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的街头,霓虹之下人流涌动,每时每刻总有无数的故事发生在都市之中的各个角落,而这其中也会有无数的传说暗流涌动。
都市传说并非是宏大叙事,但却与时代的变迁息息相关,混杂于信息的洪流之中,仿佛是隐藏于交响乐声中的一曲独奏,诉说着繁华都市背后不为人知的另一个面相。下面就让我们来揭开都市传说的神秘面纱,对于这些隐没于都市之中的传闻故事,以及其背后涉及的文化心理,进行一番解析。
都市传说是现代民俗学所定义的学术概念,泛指现代都市环境当中所流传的怪谈传闻。该词汇最早出现于20世纪上半叶美国民俗学研究之中,60年代开始作为学术名词出现,比如法国学者就在其著作《奥尔良市的谣言 - 女性诱拐谣言及其神话作用》一书中对法国奥尔良市的“女性试衣间失踪传说”进行了研究,并提出了“现代神话”这样的概念。
此后对于此类都市当中的怪谈传说被民俗学研究者以现代神话、现代传说、都市信仰故事等词汇将其归类,在美国民俗学教授布鲁范德的《消失的搭车客》一书于1981年出版之后正式确立了其明确的学术名称,即英语当中的urbanlegend(都市传说)。在后来的研究当中,民俗学者将这个概念逐步完善,形成了我们通常所认知的都市传说概念。
布鲁范德是该领域的研究专家,其代表著作《消失的搭车客》是美国学界关于都市传说研究的一本经典的代表读物,也是现代都市传说研究的一本开山之作。在其作品之间明确指出了现代都市传说是民间叙述的亚类传说,在一定程度上被一些群体信奉,既是都市语境之下的新故事,同时也是早期民俗的一种新的延续。当都市传说这个概念成为流行概念后,世界范围内各种都市传说的主要样式之间的共同点与差异点也证明了这一论点的正确,无论是美国的汽车传说,还是日本的妖怪与中国的鬼魂,在当代的流传版本之中,其形象既有鲜明的本土特征,但同时也存在着许多微妙的相似之处。
早在摩天都市还未出现之前,当怪谈还未化作都市传说之时,关于传说的收集便已经成为了一些群体的乐趣项目,中国的《聊斋志异》与日本的《百鬼夜行图绘卷》便是典型的案例。而20世纪初期一些西方的神秘学爱好者就已经进行了大量的关于传说、案件的收录,这种不以明确的宗教信仰为目的的神秘主义活动已然与后来的都市传说民俗学收集活动存在着明显的相似之处,另一方面在对都市传说进行定义的过程中,这种前人的故事收集也为学术研究提供了较为直观的素材。
由此可见,都市传说其实也是人类社会之中长期存在的怪谈传说的一种现代演变形式,只是古时候的怪谈传说往往会被一套自洽的迷信体系而完全“解释”,关于都市传说的所谓“解释”则千奇百怪,人们往往最终都会给都市传说打上“未解之谜”的标签,而不是将其作为某种宗教世界观体系当中的一部分。
当然,它们本质上都是那些流传于社会环境当中缺乏实证的传闻,甚至是谣言,只是背景幕布由传统社会,换成了现代社会。
除了原有的社会因素外,社会变迁则是造成都市传说出现的另一个主要因素。都市传说之所以能够成为现代的流行概念,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现代媒介将原本只在固有社交圈层当中传播的故事传说提升到了公众视野的层面,无论是广播与笔记读物,还是千禧年后兴起的互联网传媒,多种媒介将一些上个世纪的都市传说重新整理为了大众视野当中的传闻故事,高度信息化的社会环境本身也在不自觉的创造更为错综复杂的都市传说体系。
作为曾任职美国民俗研究协会主席的学术教授,布鲁范德常年以美国都市传说作为研究对象,并以此提出了一套分类体系。在布鲁范德所写的《都市传说索引》将都市传说分为了汽车相关传说、动物相关传说、恐怖传说、意外事故传说、性和丑闻传说、犯罪传说、商业和职业传说、关于政府行为的传说、名人轶事传说、学院传说,此后布鲁范德还在其后续著作《都市传说百科全书》中对该索引模式提供了具体的编号方式。
布鲁范德基于美国都市传说所提供的分类是目前唯一关于都市传说的学说类型分类标准,当然这种历史人文向的学术分类方式并没有完全与文化流行趋势完全契合,一些网络文化领域的都市传说则未被收录其中。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较为流行的分类标准将都市传说简单的分为了普通现代生活类、灵异类、案例事件类、现代技术工具类、真实生活现象衍生类、虚拟世界类六种类型,此外还有一种分类方式以流行程度为标准将都市传说划分为了短效谣言类型、长期误传信息类型、成为知名文化符号的传说类型。
在此本文在这两种分类的基础上提出三个不同的分类标准,首先按照事件的灵异程度与传说中当事者的境遇对都市传说进行大致分类,然后再根据都市传说当中的常见内容进行细致划分。
按照传闻当中的灵异程度进行划分可以将都市传说划分为以下三类:
传奇事件类型:关于特定个人的传闻、流传当中发生过的事件,该类型的传说当中并没有出现超自然灵异元素,甚至在正常现实的状态下存在出现的可能,只是无从考证,或考证为无。
灵异事件类型:出现了具体灵异元素的都市传说故事,具体包括幽灵、鬼影等元素。
出现了标志性超自然符号的灵异事件传说类型:UFO不明飞行物元素、坊间虚构猜测的某种政府超自然实验等常见的现代传说当中的标志性超自然符号,往往涉及一些超自然恐怖元素,比如“前苏联挖通地狱之门”(电视误导对该传说的传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前苏联睡眠实验”(网络制造的都市传说)一类的超自然恐怖传说,此类都市传说往往会被作为现代科幻文学的取用素材。
按照传说中当事者的境遇进行分类,也可大致将都市传说分为三类:
受害者传说:当事人处于“受害者”姿态,在故事之中遭到陌生的伤害,并且由于自身的行为导致自己陷入被动受害的状态,甚至最终祸及他人,而都市传说中的“受害者”也往往会被讲述者予以道德谴责。在80年代都市传说学术研究开山之作《消失的搭车客》中所收录的传说类型基本上都是这种这种“受害者故事”。
获利者传说:在少数都市传说中也会有某人获得意外惊喜的故事内容,此类传说往往与现代都市当中常见的欲望存在关联(代表着某种被人所期待的突发好事),比如“廉价保时捷故事”(为了报复出轨丈夫的妻子低价出售其名下的财产给过路人)等故事当中就出现了这样的案例。
单纯的目击传闻:单纯的灵异事件故事,并没有明确的受害者,或者故事的主要内容与个人际遇并无关联,只是单纯的灵异故事(在此故事中目击者也许能凭借机智躲过灾祸,而不是侥幸,带有传奇性质),而此类故事往往与都市猎奇文化存在关系。
校园怪谈、客车公路怪谈等以特定场景作为关键信息的都市传说,或者以特定地点为关键信息的都市传说类型,比如“广州荔湾广场闹鬼传说”、“故宫闹鬼传说”等特定闹鬼地点的传说都是属于这个类型,一般的鬼屋传说也属这个类型。
基本格式:某某地在某某时间会出现某某现象,某某人曾在某某时间在某某地目击过某某现象 ,因为某某原因,某某地与其他地方不一样,容易招惹某某灵异事物。
各种阴谋论故事都属于此类,诸如坊间长期流传的“光照会阴谋论”就是一则典型的阴谋论传说,除此之外,诸如“1979年莫斯科地铁失踪传说”(中文互联网伪造)、“二战飞机出现于月球”(疑似20世纪末的恶作剧式谣言)、“阿波罗登月造假传说”(流传甚广的阴谋论)等都市传说都可归类入该类型之中,此类传说多与一些确实未能完全证伪的超自然目击事件(UFO目击事件、稀有生物目击事件)相互混杂在一起,甚至以一些有争议的未解事件作为素材,此类传说本身也与“超灵异元素”有所关联。
基本格式:某某政府知道某某事,某某政府秘密研制了某某某,在干某某事。
常见热点故事客体:外星人、秘密组织、政府部门、出现在某个地方的文明造物。
主要是一些仍然在都市当中流行的习俗说法,以及关于打破某个习俗而引发某种灾祸类型事件的传闻故事,以“打破了该禁忌引发的事件”为主题的都市传说则是这个类型都市传说的当中另一种常见类型。
具体案例包括民间流行的诸如“饭店外宿时要把拖鞋在床边分正反摆放,以此驱邪”这样的都市传说,在亚洲国家此类的“传统风水讲究”则依然有着广泛的影响力,另一方面在东亚的一些“闹鬼传说”也往往会与“风水学”等元素存在关系。
基本格式:某某打破了某禁忌,因此遭遇了某某事;在干某某事之前/在干某某事之后/在遭遇某某情况之后,应该先进行某某某仪式性动作,否则就会会发生对自己不好的某某某情况。
通过某种神秘学仪式产生某种特殊效果的都市传说故事,比如长期流传的“血腥玛丽召唤仪式”、“笔仙传说”、“半夜对着镜子削苹果会看到未来的爱人”等等以某种民间虚构的特定“仪式”作为主要内容的都市传说。
经常在互联网上流传的“四角游戏”、“血腥玛丽”、“浴缸仪式”、“招鬼术”、“碟仙游戏”、“笔仙游戏”、“吃粮”、“镜子鬼”、“进门鬼”等所谓的灵异仪式与以这些所谓仪式编造出的故事都可以归类入该传说类型。
基本格式:通过某某仪式,可以达到某某某效果(看到什么,听到什么,知道什么)。
通常的格式为“某个特定时期会发生某种特定的现象”,比如2020年中国互联网上所流传过的“美国航天局发布2月7日由于地心引力的关系,扫把可以直立”这样的都市谣言(结果真的引发了各个许多人广泛的“实验参与”,在被辟谣后,依旧成为了当日的一件大众娱乐事件)。除了这类的短效娱乐化谣言外,围绕一些日常现象,都市传说也会热衷于给出一些偏灵异的解释,比如关于“一群正在聊天的人突然安静”、“混凝土建筑当中常传出来的顶层弹珠声”等日常小现象的各灵异类说法。
基本格式:某时某刻干某件事情,会出现与平时不同的某某效果,是因为某某原因造成的;在具有某种特征的地点,在某某时刻会发生某某可观测现象;某种现实中确实会出现的场合(缺乏科学解释的日常类巧合),其实是由于某某某原因导致的。
一般泛指关于某种预言的事件,此类传说往往专指代某种未来将会发生的事件,比如曾经很火热的“2012年玛雅世界末日预言”。
基本格式:未来的某时某刻会在某地发生某某某,因为某某某原因/某某某曾经预言了几个事件,都应验了,只有某某某预言还没有被应验。
此类传说往往以一些谣言与伪知识有关,比如各种关于手机、微波炉等现代科技产品有关的常见谣言。
9,以特定意外或某个体有意的犯罪行为作为关键信息的都市传说
与上一类型存在一定程度的重叠,往往指特定的意外伤害事故,特定意外类传说与关于犯罪的都市传说在《都市传说索引》当中也被归为两类,其中“意外类”并被分为了“可怕”与“滑稽”两种类型。
当然围绕某个真实犯罪案件的谣传故事也可归纳入这个类别之中。
基本格式:在某某某处,某某某人/某某某人群正在干/曾在干某某某坏事情。
往往以某个现实中的具体案例作为素材,大部分是在坊间流传的解谜类型的都市传说,除了一些涉及确实未被侦破的刑事案件,大部分此类迷题往往只是由于信息不足而无法彻底证伪的传说,基本上属于特定的人造传说事件
比如日本的“如月车站传闻”事件(原型为突然出现的网络帖子)、中国的三大UFO悬案事件(黄延秋飞行事件、孟照国事件、贵阳空中快车事件)等争议性事件的坊间流传版本,这些人为制造的灵异事件与确实存在的未解事件往往被传闻衍生出多个版本,公众往往将这些传说视为未解的迷题。
11,以某个网络符号、流行作品当中的某个符号或情节作为关键信息的都市传说
关于游戏、网站、动画或影视作品上的某个场景或符号的都市传说,比如“紫苑镇杀人事件”(一则关于《宝可梦》游戏的都市传说),此外该类型还包括一些纯属虚构的符号与情节类型,比如以“某个动画或影视作品禁播的一集”为看点的都市传说类型。
基本格式:某某游戏、某某网站上的某某某画面/某某某音效/某某社交账号发言的某某某处很诡异,据说某某某人在看到/听到之后,遭遇了某某事情(不幸的事情)。
大多数属于虚假的历史知识,因传播误导导致公众普遍认知错误,当然也包括一些流传甚广的对于某个特定事件的错误细节表述,比如“日本人目睹北洋水师在炮管上晾衣服,从而得知北洋海军军纪涣散”就是一则非常典型的伪历史类型谣言,也是都市传说的一个类型。此类谣言往往流传甚广。
都市传说与古老怪谈之间虽然存在着明显的递进关系,但都市传说相对于更为古老的怪谈异闻,存在着自身独有的明显特征,而这些较为明显的特征则是当传统民俗形态经过现代解构后的重组产物,正是因为都市传说是一种代表社会现代变迁的经典符号,所以学术观念才会将其视为经典的民俗样本,与传统的神话怪谈传奇故事进行比较来看。现代都市传说当中存在着以下的一些主要的直观特点:
在都市传说的语境之中,很少出现类似于神话传说之中那样的明确的妖魔形象,现代都市传说的背后往往没有牢固的宗教文化支持,人格化的鬼怪往往并非是故事的主流。
在布鲁范德所收录的主要几则都市传说中,只有“消失的搭车客”与“幽灵客机”这个两个故事案例中出现了类似于幽灵的灵异现象案例,而“下水道中的鳄鱼”等故事甚至与灵异元素之间并无关联。都市传说的这一特点也是其与宗教怪谈、怪谈文学之间的主要区别,同时也是社会范围内流传的都市传说与都市奇幻文学之间的重要区别。
“幽灵客机”是美国70年代出现的民间都市传说,由美国民俗学者多尔森(著有《我们的活态传统》)收录,故事的最初版本是“一架遭遇到空难的飞机在被修复后重新投入使用,而之后因为有人在该客机上听到了先前遇难者的声音,所以客机最终被暂停使用。”
而之后多尔森在70年代还收集到了另一个类似的故事,而这个故事的主要内容则是:“先前遇难的空乘人员的亡魂在飞机上显灵,提醒他生前的一名亲人,让其得知飞机上的线路出现问题。”
有趣的是,该传说也确实是在与空乘有关的行业领域出现的,在此之前美国就曾出现过“幽灵卡车司机”一类的类似传说。
作为一种被现代语境解构的故事范畴,都市传说主要依托于现代的都市环境与现代信息媒介进行传播,在故事内容上也有着鲜明的都市特征,大多数的故事也以城市作为故事的主要背景。校园、下水道、公交车、列车往往是故事当中的常设场景。
倘若要在较为隐晦的都市传说故事当中寻找所谓的故事线索的话,那么也只能将某个不知名的目击者作为故事的视角来看待,原因恰恰在于都市传说是典型的群体创作产物,甚至可以将其总结为集体无意识参与的故事创作活动。无论故事的雏形是怎样的,当这个故事作为都市传说而流行时,其具体的模式基本上都会变成“来自朋友的朋友的一则故事”,即出现“FOAF现象”,传闻的源头会在传闻的传播过程之中被隐去,而故事的所有转述者都会不自觉的为故事增加一个初始目击者形象,最终每一个传说当中都有一个目击者角色存在,其形象也会因故事版本的不同而改变。
FOAF现象,即“朋友的朋友现象”,具体英文表述为“friend of a friend”,指代一个传说通过口耳相传逐渐推广的现象,也特指都市传说叙述者口中经常出现的“故事的见证者是我朋友的朋友”等常见说辞。
一个完整的故事叙述并不仅仅应当有较为具体的时间地点主体三大要素,按照社会语言学家威廉.拉博夫对于故事的定义,完整的故事应当由六大要素构成,包括对故事的点题概括、缘起、具体进展、关于故事的评议、故事的结局、故事所造成的影响等主要要素,倘若将关于同一个传说的不同故事版本相互对照,就会发现这个传说的故事结构相当模糊,非但缺失故事的基本完整要素,并且故事主体的面目极为模糊。
比如“消失的搭车客”这个都市传说故事就被民俗学者收录到了多个版本,各个版本当中的除了故事发生地点有不同外,往往搭车幽灵的身份也多有不同,大部分的版本里是一名小女孩,但在少数版本里是一名修女。
“消失的搭车客”是一则具有代表性的美国都市传说故事,雏形于20世纪初出现于美国,大萧条时期被添加为了“汽车公路”主题,故事的主要内容为“某人在乡村公路上遇到了一个请求搭车的女孩(通常的版本中),然而在目的地与搭车者分开后,却意外发现这名搭车客其实已在多年之前便已离开人世。”
民俗学者在20世纪后期先后分别在美国的多伦多州、南卡罗莱纳州、洛杉矶市、芝加哥市等等地搜寻到了该故事的不同版本。
在公众的视野里,都市传说本身即一个隐性的社会事件,另一方面当一个社会事件进入舆论视野之后。舆论往往会对该事件当中的未被完全曝光的未知面进行异化,部分群体会根据自己的思想倾向选择相信各种解读,甚至部分群体会逐渐忽视对事件本身的考证,比如各种阴谋论形式的谣言会在舆论环境当中流传许久便是这样的具体案例,依托阴谋论形式的谣言的支持,一些谣言会逐渐演变为片段形式的故事,即以具体事件作为主题的都市传说。
“试衣间诱拐女性案传说”就与现实当中发生的诱拐案件存在着一定的联系,美国流行的“下水道鳄鱼传说”则有可能与1935年真实出现的一例“下水道鳄鱼事件”有关(来源自1935年《纽约时报》的一则短讯),此外一些类似于“艾滋病针筒攻击”之类的谣言传说,则明显与现实当中的艾滋病相关社会问题存在联系。
“试衣间诱拐案女性传说”,一则众多国家都曾出现的都市传说故事,大致内容为一名女性在商场试衣间遭人迷晕并被诱拐,该联系说可能首先出现于欧洲,而在亚洲的一些国家的故事出现了该女性后来被人发现其被制成了人彘之类的更为恐怖的情节。
“下水道鳄鱼传说”,该传说被认为或许与一则20世纪上半叶纽约曼哈顿下水道出现的一则小事件有些关系,但实际上该故事在20世纪60年代才在美国大量兴起,甚至有人认为纽约下水道中真的存在一群变异的鳄鱼,该故事甚至成为了一些科幻作品的创作素材。
“艾滋病针筒攻击谣言”,在此之前就已经流行过类似的谣言类型,美国民间1998年开始出现了类似于“艾滋病人使用针筒攻击进行恶意传染”的谣言故事。网吧在中国开始刚刚兴起时,也曾出现过“网吧座椅被安装了艾滋病针头”这样的谣言案例,此类都市传说很容易便会被衍生出多个版本,并在民间以谣言的形式广泛传播。
与固有的城市规划之间存在联系
通常是建筑规划方面的固有现实规划,特别是在东亚地区
除了具体的事件会与其对应的传说之间产生联系外,都市传说本身也会主动契合于各种社会现实情况,一般会牵强附会于某个城市的建筑规划,比如在东亚地区闹鬼传闻之中,往往具体的“闹鬼传闻”中往往会提及现实中的城市环境规划与闹鬼事件之间存在的某种联系(一般会被解读为某种风水状况),虽然实际上具体的建筑规划本身与该传闻源头之间往往并无关联,甚至有些传闻中出现的工程案例,实际上往往是群体曼德拉效应所造成的产物。
比如“上海延安路高架龙柱传说”就较为能够体现都市传说与城市固有现实规划之间的联系,由于采用了“龙纹”,且当地人都在印象中认为该工程的施工工期过长,于是被都市传说认为如此规划与施工时所遇到的超自然现象有关。与此案例类似的传说还有“北京锁龙井传说”,一些坊间传闻试图通过北京地铁的走向佐证“锁龙井传说”。
“上海延安路高架龙柱传说”是流传于上海地区的都市传说,这条都市传说大致故事内容为上海延安路立交桥交合点处的承重柱地桩在施工中难以打下,后请来上海玉佛寺的高僧观察风水,高僧探知地下有风水地龙存在阻碍地基建设,之后高僧做法事移除了地龙,该高架柱在建设完成后被刻上了龙柱花纹,而高僧也因此在当年圆寂。
网络媒介是千禧年之后各种都市传说长期传播的主要媒介,诸多上个世纪时期所出现的都市传说在互联网媒介的助推下,演变为一种特定的历史产物。
例如“瘦长鬼影”(由于其源头可知,并没有被列为民俗传说范畴,但其传播机制与都市传说有很大的相似性)与“如月车站”(更像是一则迷题类型的传说)两个典型的网络传说就是网络媒介制造的传说类型,而类似于“十大未解之谜”、“十大灵异事件”等传说汇总形式,则是网络猎奇文化对于都市传说的拾遗行为所创造的产物。
大多数都市传说都处于谣言的范畴之内,只要在公众视野之内的传说类型,可以通过辟谣进行证伪,但仍未必会阻止其长时间流行。另一方面,即使有一些特定的都市传说与现实中特定的事件主体存在对应关系,但经过传播异化的传闻本身也往往会与真实事件大相径庭,所以传说的具体内容基本上不可以被证明。
当然无论都市传说本身的叙事结构当中逻辑是否恰当,只要其叙事内容与公共视野之间并无联系,那么其本身则难以完全被证伪,原因在于都市传说的叙事逻辑本身即构建于传闻未必真实的基础之上的,大多数的转述者本身也承认故事当中的不确定性,于是乎叙述者本身也只在乎故事的关键点,即使察觉到故事的细节与事实不符,多数叙述者也会理所当然的认为故事当中的不合理细节来源自误传(传说故事结构当中本就缺失明确的细节表述,太过不合理的细节会在传说的传播过程之中被“修正”),最起码传说的叙述者也会认为故事当中的关键事件仍具有参照价值。
都市传说并不能与伪知识、谣言完全归为一类,都市传说本身也并不试图自圆其说,故事性仍然是其主要特点。
当然都市传说本身也和谣言案例之间存在大量的重叠,在公众视野内源头可知的都市传说当中的不实内容往往就是典型的谣言案例。但谣言未必是动态性的,伪知识属于谣言类型,不可将其归纳于传说之中,比如我国八十年代的气功学说等伪科学知识可以归纳为谣言范畴,但不属于传说,不过与其相关联的各种传言则可以被归纳入都市传说的范畴。
仔细分析一下都市传播者的心理用意。首先,都市传说往往会是一种特定的警戒媒介,某种警戒心理者会试图通过传说将自身的恐慌散布给其他群体,于是乎一些都市传说便成为了恐慌共享机制,成为了一种代表恐慌的具体机制,被作为恐惧媒介的都市传说中出现受害者的受害程度也会被在传播之中被夸大化,这种现象甚至会使得故事版本变得恐怖怪异。流传甚广的试衣间绑架传闻就是如此,该传说首先出现在欧美国家之中出现,后来也在其他国家出现,在后来出现的版本之中出现了诸如被绑架者被制成人彘之类的恐怖情节。
在警戒媒介的基础上都市传说会作为特定谣言成为一种舆论污名化的武器,即一种污名化媒介,此类的传闻的具体来源往往并非是误传而形成的传说,而是来源于某种有意的编故事行为,比如针对某个特定主体进行污名化攻击的特定谣言,而这种与灵异无关的传闻往往更加可怕,比如一些有着污名化某个具体行业的谣言类型便是案例。关于快餐食品业的此类谣言型传说更为多见,较为典型的案例包括“六个翅膀的快餐原料鸡”、“藏在可口可乐瓶中的老鼠”、“肯德基油炸老鼠”等常见的谣言类型,而这些谣言也以“细节不同,关键信息大致相同”的样貌在许多存在快餐餐饮的国家当中有所出现。
当然,这种社会媒介功能是由于都市传说可以调动个人恐惧心理的缘故而出现的,其实都市传说的存在,在本质上是一种集体创作媒介,类似于一种群体共享的信息游戏。编故事的人圆故事的人听故事的人三位一体构成了一个潜在的创作机制,好奇心成为了触发这个机制的关键所在,在这个潜在的集体创作过程之中,故事当中过于夸张的内容会被模糊化,但主要的关键故事片段则会变为多种版本。
既然都市传说的社会媒介定位基本上是一种污名化武器与一种集体创作游戏,那么其背后所涉及的大众社会情绪也就非常清晰明了了。
毕竟怪谈异闻往往与两种人类心理情感的联系较为密切,即“好奇”与“恐惧”,都市传说也不例外,而传说能够在社会范围内广为流行,往往与这两种人类情感的关系最为密切,荣格在弗洛伊德思想的基础上提出了集体无意识的概念,即一种演化历程当中存在于人类共有心理认知机制当中的普遍共有的潜在心理经验模式,都市传说的起源与传播过程往往与这种潜藏于人类集体意识之中的机制反应存在着明显的联系。
当“好奇”与“恐惧”两种看似较为简单的心理情绪反应到大众的集体无意识之中时,往往会使得一种潜在的氛围在各个社会群体之中逐渐产生,从而为某种传说提供了环境基础,使得这些传说当中的超常识内容能够在一部分人的思想认知当中变得能够融于常识之中,正因为两种心理机制的存在,都市传说才会显得较为恐怖,才会演变出其成一种带有攻击性的信息武器。
人们之所以希望未知世界之中有不同的事物存在,首先是因为我们对于未知的好奇,但同时由于恐惧心理的存在,所有关于未知事物与我们厌恶的事物都会在潜意识里被视为是一种威胁,因此都市传说也就以诡异的故事为主了。因此都市传说可以是代表未知的象征,同时也可以被视为是一种谣言武器。
“恐惧”会使得一些群体陷入到恐慌状态之中,倾向于相信一些被传说虚构出的某些危机事件,而好奇则会使得社会群体倾向于寻找流言当中更为故事性的片段,于是乎便会促使都市传说从短效的流言当中脱离重构,于是乎便会形成具有一些关键信息的传闻故事,在二者之中,猎奇促成了传闻的出现,“恐惧”是与都市传说的传播过程之间关系最为紧密的心理因素,之后才会被猎奇文化再次进一步解构。
正因如此,“恐惧”以及与其相关的厌恶感是都市传说通常样貌,在施爱东的《都市传说:都市情绪的下水道》一文中就将都市传说比作为都市文化的“下水道”,认为现代怪谈本身就是一种集体意识的排污场,倘若文化结构是一座建筑,那么怪谈传闻便处于最底层的结构。而事实上,恐惧也往往是怪谈传闻最重要的主题,在《消失的搭车客》中的所收录的都市传说大多数都可以归纳为“受害者故事类型”(大多具备很强的故事性、一定的可信度、一定的警示意义三个重要要素),在故事之中受害者往往都处于一种非常被动无助的状态之中。民俗学家也注意到大多数人在公开场合讨论这些传说时,往往倾向于对传说中的当事人进行批判,而非是予以同情,抱着类似于“当事人应当明白”、“当事人是咎由自取”等心态讲述故事,认为当事人应当“待在原本的安全区域”、“不做出与常态的行为”,似乎大多数现代人反而会使用较为传统的道德标准审视听到的传说,正是因为可以借谈论传说的契机对一些“与主流文化不相符合的异类”进行攻击(也许其行为违背了某种道德标准,还是其较为标新立异)。当然怪谈确实不再可以被宗教作为攻击异端的一种武器,所以在都市传说中往往没有出现依托于某种神谕力量的对抗超自然力量者的宗教使者形象,所以说这些与“受害”有关的都市传说故事中往往只剩下了“受害者”角色,毕竟正是因为恐惧情绪的存在,都市传说才有之前所提到的污名化社会媒介功能。
另一方面,都市传说也能够体现都市人恐惧情绪的具体程度,比如古代的怪谈故事其实就已经与时代的群体氛围之间存在着对应联系,比如西方的吸血鬼传说多来源自9世纪基督教与异端冲突频发时期、14世纪欧洲黑死病时期,中国古代的僵尸传说多出现于满清入关之后的乱世时期,而在一个较为安宁的时代,一些较为可怕的传说也会逐渐被赋予新的意义。都市传说当中经常出现的灵异元素也与其所处的具体时代背景之间存在一定的对应关系,比如各类“UFO不明飞行物传说”往往更多出现于20世纪冷战时期,汽车幽灵、鬼魂之类较为老旧温和的故事最早可追溯到20世纪初期,“毯中蛇”、“肯德基油炸老鼠”一类的更为尖锐的传闻则多出现于20世纪后期的欧美国家。一方面这些传说暗示着时代的改变,另一方面也暗示着社会心理学层面上集体意识中的某种恐惧心理,对于学术研究来说,都市传说不仅仅是具体的象征与功能媒介,还是观察社会变化的独特视角,特别是对于观察社会恐慌情绪的程度来说,都市传说确实是一个独特的视角。
当然这种情况并非只在现代社会的都市传说之中出现,在盛行猎巫运动的古代,这样的现象甚至更常见,毕竟怪谈不同于神话故事与文学创作,只是我们将未知事物假定为一种威胁之后,所进行的无规律的集体创作活动。
但当放眼于流行文化领域,便会发现都市传说并仅仅只是一个都市文化的排污之所,甚至也代表着一种现代人对于未知的展望,因为除了被恐惧情绪所扭曲外,传闻最初的原貌是对未知的想象推演,在一个宗教神话完全失去引导性的时代当中,神秘学文化往往只在怪谈领域有所影响。一般民俗领域重点研究的都是一些常年被大众作为真实事件看待的都市传说事件(故事的版本不同,但曾经有很多人认为故事来源于某个真实事件),然而对于都市传说的猎奇研究本身也是在无形当中创造着都市传说,从这个角度来看,都市传说确实代替了宗教时代的神话传说,让已经退出文化信仰领域的神秘学文化在怪谈领域还可以继续焕发生机,一方面都市传说确实是大众情绪的下水道,另一方面也是现代都市当中的一种暗域图腾。
当然对于都市传说来说,不仅仅涉及恐惧心理与好奇心理两种心理情绪,我们也可以从都市传说之中,看到到许多关于都市人心理状态方面的细节状况,作为现代民俗当中重要组成部分,都市传说也是心理学的研究素材之一,而在与民俗有关的学术研究中也有学者将心理学的相关理论代入其中,作为一面侧重于恐怖题材的故事系统,都市传说具有一定的镜象功能,可以反应出都市群体心态中的潜在恐慌情绪,将其对应至心理学模板,甚至可以被作为社会心理学的重要参考素材,个人的梦境可以作为研究个体潜意识的辅助参照,而都市传说则可作为研究大众社会心理的辅助参照。
美国的另一位民俗学者阿兰·邓迪斯就采用弗洛伊德的理论对于“钩子杀手”的故事(一对情侣与一个手上带有钩子的杀手在公路上擦肩而过)进行了解读,认为“钩子”在这个故事里其实是生殖器的象征,而这个故事的各版本当中的当事人往往均是情侣关系,在故事当中都出现了意识到不对劲的男性一方紧急发动汽车离开的情节(象征着某种因素被打断的欲望,而车上的广播声则代表着社会道德的某种态度),这则故事的深层涵义也许与社会对于婚前性行为的反对态度存在关联。
由此可见除了与恐惧心理与好奇心理关系密切外,都市传说也可以体现一些都市人深层次的心理倾向,甚至从中可以看出社会价值观的变迁,毕竟人的恐惧心理与好奇心理也与社会价值观变迁之间有很深刻的联系。
作为一种具有特定意义的社会媒介,虽然都市传说并不属于真实历史,但作为民俗学的一部分与大众的日常生活更加接近,背后也有着多种社会因素在无形之中促进着其产生与传播,都市心理是其产生的根基,而这些推动其传播的社会因素,同样在一定程度上塑造了都市传说的形态。此类社会因素包括,但不限于传播工具变化、思想活动等社会潮流。
首先与任何一种民间传说一样,支撑都市传说的基本文化传播过程仍然是口耳相传,当一个故事开始在以某个群体为中心四处传播时,便构成了一个最基本的信息辐射中心,通常的形式为某个居住地区的地方传闻,有可能是某个村落民谣,也有可能是一个小镇当中的酒吧故事,当这个传闻随着人口的流动向外传播后,其源头会逐渐变得更为模糊,最终一个传闻在经过很长时间的口耳相传后已然无法再去分辨其最初的样貌,特别是当其已经出现了无数个衍生版本的时候,都市传说也不例外。有所不同的是,相对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的村落环境,都市生活圈当中的未知面更为隐性,而传播面则更为广泛,所以传闻本身变得更为多变,更加难以追本溯源。
如果一个传说只是口耳相传的话,那么大多数的故事版本最终都会随着时代的改变而烟消云散,与古代时期的民间传说有所不同,都市传说本身也是依托现代媒体所形成的产物,因此才比传统怪谈更多样,对于现代民俗学研究甚至可以追溯到20世纪初期的纸质媒体,在网络时代的初期,电视、广播等传统媒介对都市传说的拾遗就已然成为了一种都市传说的再创作来源。
在网络开始全面普及后,猎奇逐渐成为了关注都市传说的一个更加重要的理由,与前工业时代社会对于未知领域存在着较为强烈的敬畏心理不同,传统宗教神学在科学时代无法再次占据上层建筑的高地,在有关未知领域的公众情绪之中,好奇情绪明显胜过了恐惧情绪,于是乎盘踞于网络当中的猎奇者便能够将传说作为一种流行文化加以加工,而一些模仿都市传说的创作行为也很容易便能够仿制出典型的新都市传说案例。
日本在进入21世纪后所流行的都市传说与网络的关系就极为密切,最初只是一些传统媒体对一些传说故事进行了归纳,之后在以2ch论坛为代表的日本网站中一些关于都市传说的内容引起了日本都市传说的一轮新热潮,在此之后出现了大量以都市传说为主题的相关网站。而其他国家的互联网上也曾一度出现类似的案例,例如美国的“瘦长鬼影案例”与日本的网络化都市传说现象有所类似。
除了再创作之外,网络对于都市传说的汇总则使得流传甚广的都市传说成为了网络文化当中的排序元素,比如充斥在互联网上的十大未解之谜形式的传说排序方式就是典型的案例,而日本流行的“七大不可思议”题材也在网络时代成为了奇幻作品对传统传说再创作的重要来源。
猎奇并非只促进了网络流行文化的兴起,除了流行文化与网络,宗教文化活动其实仍然对现代都市传说具有不可忽视的影响,传统与变革之间并非是经纬分明,相反更加年轻的文化活动未必就完全倾向于流行文化领域,更年轻的群体未必完全不会试图在传统宗教之中寻找寄托。而旧有的传统宗教结构被结构后,反而会促进以其为食粮的现代宗教的崛起,对于刚刚接受科技文化几个世纪的人类社会来说,如今的宗教就像一个代偿信仰,在现代价值观仍存在的局限领域之中发挥着某种独特的影响。
比如新纪元信仰运动(由英国神秘主义者爱丽丝.贝利发起)就是这样的一个类型,一些试图通过各种传统神秘学元素进行抽象的宗教创作的行为被归纳为了新纪元信仰,以新纪元运动为代表的新世代超自然崇拜思想大多出现于千禧年之后的所谓宗教活动当中,此类神秘学活动一方面试图采用与传统宗教高度类似的虚构世界观架构模式。另一方面则采用了大量幻想作品当中常见的各种流行元素,构成了现代文化当中的一股潜在风潮,其中较为有名的新世纪超自然信仰包括光子带、宝瓶座年代等各种千奇百怪的元素,虽然这些特殊宗教活动并不属于源头无可考证的都市传说领域,但仍然为现代都市传说增添了许多偏传统化的神秘学色彩,当然其他的传统宗教变体(一般指更靠近近现代的传统宗教分支)对于社会文化也具有类似的影响,比如美国的摩门教(19世纪出现在美国的基督教分支)。
虽然宗教与迷信已经不再被用来当做解释未知的主要方式了,至少说服力方面已经弱化了,但现代宗教文化其实仍然能够作为传说怪谈的一种注脚,缺乏广泛的说服力,但又有人较为相信,在宗教文化的烘托之下都市传说便显得更神秘莫测了。
人类是喜好故事的物种,所以只要社会机制保持存在,便会不断有新传闻产生,毕竟“八卦”自古有之,而“恐惧”与“好奇”就像一对认知方向上的双螺旋,与人类的探索活动息息相关。
虽然都市传说本身不过是一种隐藏于人群当中的故事积累,却提醒着我们世界的庞杂,而正是因为世界的庞大,无论是浩瀚的星空,还是远方的陌生人,一切的“远方”都会使人感到好奇,虽然也会恐惧未知当中可能存在的危险,但人类终究会选择迈向未知的领域。
当然故事终究只能作为故事,只能作为理解事实的一个角度,并不能替代事实,隐性的传闻可以作为现实的辅助物,但充斥着谣言与伪科学的可证伪传闻则应当被予以扬弃,不管是以何种方式啃食情报,也不能因传闻的扭曲而放弃应该坚持的逻辑观念。而传闻本身也是“现实”的堆砌产物,随着人类认知覆盖的现实范畴的不断扩大,新的传说也会不断出现,继续与现实认知相互混杂,成为构建社会文化系统的新生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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