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现场&直播里见到“何慈康松”的粉丝,可以在这里补上!
姬少亭:请这位神秘的、著作等身的、横扫国内外大奖的作者来做一下自我介绍。
何夕:现在主要精力是在创作《天年》的第二部。想把这个故事推进到更远的地方去,想加入新的元素。
刘慈欣:我也想表现一些以前没有表现过的主题、题材。当然有很多的选项,像人工智能、生命科学、能源科学这些以前很少触及的。
王晋康:我今年72岁了,不管是下乡、当工人、写作,都是辛辛苦苦的老黄牛,想要休息一段时间。
姬少亭:上次给韩老师开新书发布会的时候,《韩松精选集》出版。然后韩老师说,“这是我过去30多年写作的结集,到这里就了了一桩心事,从此以后,我就可以自由地创作恐怖小说了!”
姬少亭:那我们拭目以待。韩老师是非常关心少年儿童的一位老师,所以在前段时间我们刚出版的《给孩子们的科幻》里面,韩松跟刘慈欣分别选择一些小说在里面,其中被编辑选中的第一篇就是《冷酷的方程式》,是一个把孩子丢出飞船之外的一个故事。
我当时看到心惊肉跳,问编辑,这样妥当吗?把它放到第一篇真的是给孩子看吗?
韩老师说,“对,特别的合适,要让孩子在一开始就了解到太空的残酷性。”
韩松:其实是喜欢科幻之后,它才打动到我的,或者说,那个时代没有什么可写的,该写的都有人写了。 没什么可喜欢的,只好喜欢这个。
王晋康:我真的不是一个铁杆科幻迷。我后来能够写科幻,主要还是对科学揭发自然界的深层机理,有比较敏锐的感受。我经常举一个例子,是我亲身经历的事,很小的时候,只有几岁,突然得知光线是有七种颜色是由于频率的不同。
我们从小接受的童话世界,就被完全地解构了。但它又是用一种很简洁的、很优美的原理来解释。
整个说来,(喜欢科幻是因为)对科学和大自然本身有这样一种感觉。
刘慈欣:我确实是一个铁杆科幻迷。而且我觉得我是新中国甚至整个中国第一代有自觉意识的科幻迷。在之前有很多科幻小说,包括新中国建国以后,50年代有大量的科幻小说,但据我所知,那个时候好像并没有出现一批叫做科幻迷的群体。
至于说为什么喜欢科幻,我可以列出一大堆理。但是,如果你喜欢什么东西,并且能明确地列出一批理由,那可能并非是真正的、由本源产生的喜欢。
就像我们很多人喜欢钓鱼,喜欢足球,你真的问他为什么喜欢,他可能说不出来。而且对于身为科幻迷和喜欢科幻这件事,我也没有把它看得多么了不起。
喜欢科幻的人很多,我们在生活中我们总得喜欢一些东西,对吧?
你喜欢什么,这可能和方方面面的很复杂的因素有关系。有时候一两句话是说不清楚的。
姬少亭:终于“捡”到一个铁杆的科幻迷,刘老师之前他给大家签名,可能有人得到过这个签名,就是:美妙人生的关键在于你能迷上什么东西。
何夕:我从小就是科幻迷,是天生的。从认字以后,每个人都会选择自己阅读的偏好,有些人喜欢看奇怪的故事。我其实一开始不知道什么是科幻,但是看过以后,就喜欢上了。
韩松: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前天我遇到了一个意大利的科幻研究者,他给了我答案。
他说,科幻它影响我的人生。我到中国来,待了那么长的时间,感到特别好,我幸亏遇到了你们这群科幻作家。我觉得你们这个圈子是中国最有价值的人群之一,如果我来中国只是遇到这个圈子之外的、街头上的普通人,我可能不会在中国待下去。你们这个群体谦虚、有想象力、有一种精神、有一种理想主义,你们到现在还保持着思想,有各种各样的思想。你们要珍惜你们现在所在的这个群体。
我觉得这就是我的人生,虽然我一开始不是喜欢科幻,我更喜欢推理小说。我特别感激我选择了科幻。我如果有第二次人生,我第一喜欢的绝对是科幻。
王晋康:我原来在工厂当设计工程师,而且是主力。如果没有科幻,我绝对不会在50岁就退休。石油系统在97年可以提前退休,但我们作为工程师一般是不让退的,我因为科幻这个很重要的原因,当然还有家庭等原因,开后门,办了提前退休。科幻确实改变了我的一生。否则我的人生轨迹,可能是另一条路了。
刘慈欣:我觉得科幻对每个人的人生,可能要分两个层面来说。
一个是形而上的层面,它可以让你用想象力拓展自己的人生。
你像我自己,到底是我塑造我写的那些科幻,还是科幻塑造我这个人,我真的很难说清楚。
另一个层面,现实层面,我应该是被改变的最大的一个人,我从一个工程师,到现在完全靠科幻来生活,这种改变在以前确实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王晋康:我说个小花絮!正好这几个人都在场。有一年,我们在开笔会,11点多,何夕给我打电话,说“你起来,你起来。”
何夕说,“咱们几个人劝劝刘慈欣,不要搞他那个工程师了,专业写科幻。”
但是那时候我知道写科幻的难处,我现在的生活没有压力,因为我有退休工资,觉得没有写东西,人生就白费了。但他那时候有压力,所以我劝他说你坚决不要干专业的,还是以目前的状态最好。后来这个形势我们真的都没有想到。
我跟别人不一样的在哪?我有天突然回头一看,吃惊地发现我的人生轨迹是严格地按照我在初中的时候规划的轨迹走的,而且在时间上都没差!
当时最通行的理想就是当科学家,当然现在不通行了,我发现我当科学家大概有点困难,毕竟不是学霸。
我当时就想,我将来找一个很稳定的技术工作做工程师的工作,在工作稳定下来,有足够的收入的时候,我就开始写科幻,如果真的能养活自己了,我就把这个工程师辞掉,我就专门去写。
我后来发现,精确得一点不差,就是沿着这个路子在走。
所以从这点上来说,我认为我还是感谢科幻,他让我度过了很美妙的一生。
何夕:我只想说一下,科幻虽然说是一种面向未来的,带有预见性的这种文学体裁。但实际上我觉得科幻并不能够预见具体的什么技术。
我们作为科幻迷也好,作为这种科幻的从业人员也好,看这个世界的角度是不太一样的,这种变化他可能一开始可能很小,但是积累之后确实是不太一样的。
生活中,科幻迷也好,或者科幻爱好者也好,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对一些事情的看法,包括对这个“势”,就是世界的趋势,和旁人还是有大的区别。我要感谢科幻,它确实塑造了我们的这个思想,让我们获得了另外一种人生的体验。
王晋康:“何慈康松”专利权是谁的?我是3/4的专利。我们这里边除了韩松是好人,其他都比较自恋,比如说星河写小说,一出来就星河;何夕,一出来就何夕,大刘,是刘慈欣变成刘欣。
我呢,是1/3自恋。有时候编个名字:吴晋河——吴岩,王晋康、星河。
后来我小说里面出现了何慈康以后,他们觉得不过瘾,问韩松咋没在呢?有人又加上松,结果中国人变成日本人了。
所以说这个专利权我应该收3/4,那1/4不知道是谁的。
姬少亭:每个人心里其实都有一些八卦,我知道你们都知道很多对方过去的故事。有人想好了吗?
有一次去开科幻大会是吧?开完会以后我们坐飞机到成都去,你知道在机场,韩松说什么话吗?说“今天这个飞机如果失事的话,中国科幻全军覆没。”
刘慈欣:有人后来以这个为题材,在网上写了一篇小说,对吧?现在可能找不到了。
韩松:后来我又补充了说“这飞机不会坠落,因为这飞机是俄罗斯的宇航员开的。”
当时《流浪地球》刚刚做出来,也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样子,发布会的间隙,龚格尔说我给你讲个好玩的事儿,他说他去阳泉找刘慈欣,路过了发电厂。
他俩路过门口的时候,上来一家旅游的人,父亲非常有礼貌地走上前,拦住了刘慈欣,问他“这个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写《三体》的人?”
那家人真的就往里面走了,过了很久之后,然后龚格尔说,你这个不好吧,咱们回去打个招呼?
姬少亭:我们问一个简单的问题,其实很多科幻迷问过,想知道你跟大刘谁更能喝。
何夕:当时是在太原,大刘的老家,大家都很高兴,就把汾酒拿出来了。
在太原的时候,他们说喝了三次,我脑子里就“掉"了两次,我就记得一次。小姬在旁边也是全程见证我是怎么失忆的。大刘厉害,这个不用说了。
刘慈欣:应该不真实。他能不能喝你看他们工作单位就知道了——保险公司。
何夕:那是很早以前了,那个时候我也是搞技术的,是搞软件开发的。
姬少亭:其实我是目睹了全程的人,我只能说到最后大刘已经情绪激动到,跟我们讲他的人生了,但是何夕老师非常的平静,就扶额在听,所以到底说谁更能喝呢?
第二天这个人就告诉我说,他断片儿什么都不记得,你觉得我相信吗?
何夕:后悔死了,当时大刘跟我说了那么多贴心的话……
姬少亭:我们不鼓励年轻人喝酒啊,这是错误的示范,不是说喝了酒就能写小说,喝了酒回家什么也写不了,对吧?
刘慈欣:我是四个人里面,进入科幻界最晚的人。像王老师讲的从北京坐飞机到四川那会儿,说我还不是一个作者,没有发表任何作品,也不认识科幻界的任何人。
何夕:他当时确实是还名不见经传,当时我们见面的时候,他们去打游戏了,我们去打乒乓球,哎呀,我把他“蹂躏”了一次。那天晚上,打了两个多小时。
刘慈欣:我想起一个关于杨平的,我参加过一个培训班,那时候科幻在我们生活中没有占多大地方。培训班就在清华大学主楼边上,叫康泰克培训中心。讲早已经淘汰的局域网,有个老师留着长发,是很有风度的人。
后来过了多少年,我才见到杨平,我就觉得面熟。一问,就是当时那个老师,他是我这辈子见到的第一个科幻作家。
韩松:刚才大刘说他进入科幻圈特别晚,但其实他一出手就特别好。我当时是编《中国科幻年选》,每年中国最好的科幻小说,凭我的标准来选。每一年大刘在年选里,肯定有两篇、三篇,其他的科幻作家,只有一篇。
当我看到《第九区》电影的时候,我觉得这电影很有意思,而且有很深刻的一面,所以介绍给韩老师看。然后他自己就想往前拖一拖(进度条),看看这个大概是说什么,然后就拖到了大虾出现的场景。然后就把鼠标扔了。
当时我在新华社韩老师的部门,然后整个部门一起春游的时候,就在山里面走散了,我们就看到这边有山间有一个小小的植物就很可爱就能凑上去看,然后韩老师也凑上来了,突然有人说了一句“有个虫子”,我再一回头,韩老师已经弹开两米了。
韩老师其实是个非常可爱的人,所以你不要拿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唬他。
人这个东西就是一个特别怪的东西,人的意识落到这个地方,很奇怪,跟大家一起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大脑会支配你说这些东西。
此时此地,宇宙140亿年的这个时候。为什么不是在10亿年前,咱们在一起,有你这么一个意识;为什么不是10亿年后。为什么不是另一颗星球上待在一块?
王晋康:想去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精神物质是合一的,是理性的结晶。那个地方究竟在什么地方呢?请大家关注我下一部长篇小说!名字我不说,但是今年要出吧。
刘慈欣:这分两种情况,看能不能返回。能返回,想去宇宙边缘,越远越好。但是如果不能返回的话,那哪也不敢去。
毕竟我们生活在地球上,有我们的责任,有我们生活的意义,去了一切都……
何夕:我其实没有什么想去的,但我还是一个好奇心比较重的人,还是愿意去一些好玩好看的地方,如果那个地方比较危险的话,还是要处理好,先看常规景点。处理好自己的大事情之后,再适当地去别的。
有些驴友啊,他没有去过中国的主要城市,主要的一些景点。我觉得你要去冒险的话,还是要先把自己的东西看一眼,然后再去鸟不拉那什么的地方。
因为那个时候你的责任轻一点,年纪大一点,常规的也看的差不多了,大不了一去不回嘛!
刘慈欣:我的下一部作品应该是关于地球灾难,关于地球围着银河系转,每转一圈就是一个天年的这么一个故事。
何夕:把我的路堵死了,这怎么办!走着走着突然碰到一个墙的感觉。王老师先说。
我自己的话,在这部长篇完成以后,准备休息一段,我不说以后不写了,但至少暂停一阵。
姬少亭:这个故事我有听过,另外一个给过潘海天如此承诺的人,是刘慈欣。所以他现在两个账都没有收齐。
刘慈欣:九州是很难写的,你光把它的设定搞清楚都要费好大劲。我到最后也没搞清楚设定,所以也没写出来。
韩松:活着就平时多聚聚呗,吃点烤串啊,吃烤串还是要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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