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与约翰在一间漆黑密闭的审讯室中醒来,四周遍布散发红光的监视器从房间的各个角度记录着我们的状态信息。我的心跳开始加速,精神逐渐紧张,在此之前的我从没有被审讯的经历,但我听说那是一种对身心双重摧残的体验,我隐隐安慰自己无论对方讯问什么我都将如实相告,这样或许可以少受一些痛苦,毕竟在“猩红末日”这座庞然大物面前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在紧张焦虑之际我无意中瞅了几眼身边的约翰,他依旧如以往一般的镇定,似乎已经历过无数次这类情形般的濒临不惧。
红色的射灯终于打开,我们依稀可以看见这间审讯室猩红的轮廓,似乎审讯已经开始了。在我们的正前方的一台虚拟成像机上投射出一些影像,一名身穿白色防护服,面戴手术防护面罩的怪异男人出现在其中,他用一种观察试验白鼠的冷酷眼神注视着我们。
“欢迎来到我的审讯室,女士们…在40分钟前你们的身体中已被注射了一种特制的神经麻醉剂,这种专为审讯研制的小怪物可以帮助二位更快的‘离开’这里,由于它可以勾起每名受试者内心深处的恐惧,因此我为它取名为‘恐蛛’…”
“它真的能做到你所说的效果,将注射对象带往他们心中的恐惧领域吗,瑞泽尔医生?”珍妮·卡门的声音从怪异男人的身旁传来。
“的确是这样的卡门小姐,受试者在进入恐惧深渊之中会目睹他们过往认为最为可怕的事情,身心聚竭的他们会在无意识中说出所有审讯者所需要知晓的真实信息…虽然这种新药剂的受试者不多但目前为止还没用过失败的案例…”怪异医生依旧冷酷地说着。
“好吧!让这些醒来的家伙感受一下‘猩红末日’的恐惧的确是一种震慑他们的方法,我的哥哥也一直认为这是行之有效的方法…”珍妮轻笑道。
“那么卡门小姐,你所恐惧的东西是什么?”怪异医生有些恶意的说道。
“我所恐惧的东西在前方而不是在过往,好了瑞泽尔医生!你的任务完成了!以后在试验对象面前请叫我‘绮蛛’。”医生的影像离去,珍妮·卡门的脸出现在猩红的虚拟影像之中。
“现在的情况是样的,接下来我们要进行一次重要的搜索任务,你们二人是对这次搜索地区最为熟悉的地头蛇,我需要知道那片区域的相关讯息,包括各个生产设施位置,储备能源存量,以及原驻武装情况,知道多少就给我吐出多少,并且在5分钟后‘恐蛛’的药力会发挥效果,它会确保你们说出实情。”珍妮注视着我们严肃的说道。
此时的我慌张的站起身面向女孩的虚拟影像说道:“我保证!我保证接下来所说的都是真的,我已经知晓你们的实力了,我愿意合作!请不要折磨我!将解药给我!”
“抱歉,据瑞泽尔医生所说‘恐蛛’是没有解药的,只有等待审讯完毕药效结束后才能解除痛苦,这也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女孩轻蔑地看着我道。
“约翰!快做点什么!快…!”紧张焦虑的我看着面前坐在椅子上的约翰,只见他一直坐在原地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动不动,或者并不是这样!或许“恐蛛”的药效已经开始起作用,他正在忍受自己最为恐惧的事情,哦!不!当时的我感觉自己头重脚轻,房间中的事物在自己的面前忽远忽近,药效已经开始作用,我感觉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要踏入万劫不复的恐惧深渊,哦!不…!
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破败潮湿,散发着腐烂湿臭的地方,周围是燃烧着熊熊烈火‘猩红末日’的绿茵广场上。这里遍地尸骨残垣,面前基地的核心建筑开始发生震动,周围十六条如同蛛腿的建筑通道开始移动,最终这座建筑变形成为了一只由机械与血肉组成的巨型蜘蛛,发着猩红光芒的蜘蛛复眼俯视着面前渺小的我,它的血盆大口向我吐射出血红色的蜘蛛丝,当时的我拼命的奔跑着想要躲避这些纠缠着我的蛛丝,脚底踩踏的尸骨血水飞溅着将我的全身染成黑色,可是无论怎么样逃命,那如同砂砾的我的影子始终都被巨型蜘蛛的影子所覆盖,最终我还是放弃了逃命,我认输了,我跪在这只怪物面前寻求最干脆的解脱,成为它的一部分…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身处另一个房间,那个名为瑞泽尔的怪异医生正在用医疗器械对我的身体进行一些术后检查,他见我苏醒便说道:“你做的很好,将所有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甚至包括你父母的一些情况,嗯…不过你的那位同伴似乎没有像你这般的听话,卡门小姐对他的审讯依旧在进行,不过即便通过了这次审讯‘恐蛛’的一部分依旧会存留在试验对象体内,受试者终究只能选择与‘猩红末日’进行合作”
“一部分留在我们体内?那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不安地问道。
在这片变为废墟的安置区的残垣之下,一名体格健硕的囚犯被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拖押往一间漆黑阴冷的地下室,地面上划过的斑斑血渍痕迹将这名经受拷打的囚犯引到了一位审讯者的面前,一名士兵击狠狠击打着囚犯的膝部将其呈现为跪立状,另一名摘下囚犯所戴的黑色头套。
“不要这样,给他一个坐的,我想和他好好的聊聊。”审讯者平静的吩咐道。
“约翰·基拉,前海军陆战队员,秘密特种部队精英守望成员,因违反上级的各项命令而宣判死刑,最后却因为…”审讯者低头翻阅着囚犯过往的档案自言自语道。
“好了!请告诉我约翰先生,为什么你要参与这次暴动?是谁鼓动唆使你成为这次暴乱的主谋之一?就因为你,我们多年来所建立的这座运作良好的安置园区毁于一旦,你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罪恶的事情吗?”审讯者注视着囚犯低沉的问道。
囚犯有些无力的端坐在摇摇欲坠的椅子上,双手与双脚都被戴上了镣铐,他略带轻蔑的看着面前的审讯者说道:“你知晓所有的事情,自始至终你们都监视过这座安置园区的每一个人,何必问这些可笑的问题。”
审讯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作为一座试验安置园区,这里的很多设施都并不完善。当你们谋划暴乱之时,整个园区发生过一次断电事件,这里的所有设施都一度停止运作,也就是这段时间给了你们这些暴徒可乘之机。我们认为这绝不会是一个巧合,我想知道是谁提前透露消息给你们的?你们又是如何知晓安置园区的能源核心位置的?是那个女人吗?”
此时囚犯沉默着,他的眼神中略带悲伤的看着地面上的血迹。
“我们原本雇用你担任这里的安保官也是看重你以往的履历,我承认在作战安保方面你的确是最为优秀的。安置园区难免会受到一些暴力流民帮派的袭扰,有你们这些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员驻守也是必要的选择,虽然你们这些人的过往大都有不光彩与瑕疵,一些精神方面的创伤一直都伴随着你们,因此我们也专门安排了一些专业人员对你们进行心理上的辅导与关慰,为什么你们这些人依旧向往暴力,将我们所建立的秩序踩在脚下?”审讯人问道。
囚犯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白色射灯冷冷说道:“你们所谓的秩序是暗藏其下的无尽暴力与罪恶,她的遭遇让我真真的看清了这点…”
约翰独自一人站在门外等待着对方开门,他原本不想来这里和一名素不相识之人谈聊自己的过往,他已经渐渐适应了多年来与自己相伴的孤独,渐渐习惯了如同行尸走肉的生活,可是他最终还是不自觉的选择来到这里。
“嗨!你好啊!约翰先生,欢迎来此,请进!”一名金发女人将门打开,她边引着约翰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边介绍道:“我是你在这里的私人心理咨询师,你可以叫我海莉,请这边坐!尽量让自己保持舒适放松…”
约翰端正的坐在单人沙发上,目光一直注视着身旁玻璃窗外的街景。
女人将一杯刚刚泡好的茶水放在了对方的面前开始了工作:“我看了之前关于你的一些资料履历,发现你对与他人交往存在一定的障碍,在你的服役报告中提到:自闭,拥有潜在暴力倾向,易怒以及偏执等等,这些在我看来还有待观察与重新评估,军方的检测报告往往都是充满着独断的模糊,而我会将你视为另一种人,一个失散多年遭受创伤的老友。”
“老友?我不这么认为,海莉医生。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他们给我按上的这些标签,但真正能体会到作为一个士兵,一个刽子手,不…,医生,你和他们一样永远无法理解我的感受。”约翰依旧注视着窗中的景物说着。
“可是你最终还是来到这里,来到这里想找人倾诉…你依旧无法忘却过往,忘却那些让你不安的事情…”女人轻声的说道。
“只不过是例行程序,我的雇佣协议中提到过心理咨询这一环节,所以我才来到此处。”对方迅速的回道。
“一份协议会并不会让一名有良知的士兵忘却原本属于他的使命,当你拒绝执行向平民开枪命令的时候,你依旧还留有一丝人性,刽子手,暴力,孤独这些枷锁并不能阻止你寻找做为人的那份宁静,所以不要再欺骗自己,静下心来感受自己的内心,将自己真正想说的与我分享。”女人说道。
约翰看着医生依旧摇着头道:“你是不无法理解我的,你没有经历也不可能经历过这些事情。”
“我只需要你试着对我坦诚相待,这很重要,这也是你来这里的目的。”女人说着将一只手伸出拿起茶水喝了一口,约翰注意到她手臂上的蜘蛛刺青。
就在这时约翰斜前方的房间中似乎有一些动静,接着房门被缓缓的被打开,一名七八岁的小女孩出现在虚掩的门后,女孩的一只手上抱着一只毛绒玩具兔子,另一只手正揉搓着自己刚睡醒的眼眸。
“妈妈,我有些饿了…那个男人是谁?他看起来好凶恶。”女孩带着倦意轻声说道。
女人顿时停止了手上的事情,只见她回过身去显得有些紧张的走进小女孩的房间并将房门缓缓关上。
“嗨…黛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妈妈正在工作,外面的这个男人是一个非常邪恶的大坏蛋,妈妈真在劝他改邪归正,能向妈妈保证以后不要在我工作的时候出来吗?”小女孩点点头表示同意。
“好了!我马上就要结束了,你现在需要休息,晚上还要去…”海莉接着说道。
“妈妈!我不想再去那里了,我真的好累好饿,求你了妈妈!不要再让他们带我走了!”女儿恳求道。
此时海莉的眼中有些湿润,她微微低下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安慰道:“你会没事的,妈妈一直都会在你身边,陪伴着你,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妈妈可以决定了,再坚持一段时间,我的小黛西…没事的时候听兔子先生说些故事,它还有很多有趣故事,包括你父亲的故事,想想他最后和你说的话,坚强起来我的小黛西…”
女人将房门打开,此时她的心情平缓了下来对着面前的男人说道:“那是我的女儿,很抱歉约翰先生…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今天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不管怎样,欢迎你来到拉撒路安置园区供职,希望你能在这里获得新生,往后我们彼此能坦诚相待。”
“海莉医生每次呈交上来关于你的报告中多次提到,你是一名极度危险与矛盾的人,有一定的人格分裂与自我认知偏差,她曾经多次向我提到你无时无刻都处在将自己推向危险与毁灭的快感之中的问题,如她之前所说,你是一个非常邪恶的大坏蛋…”审讯者说着示意身旁的两名士兵去审讯室外等待。
“可让我无法理解的是在那以后,你们二人接触的次数逐渐的增多,不仅仅是在心理疏导方面,你们似乎开始试着逐步了解彼此,探讨一些关于职责与自我的关系,甚至是关于拉撒路安置区的事情,在与你们的协议中我们明确禁令这些是不被允许的。”审讯者说道。
约翰轻轻的敲着门,海莉医生很快将其打开,如同以往的一般的将对方引入办公室,与之前不同的是二人身旁的玻璃窗被海莉用白色窗帘遮住了。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发现你左手腕上的蜘蛛型刺青,那有什么含义吗。”约翰端坐着问道。
“这是纪念我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恐惧而做的,当我还是孩童的时候痴迷于各种蛛形纲类动物,人们都说这种生物已然灭绝,因此我始终遗憾自己没有真正接触过这种动物,我身边的同龄人大都讨厌这些生物,他们认为我是一个怪胎,一个喜欢与危险丑恶事物为伍的人,但我不在乎这些,我一直通过各种方法识图寻找一只真正的蛛形纲生物。
在这之后的世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各个安置区被划分出来,我之前的宁静的生活与工作被完完全全的打乱,在这种浩劫之下我的家庭也分崩离析,带着小黛西的我在各个安置区之间的荒芜之中艰难的寻求生存。直到有一次我们被一群劫匪帮派所掳走,我在这个帮派营地的周围发现了一处小型生态圈,在那里我无意中发现了一只蛛形纲生物,当时的我欣喜的将其放在自己的手心玩弄着,我看着这只黑色的小家伙从我的手心慢慢的移动到我的手腕上,正当我要将其放入已经准备好的玻璃瓶之时,这只生物狠狠的咬了我一口,随后它的整个身体钻入了我的伤口之中,当时我的心中充满的恐惧与疼痛直至昏厥过去。当我醒来之时发现我的伤口的血奇迹般的止住了,这只小家伙的遗体掉在了地上,她的躯壳从灰黑色变为了晶莹剔透的赤红色,那是多么的美丽,为此之后我在自己的手腕上纹上了这个小家伙的印记,还有她的遗体…”
海莉站起来将办公桌上的首饰盒拿起来放在约翰的面前并打开。
“是不是很漂亮,我用她的遗体做了一个红石项链。”海莉自信满足的说着。
此时的约翰也显得释然与开心,在和海莉接触的这段时间中他很少看到这个女人的笑容,即便是有些厌恶蜘蛛的他此时也为这段往事感到欣慰。
“那么后来怎么样了,你逃脱了那支帮派的纠缠了吗?”约翰继续问道。
这时的海莉渐渐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她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是的,最后拉撒路安置区的人解救并收留了我…”
海莉沉默了一段时间,她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约翰用有些严肃的语气说道:“请告诉我约翰先生,作为一名士兵你曾无数次成功的按照指令执行过任务,在这些任务之中被你消灭的目标或有毫无反抗能力的无辜者,或有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为什么唯独在那次对平民的处决任务中你违背了上级的命令,在此之前你是如何看待你的这份工作的…是否对其一直存有罪恶与愧疚感。”
“使命与奉献是他们一直训诫我们的主题,也是我一开始选择这份工作的动力,出色身体素质与作战天赋也时刻的向他们证明我天生就是做这个的。可是后来一切都不一样了,随着每次出勤完成任务将目标用他们要求的各种方式击杀之后,我的身体变得麻木,如同一台不断运转的杀戮机器吞噬着面前的一切,我渐渐的开始享受这些并以此为瘾,每次任务结束之后的等待都让我感到空虚与焦虑,在这之后我甚至做出自残与伤害周边人的举动,这份工作如同毒品一般让我不能自拔,其他的一切似乎已不再重要了…”约翰注视着对对方的严肃的眼神回道。
“那次对平民处决的任务过于简单,对我的身体来说只不过是一场热身运动,也是我第一次执行这类任务。长官们领着我们进入了一座陌生的工业废墟,在那里的一片开阔地下设立了一台巨型的废料处理泵井,几千名待宰的平民排好队围在泵井的周围正等待着我们这些刽子手,每100人呈圈形跪在泵井周围,他们身后相应数量的刽子手将其射杀之后便将尸首踢入深不见底的泵井之中。当我看到这一幕时,我的身体不自觉的开始抗拒面前的这一切,当轮到我执行处决之时,我本能的扔下手中的枪。就在那时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深深的发自内心的恐惧,如同一个从噩梦中惊醒的孩童一般,在那一天我终于明白了自己以往所做的一切意味着什么…”约翰略带愤悔的说着。
听完陈述之后,海莉将略带悲伤眼神从约翰身上移开,她清了清嗓门说道:“有些时候我们无法将自己的工作职责与自我生活分隔开,尤其是你的这份工作更甚。当你戴上面具执行这些任务的时候,另一个对立的自我便开始蠢蠢欲动,这或许就是我们的天性,一切似乎都已已被定下一般…”
“你是说那一幕将我长期压抑之中的另一面唤醒了吗,医生?”对方说道。
“是恐惧将你的另一个自我,一个有着道德辨别力,有良知的自我唤醒。处决这一幕则是一种诱发剂,不过你所恐惧的或许并不是伤害那些平民之后的罪恶与内疚,而是最做为一个人类集体无意识中的不自觉,也就是这种不自觉将所有关于人类生存与周遭世界的复杂矛盾关系,浓缩成了一个简单的反应模块,痛苦,悔恨,孤独也都是它的副产品,我们就是这样的一种机器。”海莉将目光转向对方严肃的说着。
约翰注视着海莉手腕上的纹饰低沉的自言自语:“我时常梦到关于战争与毁灭的各种事物,梦到那些向我袭来的无穷无尽的可怖怪物,每次将我从梦中唤醒的都是恐惧本身…”
“在那之后你和海莉医生的关系似乎发生了转变,我们发觉你渐渐对她产生了一些心理依赖,我可以称其为一种诱导型催眠。在维护安置园区的治安与打击外围袭扰帮派的工作上,你的表现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你开始变得更加的…我可以称其为冷静与理性,或者也可以称其为放纵与松懈,总之你放走了不少应当被解决的人与事…我只想知道在你们互生情愫,互相依赖的同时是什么事件激发你与我们为敌的。”审讯者问道。
约翰的手上抱着一束人造花卉与一只玩具兔,随着门被打开屋中弥漫着的轻松惬意的气息扑向了他的面颊。今晚的海莉脸上化了些薄妆,她开心的将约翰的礼物接下并引着对方来到了餐桌面前,在此之前海莉用自己能找到的所有好的食材为他们二人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在用餐期间他们谈天说地,很是自在与惬意。
约翰就餐完毕后将餐具轻轻的放下,他看了眼放在旁边餐椅上的玩具兔子问道:“当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曾短暂的见过一次你的女儿,在那之后她便再也没有露面,这段时日你也从没有向我提起过她,恕我冒昧,她现在还好吗?”
海莉似乎早已猜出对方会有此问,她微笑着对约翰说道:“她很好,是我不让她轻易出现的,原本今天我想介绍你们认识,但很不巧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非常重要…”海莉说完注视着约翰轻轻的将嘴唇咬出了一小道血口。
“黛西的父亲是一名很优秀的人,似乎在他的身上有着无穷无尽的能量,在这个世界上他能很好的保护我和小黛西,似乎只要他在一切都会变好…”海莉继续说着,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约翰的眼睛,双眼中渗出一股热意。
“他最后怎么样了,为什么不在你们身边?”对方问道。
“死亡,失踪,总之他最后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对方闪烁其词的答道。
海莉将身体倾向约翰并将嘴靠向约翰的耳边轻声细语道:“他们一直在监视这间房间,我们约个地方,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过了几日后的一天晚上,约翰来到了与海莉之前约定好的地方,对方也已经在那里等待他多时。
“是关于那些失踪的人吗,似乎最近这类事件开始变得频繁了。”海莉引着对方边走边说着。
没过多久二人来到了安置园区的一处废水处理工厂,海莉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逃生通道的门前,她拿出了一张似乎早已准备好的钥匙卡将门禁打开。
潮湿,恶臭,狭窄的工厂下水道走廊中的灯光忽明忽暗,大约行走了5分钟左右的时间,海莉再次用门禁卡将另一端的门打开,随后一座为安置区供水的巨型设施展现在约翰的面前,于此同时这里还有很多安置区的平民,约翰观察着面前的这些人,大都由老人,孩童,病患以及女人构成。
海莉领着约翰走向供水设施的一处废水排放通道,约翰的目光转向海莉手指的那个位置,就在那里他看到了大量人类的骸骨与尸体。
“这座安置区的管理者一直都在执行名为‘拉撒路计划’的项目,我的女儿则是这个计划最为重要的部分,他们一直称她为‘金童’,不知道是在何时,他们寻找到了一种可以与外层空间进行传送的方法,而我的女儿则是进行传送能量交互的重要媒介。当我和女儿来到这里没多久,他们就将黛西强行掳走,逼迫她做一些可怕的事情,抽取她身上的组织作为实验研究,我曾多次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经受这样非人的折磨…”海莉激动的说着,用手指向周围的人继续说道:“这些人都是为这种邪恶试验提供能量的牺牲品,他们称其为献祭仪式…约翰!你和你的同僚必须帮助我们!找到我的女儿!我的小黛西…然后…然后我们一起逃离这里,一起离开…”海莉说着眼中渗满的热泪,她恳求着面前的男人帮助弱小无助的自己。
“拉撒路计划是一份恩赐,如今的世界所有问题之所在都源于能源危机,一名‘金童’开启异世界一次所产生的能量足以维持面积为0.3平方公里的安置区一年的能源需求,如果我们能对其进行逆向复制的话…并且在异世界中我们还不断有着足以震撼整个人类世界的发现,你可称其为天神,异星人,魔鬼或者恶魔,无论它们是什么都将帮助我们度过难关,也必须这样。”审讯者郑重其事的说着。
“可是你却用人类的血肉去喂养这些魔鬼,让它们给予你们足以毁灭世界的武器。”约翰对审讯者怒目而视。
“那又如何,这些人的献祭都是必须的,我们又何尝不是。弱者为强者提供生存空间与能源,以供强者创造更为优质美好的人类未来,这些都是注定的,如同宇宙的法则,大自然的律动一般清晰明了。”
审讯者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到约翰的面前,他用一只手抬起对方低垂的头,看着那满是血渍的脸说道:“海莉医生也是利用了你的能力而已,柔弱的女人就是这样,总需要男人来保护她们,达成她们那可悲的夙愿…你认为我们一直都不知道这点吗,不…将你介绍给她只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用你这样的男人去安抚她这样的女人,这样才能让她去安抚最为关键的‘金童’,让其能按照我的指示去做…看到了吧…这里每一个环节都是契合的完美的…可就是因为你毁了我们在这里建立所有的一切...不过拉撒路计划依旧在继续,这里将会被重新建立…”
说完审讯者拿起了办公桌上的一把枪,与此同时门外的两名士兵将一名被拷打至遍体鳞伤的女人押送进来。
“海莉!不!”伴随着约翰的叫声,审讯者用一只手粗鲁的将女人的头按在桌案上,另一只用枪口抵着可怜女人的脑袋。
“这个婊子现在看起来真的丑陋,真的糟糕!”审讯者说着示意身旁的两名士兵将枪口对着约翰。
“我知道死亡并不能让你感到恐惧,或许这个你在乎的女人因为你而死才会…现在!告诉我那个小女孩在哪!你将她藏在了哪里!”
约翰用充满愤怒的眼神注视着正在咆哮与威胁自己的审讯者…
“似乎你的‘恐蛛’并没有起到效果,这个家伙也没有进入你所说的恐惧领域,我的所有问题他都没有做出回应,这可不好办了,维塔先生亲自交代过要知道这个家伙的底细。”珍妮有些烦恼的说着。
“嗯…这个试验对象的确很有趣…看来我需要用一些更加传统的方式才行。”瑞泽尔医生依旧冷酷的说道。
“不,你不行。”珍妮有些不耐烦道,她将自己的磁力速射手枪指向正看着她们的约翰,这个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
“要么回答我的问题!要么去死!”珍妮恐吓着面前的男人。
就在她有些得意而疏忽之时,约翰不知何时解开了手铐,他用极快的速度将对方的手枪夺去并将其迅速的拆解掉。就在这时女孩的两名手下缓过神来向约翰袭来,他轻松的夺过一名持枪者的武器并用枪托狠狠的将其击晕,当另一名手下挥舞着拳头向他的头部击去之时,他快速的用一只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并将其举在半空,伴随着对方的求饶他将其重重的摔倒在地。
“站在那别动!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在这时,珍妮右手臂上的通讯器发起来讯警报,她有些不悦的将其拨通随后迪克的声音从其中传来。
“这次派去的搜索队发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可能与维塔先生所要找的异星制品有关!但是我们的人遭受到一些怪物的袭击…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不过似乎它们正在保护这座制品。”迪克说着随机将一段虚拟影像发送到珍妮的臂铠通讯器上。
有些受到干扰的视频讯息上模糊的播放着一些如同鬼魅般迅捷的怪物…被肢解成碎块,血肉飞溅的搜索队员,凄惨痛苦的哀嚎与恼人的厉叫声此起彼伏。
珍妮看着面前的画面表情变得紧张与无助,用枪指向约翰的手臂微微的颤抖着。
“维塔先生说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一些专业人士的帮助…”迪克接着说着。
“什么?!专业人士?他是指什么!”珍妮疑惑的说道。
“他说你正在审讯的这个人或许就算一个…”对方回道。
珍妮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约翰,最后她愤怒与不甘的将手枪扔在了地上低吼着。
渐渐恢复平静的珍妮用有些怀疑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说道:“给他一把枪!”
评论区
共 条评论热门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