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停了,天色微绯透灰,林中湿热依旧,翟秋灵绣眉轻挑,抱怨道:“这么闷热的环境,衣服又透了雨,黏在身上真不舒服。”全无血色的面颊泛出一层微晕,犹如蔷薇初蕊,风韵嫣然。吉尔雯听到血精灵抱怨,目光自动移了过去,避其眼眸,从面颊扫到到她领口,呻吟片刻,心中感叹:“好美丽的辛多雷姑娘呀!”越看越美,神魂早已飘荡,眼睛一时舍不得移开。
“卡多雷,你不觉得热吗?”听到翟秋灵突然问道,吉尔雯心头一荡,抬起头来,血精灵睁着一双澄澈如翠的俏目,怔怔地望他,吉尔雯脸上作烧,紫红了脸,掉颌绊舌了良久,蹦出俩字:“额……嗯……”
这时,一股热浪袭来,三人立感身上的衣物瞬间变干,待反应过来时,只听到前方的卡莱喊道:“不用客气!快快跟上,别掉队喽。”
孟塘雨拍拍身上的法袍,与两个精灵对视了一眼,都大感佩服:“好厉害的火法!”接着巨魔挺了一下腰,漫不经心言语:“哎呀,我们自可用真气逼干衣物嘛,定是大法师听到咱们抱怨,便出手替咱们烘干衣裳,要是听到咱们闷热,还叫人家给咱们用冰法来解暑吗?”眼睛时不时瞟往血精灵,翟秋灵侧过头道:“哎呦,咱俩可以用内功真气,你让吉尔雯怎么办,他一个祭司,不能因这点小事就去祈祷艾露恩吧。”吉尔雯惭愧道:“没事,衣服不干也没事……”翟秋灵笑道:“那怎么可以,太不舒服了。”转头对巨魔道:“塘雨兄,刚刚封煞耗了许多真气,等到了憩点,你歇歇去吧。”
孟塘雨道:“不碍事,咱们还要抓紧赶路呢。”吉尔雯道:“孟大师说得对,咱们还要抓紧赶到泥链镇呢。”
精灵说完,孟塘雨大是不怿,他回复血精灵,本意是一番客套,到了塔贝萨的住所,是否休息,他自行定夺,哪知吉尔雯跟了一句,表面虽是顺着巨魔的意思,但听着却十分难受,好似在有意数落他,孟塘雨心中莫名起火,奇道:“谁跟你说的要去泥链镇!?”
前方五米处,传来一冷冷的女声,身着棕袍的塔贝萨正冷眼盯着他们,身侧的秃顶法师连连招手让他们赶紧过来,“催了多少遍了……你们是耳朵里塞了牛粪还是没长耳朵!”又是一句冷冷的训斥。
三人均是背后一凉,同时加快脚步,如犯错孩童一样,赶紧跟了上去。
塔贝萨白了他们一眼,掉头又到前前领路,他们穿过一条蜿蜒泥路,来到一个比人还高的断树内,出了树洞,一丛丛嫩柳下隐着栋简陋木屋,屋前是好大一片浅滩,水边的美人蕉随风摇曳,给昏暗的环境增添了一抹典雅。
现今已是傍晚,光线昏暗,众人鱼贯上桥,后面的三人见浅滩边的码头上升起两个人影,但依稀可见两人一高一矮,高个为女,矮的为男。男子缓步走到围栏旁,靠了上去,那女子则站在他身侧。
那女子缓缓飘来,众人瞧她一头乌黑外撬短发,肤色麦芽,颈上挂着一枚指大的月光石,在黑色披肩下发出窃蓝色柔光,在牙白色黑边法袍角,露着的半截前脚松散垂下,娇巧无匹悬在空中。“嗯……听到你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我也来凑凑热闹。”那女子闭目含笑,俊美无俦,却一口烟嗓,惊的巨魔与两名精灵一时不敢开口。卡莱面有愧色道:“抱歉,路上遇了些麻烦,所以……”女子打断他道:“没事,冥冥之中都是注定的事情。”转头对着吉尔雯微笑道:“都到这里了,就别装了,好吗?”眼睛仍没睁开。
“什……么……什么?”吉尔雯一脸疑惑,听到怀中“噗嗤”一声轻笑,低头看去,特蕾希正睁着一双大眼瞧着他,神情带着三分天真烂漫,更增娇巧可爱。“诶?你醒啦!”吉尔雯喜道。
孟塘雨凑了过去,准备给侏儒搭脉,塔贝萨冷眼盯着他,等听完脉,她轻轻嗤鼻,唤来两名人类学徒,对金发的学徒道:“牛头人的解药还有吗?”金发学徒道:“没有了。”塔贝萨道:“那就做一些去。”金发学徒应下,她转头又对银发学徒道:“你去帮加里奥准备材料。”等两名学徒走后,又对屋前的金发女子道:“你去准备一些食物吧,小吉娜。”面上挤出一丝慈祥。
这时,特蕾希坐到了吉尔雯肩头,她虽有些乏力,但依旧强打精神:“我没事,好久不见呐,希多米尔。”朝黑发女子挥完手,扶着精灵耳框喘起粗气,女子道:“星刃,看样子你很累吧?”抬手挥起一层如沙的魔尘,孟塘雨惊呼“不可”,抬手刚要阻拦,卡莱闪到众人中间:“希多米尔,她身上有煞气。”
女子一听到“煞气”,纤纤玉指急攥,魔尘瞬间消失不见,皱眉道:“你被刚刚那只煞魔给感染了?”吉尔雯刚想说话,众人身后的男子说话了:“不是刚刚被感染,是早就被感染了。”
“要叫长官。”男子边抹着红分头,边朝众人走来,“看样子,你还是没痊愈呀,看来那帮毛僧人的手段也不怎么样嘛。”
吉尔雯问道:“你们认识?”特蕾希没好气道:“安德罗·波特,我同事。”吉尔雯立马正色道:“你好,安德罗特工。我是吉尔雯·霁月。”男子吧唧了一下嘴,苦笑道:“看样子,你的死活还真的是不值一提呢,连陪同都这么……”用手比划了一下吉尔雯,续道:“你法力应该不多吧?”
塔贝萨翻了个白眼,无奈道:“够了,等我进了屋子,你们再吵好吗?吉尔雯,你跟我进来。”对着孟塘雨上下打量一番道:“你是迷踪岛的织雾僧吧……”待巨魔作揖称是后,叹了口气:“也跟着一快进来吧。血精灵,在外面保护好侏儒。”说完便打开了屋门。
屋门打开,血精灵一声惊呼,屋内的层高、深度,与屋外完全不匹配,翟秋灵仰身朝里细细瞧去,里面空间目不及顶,就单单第一层内,天体仪、配药柜、蒸馏鼎、熔炉、升华炉等炼金设备一应俱全,“这么小的屋子里,怎么……”翟秋灵看着卡莱、吉尔雯、孟塘雨、金银学徒陆续入屋,塔贝萨也闪了进去并带上了门。
好奇心起,血精灵走到门前,开了一丝门缝偷窥,却只见到一个昏暗陈旧的小屋。“甭看了,血精灵。那是塔贝萨制造的魔法空间,没有她的允许是进不去的,赶紧把门关上,要不然后果很严重的。”安德罗揶揄道。
屋外只剩下特蕾希、翟秋灵、安德罗、希多米尔四人,安德罗找来四张折椅,大家围坐在码头上,现已天黑,众人望着水草间流萤飞来飞去,点点碧星,煞是好看。
安德罗首先开口打破宁静,希多米尔手指翻飞,摆弄着如豆大的沙尘,摇头叹息,特蕾希冷笑道:“没看到你的墓志铭,我可不敢安心赴死。”安德罗话锋一转,道:“血吼中的煞气,全在你身体里?”特蕾希看着码头外,淡淡回复:“嗯,活着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了。”安德罗道:“这煞气一定很厉害吧。”特蕾希白了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安德罗道:“只有去影踪禅院才能消除煞气?”特蕾希道:“你这不都知道吗,还问!”安德罗道:“我只是担心你。”特蕾希转头托腮,用一种打量动物的眼神看着人类:“我?准确的说你是担心我的身份、我掌握的情报,以及某些的资金来源吧,简而意赅的讲,就是你想从我这知道的一切。”
安德罗叹笑道:“在这里说这个好吗?”微微瞥了一眼血精灵,翟秋灵起身道:“你们聊,我周围转转去。”安德罗赶忙挥手让她坐下:“不用,血精灵。你坐,我们没有需要你回避的事情。塔贝萨不是让你保护侏儒吗?”待血精灵坐下,他又道:“煞气能有多厉害,需要不远万里的去消除。”
这时,希多米尔笑道:“看样子你对亚煞极的力量一无所知。”扬手挥了几下,层层沙尘流向众人中间,形成了一个羊头,羊嘴慢慢张开撕裂,吐出的沙尘起伏成巨大的古城,羊脸上露出七个大小不一的眼睛,甚是恶心恐怖,希多米尔开始叙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来跟你说说吧,波特。天神泰坦们在恢复古卡利姆多大陆稳定前,曾有过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矛头对准的正是上古之神亚煞极。”古城开始朝四方蔓延,她续道:“亚煞极的疆土越大,就对大陆的侵蚀越深,泰坦们当时相信,只要将亚煞极与他的堡垒一举扫净,就能还这里正义,于是便率领众神攻打亚煞极。”周围出现许多巨硕的身影,古城也随着人影的靠近,开始收缩。
“然而,亚煞极远比泰坦们想象的更强大,许多泰坦造出的守护者精神上受到影响,生出了愤怒、恐惧、迷茫、怀恨、傲慢等不良情绪,有的甚至直接倒戈,帮助亚煞极抵挡泰坦们的攻击。”希多米尔平静地说道。
安德罗道:“你说这些是……”希多米尔打断道:“别说话,继续听!泰坦阿曼苏尔见事态紧急,亲自冲破了天穹,单手将亚煞极蠕动的躯体牢牢握持。”沙尘飞旋至众人头顶,聚成一个披头散发的男性沙影,沙影单手去勾地上的羊头,肩膀缓缓抬起,羊头被拉长抬起,“他扳动臂膀,一举将亚煞极扯出地表。亚煞极大而无当的身躯瞬时分崩撕裂,体块崩飞四落,将无数的山头粉碎,就在此时,泰坦们突然听到了大地的哀嚎,阿曼苏意识到亚煞极已经深深植根于我们的大地之中,如果杀死亚煞极,我们的世界将会走向灭亡。”
翟秋灵听后点头道:“家师说过,七煞苦难,皆由心生,与煞对抗不是一时的胜负,而是一生的克制。”沙尘“簌”的散开,变成七个煞魔在众人面前旋转,希多米尔优雅地点头赞同:“没错,高等精灵。亚煞极被拔出地面,临死前呼出了一口浊气,笼罩了当时的潘达利亚地区,从此给这片土地留下了无法根除的诅咒,而这些阴影便是如今的惧之煞、狂之煞、怒之煞、疑之煞、惘之煞、恨之煞、傲之煞。大陆裂变后,潘达利亚岛民用自己的方式封印了七煞,正如高等精灵说的那样,他们是心智的较量,无法被完全消灭。”
安德罗听完皱眉道:“肯定有方法能消灭他们,只是还没找到。”翟秋灵怏怏道:“你能一辈子不愤怒吗,人类?”安德罗对着部落的成员眄视道:“当然不能。”
“这便是了,你的愤怒就是滋养怒之煞最好的养料,即使你现在没有愤怒……”希多米尔将头转向翟秋灵,仍是闭眼微笑,“就刚刚的一句回答,也足可以让傲之煞对你加以控制。”翟秋灵“噗嗤”一乐,频频点头。
安德罗满脸的不可置信,挠头道:“照你们的意思,那谁没个负面情绪啊!不都得沦为煞魔的奴隶!”
翟秋灵正色道:“所以我们才要把他们送回潘达利亚,影踪禅院的武僧自有办法封印住这些恶魔。”安德罗无奈的点了点头,喃喃苦笑:“看样子星刃家还出了一名肩负世界存亡的英雄了,呵呵。真是荒野农民进暴风城,头一遭呢!”特蕾希仰头怼道:“嗯,我可不像你的特工,死于乱军之中,太次了。”安德罗立马纠正道:“那是一场意外,要不是没有外援,他绝不会丢了性命。”特蕾希乐道:“哦?黑石兽人很难对付吗?湖畔镇那点兵力都能抵挡住他们的进攻,一名军情七处的探子,在有坦克支援的情况下逃不掉?传到部落那边,不得让他们笑掉大牙吗?”说时看向血精灵,翟秋灵摊手道:“别看我,我就一闲人,我不笑。”
特蕾希嘲笑道:“是我这个情报部门的一无所知,还是你这个反贪部门的一无所知?”
但此时,联盟的两人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架,希多米尔笑容立收,终睁开了眼,里面尽是流动的金沙,样子有些莫名吓人:“够啦!”
两人立刻闭嘴,翟秋灵见状大惊失色,立马起身作揖:“原来是青铜龙大人,是在下失礼了。”希多米尔闭上了眼,和颜悦色道:“没事,既能相见,便是命中注定,知不知道我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快坐下来吧。”转头对那两位说:“你们是有多大的仇,都能忘记在我面前的规矩,我今天还没吃饭呢。”说时头缓缓转向红发的安德罗。
安德罗冷哼一声,抱歉道:“不好意思,希多米尔。是我失态了。”特蕾希也改口道:“我尽量控制情绪。”翟秋灵缓缓坐下后,道:“能在这里遇到青铜龙大人,还真是缘分呐!”希多米尔歪头感叹:“缘分!?唉……一个让我捉摸不透的词语,算是吧。”
安德罗整理了一下头发,刚说了“星刃你”三个字,木屋的门忽的吱嘎打开,一大帮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塔贝萨一挥手,码头空地上凭空闪出一张木质长桌,两学徒搬来一些椅子,招呼大家上桌,金发女子则端来了一食物,除了大盆的面包与青菜沙拉,每人均有一份煎鳄鱼排。
“穷乡僻壤没什么好招待的,大家将就着吃吧。”塔贝萨冷冷的说道,抬眼一扫众人后,啪一拍手,码头上的篝火齐燃起来,“开动吧。”众人点头回应,小心翼翼的拿起刀叉。
吃了一会儿,塔贝萨突然问道:“波特,你怎么又跑到我这里来了。”安德罗赶忙咽下饭食,塔贝萨又问道:“是出什么大事了么?”
塔贝萨低头“哦”了声,压低了一些声音:“走,跟我进屋谈吧。”安德罗道:“不用,不用,在这里说就可以说,是一些前线的战况,不需要背人。”
人类的话,引得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安德罗清了一下嗓子,道:“昨日傍晚,我收到情报,以加尔鲁什·地狱咆哮为首的钢铁部落,在交火中损失惨重,经过长达两个月的不懈努力,我方联合军队收复了德拉诺多处地区,据悉,塔拉多当地德莱尼民众在看到我联盟军后,纷纷走出沙塔斯与奥金顿,夹道欢迎王师的到来,这就是邪不压正的最好证明。”
众人听罢,先是精神为之一振,纷纷喝彩,但转念一想顿感不对劲,开始进攻黑暗之门才过去不到两周的时间,怎会经过两个月的时间,引得众人纷纷议论。
坐在安德罗对面的特蕾希,暗自低头偷笑,心想:“请开始你的表演……”
安德罗瞥到侏儒正抬眼瞧他,也不搭理,摆手让各位安静下来,微笑道:“我知各位在想什么,起初我们也很纳闷,后来从回来的士兵那里得知,他们已经在德拉诺待了六十多个日夜,而咱们才过去了不到两周的时间,刚刚我说的两个月,并非情报有误,综合前线的消息,我们分析应该是时间线的交错引发的传送门两边时间错位。”说时头转向青铜龙,希多米尔听后轻轻皱眉,想了片刻点头道:“嗯,是有这种可能性。”
卡莱道:“那去外域为何没有这样的事发生。”希多米尔轻轻挥手,一道沙尘飘出,在众人眼前凝成两个兽人的样子,中间浮游一上一下两根沙线,她解释道:“时间是一条金河,莫要轻易用指尖波动。当我们的时间线处于正常运转时,我们在相同的时间点内,对时间的感知是相同的,即使我们通过魔法传送到另一个地方,也是没有两边时间不同步的情况。”说时,兽人与沙线同时动了起来,姿势与速率一模一样,这时希多米尔两只微微一捏,左边的沙线慢慢靠近了右边的沙线,当两者相交,兽人们开始不同步了起来,左边的兽人明显要变得迟缓许多,另者则有了加速的趋势,希多米尔又道:“当两个不同时间点被人为搞到一起,就比如这次,过去的那么时间流就会因为轨迹的改变发生变化,被拉长的时间流会逐渐变慢,而吸引到其他时间流的时间线,会因此加快速度……”翟秋灵奇道:“啊?那我怎么没感觉到时间变快了呢,青铜龙大人。”
希多米尔微笑道:“身处在时间线内的人当然感受不到了,熊猫人不是有一句‘不识雾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诗句吗?其中的哲理不需我多言了吧。”孟塘雨挺腰赞道:“大人真博学也!”希多米尔颔首表示谢意,皱眉道:“加速也不单单是指时间,更有可能是改变某些历史的走向,或者加速一些事情的进程。”两根沙线逐渐纠缠郁积,最后拧成一团盘根错节的线球,两边的兽人一个疯狂抽搐,一个扭曲变形,青铜龙一挥手,散了沙尘幻象。
安德罗轻咳一声,道:“嗯,希多米尔解释的非常到位。总之,目前钢铁部落的进攻被遏制住了。这也就意味着加尔鲁什·地狱咆哮的阴谋终将破灭,我们必将进一步进攻,为德拉诺与艾泽拉斯的安定与和平,倾尽全力。”
未等众人感慨,塔贝萨用木杯磕了一下桌子,斜眼接道:“说重点吧,波特。”安德罗堆满了笑容,殷勤如他的眼屎一般新鲜扎眼:“为了这一份宝贵的胜利,还得烦请您跟我去一趟暴风城。”
塔贝萨道:“嗯?要我去那里干什么?”安德罗面色一沉,思索了一下,做了个侏儒觉得是表演的叹息后,严肃道:“唉,事情是这样的,前不久,在暴风城西面的山顶上出现了一个传送门,是我们这里从未见过的魔法,古怪的很。想请您去看看。”塔贝萨挑眉笑道:“传送门?那你应该去达拉然呀,来找我老婆子干什么?诶!对了,大法师卡莱正好在这,这种事情你问他吧。”说着就朝卡莱指去。
安德罗也不看卡莱,继续道:“别啊,吉安娜与卡德加在信上说,只有您能弄清那魔法门如何关闭,您别为难我,老朋友。”塔贝萨乐道:“什么魔法只有我才能解,真是稀奇了。”安德罗眼睛提溜一转,接着塔贝萨的话说道:“当时前线的部队在进入黑暗之门后,发现钢铁部落的人数比我们预计的要多出千倍万倍,如潮水一般的兽人,我们的士兵根本抵挡不住。”说到这时安德罗用余光扫了一下旁边,他见其余的人皆望着他,心中一喜,正色道:“这时,大法师卡德加急中生智,智取敌人一座工程炮,不仅压制住了敌人的进攻,还利用它的远掷功能将黑暗之门摧毁,断了加尔鲁什想要重新踏入这里的入口。”
众人皆“啊”了一声,翟秋灵道:“那样的话,他们不就也回不来了吗?”安德罗点头道:“是的,血精灵。当时的他们,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来捍卫我们的家园,用熊猫人的话讲,兵贵神速,容不得半刻犹豫。黑暗之门倒下后,我们没有了退路,但圣光庇佑,沿路救出的德莱尼奴隶告诉我们,在那丛林的北面有一个码头,那面停靠着钢铁部落制造的大船,如果能抵达那里,或许还有逃生的机会。就这样我们的联军一路血战到了码头,乘坐船只逃离了钢铁部落的追击。”
安德罗整理了一下衣领,继续说道:“通过当地人的引导,部落从海上辗转去了西北面的霜火岭,而咱们联盟则到了南面影月谷,各自安营扎寨,为讨伐加尔鲁什做准备。在钢铁部落的土地上作战,增援补给是非常重要的,因此,在讨伐钢铁部落的过程中,联合部队在德拉诺的各个要地都建立了哨岗,并利用魔法开启开启了许多传送门,与我们这里建立连接,提供补给。但是很不幸,我们对那片大陆的了解并不够,在一处叫戈尔隆德的地方,我们一个靠近黑石铸造厂的战略要地,竟莫名其妙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一夜之间沦陷了,而那个哨岗里,就有一个通往暴风城郊外的传送门。”
听到这里,吉尔雯、特蕾希、卡莱、塔贝萨四人皆是一惊,听着安德罗继续说:“那天,身处花园区的德鲁伊们感到城外山上有一股比同寻常的自然之力,与我们的刺客赶到那里时,发现山顶处凭空杵下一个圆形的传送门,里面伸出了我们从未见过的蔓藤,十分诡异。”
塔贝萨严肃道:“放心,如果暴风城沦陷了,你也就不用护送侏儒去潘达利亚了,早早就被召回去了,你接着说。”安德罗点头道:“就是就是,别打断我。嗯……噢对了!传送门里冲出来了许多我们从未见过的怪物,但都被消灭了,后来我们了解得知,原来那个岗哨,建在了那面的生物木精的圣地上,惹怒了当地的植被,它们就趁着夜色将岗哨吞噬了。”
孟塘雨朝上白了一眼,自言自语道:“从那里撤离不就好了吗?”
“目前还不行,巨魔。在抵御一只四脚巨兽时,肯瑞托的白虎女士与她的战斗法师们,从传送门回到这里,帮助我们阻止那个巨兽的入侵。”安德罗朝巨魔礼貌的微笑了一下,转回头继续说道,“事后听她说,这是一只德拉诺的原祖精兽,名叫雅努,是一种古老而又神秘的植被生物,它们被我们岗哨的法术能量吸引,带领一帮同族生物穿过传送门,要在咱们这边繁衍生息。”
孟塘雨又念了一句“慈悲无量”,叹道:“这么看来,他们也不算坏嘛,在那面生存不下去,来我们这里度难,我辈应有慈悲之心,放它们一条生路才是。”
“你的话和放屁一样,巨魔。”安德罗提高了音量,仍保持笑容看着塔贝萨,“你不知道它们有多恐怖,远征军中有一名叫索尔的大法师,她原本是坚守在那边的一名法师,但却被孢子侵占了她的大脑,变成了一个为木精看守传送门的行尸走肉。你不知道我们的战士下了多大决心才砍下了她的头颅,今天它们能为了法术能量控制索尔,明天就不会为了生存,控制整个艾泽拉斯的生物吗?不了解情况就别胡乱说话。”
孟塘雨被安德罗说的又羞又气,刚欲还嘴争辩,望见桌子另头的塔贝萨正冷眼盯着他,心中像是中了寒冰箭一般,半点火星子也不得见,赶紧缩头吃饭。
“孢子攻击……侵扰人体……法术的思路与念法就变了,确实很棘手啊……”
看到塔贝萨在自言自语的分析,安德罗立感心安,忙说道:“是的,吉安娜与卡德加也是这样说的,您去过外域,研究过那里的孢子生物,又在尘泥沼泽潜心研究炼金术,这方面肯定比我们有办法。”说时赶忙朝卡莱使眼色。
卡莱会心一笑,附和道:“是啊,安德罗说的没错,在植物学与法术双修上,你塔贝萨赶称第二,也就麦格娜·艾格文敢称第一了。现在暴风城有危险,你就帮帮他们吧。”
翟秋灵也点头道:“大法师,您就答应人类吧,在对付外敌这方面,我们都是统一战线的。”安德罗一拍大腿,赞道:“瞧瞧!这格局!这位部落的血精灵,大气!”吉尔雯害羞道:“是啊……大……大法师,愿艾露恩与你同在。”安德罗大臂揽过暗夜精灵来,点头道:“我的腼腆祭司啊!我就知道你最是心疼我了!你都开口了,我好感动!”
翟秋灵看见特蕾希一直低头不语,躬身悄悄说道:“你怎么了,侏儒。怎么不说话呀,是不舒服吗?”特蕾希轻轻摇头,敷衍道:“没什么……”
“这么看来,袖手旁观确实不行。那老婆子我就答应你了,饭后咱们细聊,我也好有所准备,”塔贝萨叹了口气,安德罗举起自己的木杯,笑道:“啥都不说了,我就以果汁代酒,一切感激都在这里面了!干了!”说完咕咚咕咚干了一大杯果汁。
饭后又吃了一会甜点,金法银发学徒用魔法撤桌,塔贝萨唤来吉尔雯与特蕾希,命人拿来两件叠好的新衣,道:“路上辛苦了,这两件衣服你们先换上吧。”吉尔雯行礼道谢,特蕾希道:“谢谢大法师。路途遥远,我们这身衣服还没到不能穿的地步。”吉尔雯道:“您出手相救,怎么还好意思要您的衣服。”
特蕾希踹了精灵一脚,调皮道:“你别说话,呃……呃……吉尔雯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满身污垢,等到了泥链镇,洗漱干净后再穿。”说着赶忙接过了衣物,举过头顶。
“嚯!我帮你拿吧。”翟秋灵见到特蕾希顶着比她还高的衣物,笑着弯腰去接。塔贝萨莞尔点头:“嗯,还是侏儒聪明伶俐啊。”转头对吉尔雯道:“小伙子,你身为月神祭司,但不要有负担,我看你在愈合魔法与圣光之力上有不错的天赋,出屋前私自在你的书里夹了两张魔法咒语,没事可以练习下,很有帮助的。”吉尔雯听后心中感谢万分,边祝福边行礼致谢。
塔贝萨又道:“唉……你们暗夜精灵,这几年也是可怜,‘大地之冠’刚刚驱散梦魇,南面海岸与谷底就遭受飓风与火山侵扰,部落又趁虚而入,真是民不聊生。”吉尔雯悲伤道:“大法师说的是,我的许多至亲朋友都在灰谷遇难,那段时光确实不好过,但天灾是死亡之翼发动的,战争是加尔鲁什·地狱咆哮挑起的,绝大部分的部落成员,也不希望看到这一幕。”转头向一旁的血精灵颔首,翟秋灵微笑道:“是的,卡多雷。”吉尔雯见到她的神情,脑中蓦地空白成一片,长耳进不去半点声音,只看她一手抱着衣物,弯腰用另一只手将特蕾希拖到自己肩膀上,胸肩的衣领被侏儒两只脚荡得翻动,白皙的肌肤竟似烧火的引子,惹得他浑身发烫,脱口而出:“温奈希尔·古木……”
吉尔雯恍然惊醒,知道自己失礼,赶忙羞道:“没……没什么……”塔贝萨嘀咕道:“温奈希尔·古木?古木……这是个非常古老的姓氏啊!你说的这位朋友是这个家族的?”吉尔雯道:“嗯,是的。”塔贝萨道:“噢!也是巧了,之前我从灰谷订了一批物资,护送物资的一名见习哨兵就姓‘古木’,叫布络狄·古木。”
吉尔雯一听,和大法师目光一触,紫色的脸瞬间变得铁青,塔贝萨似笑非笑道:“怎么?你认识?”吉尔雯心中一酸,点头说道:“嗯,她在一次兽人进攻时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众人听后都沉默了起来,这时,卡莱与米多希尔相伴走来,卡莱道:“船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翟秋灵问道:“船?从这里可以直接坐船到潘达利亚吗?”卡莱笑道:“那倒不是,血精灵。现在天也暗了,你们人生地不熟的,塔贝萨大法师怕你们在路上遇到危险,派学徒划船把你们送到湖对岸,这是到达泥链镇最近的路了。”三人一听,满心欢喜,来到码头,见到孟塘雨与金发学徒已身处船上,塔贝萨不禁叹了口气,说道:“相信我,吉尔雯。你的朋友一定还活着,不要胡思乱想,先将眼前的事做好。”吉尔雯道:“谢谢你,大法师。”跟着银发学徒上了船。这时卡莱从腰间掏出了一个橙色皮包,交于侏儒道:“我还有事儿,就不送你们了,加里奥与莫兰恩会护送你们安全到达泥链镇,这一包药水,是我在这里临时赶制的,虽不敢说能完全压制你体内的煞气,但是可以与我们留在你体内的魔法封印搭配,应个急暂时牵制住它们还是可以的。我相信小美女你一定可以摆脱煞魔的困扰的,加油!活下去,勇敢的活下去。”
特蕾希心中感动,知道眼前的法师权位显赫,虽是一面之缘,但无半点架子,听到她的遭遇,仍不忘鼓励她。当下接过皮包道了谢,与血精灵入船坐下,金发学徒提着一个煤油灯,最后一个踏上船,与码头上的人一一行完礼,便挥手让木船脱离岸边,命银发学徒向南划去。
木船行湖上,岸上篝火渐渐离远,极目望去,远水如墨渐晕灰天,坐在船尾的孟塘雨暗暗心惊:“这沼泽湖泊肃杀的紧,我虽水性尚可,倘若一个闪失沉入湖里,便喂了此中毒蛇凶鳄,还怎能替师护送伤员?”想到了此节,沉气于下盘,留心身后侏儒,寻思若真的翻船,第一时间便出手营救侏儒。银发学徒看到巨魔神色紧张,边挥动木桨边道:“织雾僧莫慌,这湖我们熟得很,没事的。”孟塘雨便道:“噢,我没紧张,我只是看你今晚忙东忙西,太过疲惫,我来帮你划吧,你只须指点方向便是。”银发学徒笑着把巨魔又摁回座上,道:“不用不用,你们是客人。安心坐好就是。”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木船到了岸边,众人纷纷上岸,孟塘雨却坐在后面不动,翟秋灵叫道:“塘雨兄,下船了。塘雨兄?”几番叫唤,孟塘雨一个激灵甩着半个鼾声站起,翟秋灵奇道:“你睡着啦?”孟塘雨自猎手岭赶至沼泽,不曾有半刻休息,坐在船上时饭饱十足,自然倦怠困乏,又恐于坠入湖中,精神高度紧张,不禁的竟睁眼睡了过去,被血精灵叫醒后,抿了抿嘴,撑棒下船,打哈哈道:“差一点入定了。”翟秋灵道:“嗯?你入定怎么和阵亡了似的……”金发学徒提着灯道:“各位,咱们还需走一段路才能到,请紧紧跟着我。掉队被黑龙抓到了可就不好了。”话音刚落不久,忽听得远处传来轰轰隆隆几声,似有争斗。众人面面相觑,都是大感奇怪,身在船上的银发学徒道:“这大半夜的,怎会有人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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