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第一律法》卷一,笔者终于把憋着的一口气长长地吐了出来,如果要用两个字形容我的心情,那就是满足,太满足了。
回想起13年的夏天,空调坏了,我叼着冰棍,满头是汗地读完了《冰与火之歌》卷五,也是这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满心的激动。就在那一刻,一只无形的手把我拽进了奇幻小说的大坑……从此再也没有爬出来过。
三年又三年,卷六迟迟不见踪影,这期间我读完了各种各样的奇幻小说,玩过各种各样的奇幻游戏——从泰莫利亚走到费罗登,费罗登走到绿维珑,绿维珑又跑到鹿林……不可否认,在这些地方,我都获得了美好的回忆,然而心底有股躁动却从来没有得到满足,甚至越烧越旺:
“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看到卷六!或者还有类似冰火的奇幻小说也行!”
如今这股躁动终于得到了舒缓,多亏乔·阿克罗比和他的《第一律法》。
尽管我将《第一律法》形容为冰火卷六综合症的舒缓剂,但我必须澄清乔·阿克罗比并非乔治·R.R.马丁(以下简称GRRM)的拙劣模仿者。
在进行奇幻小说的创作之前,他的确也如同大多数奇幻爱好者一样,是托尔金和GRRM的粉丝,然而凭借《第一律法》三部曲、《冷宴》、《英雄》等作品,如今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一线史诗奇幻作家,连曾经的偶像也对他赞誉有加——GRRM在博客中谈到史诗奇幻时曾指名道姓地推荐过乔·阿克罗比和他的《冷宴》与《英雄》(这两本书是《第一律法》同一世界观下的两本独立小说),《猎魔人》的作者安杰伊·萨普科夫斯基则直白地表示过乔·阿克罗比毫无疑问是他眼中当下最赞的奇幻作家。
而早在2008年,阿克罗比就被评为BBC奇幻世界系列的贡献者之一,其他的贡献者还包括迈克尔·穆考克,特里·普拉切特(著有《好兆头》和《碟形世界》)和柴纳·米耶维(著有《鼠王》《巴斯拉格三部曲》)。
值得赞誉的是,乔·阿克罗比的坑品很好,甚至为了写作常常搁置喜爱的游戏,他目前出版的几个系列均已完结,写作速度也相当稳定(咱们不和人形打字机布兰登·桑德森比),追他的系列作品至少不用担心承受抓心挠肝的痛苦(此处没有内涵任何奇幻作家)。
他维基页面上的第一句话很好地提炼了他作品的两个特点:充满英式幽默,拥有极强的画面感和节奏感。
《第一律法》采用了流行的POV写法——先别开始觉得腻,正如前面所说,得益于作者本人剪辑师的经验,每段POV更像是电影中的一个场景,于切换间形成了一种剧情上的节奏感,只需放松沉浸就能在你脑海中鲜活上演。
不仅如此,它和许多同样采用POV手法的小说不太一样的是,乔·阿克罗比把POV本身写成了一个谜团,三位外貌丑得各有千秋的角色:无敌亦无情的野蛮人“九指”罗根,残忍亦残疾的拷问官格洛塔,势要报被奴役之仇的女战士菲洛,和一位空有皮囊的花花骑士杰赛尔,四位身份悬殊,地理位置也天南地北的角色,直到卷一的中后期仍在未曾交集的POV中愈发鲜活和丰满,让人不由得越来越好奇:
和大部分传统史诗奇幻小说相比,乔·阿克罗比的笔下充满了更多反类型的人物,同时也有着更多的烟火气,极大拉近读者与角色的距离。
除了个人魅力可与“小恶魔”提利昂一比的人形自走吐槽机格洛塔之外,还有众多形形色色的有趣人物,比如外表如屠夫的暴躁大法师巴亚兹,敢爱敢恨的平民少女阿黛丽——事实上,在《第一律法》中出彩的女性角色远远不止一位。
如果不是单凭人物就精彩到足以吸引读者看下去,以卷一的主线进展,可能我早已在触摸到贯穿三部曲的谜题之前就放弃,然而它就是有着如许的魅力,让人为之悸动,为之展颜,为之欢欣无比。
和冰火相比,《第一律法》拥有一个更简约的世界设计,这是一个后魔法时代,魔法正在这个世界缓慢地衰退,位于世界中心的联合王国内部暗流涌动,周边古尔库帝国和新兴的蛮族王国又对其虎视眈眈,而在一触即发的全面战争之外,还存在一个横跨千年的谜团……
尽管世界观不如许多奇幻小说庞杂,但这并不代表《第一律法》的故事简单粗暴,鉴于再说下去有剧透的风险,就留待感兴趣的读者自行探索去吧。
可喜的是,《第一律法》三部曲由《冰与火之歌》的译者屈畅老师和赵琳老师负责翻译,对于有了解的读者来说,相信译文质量已经无需多言,是充分做到了“信达雅”的译作,仍不放心的话也可前往各相关网站搜索试阅体会一二。
本次发文重庆社亦邀请到赵琳老师的推介,在此单独放出:
尤记得当年我初次接触这个系列时,还在《科幻世界译文版》当编辑,正为每期杂志的选稿绞尽脑汁。某月实在没有思路,于是在C大(屈畅)的建议下从《第一律法》第一部中抽取了某个相对独立的章节翻译到杂志上:)
实话实话,最开始对这个系列的观感并不是“一鸣惊人”。《第一律法》三部曲必须被视为一个连贯系列,三部小说无法分割阅读,草灰蛇线埋藏很深,只看开头部分并不那么显山露水。加上第一部是作者乔·阿克罗比的处女作,词汇量相对有限,为了能让翻译达到“冰火”的高度耗费了很大心力。
但人终究逃不过真香定律,加入史诗图书之后,尤其在通读、梳理了几部当时比较有特色、有热度的史诗奇幻作品之后,《第一律法》重新吸引了我。它有着畅快的剧情、鲜明的人物以及与传统史诗奇幻截然不同的剧情发展,让一直认为史诗奇幻代表着高阅读门槛的我耳目一新。
开始全篇翻译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不同于托尔金或马丁行文时的娓娓道来、静水深流,《第一律法》犹如湍急的河水,一时在弯曲的河道中左冲右突,一时又到陡峭山崖急转直下,人物性格也各个如刀锋般鲜明,让人过目难忘,通篇小说回头一看,着实酣畅淋漓。
此外,《第一律法》的出场人物不多,人物关系不算复杂,也是适合“入坑”的优点。对于认为《魔戒》剧情展开较慢或《冰与火之歌》人名地名头绪过多的读者是一大福音。
从内容上讲,整部作品可概括为“反转”版《魔戒》。作者曾直言书中的核心人物巫师“巴亚兹”就是他心目中现实主义版的“甘道夫”。书中亦有一个“护戒小分队”,但全然没有互相信任、共同战斗的和谐,取而代之的是心怀鬼胎和互相利用。当然,他们怀着什么样的目的,这个“护戒小分队”追寻的又是什么,就等待大家来自己发现了。
最后我想聊一聊这个系列的作者乔·阿克罗比。截止目前为止,他的作品我俩已翻译五本了,可谓是见证了这个作者的成长。让我十分惊讶的是,他在每部作品中,不仅文笔和谋篇布局有显著提高,更不断尝试全新的体例与题材。若说三部曲将现实主义和史诗奇幻相结合多少有拾马丁牙慧的嫌疑,后续的《冷宴》《英雄》将奇幻题材与复仇类型文学、战争文学等结合则是相当大胆的尝试,读者不妨保持持续的关注。
PS:乔·阿克罗比还是个重度游戏玩家,年近五十的他经常尝试新游戏,发表对游戏的看法。或许是这种始终热衷冒险、保持开放的心态,才让他的作品越来越丰富多彩吧。
如果你已是史诗奇幻的老读者,《第一律法》的别样风味相信会让你眼前一亮,若是尚在坑边观望的朋友,不如从这一部轻松加愉快的《第一律法》探探奇幻小说的深坑。
此外再透露个好消息,《第一律法》三部曲精装版在下个季度就会与大家见面,有兴趣的新老读者不妨关注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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