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再见：《复仇者联盟4》观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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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我大概看了50多遍《钢铁侠》。

在智能手机以天网之势温柔地举起展开互联网之前，PSP 是我国移动多媒体娱乐的街机，当时我在店里玩游戏玩累了的时候，就会拿 PSP 接上电视线，在电视上播放 MP4 格式的视频，然后我自己有顾客就招呼顾客，没有顾客就有一搭无一搭地看，50多遍的《钢铁侠》就是这么刷出来的（别的乱七八糟的视频也放，但我发现除了《变形金刚》以外，其他的都不如这片子吸引路人，而放《变形金刚》的话又会有小孩跑过来扎阵地看，所以就以《钢铁侠》为主了），包括“50多遍”这个数只是我随性编出来了，差不多就是了。

吹完了物理层面的“资深”，快进到当下。我是在《复联4》首映的头天早上去家门口的电影院看的，本来没想去（可耻地等资源），可是耐不住一早起来上网转一圈没找到叙述合理的完整剧透，又赶上淡季不着急开门营业，干脆就跑去买票看了。

“我是钢铁侠。”当唐尼在大银幕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听到距离我最近的，大概隔着我四五个座位的观众发出了哽咽的声音，过会儿等到一叶铁心顺流而去时，哽咽的音量向右递增成了哭泣。我也是强忍着泪水，暂时不去强制回忆自己11年前正是在同样的这家电影院里听到同样的台词时情绪是多么难以平复（继山姆雷米版《蜘蛛侠2》，《蝙蝠侠黑暗骑士》，老版《神奇四侠》，李安版《绿巨人》和《超胆侠》之后，我终于又看到了一部自己喜欢的漫改电影了），而这十一年时间里我的生活和我身边的一切又都经历了哪些静水深流的变化。

都不去想之后，情绪的胖虎慢慢平静了下来，然后我发现一个有点可怕的事情，《复联4》怎么把钢铁侠塑造成一个就像是，怎么说呢，一个MCU宇宙的大圣人。

一、复联一条街，问问谁是爹

在《复联1》里面，美队质问傲慢的钢铁侠：“没有护甲，你算个什么？”

“天才，亿万富翁，花花公子，慈善家。”钢铁侠机智回怼。这句台词完美匹配了《钢铁侠》初代的成功人设。还记得在诺兰版《蝙蝠侠》中，阿尔弗雷德曾好心劝说布鲁斯偶尔也过过亿万富翁的日子，布鲁斯回应“什么是亿万富翁该过的日子”，下一个镜头就是布鲁斯开着豪车，挎着大蜜出席高级晚宴了。其炫富技巧不亚于阿尔弗雷德问布鲁斯：“少爷是要出门吗，我去准备蝙蝠车。”布鲁斯：“大白天的，太高调了。”阿福：“那就兰博坚尼吧。”然后切到超跑上街的镜头。比“I’rich”显得高级。

漫威最初推出钢铁侠这个角色，就是有意对标友商的蝙蝠侠。

《钢铁侠》初代上映的时候，很多人对于这名角色的漫画设定还比较模糊——比较那时候没有如今铺天盖地的营销号给你上一堂又一堂名为“看《银河护卫队》之前你必须知道的20件事”或者“我们为你准备了《黑豹》里的所有漫画彩蛋梗”这类课程，认为“侠”类英雄大都变装成癖，变装前后身份鲜明对立，但钢铁侠的行动逻辑从来不随身份变化而变化，“天亿花慈”穿上护甲就是变成了穿护甲拯救世界的“天亿花慈”，顺便，复联初始的六人首发，除了浩克因为生理原因外，剩下五个人相当于都没有所谓“双重身份”一说，群众在面对史塔克先生/钢铁侠的时候，很清楚自己就是在面对钢铁侠/史塔克先生，就像蝙蝠侠理想中的“day knight”。

虽然没有了双重身份的戏剧性（现在大银幕上还狂拿这个设定做戏的只剩下小蜘蛛了），但唐尼却从扮演钢铁侠的100种方法里找到了唯一恰当的第101种，即唐尼，钢铁侠和史塔克“三位一体”法，借用一代目教父维托·科里昂的经典语录来概括就是“向朋友隐藏你的优点，向敌人展现你的缺点”。于是我们看到史塔克展现缺点如展现呼吸，自大、自私、自闭无不信手拈来随意切换，而他的唯一有意隐藏却又不经意显露的人性优点呢，就是《复联4》给出的“墓志铭”式特写，此前作品中也强调过的——“美丽心灵”。

还是来自《复联》初代，罗杰斯反驳史塔克天亿花慈的炫耀时说“你只会为自己拼命，你绝对不是那种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人，你别把自己当成英雄。”为国扛过枪，为民打过仗的美式翘臀因此重新站上了道德制高点。

在拥有美丽心灵的基础上，钢铁侠在一系列作品中分散呈现出的一系列人性弱点，是钢铁侠这个角色真实可爱的地方（把“讨人厌”元素表演的即令观众信服，又让不少观众恨不得成为他或者身边的人，这就是演员的个人魅力和表演功底，纯属老天爷赏饭），他的痛苦和焦虑也因此更让人产生同情和理解，直到在新版《蜘蛛侠》，已经经历多场战斗的史塔克都还在扮演一个有责任心但是又不善表达的义父角色。

《复联3》因为大敌当前紫薯烫手导致我方人物弧光已经到了几乎不管不顾的程度，然后《复联4》里面基于唐尼没有和迪士尼续签合同，为了完结史塔克这个角色全部的成长性，编剧在他原先好老板的基础上又一次性添加补完了好丈夫，好父亲，好战友，好儿子的形象，凑够了东西方价值观通用的五好男人白金徽章，带着此等圣人光环，最后上演“响指清屏”的神迹时，完成了由人到神的升华。

我个人观点是，其实即便没有这些完美人设锁定“非你不可”，史塔克最后那个响指也已经有充分铺垫了（别问为什么战场上那么多本方赛亚人不用却非要用史塔克，问就是符合市场规律的高片酬和演员票房分账），包括他见识过灭霸的恐怖，灾难之后的世界，如今又有亲爱的老婆可爱的闺女重生的战友和整个世界需要他保护，因此没必要把他塑造成一个圣人后再去让他自我牺牲（相比之下，狼叔牺牲自我的那部《罗根》就处理的好太多了，尤其最后X-23把狼叔坟冢上的十字架抽出来，再以“X”形状插回土里的那一幕真是绝了）。

带点缺点，哪怕带点遗憾，秘密留给活着的人当做未经的事业去继续耕耘，去探索难道不好嘛，更何况一点缺点，遗憾，秘密不正是钢铁侠多年来讨人喜欢，让人挂念的地方吗。难道说迪士尼真正深藏的“恶意”就是双方合同终了，死也不能让你钢铁侠在观众心中留有念想，以免影响米老子未来做生意？

说到生意，最后那句“我是钢铁侠”不仅是他个人的生涯顶点，也是MCU几百个亿大买卖的事业起点（虽然从时间线上爱德华·诺顿的《无敌浩克》才是第一部）。

据近期的制作访谈披露，这句台词本来没有写在剧本上，原稿就是无言打响指，然后土归土，尘归尘。但是该片的剪辑师剪到这一幕的时候提议回应初代名场面，罗素兄弟这才召集人马，完成了本片最后的一次补拍，给了影迷们一个足以“致青春”的最好交代。而战后无论全息影像的遗言，还是众人列队吊唁的庄重（没有当年的钢铁侠，这里面起码一半的演员中国观众至今都不会认得，更别说圈粉了），都仿佛是在为向一个创造了漫改电影全新纪元的神表达着同行的敬意，这样的大咖待遇就是放眼整个电影史也堪称前无古人。

表现钢铁侠意义之深刻，仪式感之隆重，老观众绝对可以理解并被感动，但从美漫过往所累积的经验来看，如何治愈杀死主角之后带给观众和作品的一系列后遗症，将给紧随其后的作品带来不小的创作压力。

二、复联你已经是一个大IP了，该学会自己致敬自己了

在致敬，玩梗，甚至自嘲等方面， 《复联4》已经脱离了之前对漫画原作的依赖，可以大规模自产自销了。

仅就我国的情况而言，MCU顺利搭上了自媒体大爆发的高铁，以前看老版蜘蛛侠，《超胆侠》，《X战警》的时候，影迷靠电影杂志的前瞻专题了解作品背景，片子上映后，则等着巨巨们帮你分析整理其中与漫画原作相关的明暗门道，再一点点延伸出作品脉络，更有兴趣者，当然是去看原作，从今日路人走上明日大佬的文本修行之旅。

现在，逢MCU新作电影的第一个完整预告片放出48小时内，最多三篇公众号文章，就能让你成为“《蚁人》大佬”、“《黑豹》人形百科”或者“《惊奇队长》案内人”，但临时抱佛脚终归不如踏下心来对原作进行系统的消化吸收，相比于借助公众号完成科普的速成者，那些有一定漫画阅读基础的，原本就喜欢美漫的，以及那些居功至伟的文化推手和二次创作者们，为 MCU 在我国的内容沉淀发挥了土壤与灌溉者的双重积极作用，当然了，更要感谢汉化组可爱可敬的姐姐妹妹和老少爷们儿。

说回《复联4》，除了最终决战，本篇最出彩的部分当属护戒小队，啊不，是宝石夺还作战的回到过去。这部分真正体现了MCU十一年布局后开花结果的喜悦，陪系列一路走来的老观众，尤其是大部分曾经错过原始漫画文本的我国 MCU 粉丝来说，MCU 的电影漫威宇宙，就是无数个漫威宇宙的最佳版本，是我们在文本诞生元年亲身见证并且参与其中的——从《复联》初代里纽约大战一角的古一法师，早已物是人非的阿斯加德，到神盾局地下的秘密设施，美队在电梯里面对九头蛇包围的诈降之技，最后观众未卜先知和唐尼一起说出那句“我是钢铁侠”。

所有这一切出现时已经不需要再借助任何电影之外的漫画信息就能让你第一时间心领神会，穿越回过去的既是复联众人，也是观众或私人或集体的观影记忆，就此 MCU 将漫迷狂欢暂时翻译成为新生的迷影文化，这是只有当十一年围绕一个命题拍摄二十二部电影时才会实现的跨文化壮举。

三、量子力学与时间穿越

事关量子力学、时间悖论或者随便什么类似的高概念，大家都是云评测者，bug再多再恶性，谁都亲身经历过时间穿越（或者经历过人家也不说），因此仅就文本而言，怎么解释都通，怎么解释又都不通，甚至导演和编剧在最近接受采访时关于美队穿越回去的问题都给出了相互矛盾的各自解释。

在此我只想说的是 MCU 发展至当所营造的流行文化氛围里，粉丝的舆论导向和产品的整体包装在剧作中正占据着越来越重要的战术地位，留下一个物理玄学方面的大口子，也是为了今后填充更多内容进去预留足够空间。尤其是收购 FOX 之后，大量人物很有可能再次重启，都聚在一条时间线或者一个时代里难免造成拥挤，《蜘蛛侠》最新的宣传片不是就已经甩出平行世界的概念了嘛，毕竟如果前人不嘚瑟，后人又该拿什么接着嘚瑟呢？

四、最终决战   

这场大战注定是一场重局部，轻整体的大型视觉艺术秀。

《复联4》一个比较燃的场面，出现在猎鹰呼叫队长，然后奇异博士带领复活的大部队出现在正面战场这一幕。此处以天降神兵满足了势均力敌的战略需要，又凭借亡者复活达成了遗憾消除的情感弥补，老观众们更是在一个镜头里面看到了自己过去从陌生到熟悉的一众面孔以充满自信的姿态款款亮相，很好地烘托出一种理想主义的战争浪漫。但这，也成为了本片对于全面战场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一次呈现。但英雄集结本来就是是“复仇者联盟”的规定动作，有惊喜而不意外，甚至从镜头的舔屏指数来看，还不如《复联》1代六人同框的历史时刻。   

而《复联4》到如今这个程度要完成收尾工作，能得到的来自漫画原作的帮助已经比较有限了，史无前例的大场面也要借鉴《内战》和《复联3》进行经验补充和规模升级，难免会量大于质，也就暴露了电影在呈现漫画中大事件时最不利的地方：就是随着MCU内容和形式的不断丰富，单体作品所需的特效素材库越来越独立，彼此之间视觉风格的差异（所谓的“画风”）也越来越明显。

举例来说，《复联》初代有且只有六人参战，划分归类后，队长、鹰眼、寡姐组成冷兵器拳脚功夫组；钢铁侠人形高达；雷神暴力法师；浩克砸烂一切。这里只有雷神一人是超现实视效，所以相对比较容易在保证视觉统一的情况下，依靠编排人物具体的肢体语言和必杀技达到互不矛盾又各有看点的目的（包括史塔克在战斗中用《指环王》里小李广“莱格拉斯”来称呼鹰眼，侧面反应了两位角色个人天赋在团战中都得到了充分体现）。

但《复联4》里面元素太多了导致实在难以兼具，比如钢铁侠单体作品里面会强调工业科幻丁是丁卯是卯的机械美感，每一次护甲上身的过程中都能让观众看清楚人机一体到人机分离的赛博全过程，喷射口在加速和变向时的旋转角度也绝对保证合理，但从《复联3》开始，战甲就只剩下人机一体了。《奇异博士》的LSD式特效具有鲜明的迷幻视觉元素，呈现方式介于万花筒与宇宙大爆炸之间，必要时致敬一段红辣椒式的盗梦空间，但这样的效果显然不合《复联4》胃口，因此奇异博士在两部复联里面只做了三件事情：算命、传送、抗洪。《美国队长2》主打真实系，动作场面强调拳拳到肉的真实感，面对和《战狼2》同样的敌人时效果拔群，但对付外星战将显然不够看，举锤之后，得以和雷神共享美术素材包。这还没算上《银河护卫队》的disco、《蜘蛛侠》的小清新、《黑豹》的非洲未来主义等等。

既然这些风格彼此之间谁也不能兼容谁，因此《复联4》索性就把最终大战处理成画风统一的漫画分镜稿，再用“光”这个通用视觉效果完成串联——无论角色必杀特效添加的光还是摄影老师给到的打光，反正谁的亮度高谁就更厉害更抢镜。除了三巨头之外，剩下的大部分人按照每人完成一组自己的标志性动作为标准，穿插全女性英雄特写，以及把抢手套当成橄榄球达阵这样一个美国观众再熟悉不过的规则进行场面逻辑的编排（这点《复联3》和《权力的游戏》第八季第三集临冬城大战类似，都是主战场死守阵地为手段，分战场取敌将首级为目的）。

还有比较遗憾的一点就是，不知为何《复联3》表现出色的灭霸麾下黑曜五将在正面战场上完全没有捞到半点自我展现的机会，整体观感受制的情况下，武将间对位单挑也是可以加分的优势资源啊，难道防剧透已经防到内容漏拍了吗？

最终，这场地球守护者和灭霸军团的大战，凭借钢铁侠的强势煽情才终于让观众不计前嫌地感动到打完收工。

五、一部片子改三个人设

本来想说“一部片子毁三个人设”，想想有点过激，“改”相对描述更客观。

雷神、浩克、灭霸。这是《复联4》里他们贡献了个人精神层面的死亡和编导在戏剧层面赋予的新生。

听到片中对肥宅雷神“勒保斯基”的吐槽时，我反应滞后了一下，直到大脑提示“督爷”，这才赶紧笑出声，顺便在《谋杀绿脚趾》里面饰演这位“勒保斯基”的布里吉斯，也是《钢铁侠》初代反派的扮演者，这个梗玩得可谓是既恰当又机智（另一个迷影梗来自黑寡妇去东京找鹰眼，异国他乡雨中撑伞的寡姐正好对应了当年斯嘉丽·约翰逊和比尔·莫瑞合作的《迷失东京》），但雷神“勒保斯基化”这件事本身，就没那么恰当机智了。后来雷神变回天神模式，却也只不过是加肥加大版的“山丘之王”，包括回去见母亲那一段，也是全程“宝宝”表现。

雷神“宅化”，个人感觉是 MCU 中比较典型的“商业决定剧作”，三巨头的单体电影中，雷神系列票房和口碑都垫底（看看娜塔莉·波曼在里面的表演，天父奥丁在上，这位以色列大才女简直就是专门跑来片场消除自己身上影后魔咒的debuff，不带黑天鹅技能包就算了，还全程演技划水是几个意思？），这就导致该系列始终没有找到一个最适合自己的艺术特质，一会儿宫斗，一会儿兄弟情，一会儿搞笑，然后觉得都不合适又往回找补，到《雷神3》结尾好不容易有了担当，遭遇灭霸又有了情绪积淀留待日后爆发，结果大仇得报非但没有迎合终结之战的主旋律，反而又走上了喜剧线了。到结尾我们才知道，之前说的三巨头不再与迪士尼续签合同这事出了个“叛徒”，导演较早得到口风也好，实锤后补拍也罢，合着喜剧线的为了之后加入《银护3》埋下的伏笔，连《银护3》可能出现的“肥宅变身男神”戏码都准备好了，如此算计，简直令我等“诚信肥宅”所不齿。

浩克也没好到哪去，估计编剧也觉得“愤怒”主题实在无处安放了，大敌当前也没工夫再去安抚绿大个儿，索性就把班纳博士绿巨人化，带来的结果倒不是最终决战少了一个输出，而是基本上断绝了绿巨人未来在MCU再开单体电影的可能性，因为这个角色身上最根本的戏剧冲突被写没了，甚至尽管体型和“症状”类似，但《复联4》的绿巨人比起《X战警》里面的野兽来说，一点作为怪胎的矛盾都没有。更何况看过了的班纳，憨憨的绿巨人之后，普通观众又如何重新接受一个随时暴走的伽马巨兽呢？

最后，《复联4》的灭霸，从上一部广受好评的宇宙沙文主义者变成了一个恼羞成怒的被剧透者，我们在无数的反派身上都见到过“我宣布你这个操行的人不配活着”或者“毁灭你，与你何干？”的魔鬼，灭霸原本作为类似理论的变体之一，起码行为动机配得上最终 BOSS 的头衔，常年被质疑反派塑造羸弱的 MCU 也终于在搬出大杀器之后硬了一回。但《复联4》的灭霸却不幸败给了《复联3》的自己，打法也从上一部从铜锣湾砍到尖沙咀的多线操作变成了本集的原地站撸，连RTS玩得也只是圈满就上去了平 A，为将不智，为魔不疯，成了一个没有太大嚼头的烤紫薯。

不过，如果满分十分的话，我还是会给《复联4》打十分，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