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确定的记忆-夏夜(二)
夏夜,凌晨三点?警铃大作。
疾驰的车上,我打着哈欠问通信员,什么情况?通信员是新兵,有些紧张,在路灯闪烁的微光下使劲看着手里的出警单,是派出所报的警,请求破门。我又打了一个哈欠,看来不是什么大事,辖区派出所经常会请我们破拆一些东西,兄弟单位嘛,应该的。
车子停在一个陈旧社区的门口,路太窄,进不去,我带着通信员向着红蓝警灯的深处走去,小区里破败杂乱。一个年轻民警在等着我们,汗水已经湿透了警服,我向他敬礼,他回礼。这栋楼有居民报警说有异味,我们排查发现是二楼东门,敲不开门,只能麻烦你们过来,情况有点不妙,末了他补充了一句。我有些诧异,这种情况一般不需要破门,又不是灭火救援,随便破开居民的门是很容易引发纠纷被投诉。情况不妙,我咀嚼着几个字。告诉通信员,叫人拿着破拆工具过来。
简单的木门,甚至不需要破拆工具,一脚就能打开。空气中确实弥漫着一股奇怪腐败的味道,我有些不好的预感。战斗员小心用撬棍撬开了房门,尽量没有破坏门体。我打开头盔上的照明灯走了进去,房间局促逼仄,一室一厅一卫,味道从唯一的卧室传来。我带着通信员走了进去,没有开灯,窗外昏黄的路灯和我头盔的照明光线交织在一起,床上一具黑色膨胀的人形阴影,一些棕色流淌在碎花床单上,腐败而奇怪的味道。出去吧,我对身后的通信员说。
走出门外,我看看民警和刚赶来的街道工作人员,叫刑侦吧,我说着摘下头盔下楼。通信员请示指挥中心是否归队,指挥中心回答说和民警一起归队,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百无聊赖点了一支烟靠在警车上,通信员在一旁脸色煞白,街道工作人员一个接一个的打着电话。天气有些闷热,明天也许会下雨吧,我思忖着。
几个穿着黑色短袖和作战裤提着金属提箱的人匆匆上楼,应该是物证鉴定处的同志吧,我不是很了解。又是漫长的无聊等待,战士们在车上睡得昏天暗地,通信员在我身边不停揉眼睛,一地烟蒂。天已开始泛白,鉴定处一个同志来到我和辖区民警旁边,接过我递给他烟,初步鉴定应该不是他杀,剩下的等法医结果吧。民警转头问街道工作人员,联系到家人了么。没有,是独居老人,无儿无女,我们正在想办法联系其他亲戚。消防的同志辛苦了,你们回去吧,剩下的我们来处理吧。我敬礼后拉着通信员转身离去。
回去路上车流逐渐汇聚,人们熙熙攘攘的一天又开始了。
这夏天,真是让人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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