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世·索别斯基(Jan III Sobieski),波兰本土大贵族索别斯基家族成员其父是波兰著名大贵族,政治家,军事家,瑟姆议员雅各布·索别斯基。他的王后是跟随玛丽·露易丝·冈萨加女王来到波兰的法国贵族之女,德·拉· 格朗日·达尔奎恩家族的玛丽·卡西米尔·露易丝。此外,索别斯基还是16~17世纪波兰名将斯坦尼斯拉夫·茹凯夫斯基的曾孙。
官方头衔:杨三世,蒙上帝恩典的波兰之王,立陶宛大公爵, 鲁塞尼亚、普鲁士、马索维亚、萨莫吉希亚、利沃尼亚、斯摩棱斯克、基辅、沃里尼亚 , 波德拉谢、塞维利亚和切尔尼戈夫的统治者。
索别斯基是波兰古老的将门世家,祖上出过许多优秀的军事指挥官,因此,杨三世从小就在一个敬拜祖先,卫国从军的家庭氛围中长大。父亲雅各布对杨和马雷克(杨的兄长)的教育很严格,要求他们掌握多门语言,锻炼身体和素质教育。杨三世在他富有远见的老师那里受到了很大影响,他从小就被灌输了忠君爱国,提高国库收入,增强战备的领袖思想。
索别斯基两兄弟共同进入克拉科夫大学哲学系接受高等教育,后来两人共同游历西欧,受波兰宫廷的法国文化影响,兄弟二人长时间旅居法国。在法国,他们结识了许多优秀的军事家,接触学习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军事作战理念。 法国高效率的中央集权文化也给他们带来了深刻影响 ,法国之旅在杨·索别斯基年轻的心里留下了富国强兵,改革政治的伟大抱负。
杨三世·索别斯基堪称孔夫子挂腰刀——能文能武,军事才能自不必说,他通晓八国语言,热爱古典文学,在维拉诺夫宫的图书馆有至少7,000册私人藏书,这还只是他藏书的一部分。杨三世还对地理知识、数学、天文学、建筑和工程学很感兴趣,尽管他本人因政务繁忙无法潜心学习这些爱好,但这不妨碍他成了这些学科的忠实票友,他与当时波兰的许多科学家私交甚密,业余时间喜欢操作显微镜或用望远镜观察天空。此外,由于对文学和历史知识的充分了解,他也是一位优秀的演说家。
赫梅利尼茨基大起义爆发后,兄弟二人迅速回国参军入伍,但两人并没有在同一军队里服役,这也改变了二人此后的命运。索别斯基兄弟以高材生的理论基础还有家族遗传的战争天赋,很快在战争中崭露头角。在1651年6月28日规模浩大的别列斯捷奇科战役(Battle of Berestechko)中以翼骑兵支队上校的身份参加战斗,因没来得及撤走而被包围,幸被部下拼死救走,受伤之下险些被擒。
“6月29日清晨,波兰全军又开始了庄严的祷告,随后出战,试图阻止对手的主力渡河。波军骑兵在第二天的战斗中轻敌冒进。鞑靼骑兵一遍后撤一边射击,将波兰骑兵和步兵主力分开,随后,鞑靼重骑兵开始和波兰骑兵激战,波军骑兵知道中了圈套,开始向后撤退。在混战中,有一位22岁的年轻翼骑兵上校正在和鞑靼人搏斗,只见那鞑靼人身材高大,举起弯刀吼叫着砍过去,那位翼骑兵敏捷地躲开,然后用破甲刺剑捅破了对手的肩甲,贯穿了他的肩膀。然后又是狠狠的一剑,从他的腹部一直捅到脊梁骨上。
这位年轻的翼骑兵军官杀红了眼,又砍倒了一个鞑靼人才发现同伴已经开始撤退了,他连忙调转马头准备撤退。又有几个鞑靼人包围了他,年轻人仗着波兰战马矫健,双腿夹紧马肚逃跑。鞑靼人射倒了他的坐骑,年轻人仗着身体强健,爬起来做殊死抵抗。一名鞑靼骑兵从他身后冲来,手持小战斧对着他脑袋就砍。翼骑兵军官顿时双眼一黑倒下。几个鞑靼人下马准备将他俘虏,就在这个当口,几个波兰骑兵终于赶到,消灭了鞑靼人将自己的长官架到马背上成功撤退。”
1652年6月,在巴蒂大屠杀中,他的兄长马雷克·索别斯基罹难,身首异处。这件事对他触动很大,让 索别斯基从此对鞑靼人和穆斯林结下了深仇大恨。 后来索别斯基在利沃夫生了重病,几乎要了他的命,但他顽强的活了下来。此后他承袭了兄弟的领地,负责继续抗击鞑靼人的入侵。在一次谈判中,他主动作为人质前往鞑靼人的领地,为的是自己 观察和学习鞑靼人的军事策略和生活习性 ,为以后他多次打败对手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之后“大洪水”爆发,他和许多贵族在1655年10月份向瑞典国王投降并宣誓效忠,这成了他一辈子最大的污点。不过在瑞典军队五个月的潜心学习让他的军事指挥能力突飞猛进,1656年3月,他参与针对瑞典人的叛乱,加入鲁博米尔斯基麾下继续抗击瑞典军队。此后他参与了大多数对瑞典人的战役,一步步稳扎稳打的提升军衔,后来又参与了针对俄国的防守反击战斗,成了杨二世·卡齐米日国王最亲密的军事顾问。
在法国妻子和早年游学法国的影响下,索别斯基在宫廷是坚定的改革派,也是亲法国派。1665年晋升为“ Marszałek ”,1662年担任华沙瑟姆首席议员副手。鲁博米尔斯基叛乱爆发后,他仍然是国王坚定的支持者,但随着灾难性的马特维战役的失败,他陪同国王签署了累格尼察协定,亲眼目睹了杨二世·卡齐米日改革的功亏一篑。
随后索别斯基前往东南边境成功抵御鞑靼和哥萨克入侵,1668年他成为波兰皇冠大盖特曼,掌握全国军队的最高指挥权。卡齐米日退位后, 索别斯基支持法国贵族当选国王,反对维希尼奥维斯基。 但亲法派毕竟是少数,后者还是成为了波兰国王。索别斯基仍不死心,他和其他的亲法派贵族处处反对新国王,甚至在瑟姆上否决了给国王加冕的提案。政治斗争持续升级,波兰进入内战边缘。就在这时,奥斯曼帝国发动了第二次波土战争,索别斯基和其他贵族暂时停止内斗一致对外。
索别斯基充分发挥他的军事才能,率军南下连战连捷,1673年11月11日,他在第二次霍丁战役中彻底打败奥斯曼帝国帕夏的主力,歼敌两万,全欧洲都知道了这位来自波兰的天才将领。但在战役前一天,维希尼奥维斯基国王突然病逝,在波兰因多次战功取得巨大威望的索别斯基成了下一任国王当仁不让的人选。1674年5月19日, 他以压倒性优势赢得选举,称杨三世·索别斯基。
但也有少数几个立陶宛贵族投了反对票,这为之后的一系列悲剧性事件埋下了伏笔。
刚即位的索别斯基因为前线战事紧张,他甚至无法回到后方加冕。土耳其人近期遭受了许多惨重失败,苏丹担心波兰会在1674年发起大规模反攻,但诡异的是前线很长时间里都非常平静,土耳其人开始利用这难得的机会重新集结军队。至于波兰这边出了什么事,相信多次阅读本文的读者都可以猜到,关键时刻掉链子八成是内部出了事,而且事情的源头一定又是瑟姆。
索别斯基从即位的喜悦中恢复过来后,便马上体会到历代波兰统治者的窘境——权力低微。作为成熟老练的军事家,他何尝不知应该立刻趁胜追击,然而瑟姆的态度令他寒心。是的,就像无数次之前发生的情况一样,历史再次重演, 瑟姆拒绝了国王关于增加税收扩充军队的提案。不仅如此,从前的军事维持费用也受到大幅度削减,大批士兵没有军饷,无法承担高昂的武器维护成本和家庭开销,纷纷离开了军队。
而且来自立陶宛的重要军事力量在盖特曼 米哈乌·卡西米尔·帕奇的命令下无视国王的命令撤回了本土 ,这位贵族就是在之前选举的时候给索别斯基投反对票的人,此后他还会领导立陶宛的反对派多次公开阻碍索别斯基的政治活动。世界军事史罕有的事情发生了, 取得大胜的波兰军队很快自行解体,从原有的40,000多军队迅速削减到不足10,000人。
杨三世·索别斯基不得不承认,来自内部的掣肘远远比战场上的敌人更凶狠。最佳的反攻机会在国王和瑟姆的扯皮中被浪费。尽管如此,索别斯基仍然继续率军作战,努力收复之前丢失的土地,实际上从这里到战争结束, 波兰军队的费用都是由索别斯基自己承担的。 土耳其人很快恢复了力量,并在1675年8月在伊布拉欣·希什曼的指挥下越过边界,沿着德涅斯特河北上,目标是波兰的南方重镇利沃夫。
得知伊布拉欣率领约20,000军队向利沃夫进发,索别斯基迅速率领2,000步兵和4,000骑兵前往截击,他选择了一个地势险峻的峡谷作为穆斯林的坟场。8月24日, 利沃夫战役 打响(battle of Lwow)。土军果然沿着峡谷前进,索别斯基利用地形优势灵活分兵,少量步兵和骑兵挡住了土军骑兵的冲锋,同时1,700名重装翼骑兵混编战队在两翼发动毁灭性的冲锋。索别斯基亲自上阵指挥,土军很快被击溃,波兰骑兵追杀土军一直到这天黄昏。
索别斯基率军继续进攻,一路收复了许多失地后才回过参加加冕仪式。
特列姆波拉守城战(Battle of Trembowla)
特列姆波拉战役被视为波兰军队英勇抵抗外敌的英雄象征 ,因其传奇性得到世代颂扬,也成了后世大量文艺作品的启迪。1675年夏天,土耳其人发动了第二波大规模攻势,波军因为内部斗争没有及时作出防御部署,几个边境城堡宣告沦陷。伊布拉欣·希什曼被索别斯基击败后,决定避其锋芒,继续进攻由波兰军队驻守但防御空虚的城堡。
此时,位于格涅兹诺河上游的特列姆波拉城堡是少数还掌握在波兰人手里的据点,这座城堡虽然面积不大,但城防坚固,易守难攻。负责城堡防务的是80名波兰正规军和200名乡镇志愿兵和小贵族,波军由 杨·萨缪尔·舍尔诺夫斯基 (Jan Samuel Chrzanowski)上尉指挥。9月20日,10,000土军包围了这座城堡。通晓波兰语的利普卡鞑靼人派出使者劝降,被舍尔诺夫斯基拒绝,战斗爆发。
特列姆波拉城堡和里面的280名波兰人就像在惊涛骇浪中行驶的小舟,土军昼夜不停地发动巨浪般的猛攻,试图用强力一击将这小舟粉碎,然而小舟无数次在巨浪下生还。但在几天的围攻后,守卫人员伤亡增加,更可怕的是食物和饮水也逐渐短缺,形势变得绝望起来。一天,舍尔诺夫斯基和几名副官正在商议投降事宜,作战室的大门突然被一脚踢开,只见指挥官的妻子 安娜·多萝塔·舍尔诺夫斯卡 (Anna Dorota Chrzanowska)手持利刃而来。
舍尔诺夫斯基谓安娜曰:“敌众我寡,弹粮绝尽,此战休矣。吾欲降之,可保性命。夫人此举何也?”安娜对曰:君受王命而守之,万死不敢辱命,焉能降耶?”
舍尔诺夫斯基怫然怒,谓安娜曰:“汝亦尝闻苏丹之怒乎?”安娜对曰:“女未尝闻也。”舍尔诺夫斯基曰:“苏丹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安娜对曰:“夫尝闻女流之怒乎?” 舍尔诺夫斯基曰:“女流之怒,撒泼打滚耳。”安娜曰:“此泼妇之怒,非士之怒也。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华沙缟素,今日是也。”挺剑而起。
舍尔诺夫斯基色挠,夺刀而谢之曰:“爱妻坐!何至于此!令曰:上报王上之恩,下对骑士之誉,与城共存,死则死耳!”
舍尔诺夫斯基见自己老婆都比自己有种,放弃了投降的想法,决定破釜沉舟死守下去。在安娜的鼓励下,守城者士气大振,接连击退了几次土军进攻,奇迹般的撑了下去。土军伤亡惨重,但波军也已到达极限,10月5日晚上在击退最后一波进攻后,舍尔诺夫斯基颓然坐到地上,他身边只剩20个尚能战斗的人,其余的战友基本全部战死。
10月11日,因忌惮索别斯基的威胁,伊布拉欣宣布撤退, 特列姆波拉战役以波兰人的奇迹般胜利告终。 280名波兰人击退一万奥斯曼军队的传奇新闻轰动一时,战后,幸存下来的舍尔诺夫斯基夫妇被索别斯基欣赏,破格提升为施拉赤塔,并获得了贵族纹章。
1676年9月25日的祖拉诺战役为第二次波土战争划上了句号,塞勒姆一世的50,000奥斯曼军队将索别斯基指挥的20,000人包围在一处木质据点中。双方激战三周,土军无法攻破波军阵地,波军也不能突围,双方僵持不下,决定议和。值得说明的是,在开战前夕, 索别斯基亲自来到瑟姆,试图说服议员增加军费开支,但再次被拒绝。
1676年10月17日,双方代表签署祖拉诺停战协议,奥斯曼帝国做了让步,将之前侵吞波兰的三分之一领土归还,但不归还卡涅缅茨要塞。取消波兰向奥斯曼递交的岁币,规定利普卡鞑靼人可以随意选择势力效忠。但瑟姆拒绝了这份合约,理由就是卡涅缅茨要塞的归属问题。不过双方还是各自停止了大范围军事活动,获得了七年的和平时间。这七年间发生了许多事,导致索别斯基被迫选择与奥地利结盟,奥斯曼大军发起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攻势,维也纳被围攻,欧洲史上最著名的战役—— 维也纳战役 即将打响。
叛乱的里普卡鞑靼人在战争结束前就选择大部分重新归顺联邦的统治,主要有两个原因。首先, 参与叛乱的利普卡人发现在奥斯曼苏丹的严格统治下远远没有在波兰来的舒适与自由 ,许多人开始怀念在联邦有各种特权的生活。另一个重要原因是 杨三世·索别斯基个人与里普卡鞑靼人的关系很好 ,他们曾在大洪水期间多次并肩作战,对其很是信任。
1673年,里普卡鞑靼人爆发内乱,杀死首领克里琴斯基,开始秘密与波方互信谈判。经过多次讨价还价, 1674年,索别斯基同意让里普卡鞑靼人重归联邦 ,并且特赦所有人的叛乱罪行,同时对他们承诺将会改善他们的环境和地位。战争结束后的1679年,索别斯基兑现了承诺,他设法恢复了所有里普卡鞑靼人的特权和信仰自由,拖欠的工资由土地代为支付,索别斯基再次自掏腰包支付了他们的剩余欠款。
在索别斯基国王的恩威并施下,里普卡鞑靼人重归联邦作战序列,并且在以后的每次战斗中为波兰竭尽全力作战, 他们参加了维也纳之战。甚至联邦灭亡后,里普卡鞑靼人也在几次大起义中不计伤亡支援波兰独立军作战,在拿破仑时期,里普卡鞑靼军团继续为波兰军团效力。1919年波兰独立时,里普卡鞑靼人踊跃参军,番号是第13维尔诺乌兰军团。1939年波兰战役爆发,他们作为维尔纽斯第13骑兵团在波兰军队中一起抵抗德国侵略者。 里普卡鞑靼人与波兰人种族不同,信仰不同,文化不同,但他们仍然以同胞的身份并肩作战,见证了五百多年的历史变迁 ,这份忠诚和情感历久弥新,永不褪色,被所有波兰人铭记在心。
2010年11月,波兰鞑靼人民纪念碑在格但斯克的揭幕仪式在科莫罗夫斯基总统的主持下召开,这座纪念碑象征着波兰人民永远不会忘记鞑靼人对波兰的贡献,这也是主流欧洲国家目前唯一一座肯定鞑靼民族贡献的纪念碑。总统在仪式上讲道:“鞑靼人在我国所有的独立运动中流血牺牲,他们的血液渗透到重生的波兰共和国的基石中,永远是波兰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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