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福音战士剧场版：终》是不是一部好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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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塔卡西
编辑 / 思考姬 
在经历长时间的等待与多次延期后，由日本鬼才导演庵野秀明指导的机器人动画系列《新世纪福音战士》（以下简称 EVA）的最后一部新剧场版《シン・エヴァンゲリオン劇場版𝄇》（以下简称《终》）终于在今年的3月8日与 EVA 新老爱好者和广大观众，见面了。

而在8月12日本周四晚，《终》登录了流媒体平台 Amazon Prime Video，相信期待本片已久的很多朋友终于得以一窥本片的真实面目。

对于这部收官之作，有褒奖，有批判，也有对拆 CP 行为的不满，或是对庵野秀明本人的感叹或揣测……那么，《终》到底算不算是一部“好”作品，我们又该如何评价这部神动画的收官作呢？
从1995 到 2021，EVA 系列历经26载光阴终于迎来了“正式”的完结，而在这段时间内，笔者也经历了童年、少年、青年，并最终长大，走向成年。对于笔者和许多与笔者有着相似经历的90后老二次元来说，EVA 不仅是一部单纯的动漫作品，更是青春的一部分。正因如此，笔者很难站在一个“单纯”的观众的角度上心无旁骛地欣赏这部作品。却也正因如此，《终》的许多场景与对白也激起了笔者诸多的思考与感触。

那么，《终》是一部好作品吗？ 
平心而论，它当然是。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这部作品的质量都算上乘。张弛有度的叙事、炫酷的机甲战斗、可爱的登场人物、漂亮的场景、动听的音乐、积极向上却又不失深度的内核……新剧场版拥有一部赚钱商业动画所拥有的一切，也理应获得票房和口碑上的双丰收。
但是，《终》是一部好的 EVA 吗？ 
△以下含有部分剧透，请谨慎下滑△
欢迎来到“美丽新世界”
《终》的主线故事发生在上一部新剧场版《Q》之后。 从战斗中存活下来的明日香带着因亲眼见到好(基)友渚薰在眼前自爆而再次自闭的碇真嗣，与听从自身愿望跟随的绫波复制体，在变成血红的荒芜城市废墟中前行，并被最终与幸存的人类取得了联系。

前来营救三人的是碇真嗣过去的同班同学铃原冬二。经过十四年，曾经咋咋呼呼的毛头小子已成为了一名可靠的医生。铃原带真嗣和绫波复制体来到他们的居住——第三村，并将两人引到自己家。

经历了十四年，铃原已与曾经的班长洞木光结为夫妻并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真嗣的另一名同学相田剑介也在此时登场。几人围坐在一起，一面吃晚饭一面聊天。

绫波复制体很快融入了大家，而真嗣却依旧保持着沉默，碰也没有碰晚饭。几人商量后，决定暂时让相田带真嗣回自己的居所，给真嗣一段独处的时间，而绫波复制体则留在了铃原家。

接下来的剧情里，作品分别从真嗣和绫波复制体两个角色的视角，为观众展现了第三村的全貌。
这是一处被黑科技结界保护着的小聚落。第三村的生活并不宽裕，食品和水都由村落统一管理，村民们也根据自己的能力被分配了各自的工作。因为劳动力短缺，村里的小孩子没有太多时间享受童年，也没有机会接受完整的教育，早早就要参与到劳动中去。

绫波复制体被分配去进行农业劳动。在劳动过程中，她体会了“汗流浃背”的感觉也感受到劳动的满足。她收到了来自他人的赠与并懂得了“谢谢”意义，在与第三村村民的相处中，她又学会了说“早安”、“晚安”“谢谢”与“再见”…… 
跟随着绫波好奇的目光，第三村的景象也在观众面前展开。灾难的阴影依旧未散，结界之外的世界依旧属于死亡与荒凉，但灭顶之灾并未让人类屈服。在第三村这片小小的世外桃源中，人们相互扶持，各尽所能，在被污染的世界里艰难却顽强地生存着。

另一方面，在被明日香责难后，难以忍受的真嗣从相田家逃走，来到一处临湖的废墟（原NERV基地遗址）。真嗣面对废墟坐下，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但在经历了最初的倔强过后，真嗣还是忍不住开始吃绫波复制体送来的食物，情绪也一步步好转起来。在真嗣面前，被净化的自然缓缓展开，阳光明媚、湖水湛蓝，曾经只能生活在美里冰箱中的转基企鹅已经后代成群，它们在这里无忧无虑地生活着，湖水里甚至还有了能够作为粮食的鱼类供真嗣垂钓…… 
对于那些习惯了《Q》和之前几部作品中无处不在的人造空间的观众来说，以上这段无论从剧情还是观感上都让人意外。不少观众表示，第三村的剧情一点都不 EVA。那些对自然的描写、对劳动的赞美，以及对人类连带感的刻画更接近另一位日本动画大师，也是庵野秀明的导师兼“假想敌”——宫崎骏。

的确，无论是对自然田园牧歌式的描绘还是对农耕劳作发自内心的赞美都不怎么“庵野”，也不怎么 EVA——回忆一下，我们已经有多久没在 EVA 里看到过蓝天白云，看到过树木，看到过人类和 EVA 以外的其他活物了？要知道，整整一部《Q》中唯一的绿色，只出现在真嗣和渚薰四手联弹的钢琴旁。

不过，《终》这段剧情给人最大的惊讶不在于这些绿色本身，而在于绿色所代表的寓意。绿色是生命的颜色，也是希望的颜色。在《终》的前半段剧情里，笔者感受到了无论是在老TV版，老剧场版还是新剧场版前几部里都很少展现的情绪——希望。

灾难的阴影依旧在不远处徘徊，但第三村却处处洋溢生机。森林是绿葱葱的，水稻则刚刚插秧，画面中不断闪过孕妇、儿童、婴儿，甚至连生活在车厢底部的野猫都生了一窝小崽子……导演花大笔墨为观众展现出了一副灾难过后人类复兴，重建家园的景象，而这样的展现可以说是十分应景——2021年是日本3.11大震灾发生的第十个年头，曾经震灾浩劫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灾难的伤痛依旧未愈，但却在人们重建的努力中逐渐远去。同时，从2020年初开始席卷全球的新冠疫情也让许多人意识到人类生命的脆弱，并开始反思生命的与意义。

从这点来讲，《终》这部作品，就像老 EVA 一样，是有时代意义的。

笔者能够感受到，经历了3.11地震，经历了新冠，经历了过去二十几载的光阴，在年近花甲的年纪里，庵野秀明对于“生”的意义已经有了新的理解。而这份理解也直接被转化成了《终》这部作品的核心命题——是时候走出幻想，回归现实，敞开心扉，接受他人了。 
笔者也很喜欢《终》的前半段对于人类面对灾难时守望相助的积极描写。然而几经回味，笔者意识到，正是这种对于乐观积极的描写，导致了笔者对于《终》的遗憾。 
当然，EVA 历经二十余载，导演的想法有所变化是理所当然的，而且“冲破幻想，回归现实”的主题也的确能够升华 EVA 系列的内核。只是，当庵野秀明放弃往日的厌世情绪，开始劝人“面对现实”时，他所展现的“现实”却没有什么说服力。 
《终》中的第三村，从名称来看便是对应着前几作的第三新东京市，而第三新东京市则是现实中东京和日本的缩影。然而比起第三新东京市，第三村对于日本社会的描写显然明显失真。 
这座村庄里没有货币和交换体系，没有行政机构，更没有警察或是军队。然而生活所需与劳动却都由某个看不见的组织分配。人们除了每日休息基本都是集体活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劳动辛苦却不痛苦，暴力和压迫更是根本不存在。不仅如此，放眼望去，除了铃原一家和相田，诺大一个村子竟罕见一名成年男性，街头巷尾无处不在的只有母亲和孩子。怀孕的准妈妈，领着孩子的母亲，完成母职的老妇……这是一个由母亲和孩子组成的摇篮般的世界。

《终》所谓的“现实生活”，实际上既不现实，也不生活。导演虽劝观众“面对现实”，然而他所展现的“现实生活”，却是一个介于共产主义和农本主义之间的桃源乡，是一个男性幻想中的，名为“家庭”的天堂。这样的描写则凸显了作为“世界系”鼻祖，作为“御宅神作”的 EVA 的短板——时隔20多年，庵野秀明似乎仍然没能找到描绘“世界”与“人”之间的中间层，也就是“社会”的正确姿势。 
许多人感叹《终》的前半段有宫崎骏的影子。这句话对于他人来说也许是褒奖，但对于庵野秀明，对于 EVA，“像宫崎骏”何尝不是一种无奈呢？
EVA 是时代的伤痕与眼泪，它的特殊在于它介于它超脱商业作品，几乎与艺术比肩的前卫性。当特立独行的年轻人选择走上父辈的老路时，我们可以说他是成长了，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老去。
“五好少年”与“圣母”们
接下来聊聊各位主角。
《终》最大的看点莫过于主角碇真嗣的成长。在第三村的剧情里，受到第三村其他角色的影响与激励，真嗣缓缓从失语的状态下恢复过来。他不再像TV版或者剧场版里那样自言自语，而是更多地将目光拉向远方，或是放在旁人身上。然后他发现，原来现实世界并非都是坏事，原来善意也并不令人感到窒息，原来成长与成熟也并不是一件坏事。这一次，他终于有勇气回到属于自己的战斗中，承担起那份责任来。 
真嗣的成长与成熟略显突兀，但也并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能看到扶不起的阿斗站起来也算是一种“活久见”。只是，上文所阐述的《终》对于“社会”的失真描写也直接导致了真嗣的角色弧光少了点说服力。

实际上，真嗣能够回归社会不是因为他自己的努力，而是因为他身处第三村这么一个桃源乡，而他的周围都是好人甚至可以说都是圣人。一群成熟的，拥有足够心理医疗知识的大人用爱和理解包容了一个受到心理创伤的小孩，给他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自我疗愈。这种事即便是在心里医疗保障较为健全的当代日本，发生概率也着实不大。 
EVA系列作品之所以被封为神作，其中一个原因就在于它的确从某个侧面展现了现代社会中年轻人所罹患的心里病灶。当年的真嗣就像是被困于原生家庭阴影与复杂人际关系之中的你我他。他无能，他懦弱，他扶不起来，但“我们”何尝不是？他就是“我们”的代表，替有苦难言的“我们”诉说生命不可承受之痛。而当这样的真嗣忽然中了头彩，被世界温柔以待，他便失去了作为“十字架”背负者的独特意义。 
而这种与观众情感体验的脱节不仅存在于真嗣身上，也存在于其他角色的描写中。 
《终》对于两名女主角，绫波丽和明日香都进行了不小的再次创作。理性来讲，这种再次创作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绫波丽复制体在上一作中一直处于没有被写入任何感情的“机器”状态，而本作中，这个“机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为一个丰满、温柔、惹人怜爱的女孩。与真嗣道别后坦然赴死的复制体绫波身上，依旧保持着往日绫波的影子，只是复制体依旧是幸运的——离别不可避免，但至少这一次，她和他终于能够好好道别。

而比起绫波令人唏嘘的成长，充满战斗力的明日香则令人大呼过瘾。
前作《Q》已经展现了明日香的成熟，而本作中，导演更是不遗余力地将明日香的坚定、勇敢、耀眼充分展现出来。明日香兼顾热血战斗、牵引剧情和毒舌吐槽等多项职能，贡献了本作中最振奋人心的打斗桥段和八成的高光时刻，而她对于碇真嗣、碇元堂父子的吐槽更是一阵见血（由于实在太精彩，此处就不赘述了，大家都明白！）。

本作的绫波依旧是导演对于“母亲”的想象，但新的明日香却似乎不再是“恋人”的化身。比起“恋人”，她似乎更像是庵野秀明想象中的“女儿”，她的成长与归宿，也像是庵野秀明作为父亲，作为长辈对于女儿的期待。

然而，话又说回来，本作中的两名女主角虽然赏心悦目，但却也似乎少了一些老作品中的那种直击心灵的“真实感”。 
绫波丽虽然一直承担着“母亲”的隐喻，但正如笔者在上一篇有关 EVA 的评论文中所言，老 EVA 的“母亲”从来不是一个没有缺陷的圣母。（文章链接戳→用“家庭”的视角，重读神作「新世纪福音战士」）作为“母亲”的初号机一方面竭尽全力保护孩子，另一方面也展现出令人窒息的掌控欲。而绫波也同样。虽然她身上有“母亲”的味道，也像母亲一样愿意义无反顾地为孩子牺牲，但她身上依旧拥有人性的晦暗一面。她会意气用事对真嗣大打出手，也会在移情别恋后毫不留情地抛弃“前男友”碇源堂。而漫画版中出现的小绫波更是展现出“熊孩子”令人不寒而栗的一面。但在新剧场版系列中，绫波丽人性中的复杂性，绫波丽平淡表情下的心理变化却完全被省略了。她变得乖巧可爱，清明通透，唯独少了一点作为“人类”应该有的厚重感。

而明日香呢？
作为本作“真”女主，她的身上有让女性观众（比如笔者）弯成蚊香的英气，却不见老版明日香的完整立体。打个比方来说，老明日香是风筝，起风时飞得高，但风停时还会落回地面。她的敏感、自卑，她儿时的创伤和爱而不得的体验，便是牵引着她的那根风筝线。相对而言，不纠结原生家庭悲剧的新明日香更像是一支箭，射出去了便义无反顾，没有回头，多了些果决，少了些韵味。
还有美里，对比《终》和老剧场版《真心为你》中美里和真嗣的最终离别，便更叫人唏嘘。相较于老版那神来之笔般的“大人之吻”，新版美里挡枪、嘴炮、自爆的行为未免处理得过于草率，也不符合她作为经验丰富的战地指挥官的身份。

就像《残酷天使行动纲领》中所唱，“女神なんてなれないまま私は生きる”（无法成为女神的我却依旧活着），老 EVA 中的女性都并非“女神”或“圣母”。无论是凌波，还是明日香、美里、律子，甚至是真正的母亲碇唯，老EVA中的女性角色都是复杂且丰满的。而正因如此，虽然老EVA中虽不乏服务男性观众的画面，却也是一部拥有“女性视角”的作品——在这里，女性角色既不是无可挑剔的“圣女”也不是十恶不赦的“魔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为逻辑，也就是说，“女人”首先被作为“人”来刻画，其次才被作为“女人”来对待。
令笔者感到怅然的是，新剧场版，特别是《终》明显放弃了老作品对女性的描写方式。在新作里，不仅上述角色统统放下心中纠葛升华成了“圣母”，连渚薰这种原本用来与“母亲”对抗的形象，都透着令人窒息的“圣母”光环。 
而如果说本作的女性角色还算是完整立体，那么本作中除真嗣之外的其他男性角色就令人一言难尽了。 
笔者一直期待承担“父亲”职责的碇元堂能够带来惊喜，期待导演能够站在一个“统治者”的角度上说出自己的心声。但可惜的是，本作中，碇源堂的内面仿佛一本早就写好、已经被人翻烂的剧本，里面充满了千篇一律的无病呻吟，甚至这种无病呻吟都不符合他一贯沉默老辣的人设。他没有给人带来任何惊喜，只让人感觉“就这？？”这也让人无法原谅他的偏激与罪恶，无法对他的行为感到理解和释怀。 
至于其他男性角色呢？他们的成长与逝去只存在于对话与说明之中，而不存在于画面里，这何尝不是一种遗憾呢？（还我加持！） 
众所周知，EVA 从来就不是什么积极向上的作品。复杂的人性、无处安放的自我、闭塞的人际关系、心与心之间的隔阂……当年的庵野秀明用独到的笔触描绘出一众矛盾却鲜活的角色。老作品中的角色们总是在边界与自我辩解中循环，善意与恶意混杂在一起，最后换来的只是明日香的一句“真恶心”。

极端吗？当然极端。病态吗？肯定病态。但这样的作品才拥有震撼人心的表现力。老 EVA 像是导演挖了自己的心脏放在观众面前，那颗心脏形容扭曲，血肉模糊，但依旧是一颗跳动的、鲜活的心脏。而新剧场版则更像是导演千挑万选，精细打磨做出来的一颗宝石之心，足够吸引人也足够别具匠心，但惟独少了点那种赤裸裸的，血淋淋的真实感。
从这点来讲，新 EVA 剧场版，特别是最后一部《终》，与它的核心——回归现实，是背道而驰的。 
永别了，所有的 EVA
纵观新老 EVA，这部历时20多年的作品系列看上去像是一部大制作的机器人动画，但实际上也是一部导演庵野秀明的“私小说”。
所谓“私小说”，指的是作者将自身与小说主角同一化，通过虚构的主角传达自身真实想法的一种创作模式。“私小说”中所描绘的通常都是作者的亲身经历和切身感受，因此，私小说中的主角很大程度上也可以代换为作者本身。
EVA的主角碇真嗣是青年时代的庵野秀明，而碇真嗣所传达的则是庵野作为一名心智未熟的男人，作为一个在当时被认为是“潜在罪犯”的阿宅内心的声音。这个声音也许病态也许偏激，但却刚好切中人心，因此成为了“私”，也就是“我”的代言。 
那么《终》呢？它能否算是一部好的 EVA 收官作呢？ 
站在不同的角度、处在不同人生阶段的观众，对《终》的评价多半大相径庭。
在新剧场版的年代，庵野秀明和当年的观众们都已经长大了。只是在这二十余年中，一些人逃出了那个名为“青春”，实际上却青黄不接的牢笼，一些人则永远留在了那里。那些逃出来、成长起来、有幸在社会中找到立足之地的人们也许会赞同《终》的核心思想——我们不能总是封闭在自己狭小的个人世界里，抬眼看看周围，世界也许没有想象中那般可怕。而那些选择永远留下的人、那些刚刚步入青春牢笼的人呢？接下来的20年里，日本动画界是否还能出现另一个庵野秀明，出现另一部EVA，代替他们呐喊出心中的苦涩无奈？这个问题，只能交给时间和将来来解答了。
对于笔者个人而言，笔者虽然已经过了反抗一切的中二的年纪，却还没有成熟到能够接受传统家庭制度的所有规范，也没有聪慧到可以理解“父亲”这一角色在家庭中存在的无奈与意义。因此，当笔者看到曾经在家庭漩涡中互相伤害的角色们彼此和解之时，心中不免生出一种被作品抛弃、被角色抛弃的怅然若失。
当电影完结、宇多田光的歌声响起，笔者没能像预计的那样起立鼓掌，向终结的神作道出“おめでとう”（恭喜）。笔者心中更多的是感慨——感慨于时代变迁，也感慨于一部具有时代意义的创作以这样一种形式自我终结。从各种角度来说，EVA 的确是完结了。不止是故事被讲完了，属于 EVA 的那个时代已经结束，名为 EVA 的那种精神，也已经消逝。
不过，笔者依旧感谢 EVA。感谢 EVA，感谢庵野秀明和所有制作者让我的童年时代、少年时代，青年时代都有这样一部伟大的创作相伴。感谢新剧场版，感谢《终》，给了角色们一个 happy ending，让被《真心为你》深深伤害的观众们有了慰藉。
以及，这一次，像剧中的角色一样，我们也终于获得了好好道别的机会。
再见了，所有的 EVA。
永别了，所有的 EVA。
*备注：文章有关《终》截图全部来源于官方提前放出的预告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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