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是小学英语老师向我们介绍格莱美奖的时候,她这样说到:“格莱美是音乐界的奥斯卡”
“xxx是xxx界的奥斯卡”彼时是对奥斯卡最好的赞美,用来形容其影响力之大。甚至有美国人说“你可能不知道美国总统是谁,但你一定听说过奥斯卡的名字。”作为曾经世界上知名度最高的奖项之一或许只有诺贝尔奖可以与其相提并论。
但一个不争的事实的,自从进入新千年以来,奥斯卡的收视率在总体上呈现稳定的下降趋势,直到2021年彻底扑街跌破千万大关,曾经被用来类比的格莱美奖收视率也已经超越了这位“老大哥”。
相信很多人了解今年奥斯卡并不是仍旧“一言难尽”的获奖名单,而是威尔·史密斯从《国王理查德》化身为“拳王理查德”的一记铁拳。
威尔·史密斯的一拳短暂地“拯救”了收视率,但也仅仅昙花一现。
暂且不论主持人的玩笑与史密斯的一拳是否是提前写好的“剧本”刻意编排的。曾经人尽皆知的奥斯卡如今需要靠电影之外的突发事件来博取人们的眼球,其背后是这个历史悠久的电影奖不断挣扎却适得其反的现状。
奥斯卡金像奖,又名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奖,诞生于1929年,是由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主办的电影类奖项,如今已有将近百年的历史,和欧洲三大电影节(戛纳国际电影节、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柏林国际电影节)并称为世界四大电影奖,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历史悠久且影响力巨大。
但如果深究奥斯卡的底层逻辑你会发现,相比于欧洲三大电影节坚持以电影的艺术价值作为衡量标准,奥斯卡则更注重影片的政治与商业价值。
或者说奥斯卡是四大电影奖中把商业性与艺术性平衡的最好的,至少曾经如此。
除了本身历史悠久之外,奥斯卡的权威性还来自于其独特的评选机制,总是可以选出相对最众望所归的优秀影片和影人,但是近年来奥斯卡评选的权威性越发受到质疑,2017年的乌龙更是把原本《爱乐之城》到手的最佳影片改为了《月光男孩》,曾经光鲜亮丽的小金人如今却争议不断。
艺术性上无法与欧洲三大电影节媲美,娱乐性上又不如圣丹尼斯电影节等新兴影展的观众选择奖,可谓处境十分尴尬了。
当然面对收视率暴跌与权威性的丧失奥斯卡也并不是坐以待毙。
他做出了许多改革,奥斯卡一直被诟病为“美国人的业内奖”,于是为了获得更高的全球关注度2019年4月,学院宣布从第92届奥斯卡金像奖起,最佳外语片奖项更名为最佳国际影片奖项,最佳国际影片初评名单从9部增加到10部,最佳国际影片的提名名单也改由全部学院会员投票选出,而非以往由部分会员选出。
除此之外由于近年来以Netflix为首的流媒体平台对传统好莱坞六大电影公司格局的冲击,不登录院线直接在互联网流媒体平台上放映的电影也逐渐成为电影业中不可忽视的力量。
原本这些电影为了参加有些傲气的奥斯卡还需要满足“要在洛杉矶的某家商业院线放映过,且在此上映期间的广告和市场开发符合业界惯例,上映的时间必须在第一年1月1日到这一年12月31日之间”这一条件。
而到了2021年第93届奥斯卡金像奖则不再要求参评影片必须在“洛杉矶商业影院进行一周放映”,在流媒体平台首映的影片也拥有参评资格,除了因为疫情影响之外,流媒体巨头制作的电影影响力逐渐扩大同样也是奥斯卡的考虑因素之一。
到了今年随着各大奥斯卡风向标获奖名单的颁布,最佳影片的归属也日渐明朗,主要的可能性集中在了两部电影上,他们分别是由Netflix(网飞)出品的《犬之力》和由Apple TV+出品的《健听女孩》。
无论流媒体大战是一直以来苦苦追求奥斯卡的Netlifx还是新军Apple TV+谁赢得了胜利,这两部电影是获得了最后的最佳影片,其背后都揭示了流媒体出品电影逐渐获得了奥斯卡这一有些传统的学院奖的认可。
到了2022年奥斯卡设立了线上奖粉丝最喜爱电影”,网友可以在推特上通过参与话题“奥斯卡粉丝最爱”来票选自己最爱的电影,最终这一奖项颁给了扎克施耐德的《活死人军团》,这一举动打破了原本奥斯卡引以为傲的会员投票评选的传统。
当然如果你关注奥斯卡近几年的新闻你会发现几乎每一年都有一件意料之外却又十分博人眼球的流量大事出现:
2017年奥斯卡历史上最大的乌龙,错把最佳影片颁给《爱乐之城》。
2019年把最佳影片颁给韩国电影《寄生虫》,本片也成为首部获得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的非英语片,也是首部同时获得最佳国际影片(原最佳外语片)和最佳影片的非英语片。
近几年,让奥斯卡出圈的并不是它选出了众望所归的好电影,而是电影之外的种种争议事件,可见奥斯卡目前的窘境。
由于#OscarSoWhite等话题的发酵,近年奥斯卡饱受种族主义争议,被批评评选工作倾向白人,忽视乃至歧视美国的少数族裔和族群,于是奥斯卡做出了近年来最重要的改革——光圈2025计划(Academy Aperture 2025)内容主要为从今后几年开始,所有影片要获得竞争奥斯卡最大奖项“最佳影片”的资格,必须满足以下4项要求中的至少两项:
主角或配角至少有一人需要是少数族裔
至少有30%的配角需要是女性、LGBTQ群体或少数族裔或者残障人士。
主线故事必须围绕少数群体展开
创意领导和项目团队方面,创意领导职位和项目主管——选角导演、摄影师、配乐师、服装设计、导演、剪辑等人员中至少有两人需要是女性、LGBTQ群体或少数族裔或者残障人士。
而其他位置和剧组人员构成中同样要求,至少有30%的配角需要是女性、LGBTQ群体或少数族裔或者残障人士。
行业准入和机遇方面,主流电影发行公司、营销、公关人员中必须有多位少数群体作为高管。
此规定一出便引起了巨大的争议,甚至有人认为这种改革“政治干涉艺术”是“奥威尔式“的严查。
此次改革在实行之后必定会在电影行业掀起又一次的关于政治是否应该干涉艺术的讨论。
由于近年来奥斯卡颁奖礼越来越长,为了吸引更多观众,奥斯卡在本届颁奖中同样做出了一项十分争议的决定。
2022年2月22日奥斯卡宣布,包括最佳纪录短片、最佳剪辑、最佳原创配乐、最佳音效、最佳化妆/造型、最佳原创音乐、最佳艺术指导、最佳动画短片、最佳真人短片在内的八项奖项将以预录制的方式呈现,将它们排除在现场直播之外。
对于某些奖项类目的区别对待是对我们这一群从业人员的冒犯,我们协会中绝大多数的成员都感到被这一行业盛会所忽视,我们的工作不被认可和尊重,我们被自己支持了几十年的奥斯卡所抛弃。
我们相信,真正的奥斯卡粉丝并不希望看到一个庆祝电影行业最高荣誉的盛会,沦为一个热闹的综艺节目。
然而就在2015年1月,为表示对所有电影技术人员的尊重,学院宣布从第87届奥斯卡金像奖起,会在提名典礼宣布全部奖项的提名名单,一改以往不在提名典礼上宣布技术类奖项的提名名单的行为。
这样的反复横跳便可以看出奥斯卡这项历史悠久的电影行业盛会的挣扎。
不论如何,它都在试图改变一个状况——人们已经不再看奥斯卡了。
虽然最后《健听女孩》赢得了奥斯卡最佳影片,威尔·史密斯也凭借这一拳被许多人认为是深爱自己妻子的好丈夫,但最后只有奥斯卡输麻了。
无论是设立线上奖项还是其他改革都在揭示一个不争的事实,那就是奥斯卡逐渐变得越来越娱乐化,本届奥斯卡最佳影片最后花落相对合家欢的《健听女孩》,而同样呼声很高却有些晦涩的《犬之力》却只收获最佳导演,更是让娱乐产业回归娱乐产业。
奥斯卡就这样变得越来越丧失权威性,颁奖逐渐变得没有惊喜、乏善可陈。
奥斯卡生来就不纯粹,它并不是像欧洲三大电影节一样将电影的艺术性作为评选依据,而是一个美国电影业内一年一度的狂欢。对于参选电影来说赢得奥斯卡可以为电影带来又一轮的票房,对于电影公司来说赢得奥斯卡可以为公司带来更好的名誉,而对于电影人来说则是对他们辛勤工作的一份肯定,但是对于影迷和普通关注来说,它正变得像一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奥斯卡小金人的光环褪去,到底什么可以拯救奥斯卡呢?我想至少威尔·史密斯的一拳并没有打醒沉寂多年的奥斯卡,而之前多年来的改革也是如此,只留下如今的一地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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