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帝死了，《瑞克和莫蒂》就是他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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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编 | 苏小七、冬蛰意
编译 | Kinz
作者 | SEAN O'NEAL
来源 | 点击此处，有删减。

最近有一个难过的消息：《瑞克和莫蒂》制作人之一 J.Michael Mendel 去世，享年54岁。联合制片人 Justin Roiland 发推哀悼：Mike，没有你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崩溃了。

从此，世界上少了一个有趣的人，Rick ＆ Morty这部天才又疯狂的动画片，少了一名杰出员工。
Nobody exists on purpose.
Nobody belongs anywhere.
Everybody’s gonna die.
Come watch TV.
现在，怀念一个人的最好方式，就是重温这部作品。来看看另一位编剧/制片人 丹·哈蒙 的这篇自述吧：《瑞克和莫蒂》这部全宇宙最脱线的动画片，有着怎样的幕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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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一句‘今天吃了块小蛋糕’，他们就会在下面评论：别顾着吃了快更新！”丹·哈蒙说，自己天天会收到这种“15岁小屁孩”的消息——在他眼里这些粉丝只有15岁，因为他们只会要求《瑞克和莫蒂》继续更新。
在这些“15岁粉丝”的眼里，所有不更新的理由都是扯淡，一定都是丹·哈蒙的错。哈蒙觉得，这些人缺乏闭嘴的自觉。

丹·哈蒙（Dan Harmon），《瑞克和莫蒂》的编剧、制作人，脱口秀主持人。他曾是《废柴联盟》的制作人，还在2005年就和贾斯汀·罗兰一起推出了《瑞克和莫蒂》的前身：《Doc and Mharti的真正动画冒险》（虽然哈蒙认为这是个黑历史）。
被《废柴联盟》解雇之后，他和贾斯汀·罗兰一起开创了《瑞克和莫蒂》。他喜欢开鸟人离婚的玩笑，最后让鸟人在婚礼上被当众枪杀。许多人怀疑哈蒙和罗兰嗑嗨了才把这部剧写得那么好，其实他们只是大脑里有太多奇思妙想。

有些粉丝走向了“黑色星期五”式的极端——穿着《瑞克和莫蒂》T恤，对着炸薯条的厨师大叫，就为了要求麦当劳重新推出川香酱。

哈蒙在采访中谴责了这些没礼貌的粉丝：“我特别烦这些人。”网络上有一篇文章的标题赫然写着：“《瑞克和莫蒂》粉丝的可怕之处，谁看谁脱粉！”在搜索框中打“瑞克和莫蒂粉丝”，谷歌自动推荐会补上“是最差的”。有张表情图嘲讽了这种典型的优越狗（“讲真，如果你智商不够，就看不懂《瑞克和莫蒂》”），他们自命不凡，可能还会有性别歧视，刚发现尼采，跪舔这部动画中的一切……

哈蒙坚持认为，这些“15岁的粉丝”是少数，把Rick当做人生典范，只是没抓到这部动画的重点。
但是，这些哈蒙口中“只有15岁的小混蛋们”，却也是哈蒙的倾听者。嘴上吐槽，哈蒙还是很用心地对待他们，用慈爱和智慧来拯救这些深陷负面情绪的孩子们——这不是夸张，有一次哈蒙在录制完《Harmontown》后，花了半小时用各种方式去开导一位年轻粉丝。这样的故事，在推特上还有很多。

01 如果上帝死了，《瑞克和莫蒂》就是他的葬礼
“如果上帝死了，那么《瑞克和莫蒂》就是他的葬礼”，哈蒙说道。《瑞克和莫蒂》的成功，在于它反映出了人们“对于现代的感受”，用动画播放频道 Adult Swim 的话来说，就是把握住了时代精神。《权力的游戏》制作人 David Benioff 和 D. B. Weiss 评论说：“这就是我们这代人对于个体所处宇宙的意义，最为有力的探索。”

这是一部看似粗俗又满是虚无主义思想的动画。酗酒的科学家祖父瑞克拉着他的孙子莫蒂在时空中穿梭，用超凡的智力把多元宇宙搅成一锅粥，他太痴迷于自身，完全不在意自己对所爱的人、甚至整个文明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和伤害。

动画还加入了诸多奇奇怪怪的角色，有些甚至成为了他们的家人，鸟人、那团屁、便便洞先生（Mr.Poopybutthole）……
更奇怪的是，《瑞克和莫蒂》能够让你去在乎它们。

Rick 身上有种轻描淡写的愤世嫉俗。某一集中他用爱情药水感染了整个星球，当他认识到自己没办法处理的时候，马上就把 Morty 拉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
在 Morty 为他们刚摧毁了一个平行世界哀悼时，Rick 催促他不要深陷于这种情绪：“希特勒能够治愈癌症的真相是什么，Morty？真相是别去想它。”
《瑞克和莫蒂》用诸多这样的情节对话，来探讨对人类来说最深沉或许也是最黑暗的宇宙学问题——我们是谁？为什么我们在这里？我们彼此之间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不滚开呢？——说的时候还要伸出两个中指。

“瑞克这个角色里面其实有很多哈蒙的影子。”合伙人贾斯汀·罗兰表示，“做第二季时，我经常会不小心用瑞克来称呼哈蒙。虽然他们天差地别，但哈蒙确实有意无意地把自己内心的一些阴暗面投射到角色身上。”
哈蒙说：“《废柴联盟》传达的是‘人性的一切比非人性的一切都要好’；《瑞克和莫蒂》想说‘你经常被诱惑而相信人性是重要的，但这才是让你痛苦的根源’。”

02 终极的自由就是什么都不做
哈蒙很有可能是最肯花时间在写作上的编剧。
这是他的一天：改写冯内古特《泰坦星的海妖》为剧本。
从早上开始他就没说过什么话，尽管偶尔会放松一下然后叹口气再自言自语“逻辑！”之类的。
有时他也会边踱步边喃喃（“你就是个辣鸡”；“不是，滚”）。说着说着就离开了房间。没过一会儿他回来了，带着一个印着他肖像的玻璃杯。他往杯子里倒上伏特加，继续安静地回去打字。一边打字一边拽他灰白的胡子。晚上六点四十五分，哈蒙终于完成了他的手稿，在长达八个小时的码字时间后，他小声咕哝了一句“我觉得干完了。”

对于写作，哈蒙经常缺乏安全感，他会感觉“他们就要发现我是个大骗子了，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他的解决办法是告诉自己“够好了”，然后把稿子交出去。“只有当我拿不出稿子的时候，他们才能真的判断出我是个骗子。”
哈蒙也沉溺于这样的幻想中：原地消失，不用再写作，也不再受到 Twitter 或高管的左右，单纯地“追求愉悦”。

他说过，终极的自由就是什么都不做。“如果我明天在一块石头底下发现10亿美元，那我肯定会马上在公众视野中消失。”
他认真地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在搬来洛杉矶之前，他像他说的那样发现了一笔巨款，他真的愿意在没有人知道他的才华之前就藏起来吗？哈蒙的回答是：“22岁那个版本的我会这么想‘不，我命中注定要用自己的工作来拯救人类。’他不明白名声没有意义、不能转化为任何东西。他也不明白这一切会变得多无聊。”
03 续订70集：“我要乐坏了” 
“《瑞克和莫蒂》就像个无限的沙盒，”哈蒙说。“我只想让它一直存在下去。”继续更新或许是最能让他开心的事了。对于第四季为何不更新，Turner Entertainment（Adult Swim的所有者）的反应非常矛盾：“确实该更新了，但是我们仍在谈判中。”
哈蒙坚持要签一份永久性的合同。如果达不到永久，也至少要签“很多很多很多季”才行，而且要拨出足够的资金。因为只有这样哈蒙才“不需要在写第四季的时候同时承担12份工作”，把重心全放在《瑞克和莫蒂》上面。
两个月后，《瑞克和莫蒂》确认被续订了70集，哈蒙的愿望实现了：“我要乐坏了。”

这算不上“永久”，但对电视行业来说已经不短，哈蒙能专注于表现自己想做的东西。现在，他只需要享受这份工作就好。
“我终于能自由自在地呼吸了。”哈蒙说，“我是个很幸运的家伙。目前我要解决的最大问题就是如何对这种幸福感做出正常反应，而不是假设自己出了什么毛病。”
那么，为什么不现在就开始写新的故事呢？他笑着说：“从现在开始，我没在写新故事的唯一原因就是，我已经写完今天的份了，现在我要找点乐子。这就是我说过的‘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