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羽联盟》是日本富士电视台在2002年播放的动画作品,其原型是安倍吉俊创作的同人志《オールドホームの灰羽达》。这是一部风格独特的作品,像牛皮纸上的水彩画,又像积满灰尘的旧影集。有一种经过时光沉淀后的温柔。
故事的开始,少女从高空中跌落,不久便从溢满水的茧中苏醒过来。虽然依然了解一些人类生活的常识,但却完全回忆不起过去的自己。迎接她的是一群背后长有灰色翅膀却无法飞翔的女孩子,她们被人称为「灰羽」。因为少女在茧中做的是从空中落下的梦,所以起名为“落下”。在栗城,灰羽与普通的人类共同生活着。似乎连时间都为这座与世隔绝的小镇暂停。整部动画以初来乍到的落下在栗城的生活为主线,讲述着关于救赎与重生的故事。
《灰羽联盟》的灵魂人物是安倍吉俊。原作、人设原案、脚本、系列构成的工作统统由他一人负责。在之前有关于《LAIN》的节目里,我们就提过这个名字。
小的时候,安倍吉俊受到父亲的影响,立志成为一名将棋手。可后来道路出现了偏差。升入高中后,安倍吉俊加入了学校的漫画研究会,做前辈的漫画助手。这也成为了他后来走上专业美术道路的契机。安倍吉俊在19岁时才开始系统学习绘画,但很快便取得了成绩。大学期间的创作还入选了《月刊Afternoon》的四季赏。后来被制作人上田耕行发掘,加入了《LAIN》的创作团队。本期节目中介绍的《灰羽联盟》同样由上田耕行担当制作人。一般情况下,漫画作品在决定动画化之前必然需要积累一定的剧情长度。但上田耕行却反其道而行之,《オールドホームの灰羽达》看了还没有两页,他就认定这部作品一定能做出些什么来。从而一手促成了动画版《灰羽联盟》的诞生。
《灰羽联盟》不同于同时代的商业性动画,叙述风格很清淡,故事节奏也相对平缓。我们几乎无法从这部动画中提取太多卖座的元素。能见到这样的作品,还真得多多感谢上田耕行慧眼识英雄。不过《灰羽联盟》的制作并不算顺利,一口气儿补完13话的观众应该都能明显的发现,在故事进入中后段时,作画质量出现了断层式的下降。
受到当年富士电视台深夜动画播放环境的影响,《灰羽联盟》播放的时间很不稳定。前三话基本上是隔周播出,而从第六话开始,又变成了一周两集联播。这无疑对制作工期形成了极大的干扰。制作人上田耕行说过:“本想让《灰羽联盟》达到创作者和观众都能感到满足的质量,但结果却并不理想。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和参与制作《灰羽联盟》的公司和 staff 们都没有关系。”虽然是句自责的话,但我们却能听出太多的无可奈何。毕竟动画并不是一个人的劳动成果,从制作到播放,无论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会影响到最后的作品质量。
虽然在作画上稍显粗糙,但《灰羽联盟》依然吸引了大批的观众。毕竟安倍吉俊笔下的栗城真的是浪漫到了极致。风景如画的欧式小镇,带有宗教色彩的神秘。在这个饱和度很低的世界里,一切都变得柔软。有人猜测,“灰羽联盟”这一名字中的“灰羽(はいばね)”是根据英文“冬眠——hibernation”的发音而来。不过这也仅仅是推测罢了。
安倍吉俊曾坦言道,《灰羽联盟》在创作上受到了村上春树的小说作品《世界末日与冷酷仙境》的启发。我们将二者对比来看确实能发现很多共通点:从标题来看,《灰羽联盟》每一话的标题基本都是采三个名词所组成,例如"图书馆·废工厂·世界的开始"、《世界末日与冷酷仙境》中冷酷仙境的部分也是如此。例如第一章的名字"冷酷仙境──电梯·无声·肥胖"。两部作品的标题格式上是统一的。
从世界观来看,《世界末日与冷酷仙境》和《灰羽联盟》也有很多共通之处:与世隔绝的小镇,只有鸟才能飞跃的高墙,小镇的居民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充满危险与禁忌的森林。
图为《灰羽联盟》设定集中栗城的地图。小说《世界末日与冷酷仙境》中提到过"河川把街区分为南北两边从中间流过"此外,在这条街上还有一个停摆的钟塔、一间放着古梦的图书馆、南方还有一个人人害怕的沼泽。而在栗城中,也有与之对应的场景
村上春树启发了安倍吉俊创造出《灰羽联盟》,《灰羽联盟》又启发了麻枝准创作出《Angel Beats》。不同于前者那种润物细无声的影响,《灰羽联盟》与《Angel Beats》从基本设定到人物配置都如出一辙。可以说是正统的精神续作。早在2005年,Key Sounds Label 就发售过一张名为《Love Song》的专辑。麻枝准先生承担下了这张专辑的词曲的工作。而其中编号07的曲子,名字叫做《灰色の羽根》。再加上这张专辑的封面是由安倍吉俊老师绘制的,所以自然有粉丝怀疑起这是不是麻枝准对《灰羽联盟》的一种致敬。不过这个说法至今没有得到官方的承认,所以也不必太过认真。
有一部分观众将灰羽理解成在现世中自杀的孩子。认为他们在经历轮回之前必须前往栗城,等待宽恕和救赎。这也是相对来讲认同度比较高的解读,甚至还被传成是“官方设定”。不过根据安倍吉俊的说法,灰羽的生活的地方并不是死后的世界。不过他在二十岁前后那几年确实目睹了几起死亡和与之类似的事件,他对那些事情的感触,成为了《灰羽联盟》故事的根基。
即使到了故事的最后,我们依然不知道灰羽是如何诞生的,离巢后又将去向何方。也不知道墙外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灰羽联盟》有着极其完整的设定体系,但又点到为止,不肯多透露一分一毫。日本动画批评家小森健太郎说他每次重看《灰羽联盟》时都会发现新的解释的可能性。也许,这就是这类动画最大的魅力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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