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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ooke Holden 原本活的顺风顺水,却抛弃一切进入了游戏产业。
她曾在英国一所大学学习游戏开发,但中途发现自己极度讨厌编程,而且又听闻了游戏产业糟糕的劳工状况,什么996啊,一周60-80小时啊,“我才不去受苦呢!”但在干了一年业务经理之后,二十六岁的 Holden 仍然梦想进入游戏产业,“或许做个团队管理什么的。”
她在 Reddit 上发帖召集开发团队:“本人擅长团队管理,缺少专业经验但充满激情,现寻找一感兴趣的项目加入”。这个半开玩笑的帖子竟然引发了不少回复,其中有一条特别显眼,是一个在 Reddit 的开发者招募板块十分活跃,网名“Kova”的人发来的。Kova 说他的三人小团队最近扩充到了48人,正迫切需要一个团队经理细致入微的照料。
Holden 高兴坏了,2019年6月22日,它和 Kova 的公司 Drakore Studios 签了合同,成为了每小时13美元薪金的初级产品经理。
问题只有一个,Drakore Studios 根本不存在。
这个叫“Kova”的,真名为Rana Mahal,在一个半月内忽悠了25人加入这个没有注册的假公司,开发一款没有版权的游戏,而且未获分文。其中的6人都和 Kotaku 讲述了他们的故事。
他们从小就爱游戏,游戏激发了他们的想象力,点燃激情,铸造友谊,致使他们不顾一切地投入游戏产业中,写下了这个充满欺骗、利用、缺乏经验但仍然存有希望的故事。他们的老板一直让他们相信工资结算马上会有,投资者的巨额资金马上会来,并且他道上的朋友正在业界大佬面前不遗余力地宣传推销。但随着 Drakore 的暴露,真相也无处隐藏。
“这是我在游戏产业的第一份工作,我对‘正规’完全没有概念。” Holden 说。
她从 Drakore 得知,自己要协助团队开发一款叫《Zeal》的游戏。这话倒是不假,《Zeal》已在2018年9月进入Steam抢先体验,由 Lycanic Studios 发行。
Lycanic 是个仅有两人的小团队。Mert Dinçer 和 Tim Popov 已经在《Zeal》上辛勤耕耘两年,还要继续开发下去。《Zeal》努力地想重现《WoW》那种紧张刺激的 PVP 体验,据他俩的想法,游戏将会很有对抗性,高度自定义化,设计紧凑,注重细节。本来他们还打算通过 Kickstarter 进行众筹,但最终只筹到了目标金额的零头。但将近300的“多半好评”评价是他们希望的星火。一些 Twitch 大主播,比如250万粉的 Chance“Sodapoppin”Morris,也对游戏进行了直播试玩。
“我们只是想释放自己激情的独立开发者,没有宣发的预算。游戏的创意很好,如果能很好地实现,人们肯定会对它感兴趣的,什么发行商啊投资者啊之类。但我们缺少人脉关系。”Dinçer 说。
Mahal,也就是网名 Kova 的大忽悠,在一个 MMORPG 的 Discord 群组上听说了《Zeal》这款游戏,直接就找上门来了。“他想收购我们的公司并进行重组,听起来还不错。”Dinçer 说。
他也对 Holden 说,他家里有关系,已经为他的工作室投资了两万五千美刀,更多投资者也即将送钱进来。Holden 专心召集和管理这个由25人组成的团队,并非声称的48人。团队里有 2D 美术,3D 美术,设计师,营销,甚至还有实习生,她勤奋地管理大家每周60小时的工作,还兼职着一个业务经理的活儿。其中有个克罗地亚的技术人员,负责设计《Zeal》的路线图。还有一位 Brandon Murphy,四个孩子的父亲,在干了七年 PlayStation 的地区销售代表后刚刚被开除。还有一位概念美术师。当然还有原开发者 Dinçer 和 Popov。
工作室同时也在开发一款叫《AetherBound》的 MMO,据 Holden 所说,概念图已经有了不少,其他的啥都没有。Zeal 的发行会让工作室变得更正规。Mahal 还对 Holden 说,他曾在 Amazon Game Studios 干过一段时间初级艺术监督,那时候他被外包给 Bioware 协助开发《龙腾世纪:审判》。他又说他在龙腾世纪系列的高级创意总监 Mike Laidlaw 手底下学习过,现在还在他指导下开发 Drakore 的项目。
但 Laidlaw 通过邮件回复 Kotaku:“我对这个人名儿一点儿印象没有,根本想不起对他有任何程度的指导。”而 Amazon Game Studios 对证实 Mahal 雇佣关系的请求并未作出回应。
Dinçer 和 Popov 经过简单的调查后,决定对 Mahal 持保留意见。他不过只是缺少书面公文嘛,但我们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即使他是合法公司、能联系到营销渠道的机率只有一点点,也值得我们一试,”Dinçer 说,“毕竟我们游戏的状况糟的没法更糟了。”
Lycannic 签署了合同,以7000美元的签约金把《Zeal》的版权卖给了 Mahal 的公司,还有带薪职位和利润分成的承诺,保留他们在项目中首席开发者的地位。很快,《Zeal》的开发团队就配备齐全了。Holden 和 Murphy 做了一份21页橙粉相间的项目企划书发给32家发行商。其中一些,比如 Devolver 和 Team17,还发了回复。
有时 Mahal 会从他和大型游戏发行商的关系那里,带回一些对游戏的二手反馈:他一个在 Riot Games 的哥们认为《Zeal》的装扮系统彻头彻尾地做错了,或者在另一个发行商的朋友很想名列投资者一席,但想要的是职业系统而不是角色系统。
Dinçer 开始怀疑,Mahal 把他自己的想法伪装成他可能是假想的朋友的意见。他说的其余的话也让员工们越发不信任他。他说 Epic Games 有人出两百万买那个只有概念图的 MMORPG《AetherBound》(一位 Epic 的发言人通过邮件告诉 Kotaku,此事并不属实)。他还问员工们能否设计一款自走棋游戏,在几个月内开发上线。甚至还有将整个工作室搬到加拿大的提案,承诺免费医保着实对不少人很有诱惑。
与此同时,员工们催促他公示 Drakore 的证件文书,这玩意儿没有一人看见过。为什么 Drakore 没在加拿大注册?更重要的是,第一次工资结算要等到什么时候?
在整整六个星期里,Kotaku 采访过的人没有一个领到了工资,或者知道其他员工领到了工资。他们都期待着,无论如何也会发一点儿工资的吧。
“他说有两万五千美刀的投资,直到八月底。”但 Holden 对他施压的时候,他却说两万五已经用光了,除非他筹到其他资金,否则谁都拿不到工资。而员工们则从六月中旬到七月中旬,每周为 Drakore 工作20-60小时。
在六月初从 PlayStation 被开除,要供养四个孩子的 Murphy,说他被告知7月11日之前能领到薪水,为此他推掉了其余的六个工作机会。“我坐在妻子旁边安慰她:‘你看,就这一个月,我们的存款够我在工作室待一个月全力开发游戏。’”但直到7月11日,一分钱都没有来。
Mahal 对 Kotaku 记者说两万五千美刀的确存在,但他没有任何记录可以证明。“就当作是我把两万五拿来吸毒行了吧?我已经明确和所有人说了,筹不到钱的可能性是有的。”Mahal 如是反驳。而被问及为什么承诺在7月11日发薪,他说存在一笔投资有机率谈成。
为了招徕更多感兴趣的投资者,Mahal 联系了 Jonathan McKay,加拿大的 Skymarch Entertainment 工作室运营者。McKay 告诉 Kotaku:“他想让我帮他筹钱,他说他有美术监督的背景,在行业里干过一段时间。每个人都这样甩出一大堆曾就职的乱七八糟的公司,我从来不吃这一套。”
McKay 已经帮助过其他有追求的工作室筹款,寻找适当的关系实现梦想。虽然《Zeal》看上去很酷,但他要对 Drakore 作一番调查,并要求和公司的员工谈话。Mahal 把 McKay 介绍给了 Holden。
Holden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越来越怀疑她的老板 Mahal 了。她一分钱工资也没拿到,Mahal 所说的——热情的高层投资者、即将到来的发薪——越发令人难以相信。她把自己的职位和工作室的近况都告诉了 McKay,很快,谈话就变了性质,McKay 的语调变得十分严肃。
“我想我很难帮你找到投资了。”McKay 告诉她。
Rana Mahal 说:“我把这件事归咎于自己的愚蠢。我只是想着‘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没办成就假想出了结果。”
Drakore Studios 股份有限公司,所谓的收购了《Zeal》版权的法定个体,从来没在加拿大或是其他什么地方注册。据 Mahal 的解释是,他家族的加拿大会计去印度放了个长假,他已经填好了注册文件,却需要等会计回来做必要的文书。他说,会计回来后发现文书在此期间未获通过。
通过那次谈话,Holden 不仅发现 Drakore 没有注册,还发现 Mahal 实际上并不握有版权。在合同上引用的“名为 Drakore Studios”的法定个体根本不存在,而所谓的购买原开发者股份的交易,最后也证明没有进行。
“他用谎言和骗术把所有人拉到一起,他绝对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Holden 开始和同事们比较核对信息。两位原开发者向她证实了版权的事,她对此十分震惊。
团队缓过劲儿来后,就开始商讨应对方案。他们至少要消除越发生疑的员工们对 Drakore 不切实际的念想。在7月23日,组成了虚假工作室的业余开发者们把他们的老板 Mahal 从谷歌云盘、社交媒体账号和邮件地址里排除了出去。而曾经向 Mahal 提供个人信息的 Murphy 在他的社会安全号码上加了诈骗警告。之后,Holden 在 Drakore 公布了这个糟糕的消息:
“有些曾经无人留意的真相最近浮出了水面。首先,据我们所知,Drakore 从未存在。我们索要了几个月的商号,却什么都没收到。并且 Drakore 并不持有《Zeal》,版权仍在原开发者手中,我为可能传播了虚假信息而道歉。这两个真相共同指向一点,就是我们没有资金来源。没有脑子正常的发行商或投资者会投资一个不存在的公司,或者收购一个没人要的版权。我们从第一天起就上了当。”
Holden 后续又写到 Dinçer 和 Popov 要带着版权离开这个虚假的空壳。“他们没有过错,也是虚假信息的受害者。虽然难以启齿,但我丝毫不相信我们还能领到一分钱的工资。没有钱,只有承诺。”
在和 Kotaku 的谈话中,Mahal 仍然说他确实有意接管 Lycanic,并争辩说根据合同他短暂地拥有《Zeal》的版权。他仍然拒绝承认 Drakore 是个骗局。
“有些人说我搞了一场骗局,真可笑。我就承认,好,我就是大骗子,一周工作80-100小时啥也没捞到的大骗子,骗的太成功了。”但事实就是他忽悠员工们他拥有游戏版权,他能够给大家发工资,但他既没版权也没资金。他说他始终想发工资,只不过,他在他家的建筑公司工作,最近却没收到发给他自己的工资罢了。他坚持称与 Lycanic 的交易绝对是雪中送炭的性质。
在采访中,Mahal 几次都没能拿出证据证明他的工作背景、投资人或公司,他一度说:“我确实有那些联系,但我不会透露的。你要说我撒谎就说吧。”
Lycanic 认为,这次经历最终对他们利大于弊。“最终我们没什么损失,而是收获颇丰。我们结识了很多工作伙伴,他们在游戏开始赚钱之前都不会索要工资。”
另一个“前 Drakore 员工”,克罗地亚小哥,认为这次经历无法削减他对游戏的热爱:“游戏还是我最爱的工作,那简直不能叫工作。”
Holden 也没有放弃追梦。她为 Lycanic 工作,并且兼职另一个活儿。而 Murphy 找了另一个没有工资的职位,这次是当电竞战队 Slate Gaming 的经理。
“工资谁都领不到,”Murphy 说,“但区别就是,我们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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