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到了，一年一度的核历新年即将到来，我今天给大家分享一个经历，和民俗文化有关，定名为《中元夜钓第三话:死活鱼》，为了方便电台播出，我会把前因后果讲清楚，而不是只以“我”的视角来叙述这件事。随文附赠一个别的故事，叫《住在盒子里的顾客》。

在我的很多文章里都有提过，壮族在中元节祭祀祖先时少不了鸭子，许多家庭还会附带上一条鱼，这是因为我们相信离世的人会通过水，乘坐一些动物或者是船去往阴间，而在中元节这一天也会通过水路来到阳间，所以在祭祀中，和水相关的东西是必不可少的。

这一件事就发生在去年投稿的主角，外地钓鱼人老张身边。老张自从在中元节坚持夜钓钓出事以后，开始变得入乡随俗起来，碰到三月三之类的壮族节日，不建议出门的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而且他还跟一些同样在县城定居的北方人说起自己的事，嘱咐别人不要由着自己性子乱来。

老张这一入乡随俗，觉得自己也应该在中元节好好祭拜祖先，就一周在钓鱼的时候净挑一些大鱼带回家，打算冰冻起来，到时候亲手煎好，显得自己倍有面儿。

但是，这一次经历的主角不是老张，是同为外地人的大胡。老张在钓鱼的时候和周围人说起过自己的打算，有不少人觉得很不错，也跟着做。这一来二去，好几个人竟然攀比上了，比自己今天钓了一条多大的鱼，这鱼是越钓越大，钓鱼的时间也越来越久，钓鱼的地方也离县城越来越远。

离中元节还有三天，大胡又被老张刺激到，老张和他吹嘘自己钓了一条很大的鱼。大胡心一横，决定去一个本地人不会去的一个很偏远的水潭里钓鱼。大胡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有本地人说，那里的水面看着不大，但是颜色是绿中透着黑，连同着地下河，解放前有人在那里看到过门板那么大的鱼跃出水面。大胡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拿着渔具，就去了那个地方钓鱼。

离中元节还有一天，老张找到我，跟我说起大胡很不对劲。老张说，他们今天一块钓鱼，平时不抽烟的大胡，竟然一根接一根的“吧嗒吧嗒”抽烟，而且他跟老张说话时，嘴里喷出来的味道，是一股子纸灰味，没有烟味。到了中午，老张拿出自己带的饭准备吃，看到大胡没动，就问他怎么不吃饭，大胡说没胃口，抽烟就行。老张好心的把自己的饭给他，大胡不仅嫌弃的推开，而且还要生气。

要说老张这人经历过一次以后，脑子转的就是快，他把自己手里的烟放在饭上，弹了点烟灰到饭里，拌了拌，再递给大胡。大胡就像饿死鬼一样狼吞虎咽的把老张的饭给吃完，吃完以后把渔具一收，说吃得不过瘾，自己回家再做点吃，说完就走了。

老张听到这话，也没心思钓鱼，也收了东西就找到我，拉着我直奔大胡家里。

大胡家，我们到了他家，正赶上他熬好一锅鱼汤，准备吃。那锅鱼汤看起来色香味俱全，但是很诡异的是，汤面上漂浮着很多细小的碎屑，我把碎屑捞出来一看，就是一些纸屑，往下捞，那些鱼都是一整个的下到锅里煮，没有开膛破肚，也没有经过什么处理。老张看到这也感觉到很不对劲了，按着大胡，逼问他这些鱼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于是有了前面大胡到那一个水潭钓鱼的信息。大胡还特别自豪的跟老张比划，自己从水潭里钓上来一条长有1米多的鱼，很开心的一手拎着大鱼，一手提着鱼篓（里面装的就是鱼汤里的鱼），装车回家。

我一边捞出一条鱼，放桌子上用筷子破开鱼看看里面有什么，一边问他，一条一米多的鱼，是怎么很轻松的用一只手拎着的？还有那条鱼现在在哪儿。说话间我已经把鱼给破开，鱼汤里的鱼，外表看着新鲜，里面的肉很多已经呈现出高度腐败的紫黑色，而且肚子里全是糊成一团团的纸浆，这才有鱼汤面上飘着的那些碎屑。老张看到这些，还没等大胡说话，自己就到厨房把大胡平时放鱼的冰柜给打开，从里面提出来那条大胡说的大鱼。老张在提鱼的时候，奇怪的喊了一声“咦？怎么那么轻？”然后很轻松的把那条鱼提溜出来，放在地上，拿了菜刀就把鱼开膛，那条鱼除了表皮和骨头，里面就只有一点点腐肉和一样的纸浆团。

大胡看到老张直接把他的鱼给开膛了，自己还在那骂骂咧咧。我让老张稳住大胡，自己到楼下小卖部卖了一根红蜡烛，借了一根香，回来都点上，让大胡闻着香，用蜡油滴他的手，吩咐老张把阳台的薄荷叶给拿来，揉碎了涂在大胡脸上。没多久，大胡直接跳起来，冲到厕所，把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几乎连胆汁都给吐出来。

老张把大胡带到他家里，硬是把他留到中元节过后才放回家。后来老张和我说，大胡那一天夜钓，也碰到一群穿粗布衣的人，和他说，自己有鱼可以给大胡钓走，但是钓回去以后，大胡要立刻做一锅鱼汤吃了，鱼汤绝对好吃，连吃三天。第四天晚上，让大胡做好那条大鱼，他们要到大胡家里一块吃鱼，然后把大胡带出去溜达溜达。老张听了更害怕，就问大胡，那群人里是不是有个长脖，可以从腋窝下面看人，大胡回答是。老张立刻把家里平时请的什么牌牌拿出来，把屋子全摆满，战战兢兢的，勉强熬过中元节。

接下来，《住在盒子里的顾客》。

这些职业在古代可以大致分成三大类，打更、看门、听信。前两个比较好理解，第三个，也许听友会有些陌生。这个听信的，大多数是在过去的胡同口，村头，总有个报刊亭一类的小门房，再简陋些就是一个人拿着椅子固定坐在某个地方，给人传话。没有手机和电话的年代，家里有什么事要交代，人又不在跟前的，就去那儿留个口信，听信的记下来，代为传达。

有听友会说怎么不是那些个看坟的、仵作一类，这里边有说法。那些个职业平日里看到的死人比活人都多，瞧见些诡异的事，这都是他们职业生涯里的一部分。我们今天要说的是在大众生活中常见的职业里能高频碰到怪事儿的。话说回头，当下社会里，上述三个职业已经没了俩，看门的还有，那么老段、雨哥觉得剩下的两个由什么来补齐？

交流时间

现在的仨职业，变成客服、保安、送快递。为什么是这三个，其实里面的原因与古时候差不多，一是穿行黑夜，打更和看门的，都有很长时间在夜晚工作，而我之前的投稿与节目有提到，黑夜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活动时间，那些个常年在夜晚工作的，与那句俗语：夜路走多了，难免见到鬼。是同一个意思。客服，很大程度与听信的相似，工作的内容里都有一个部分叫做托愿，把人的话和愿望，代传达给另一个人，这些就难免招上一些找他们“托愿”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今晚的第一段经历，与客服有关，我为它取名叫做《住在盒子里的顾客》。事主我们就叫她小李好了，一位女生，是一家服装店的客服，我和她之间发生的事是通过一位朋友B。朋友B有一天找到我，问我一件事，说：“一个对神秘学有一定了解的人能不能通过占星或者通灵板问到自己身上跟着什么东西？”

我说：这种比较西方的东西我是不太懂，也许真的有人可以吧？你为什么这么问？

他告诉我，这个小李通过以上这两种方法问到自己是被什么东西跟着了，还要自己动手去清除，但是B觉得小李已经有点不正常了，就过来问问我有没有人是真的可以这么为自己解决问题的。我说如果他都能看得出来小李不正常，那怎么不送去医院，B说小李的其他朋友带她去过，一到医院门口就一切正常，但是回到家以后就变得很奇怪。这就导致许多小李的朋友认为小李就是故意憋着坏折腾他们，就不怎么来往，但是B因为业务上与小李有联系，所以断断续续还是有一些信息上的交流，直到B来找我的两天前，他发现小李没上班，去问了店家，店家告诉他小李三天没来了，请了一周的假也不知道干嘛，如果B去小李那，就帮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B去了以后，默默退出来，转天就过来找我。

我让他描述一下小李到底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B支支吾吾的说让我跟他去一趟就知道了，他也不好说。

小李自己住在一个十分老旧的小区里，小区的楼最高的只有六层而且没有电梯，我和B只能爬楼梯到五楼，楼型是那种典型的一梯两户的老楼，小李的房子在右边。门是打开的，留着一条很小的缝，我站在门外边儿就能闻到里边散出来的酒臭味和二手烟的味道。我和B轻轻推开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小李，她面前是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满了花生，瓜子之类的东西，还有一根大葱和一碗酱，桌子下面，沙发脚全是啤酒和二锅头一类的白酒瓶子，还有遍地的烟头与烟灰。小李呢，穿一件老大爷才会穿的那种白色挂衣，一条黑色的大裤衩子，一边喝酒一边看电视，手里还夹着烟，看到我们两个进来也就撇了一眼，继续喝酒。

我问B，上次他来的时候，小李是不是这样子，B说还没那么严重，就是不停的在喝酒。

我往小李跟前去，自己搬了个椅子坐在她侧边，离近了才发现她应该是好多天没有洗头洗澡了，头发油腻，身上也有一股味。我开口问：“您喝挺好的，您是哪人啊，打哪来，要做什么呀？”

小李眼睛都不斜，开口就说她姓郭，名字不记得了，别人都叫她郭大爷，不打哪儿来，就是来这儿喝酒。这里要注意的一点是，她虽然说出来很莫名其妙的话，但是嗓音没变，还是一个女性该有的声音，她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盯着她的眼睛，尽管她似乎是在看电视，眼神没有聚焦，而是很涣散的，一副十分迷茫的样子，后面不管我再怎么问，她都回答自己是郭大爷，来这里喝酒抽烟。

下一步就是我从自己的包里抽出一根自己做的烟，点着以后递给她，让她抽一口，说这可是好烟。她接过去抽了一口，直接被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立刻就发火，把桌子上的东西都给扫了下去，我告诉B让他先稳住局面，我在她家里转转，看看有什么合用的东西，转了一圈，在厕所里找到一个款式十分老旧的铁皮桶，虽然旧，也能看得出经常使用，没有破洞和铁锈，装了半桶水放厕所里。倒出水，擦干净，我拎着铁桶回到客厅，B那边为了安抚小李，都要跪地上了，一个劲求她别发火。

我拿着桶上去对小李说，大爷，最近头挺疼的吧？是不是喝了酒头还疼，我这有个法子可以给您试试。小李那倒没有什么抵抗，只说自己确实头疼，让我给她试试。我把那个桶慢慢的倒扣在她头上，然后有节奏的轻轻敲打那个铁桶，没一会小李就靠在沙发上，头一歪睡着了。趁着她睡着的功夫，我让B把屋子收拾一下，然后开窗通风，一股子味道做啥事都不成。

B还在拖地的时候，小李就醒过来了，正要把戴在头上的铁桶给脱下来，我赶忙阻止她，让她先别脱，我把B找到我再到进屋以后发生的事跟她说了，开口让她回忆一下这段时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

以下就是小李的回忆：一个月前，小李在上班时就突然收到一条信息，信息里询问下单的衣服怎么还没有发货。几句交流以后，小李想起来这位顾客大概半年前向店铺定做一套衣服，做一套男士的汉服，要求很怪，通体用黑色布料，要求上衣的袖口缝大红色布料，裤子缝深蓝色，而且左手袖子长，右手袖子短，左裤腿要短，右裤腿要长。接着还发了一段顾客自己用皮尺量一个木头人的视频，让小李的店铺照着这个规格定制，小李看着视频里的皮尺和周边的环境，能看的出来对方应该也是服装行业的从业者，但是为什么不自己做，她也纳闷。

就在衣服做好以后，有一天早晨，她打开软件发现对方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要求是重新做一套衣服，用红布料为主，改成黑袖口，绿裤腿。小李一看，心里就有火气，本身定制衣服就很废功夫，更何况是一套这么奇怪的衣服，好不容易做好了又再来一遍，编辑好信息打算告诉对方再做一套会按两套收钱，一发送，对方的账户已经注销。这一单的顾客已经把所有的钱都付完了，所以联系不到，小李也就没再管，只是那套衣服已经做好，裁缝那边也不好处理，跟小李两个人扯来扯去，最终是把那衣服交给小李，让她随便怎么处理都好，店里的仓库是在太满，堆不下衣服了。

话说两头，小李下班回家的路上，会路过一个烂尾很久的楼盘，她那天开着电动车，经过工地的时候顺手就把装着衣服的袋子扔进楼盘里。随后几个月皆是无事，直到小李接到这个信息，她十分公式化的回复说因为顾客注销账户而且长期没有联系，衣服已经被处理了，信息发出以后对方和上次一样，没有回复，小李忙着回其他客户的信息去，就是这一下让小李后面遭了灾了。

先是那一天晚上，她洗完澡躺在床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接，对面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停顿了一会，一个女性说：这本来是给他的衣服，你把我害惨了，那就让他去找你吧。说完电话挂断。小李拿着手机搜索号码，显示的是网络电话，回拨过去，回应她的只有忙音，她当时一想是哪个客户这么恶作剧给她打电话，但是她突然想到这个号码是她私人的号码，根本没有对外公开，对方是怎么找到这个号码的？

接下来的一连三天，每天晚上的同一个时间，她的手机都会按时响起来，接通以后就不是那个女性的声音，是一个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声音，伴随一个男人带着痛苦的喘气声，她不断的做梦，梦到自己先是坐在沙发上抽烟喝酒，接着就躺在一个狭小的盒子里动弹不得。

小李这人，平时对玄学的东西很感兴趣，她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报警，而是开始自我排查有没有可能真的遇到了什么东西，开始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寻思，并且心里有一种冲动，总觉得这时候来点酒对自己思考更加有利，平时几乎不喝酒的她开始去便利店买酒喝，从啤酒慢慢喝到白酒。在我们去她家里的前一周，她从某书上看到在特定地点配合一些道具，运用占星的方法可以探知到自己身上是不是跟随了一些东西，她从家里翻出来以前从某博主那里购买的通灵蜡烛，按照上面说的最终选定了自己探查的地点，就是在之前扔衣服的那个工地，她带着东西，在一个傍晚进入工地开始折腾。

她继续回忆，那天晚上她刚开始弄，外面就有一个人拖拉着脚往她那里走的声音，她伸头向外看，特别害怕是什么看工地的人把她当成进来偷东西的贼。结果她一回头，就看到从那个烂尾楼，她所在的那个楼层的上一层的楼梯上走下来一个拿着酒瓶子的女人，那个女人年纪挺大，身材十分高大，歪站在她面前跟一座山一样，开口的声音却是一个类似老男人的声，告诉她，不需要占了，她是被许多人盯上，她必须在家里好好待上五天，然后躺进自己家的衣柜里，然后就会好，接着下来的时间，她就跟梦游一样，在灼热和烟熏火燎的感觉里摇摇晃晃，她能感觉到自己在家里，但是她十分高兴，处在一个放肆的状态里，整个人就跟被打散了一样，聚拢不起精神，她晚上感觉到自己一直在尝试穿一件衣服和裤子，但是好像有东西压着，怎么都穿不上，直到我把那个铁桶扣在她头上。

听完她的回忆，我问了她两个问题，第一个是那个站在她面前的人，是不是个长短手加长短腿，第二个问题，那个人是不是也穿着一条大裤衩子加挂衣。这俩问题一下就把她给问蒙住，她努力的回忆，告诉我的是：那个人上身是白衣服，腿以下都是黑色，而她站着的时候，确实没有站直过，那只抓着酒瓶子的手，也确实没有伸直过，另外一只手几乎都能摸到自己的脚踝。

听完她说的，我问她有没有宽大的风衣和经常戴的帽子，她说风衣有，但是帽子不常戴，有以前穿汉服时候戴的假发行不行，我说那假发就更好了，赶紧给我，我晚上要去那个烂尾楼一趟，再晚一些可能就不赶趟。

晚上，我拿着她给的衣服假发，在烂尾楼前准备戴上往里进，那个工地里走出一个干巴巴的老头，穿着个保安制服，盯着我问：“你是要来干什么的！？”

我回答：进来找一件衣服。

老头手电一晃，走开。

老头没有跟我多说什么，打一个手电走在前面，走到一楼楼梯下面说：往上走到三楼然后往左拐走到底那个房间就是了，快去吧。说完自己就离开，我当时急着办事，也没跟他客套，火速上了三楼，房间里还留有小李原来用的蜡烛，那叫被她扔进来的衣服应该是被那个老头捡到，用两块被红色油漆涂好的砖头，死死压住长的那只袖子和裤子，展开放在地上。

用了一个“化形”的法子，我披上小李的风衣，戴上假发，重新点燃小李剩下的蜡烛，完成小李没有完成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