啊,当时学文的环境,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加上我们学校当时重理轻文(其实很多学校都这样),全年级文科就一个班,想学的不想学的,都在这班里呆着。其实说这些挺矫情的,赖这个赖那个,自己不想学是真的,还找那么多理由。但当时我就是过的不怎么开心,心里老是那么别扭。
再后来就彻底不学了,连课我都不想去上了,那会我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再跟谁较劲,叛逆至极。就记得高三的时候开家长会,班主任,年级组长,教导主任,就差把校长叫来了。把我妈留在最后,把我当重点问题学生严肃讨论,那会真是把所有老师都给急坏了。以前开过的家长会,我妈都特高兴,因为老能听见老师表扬我,同学的家长也爱跟我妈聊天,说“你就是赵赫的家长呀,老听我们家孩子回家念叨赵赫,说他特有意思!”,我妈每次回来心里都挺美的。但那次家长会,我妈是哭着回来的,“以前挺好的一孩子,现在怎么就弄成这样了”。我也永远不会忘记,高三成人礼的那天,我高一时的班主任,也是年级组长,看着我和我妈走出会场时,她深深的对我妈鞠了一躬,说“对不起”。
后来有个高职来我们高中提招,说就考语数外,考上了就不用参加高考了,并且四月份就基本没事儿了,以后在学校好好发展,定向培养去地铁公司。我当时只想尽早的离开这里,家里觉得孩子有个铁饭碗也挺好的。于是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共识,一共300分,我考了290,第一名入选。后来发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老师还跟我说,你学习这么好干嘛不去高考,来我们这捣什么乱。
于是我四月份就放假了,高三的暑假过了得有4个半月。说实话,一点也不开心。放假在家什么也干不下去。五年前的今天,我的小伙伴们都在高考,去考场之前,我发短信,为他们写上祝福的话语,但心里比谁都难受。我当时觉得得抑郁症了,还让我妈带我去看心理医生,但那些药物又管什么用呢?有些东西,逝去就不再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心里这个坎,还得自己迈过去。
落榜。
1998年7月,我大概比地球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期待诺查丹玛斯大预言提前一年实现。在结果出现之前,我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奇迹不可能发生。
我并不能把迷上摇滚乐和游戏作为高考失败的借口——事实上,是它们支持着我活过了青春期最糟糕的时间段。那时候没有随处可见的互联网,电脑对于普通工薪家庭来说还是奢侈品,而东北三线城市的生活节奏与理想,都如同老人的呼吸一般——缓慢、无力、腐臭。
我烟瘾很重,从不喝酒,有时打架,很少上课。高中三年,我大部分时间没有在学校,请人伪造的假条不计其数。离开学校,逃出秩序的笼子,对我来说好似吸毒一般欣快——尽管在这背后,是极其糟糕的空虚和无法解脱的罪恶感。我经常窝在街机厅的一个角落,有时玩一会儿,有时什么也不玩,就呆坐着,直到夜幕低垂,放学的自行车队经过道路,我便背起书包,混进如同过街鼠群的人流里去。
我有喜欢的姑娘,但从未说出口;我有想做的事情,但并不知道是否能实现;我攒了一点钱,想在谎言被揭穿的前夜逃离北方,去哪里都好,哪怕随便死在哪条尘土飞扬的街道上。
但是无论是怎样的假象,终有被打碎的一刻。成年人不是傻子,在并不需要花费高昂成本理解我——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理解——的前提下,他们知道了我都干了些什么,并惩罚了我。我的老师对我仁至义尽,他费尽力气保护我没有被学校开除,条件是我要老老实实地度过高三。
今天回想起来,我那时多么年轻,多么令人羡慕。然而少年总是会无情地挥霍自己所拥有的财富,直到一切走向结束。
高考来临之前的一个下午,我爬上教学楼顶,在突出的水泥台边缘站了不知多久。后来,我打开书包,慢慢地把一叠又一叠的招生资料和习题集撕得粉碎,让纸片在炎热的风中缓慢地沉入20世纪的遗忘里。我撕得很仔细,呲啦呲啦的声音就像一块块被扯碎的时间在无力地哭。
和高考有关的一切事情,事后回忆起来,不见得都有趣。
忆起十四年前的初夏,审判日DAY ONE。低气压酷热塞满教室方寸间,讲台前面堆积的书包中全是标准答案,漫卷的黑色铅字印出秘语呢喃,字符与字母拼凑组合,构成别人口中宗法道理方针公式,念念有词。有人超脱望天,有人瞪地发痴。无论视线射往何处,都难掩其中不安和局促。语文考卷即将降临,30个青葱小仔正襟危坐,像是要发配边疆的骡,低眉顺眼,负重准备走向下一个命运驿站。
没有关上的门里由凝滞的气场堆砌出筛试的结界,发卷铃声奏起前约三十秒,主角出现,可笑,明明是我的人生,主角却总不是我。
半倚在门框上的监考老师伸出一臂,臂上缠一布制红圈,上有“监考”二字,代表此方地界至高无上之尊贵地位,拦住那名夹带着自在气场的长发青年。“少侠,留步!”仿佛守关的老者,大喝一声,喝止!
而“少侠”,并不在意,身形略滞,但动势已由腰腿之间流转至插在裤兜中手上,细长的手指划出弧线示出准考和身份证件。也就是趁着这个霎那,在场所有人才有余力从那初见的震撼中抽出魂儿,转而仔细端详这新来者。
此君身穿白色衬衫,理应翩翩风度,却裹一层尘世的破败和垢污做壳。虽不至于谓之蓬头垢面面目可憎,但长发上的清晰可见的结绺,上衣表面黄褐不洁的斑点,与环绕其周身若有若无的酸臭体味构成绝配,几乎被长发遮住的消瘦脸庞呈现锐利角度,发间偶尔逸出的精亮视线,摄人心魄,是绝不与我们平头学生同一世界的铁证。甚至那双黑色短裤中精瘦的双腿和承载他整个重量的一双墨绿色人字拖,都从浅层表象至深层感知地,让我从心中陡生出好些佩服。
这不是操持绝世解题武功的神人,就是遁入求学之道走火入魔的疯子,左手拿等轴双曲线多元多次方程解法借有丝分裂砍死法拉第定律。右手持左手定则参照出入射角配平世间一切不平方程顺带总结全文中心思想。
不过有一点很让我在意,因为纵观屋内疆域,只有我的正前方,还有一座桌椅围城,正虚位以待……如我所料,“少侠”晃过证件,然后一屁股摔进那城池,随即便埋头进入睡眠状态,这一睡,就是35分钟。
对于你我无趣漫长的一生来说,35分钟可谓是白马过隙。而对于语文高考来说,这便可谓长眠。一直到我做完了选择、填空,并且放弃了那4分的背诵默写,爬文山涉墨水,总算来到阅读理解时,这神秘人才悠悠醒转。
一个懒腰逼出体内惰气,指节爆出咔咔响声,让旁人眉宇都不禁为之一动。然后就是长达二十分钟不间断的高速书写,我在他背后甚至也能感受他如飞的笔尖在纸面上擦出火热。久盯他背后的汗渍,仿佛也变成了一尾活龙,摇头,摆尾,旋转,跳跃,流淌在那本是雪白现已发黄的衬衫布面。我看得入神,幸好监考老师敲了我的桌面,被拯救的我方才从魔怔中猛醒,慌忙滚回科举流程,收束自己,转而在法定发挥空间内合乎情理地放飞我被圈养的想象力。
是的,半个小时的爆写后,他要求交卷了。带红箍的看门人不许,他也不争不急,把鞋脱掉,便盘腿在座位上抠起脚来。气氛变得很尴尬,似乎有很多味道飘出来,又好似没有。好像有很多光线迸射出来,又好像也没有。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抗拒方式就是一张无法拒绝的offer,最后还是打动了看门人,于是,在考开始的第七十分钟,少侠用把玩过自己的那双手,将卷子重重拍在讲台上,飘然而去。只留下30个很想挤进大学校门的凡夫俗子,在四四方方的水泥盒子中,用约定俗成的骑士决斗,相互无形挤压,并且用力发出丧心病狂而又无声的尖叫。
后面几科考试,此人迟到5分钟、10分钟不等,似乎心不在焉,神游四方,从未与我们在同一个波段上有过碰撞,每每在考试的第一个小时就交卷而去。那些卷子,无一不被写得满满当当,泛着蓝色墨水廉价而又充满安慰力量的光芒。我就这样见过他一面、两面、三面、四面。然而就再也不见。但是我知道,他已经永远住进了我的世界,住进了曾在那件校园巨轮一间陋室同船相渡的30名学子的世界。
后来学级江湖上,也有关于他的传说。有人说他是八角岩第一孔乙己,连考一个半奥运周期,巨大的挫败早已把他钉死在命运车轮下,这个被碾碎的人只在每年精阳考试时分还魂,归为人型,而走出校园便又消散于人海无处寻觅;有人说此人家学渊博,年少成名却搭上了卖高考答案致富的车道,独来独往每每亲自用一个小时做完所有主观题然后通过短信将金主送上背德的录取之路;有人说他是青年江湖渣fit人,从来没有好好上过一天学,去考试只是完整那段被颓废的时光,走走形式能够让他更开心地通过留级去控制全市所有的中学混混,卷子上默写出来的是他大小熟读的混社会样本《鹿鼎记》经典片段;有人说他是之前被保送进名牌大学,但是他拒绝走轻松的大道非要自己用实力考入心仪学校大门,但是却意外失手,从此失心疯,每年都参加考试,却再无勇气走进那所梦想中的学校……
传说千千万,每一个都是谎言,每一个都是真相。他是所有被应试流程折磨的学子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投射,他又是所有在初到这个战场上的新兵的恐惧不安的集中总和。他既代表一场考试可以决定一个人一生走向的武断和冷漠,他又代表一场公平竞争赐予所有人近乎平等机会的博爱与光辉。他是所有人,他又不是所有人,最后,他不过是一个空壳,被用来装载他人的定义,被所有人用来寄托自己梦中的绮丽。
这就是我的高考故事,关于我在十四年前的高考时,遇到现在的自己的故事。
祝福你考试顺利,从未谋面但是已经彼此熟悉的朋友。你要知道,无论你是否通过这场试验,你都在做你自己,而明白自己能做自己,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
可能高考对于你来说已经像很多年前做的一场梦,也可能那些场景仍然历历在目,在看完上边这几位的经历之后,估计你也有了想要畅谈的故事。要是你想聊聊,欢迎你在文章下方的评论区里把故事分享给我们。对于正在参加考试的各位,希望最后的结果能让你自己满意。但是不管怎么说,高考就只是人生中无数场考试的其中一场,所以并不用把它看作是定生死的东西。毕竟“无论你是否通过这场试验,你都在做你自己,而明白自己能做自己,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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