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我问雷德利·斯科特,我书里的一些想法到底有没有放进这部电影里,他回答我说没有。”——菲利普·K·迪克
《银翼杀手》 作为赛博朋克电影的原点,在跨越37年后,俨然成为一座丰碑,而导演雷德利·斯科特也已被封神,被无数科幻迷顶礼膜拜。但是在1982年电影刚上映时,评论界的反馈却和如今完全相反,它几乎遭到全面讨伐,恶评如潮。以至于哈里森·福特都曾一度不愿提及这部电影。
然而所谓的“ 恶评 ”到底恶毒到什么程度?下面,为了给大家最直观的印象,我在巴黎找到了一本1982年9月出版的第79期 《咆哮金属》 杂志,这本革命性的漫画杂志在《银翼杀手》上映不久便刊登了一篇影评专稿。用七个版面对《银翼杀手》以及雷德利·斯科特本人给予无情抨击,甚至祭出了“ 菲利普·K·迪克的第二次死亡 ”和“ 莫比斯的第一次死亡 ”这样耸人听闻的标题。
《咆哮金属》杂志的影评风格,跟他们的漫画一样狂傲不羁,这篇评论将法国人性格中尖酸刻薄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然而,要说谁真有资格来评论《银翼杀手》,那么《咆哮金属》实则当仁不让。
这本诞生于法国的SF漫画杂志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法语名Métal Hurlant意为“咆哮的金属”,发行于1975-1987年。该杂志的出版方便是大名鼎鼎的“类人联盟”(Les Humanoïdes Associés),由漫画家莫比斯(Mœbius)联合漫画家菲利普·德吕耶(Philippe Druillet)、主编让·皮埃尔·迪奥奈(Jean-Pierre Dionnet)以财务总监贝尔纳·法尔卡斯(Bernard Farkas)于1974年创立于巴黎,意图打破当时法国漫画杂志的陈腐风格,给艺术世界投下一枚炸弹。
《咆哮金属》专注于发表最具颠覆性的科幻漫画和成人漫画,这群桀骜不驯的艺术家借助这个平台创作了无数经典。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杂志于1977年登陆美国,作为科幻漫画的圣经,影响了一批好莱坞科幻电影,包括且不限于《星球大战》、《异形》、《银翼杀手》及《电子世界争霸战》。毫不夸张地讲,对于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好莱坞而言,这本杂志就是他们的电影概念设计手册。
本文的目的并不在于判断孰对孰错,任何改编都会招来原作党的非议,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有的改编变成了新的经典,而有的原作,则可能因媒介的更迭而衰落。无论怎样,能从一套四十多年前的漫画杂志找到与当下世界的些许联系,这件事本身就足够有趣。我们都生活在过去的结果里,从以下这篇评论中,或许能够窥探到当年那些在科幻界锐意进取的人,是如何看待“新”事物的,想象在某个历史分叉的节点,某个经典的诞生或毁灭。
需要指出的是,该影评针对的是1982年的初版《银翼杀手》,而非现在普遍能看到的最终剪辑版,在新技术对画面的修饰和导演的重新剪辑后,两者已有巨大的差异。
下面,我将尽量对影评原汁原味地翻译,如果你觉得语言太粗陋,相信我,原文就是这样。
菲利普·K·迪克(Philip K. Dick)的第二次死亡
菲利普·曼纳弗尔 Philippe MANOEUVRE,1954年出生,法国记者,主持人,乐评人,漫画社评人,曾担任法国音乐杂志《Rock & Folk》主编。
菲利普·曼纳弗尔去看了两遍“难看的责罚”,面对这部由好莱坞,或者由雷德利·斯科特,或者干脆由他们一起呈现给观众的“菲利普·K·迪克式电影”,他给出的评价坚定且没有任何余地: 一帮混蛋!
大家都知道鲍里斯·维安(Boris Vian,1920-1959,法国作家,诗人,爵士乐手,对法国爵士乐发展有重要影响,译者注)是怎么死的。他当年被邀请去看以他极富争议的小说《我将在你们的坟墓上唾弃》改编的同名电影,作为《北京的秋》的作者(顺便说一句,自从开始转型搞摇滚之后,他就变成了一个该死又反动的蠢货),他在黑暗的放映厅里被气得心脏病发作。
当时他努力让自己恢复意识,仅为悲呼:“这就是他们的改编?太恶心了,恶心!”,接着痛苦而亡。
拥有心灵感应的菲利普·K·迪克是幸运的。他应该庆幸没有看到自己的小说——《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在70毫米胶片大荧幕上被雷德利·斯科特这个可耻的广告业包工头谋杀。因为在电影上映之前,他就已经离开了我们。
面对这样的灾难。科幻小说迷自然感受到的不多。那么他们应该炸掉放映厅吗?或者将自己那本小心翼翼一读再读的《Robot Blues》(《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的原标题,译者注)一张张扯下来,包裹着烂泥寄给导演?
从一开始,科幻迷就闻到了一丝异样,什么?迪克的宇宙就这样被放进一个不停下雨的城市?那个写出《尤比克》(Ubik)的伟大作家所创造出的平静而干燥的世界,怎么到这儿就变得像潮湿的蚕茧似的,还到处漂浮着腐臭的雾?
雨是越下越多了!从来都是!二十四小时不停!哈里森·福特的那可怜的脑袋,在长宽高三种维度上接受雨的洗礼!
当画面从俗气的蓝色蒸汽里浮现后,我们将发现这部科幻电影既昏暗又锈迹斑斑?不,是我夸张了。影片并不是从雨里开始的。而是:第一幕(你们将看到剧本的扯淡)是从男主角扩张的瞳孔中反射出来的。接着突然停住然后继续往前,因为这一幕是精神错乱的。2020年2月的洛杉矶被千万火光点亮。突然,从摩天大楼组成的森林中喷出一道巨大的火焰,接着远处的又喷出另一道。噢!对于一个由机器人杀手和无畏警察组成的美丽故事,这样的布景还算不错。噢!一记阴郁的闷锣将观众的屁股重新送回到座位。这只是一个名叫范吉利斯的人制作的低沉且刺耳的音乐,这一切发生在电影开始后的三十又百分之二十三秒,提醒我们它没那么简单,要当心!
观众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之后便是欺骗。我很少碰到像这样一部电影,它可以在试映时让观众喝倒彩!通常情况下,被电影公司诚意邀请来的家伙们会在电影没结束时就离开,但这次我们留下了,因为菲利普·迪克,因为哈里森·福特。我们尴尬地希望电影里那些瑕疵的妆容终将破裂,或者尴尬地希望电影中那些不协调的地方最终都能修正,或者,谁知道呢,我们甚至希望《异形》里的那个邪恶怪物快点从谁的胸腔里钻出来,边跑边尖叫,然后躲进某个货仓里。
然而蹩脚的斯科特早已经计划好了所有的事情,从头至尾。这次他给自己的广告盔甲完美的涂上油。我们已经见过电影的宣传,也在《新音乐快递》(New Musical Express)杂志上看到了他与菲利普·迪克的合影。所有人都估摸着这次合作必会诞生下一部《星球大战》。
当年斯科特来到《咆哮金属》的办公室时,离《异形》上映才没多久,他只是为了来见一见我们这些默默无名的创作者,正是我们,令人印象深刻地,在三个月之前就预言了这部令人难以置信的恐怖电影的成功。雷德利·斯科特坦言他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把莫比斯和奥班农(Dan O'Bannon)合作的漫画 《漫长的明天》 搬上大荧幕。
这个红发的英国佬很早就意识到,如果能侵蚀一个让他可以从里到外利用的项目,那将一劳永逸。他便进入 《沙丘》 剧组,然后磨洋工式地工作。在被《沙丘》庞大的创作难度吓到后,他又回到之前的点子,那就是拍一部剽窃《咆哮金属》的电影(他居然还厚颜无耻地在《神奇电影》杂志第30期17页中承认过)。为了做到这一点,他凭空搞出一个改编自菲利普·迪克小说的项目,其实这个项目是他两年前放弃的。因为《异形》的巨大成功,雷德利·斯科特就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人,他突然想明白了:迪克是个老傻蛋,一个在美国并不出名的作家。而“类人联盟”,或者《咆哮金属》杂志则亏欠他一切,或者近乎一切。为什么不拿这个偏执老作家的书搞一次好莱坞式改编,拍一部不欠任何人的金属风格电影呢?
第一个要跨越的障碍无非就是作家菲利普·K·迪克本人了。
雷德利·斯科特是这样操作的,他先找了一群好莱坞最烂的编剧来对迪克非凡的原著进行改编,之后将改头换面的第一版寄给迪克,结果被迪克大肆攻击,并且被他在《电视指南》里将这个版本撕得粉碎。之后电影工作室更是来势汹汹,举个例子吧,雷德利·斯科特讨厌书名里的“Androids”,他觉得太陈腔滥调了。迪克回应道:“我的书名就叫这个,难道我还该因此对雷德利·斯科特感到抱歉吗?”
第二个编剧致力于剧本,这个工作可真不容易。斯科特想绝对地掌控剧本,强行进入原本清晰的剧情,并且希望(创造一个未来私家侦探,消灭那些重回地球并试图混进人类的仿生人)将《Heilman》、《封闭式车库》以及《漫长的明天》里的所有元素都收集进来。最终在第一版剧情的第三版里,他达到了目的,这是由大卫·皮珀斯(David Peoples)改编的版本。这个大胡子酒鬼加二把刀以文学的方式糟蹋了迪克的小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在电影里看到这样的场景:主人公戴克在那条迷幻又离奇的道路上奔跑,然后他竟然从两个1977年的朋克旁边穿过!
在一部基于菲利普·K·迪克小说的电影里出现朋克!?现在你们能够体会这部糟糕的电影是多么扯淡和怪异了吧?
我们需要一点辛辣的墨水来擦擦雷德利·斯科特的眼睛,再给他喝点漂白剂,接着把这个蠢货带进某个电视工作室,然后这家伙才能平静的为廉价丝袜和香水生产广告。因为在华而不实,匠气十足,画蛇添足以及在浓雾里摆弄那些霓虹灯泡的能力上,你最牛逼,斯科特!
是啊!“有时候”,一位特效人员说:“因为布景中各个方向的光效太多了,电脑反应不过来,所以必须来来回回手动操作开关。”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我们的导演才老是跟菲利普·K·迪克连不上线?
抱歉没忍住吐槽,但菲利普·K·迪克的作品是我在这个星球上仍然崇敬的少数几样东西之一。我甚至因为某任女友说讨厌《高堡奇人》而跟她分手。
在巴特利斯·布朗·弗兰卡的广播节目“高卢之狼”里,我开始聊科幻小说,但是我从来没能成功阐释哪怕一本迪克的作品。
你们可以这样想:迪克创造的这些机器是如此庞大,难以置信,繁茂芜杂,它们在自己的生命里运转并且抵抗试图侵入的外部世界。我曾绞尽脑汁尝试阐释《高堡奇人》、《遮蔽的眼睛》或《太阳系大乐透》里的哪怕一个小概念,但实在太困难了。
想要让诸如菲利浦·何塞·法尔默(Philip José Farmer)的《走向你们散落的身体》(To Your Scattered Bodies Go,1971)或者杰克·万斯(Jack Vance)的《永生》(To Live Forever,1956)这样的作品灵巧的重生并不算难事。不过一旦涉及到迪克的小说,哪怕选择他最短的作品,也难以阐释其无限内涵。
一次,当制片方实在需要用一张照片来吹嘘这个项目时,他们引诱迪克和雷德利·斯科特到一场小型和解会,就在1981年圣诞节前不久。迪克的确到场了,但是他在不久之后不得不为此解释:“说实在的,我问雷德利·斯科特,我书里的一些想法到底有没有放进这部电影里,他回答我说没有。”
对于菲利普·K·迪克来说,这帮仿生人是卑劣的。他们虽然构造精密,但只是对人类的滑稽模仿,是一些残忍,冰冷,没有内心的物体。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小说里会有测试,以揭露他们亚人的身份。
而对于雷德利·斯科特,这群仿生人简直令人钦佩,这些超人比人类更强大,更智慧,更快。一般来说,酸性文明会与碱性文明剧烈碰撞,现在看来似乎后者占上风。雷德利正大赚特赚的时候迪克却死了。
可怜的戴克(哈里森·福特),他的工作是追杀仿生人,这简直太蠢了!电影里好多次,雷德利·斯科特都在无意识中想要将这个人物抹除。我是说在真的成片里!在这部电影之前,有谁听说过哪个导演对自己的主角有如此深仇大恨?哈里森·福特真可谓受尽折磨,他的嘴被打破,手指被折段,他的形象被毫无理由地破坏。
没错,哈里·森福特最后还留着一条小命,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想跟仿生人瑞秋在一起,瑞秋就像一头“凝固的海狮”,让人性致盎然。她总是努力让自己显得朦胧又困惑,就像劳伦·白考尔(Lauren Bacall)在那些著名的侦探电影里那样。可她几乎要激起影院里最巨大的笑声。
瑞秋由肖恩·杨(Sean Young)扮演,她“幸运地”遇到了本片宛若神助的法语字幕翻译,这个叫罗伯特·路易的滑稽家伙,居然将“I’m going to kill you, Fucker!”翻译成“ 我要杀了你,爸爸!”,此行为直接将电影节奖杯从肖恩·杨手里夺走。
(我现在仍然记得《遮蔽的眼睛》(A Scanner Darkly)法语版里那个著名的翻译,书里不幸的主角想用“红色”(reds ,美国俚语,代指镇定剂)自杀,因为依赖上瘾的“药”都没了,他便受尽“冷火鸡”(法语版就是这么翻译的!)的折磨,也许你们知道约翰·列侬有一首歌也叫《cold turkey》,但是所有的瘾君子都要给予威廉·巴勒斯一点敬意,因为只有他知道“冷火鸡”的真意,即药物成瘾后突然戒断所产生的不愉快体验,人们像冷火鸡那样浑身鸡皮疙瘩。)
但是必须重申,我们或许应该原谅雷德利·斯科特这一连串的滑稽动作,以及他对迪克惨不忍睹的改编,因为如果,这部电影在单调、凄惨、肮脏、令人讨厌的抄袭之外,在某些地方还留下点什么呢?
我们劝自己,斯科特这只平庸的獾终将对迪克怀有最大的敬意。因为这位生前在自己国家籍籍无名的伟大作家,最终会获得大众的拥戴。因为他的作品,在电影的推广下,终将宣誓其重要,并扩展到更广大的受众中去。
这部片子像缓慢爬行的蜗牛,在地上拖拽出一条粘稠的线,还想在其中传达出庞大的叙事,作为平庸之作是不是想得有点多?迪克,在他用信念与热情写下的无数作品中,哪怕有一次会让他的读者感到无聊吗?
因为在《银翼杀手》的两个小时中,整部电影都在告诉你,这真不是个笑话!
在道格拉斯·特朗布尔(Douglas Trumbull)制作的那异常精细的模型中,在这个斥巨资打造的洛杉矶中,不察觉也罢,否则你将发现整部电影就好像在你家冰箱那么巨大的模型上拍的。更别提影片最后的那段,简直像是直接从《闪灵》的开头一帧一帧扒过来的。我们能打哈欠吗!能自己掐自己吗!能问邻座要一个口香糖吗!能确认一下紧急通道是否畅通吗!能剔剔牙吗!
荧幕上屁都没有,反正在画面技术上没什么看头。那么对于哈里森·福特失神地喝威士忌的镜头呢,是否向观众表现了电影的迷醉?再别跟我提这”完美风暴”了,他貌似披着迪克式英雄的外衣,可是在这里,他被毁灭,被遗忘,他迷失且不修边幅,为生存奔波。
他从办公室走出来,奔向未来版汽车(生锈,肮脏,一堆真正的烂泥),然后将那帮友好的仿生人逼到天涯海角,但实际上他们从没得罪过他。
如果说这些仿生人是一个深度成瘾的吸毒者的奇幻梦想,那这个老戴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胎。在他浆糊一样的大脑里,所有的思绪乱作一团。他有规律的把枪掉在地上(不过没关系,这可怜的武器还没有成功杀死过什么仿生人。仿生人也还没能把他送进地狱。最后终于没有让制片方Ladd&Co失望,哈里森·福特追上并且消灭了他的敌人。)
对于第一个仿生人,我们还能够忍受,因为影片刚开始。但是到第六个仿生人时,我向你保证,放映厅里椅子的咔嚓声让我想到春天峡湾里正在解冻的冰山。
看《银翼杀手》的时候,观众不打哈欠,他们直接睡觉,打鼾,就像我说的,观众死于无聊,或者死于愤怒。
几年前,同样也是在《嚎叫金属》上,两个影评人对《星球大战》提出了一个大问题:我们以老旧太空歌剧的形式将科幻小说搬上荧幕。好的,但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好莱坞才能将斯宾纳(Norman Spinrad),法尔默(Philip José Farmer)或者菲利普·迪克的作品改编成电影?
雷德利·斯科特将道格拉斯·特朗布尔(Douglas Trumbull)解冻,他被召唤进剧组救场,从零开始制作了90多种效果,之后再没头没尾地将它们连起来,没有任何节奏感,就是为了让电影好看?
是的,真的,你们这帮人一起,剽窃,盗用,组装,修补,粘贴,制作这些微缩模型,然后又在霓虹灯闪耀的冰冷场景中拍摄傀儡般的人物。你们不是在拍电影,你们是在谋杀菲利普·K·迪克!
乔·斯大林 Joe Staline,《咆哮金属》杂志社的共用笔名,主编让-皮埃尔·迪奥奈和莫比斯都用过该名。
一个令人作呕的城市,就像一堆汉堡王,在侦探小说般压抑的氛围里,天空划过肮脏的飞行出租车。中国人在玩球,吃大豆长大的肥胖美国人衣衫褴褛,就算旁边发生枪杀,他们也不为所动,看都不看一眼。墙上挂满了涂鸦和海报,有敞开的门通向其他地方,上面同样覆盖着涂鸦和海报。不,我向您描述的不是漫画《漫长的明天》或者《l’Incal 》里的场景,我在说《银翼杀手》。
抓小偷!莫比斯的确曾在《异形》中为雷德利·斯科特工作过,但是现在斯科特却相信他可以直接剽窃莫比斯,且不点明出处...
你会告诉我斯科特的电影并没有整部都在剽窃,并且片子里有一些恶魔般的家具看起来更像是吉格尔(Giger)的手笔。可问题是,虽然吉格尔也在《异形》剧组里呆过,但是同样地,他并没有参与任何《银翼杀手》的视觉设计,不过先让我们忘了吉格尔吧...
电影界偷窃莫比斯的概念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是从没有像这样明目张胆。我甚至从雷德利·斯科特的手中看到过几张草图,它们使用钢笔,线条仔细,拥有漂亮的曲线和点,没错,那正是莫比斯的手稿。
但是上帝,所有这些并没有组成一部好电影,为了将他想要的元素搜集齐全,斯科特在中途丢下了电影本身。整部片子看起来虽然漂亮,但是没有意义。可怜的哈里森·福特像是直接从贝提永(Pétillon)的讽刺画里走出来似的狼狈不堪,电影从开头到结局,他几乎都没说什么话,然而却被成千上万的雨点打在脸上:我甚至觉得在整个拍摄过程中,似乎有一台机器一直在用喷壶浇他的头。
当我们指责某人的盗取时,总有必要提供一些证据,这里是一张莫比斯的画,它能告诉你一切:一座肮脏的城市,一个五十年代打扮的男人,留着哈里森·福特一样的发型,他正在奔跑,后面有一些非人类的敌人在追赶他。这幅画已经有二十几年了,所有的《银翼杀手》元素都在里面,并且要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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