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川南泥湖那件事之后已经过去了很久,就连我入职电视台也已经有两年了。虽然当时的事情确实在一段时间内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阴影,但时间一长反倒记不清当时所遭遇的怪异是梦魇还是现实,只能当成酒桌上耸人听闻的谈资。酒后偶尔再讲起这个故事,同席的朋友们都很好奇那个泥湖中半死半活的东西是什么。
但也有例外,某次部门聚餐,我又一次回忆完川南的经历后,广告部的老孙找到了我,异常严肃地反复追问故事里的细节。直到我被问的不耐烦了,老孙才解释并向我讲述了下面这个他的故事。
为了保证真实,这里我将老孙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记录下来,但其遭遇离奇怪异程度远超于我,我无法分辨是老孙的酒后胡言还是确有其事,但愿只是他遥远的神志不清时的回忆罢了。
那时我和你一样,也是毕业后刚进台里实习,那个时候养新人还是老方法,师傅带徒弟,我师傅姓苏,就是现在的融媒体中心苏主任。
那个时候苏主任和我还在直播民生干新闻,事情发生在98年冬天,我记不太清几月份了,当时咱这儿刚下过场雪,台里布置任务,要给一个民营工厂的老板拍专题片,就分到了苏主任和我头上。
还没等我们出方案那个就老板联系了我们,希望我们先去他厂子里看一看,这本来也没什么,那会儿台里穷,也没几台好机器,我们拿着个东芝就去了,那个老板的厂子也不算太远,就在微山那片儿,开车半天就到。
那个老板姓什么我忘了,是个中德混血,你一看就能看出来,那时老板亲自接待了我们,不是我说,那个时候咱记者都有面儿啊,走哪儿都有人伺候,你再看现在,唉~。
那老板很客气,先是拉着我们去厂子里转了一圈,他那厂子是干海产加工的,主要是做鱼肉罐头,一开始干的不是太好,那年才发展起来,又是拍广告又是仗着自己身份搞出口,上面也支持,这次是给了钱想在电视上打打广告。
这本来没啥,人家给了钱咱干活,老板挺热情,素材不错,方案也定了,可坏就坏在苏主任非要捞点便宜,可能是习惯了,平常台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个老板为了扩大规模当时刚贷了款,没钱孝敬苏主任,老苏当时就不干了,非要闹着曝光,老板为难的不行,我当时也不敢说话。
老苏明着暗着闹了一会儿吧,老板让我们先在办公室等待,他自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拿着两个纸袋,特神经地和我们说这是一点小礼物,是给老外的“特供”,让我们拿回去尝尝,还嘱咐我们不要声张。
老苏当时收下了,可等上了车一看,纸袋里是两盒鱼肉罐头,还没包装,老苏当时气的啊,我也气,你没钱就说没钱,给几盒鱼肉罐头算是怎么回事,打法要饭的啊?
可是走一半吧,又下雪了,我当时刚找人拿了本,老苏中午又喝了不少,我俩一合计,干脆又回去找了老板,老板也没法啊,就让我们在厂子里凑合一夜。
晚上老苏酒醒了,饿了,叫我拿老板送的鱼肉罐头,拿螺丝刀起开,每盒里面就三四片肉,肉是去了骨刺,被精心切成了小块,又用盐腌过的。看上去普通,但是吃起来香,是真香,口感也不错,很滑。我就吃了一点,老苏自己吃了四罐。
吃完老苏越想越气,但我觉得吧他是吃上瘾了,让我拿着摄像机跟着他去讹人,但我俩在厂子里绕了半天,天又黑雪又大,一来二去我俩就跑人车间里去了,车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但是能听见机器声,老苏好奇找了找,在出货口找到一个地窖。
当时老苏很兴奋,我也年轻,胆子也大,我俩就下去了。地窖里有应急灯,一股奇香冲入我们的脑袋,成堆的半成品鱼干就堆在地上,我仔细看了看生鱼干,鱼干被切成小块,带着鱼皮,鱼皮很光滑,没有一点鳞片,我又摸了摸,疙疙瘩瘩的。我们继续往里面走了走,看见几个工人在流水线上加工鱼肉,那是一种怪鱼,有八九岁小孩那么大,没有尾鳍和背鳍,两个边鳍又长,软哒哒地垂在地上,鳍的末端还有分叉,像长了蹼的手,鱼头长着蛤蟆的脸,两个鱼眼很大,向外突出来,整个地窖弥漫着奇香和腥味,工人用刀把鱼头和鳍剁下来,然后放进机器切成小块,再抹上盐堆在地上,而老板就站在一边盯着,嘴里嘟囔着,不是方言也不是德语。
不怕你笑话,我是被吓到了,腿软地走不动道,老苏拉了拉我,我还没什么都没来得及拍就被薅走了,老苏让我连夜赶回去,我也没问,地窖里的事情太吓人了。我把老苏送回家就睡了,当天晚上做了噩梦,梦见自己掉进海里淹死了。而第二天老苏没来上班,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老苏那天晚上回到家像疯子一样狂喝盐水,最后胃出血进医院了,再后来就自己转后勤了。
老孙讲完他的经历后就回去了,我事后也在网上查了查,可惜年代太过久远,只能查到九几年的时候确实在石岛湾有一家海产加工厂,但后来生意不景气,老板卖掉移民到国外,从此再无音信。我开始怀疑我和老孙所遇到的事,我无法用科学去解释,甚至都不直到那些怪异是否真实,就好像在我认知之外有一张漆黑的布,但我还会继续记录下去,只希望最后这都是我的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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