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al Adams对翡翠射手的粉丝们来说并不陌生,如果他们已经读过这本书的第三章和第四章的话更是如此。这位漫画家和商业画家于1998年入选威尔·艾斯纳漫画名人堂,1999年入选哈维奖的杰克·柯比名人堂,并在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为DC和漫威引入了现代的独特美术风格。1968年,他将绿箭改头换面,并与编剧Denny O’Neil一起重塑了这个角色,使其在七十年代的《绿灯侠/绿箭侠》系列漫画中成为一个直言不讳的自由派角色。这样的外观和做派一直持续到了21世纪。
下面的谈话发生在2016年2月8日深夜,当本书作者在澳大利亚悉尼向Adams先生发出电子邮件请求采访时,立即得到“现在这个时间很好”的回复,接下来打了几个小时的电话,谈论了政治,漫画,艺术,行业和许多关于绿箭的事。
Richard Gray: 如果我们可以在谈论绿箭之前说一些别的,那就从你职业生涯的最初开始吧。那时你发现了漫画这个在50年代很难进入的行业。
Neal Adams: 要我说是几乎不可能进入,行业里没有和我年龄相仿的人,要么比我小五岁,要么比我大五岁,漫画界里没有和我同时代的人,你进不去。和我年龄相仿的人会先干别的行业。比如像Denny O’Neil这样的人会做一位报纸作家。还有Jim Steranko,我猜他的年纪和我差不多,是个魔术师,而不是漫画家,他当时并不打算成为一个漫画家。在十年或更长的时期,也许是十四年,不过肯定是一个很长的时期,在这个行业里没有我的同龄人,任何与我同时代的人都放弃了,转而去干其他工作。根本就不存在,是从1953年到1963年吗?根本就没有人,是个非常非常冷淡的行业。
当我展示我的作品时,他们拒绝了我,并告诉我他们将在一年内关门大吉。“孩子,算了吧,我们一年后就要倒闭了,不要浪费你的时间,找点别的事情做吧,不超过一年时间我们就不会在这里了。”这样的话我不仅仅从一个人口中听到过,我从Jack Kirby的搭档Joe Simon那里听到过, DC漫画的说辞也一样,我们不招人。DC漫画拒绝了所有为EC漫画工作过的人。Al Williamson、Alex Toth,还有Wally Wood、Jack Davis。Jack Davis成为了一名商业画家,为广告画漫画。Wally Wood成为一名插画家,为各种奇怪的杂志、科幻杂志和诸如此类的东西绘制各种插图。那时他没有画漫画书,当时唯一一次接触漫画书是与Jack Kirby见面,当时Jack Kirby正在创作《Challengers of the Unknown》,不过他是勾线师。DC漫画留下了他们稳定的员工,而拒绝了其他所有人。Alex Toth去加利福尼亚做《Flintstones》。【笑】那是一个死气沉沉的时代,我在这一时期高中毕业后,想成为一名漫画家,那真是个错误。
Richard Gray: 所以你自己去做了其他工作。据我所知,你做了很多广告工作。
Neal Adams: 对,我去了Archie漫画,因为他们要我,因为他们觉得我很可怜。因为Joe Simon和他的搭档Jack Kirby拒绝了我,因为他们不想让我毁了我的人生。Archie的人让我做Archie的笑话页面,我写、画、填字并勾线。于是,就诞生了一整套我从《Junior Scholastic》杂志上偷来的Archie笑话专栏,这是所有笑话的来源。然后我为一个失败的连环漫画做背景。
之后我为广告制作漫画,实际上这些广告得到的报酬比普通漫画书更多。我为广告做一页漫画,会得到200美元,而在 DC 漫画公司,他们最多会给我50美元。我为电话公司做了漫画《chip martin: college reporter》,他们每页付我300美元,之后每页400美元。我的报酬是其他为广告画漫画的普通漫画家的六倍。所以我很有保护欲,很有好胜心、进取心,我做这种工作做得非常非常好,因为我别无选择。任何人都可以为这家叫做Johnston and Cushing的公司画漫画广告,但是谁能够做得更好呢?所以我找到了一个地方,画漫画,不是普通的漫画。
我20岁的时候就通过漫画集团(syndicated strip)出版了连载漫画。所以从我高中毕业到20岁的这两年,我有了一份事业,一份完整的事业。我当过插画家; 我做过……任何会出现的工作。当我开始到 DC 漫画工作的时候,我已经画了三年半的漫画了,我是一个成功的漫画插画家(comics illustrator),也是个普通插画家(regular illustrator)。我是个画家(painter),我可以画任何图案,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当我第二次到DC漫画的时候,我已经是一个成功的艺术家(Artist)了,而他们却不知道我是谁。他们不知道我画过根据电视剧《Ben Casey》改编的连环画,这个连环画出现在纽约的报纸World Telegram & Sun上。他们不知道那是谁,那是什么东西。
画漫画的人是如此孤立,如此需要被保护,他们像是被隔离一般,以至于他们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他们对利率一无所知,对版权一无所知,对合同一无所知,对任何事情都一无所知。他们对停业抱有准备,等待斧头落下,就像穴居人一样。他们穿着普通的衣服。他们就像克罗马努人,就像尼安德特人。
你们这些家伙知道什么?会写合同吗?你在支票的背面写了一份声明,取代了合同的位置。嗯,支票背后的声明并不能取代合同,你不知道吗?即使是世界上最小的广告公司也有采购订单。你甚至没有采购订单。你们这些人是原始的大猩猩。当然,你不能把这话说得太大声,因为那会把他们震得跪下来。他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们用卫生纸印刷。你在Ben Franklin发明的印刷机上印刷。Ben Franklin使用的同样的印刷机,你们也使用。你们做凸版印刷,而你们在卫生纸上印刷。这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印刷。这真的很奇怪,我得告诉你。
Richard Gray: 我看了一些你创作的《Ben Casey》的作品,还有Goodyear,AT & T,甚至还有你和Creepy合作的作品,差不多就在你创作一些DC早期作品的时候。
Richard Gray: 确实是很棒的东西!我突然想到,你很多后来在《蝙蝠侠》和《绿箭》中用到的写实风格,在这里就开始用了。
Neal Adams :你要知道,当我在画连环画的时候,我也是个插画家。我是那些把自己的职业应用到插画领域的艺术家之一。他们会拍照片作为参考,他们会描绘照片,根据照片进绘制。他们会找到参考,真的找参考,不像漫画家,他们甚至连一棵树都不会参考。我会为我的作品找参考,如果你看《Ben Casey》的背景,有人走过一个公园,那就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公园。如果我画画,我会给自己和其他人拍照,然后根据这些照片画画。之所以我这样做工作,并不是说我能轻易地负担得起。要是按照DC、Creepy、Eerie和Vampirella支付的价格,我简直是在自掘坟墓,因为他们每页只支付40美元和50美元。这些钱我可以去广告公司画2英寸×3英寸的一格,一个晚上可以画20格,而不可能在一个晚上画20页,要能做到就是疯了。画你看的那种漫画作品、连环漫画和为广告公司工作之间的报酬差异,是一比十。一方面,广告公司只是把这些东西冲进马桶,你永远不会看到它,它不重要,不会被公众所接触。而另一方面,他们付出的报酬很高,能让我供我的孩子上学,我能够有孩子,我可以结婚生子,供他们上学,我的孩子们没有贷款交学费,因为我有能力支付他们的大学学费。想象一下要是每页50美元的话,我还能够做到这一点吗?
我给漫画带来了什么?人们并不知道,但是我每天都画漫画,有半天的时间我在画广告。广告界的人都知道我叫Neal,就是画故事板的那个人,他们不知道我是个画漫画的人。我为之创作漫画的那些家伙根本不知道我在画广告,他们为什么要知道?所以到目前为止,我画广告比画漫画赚的钱还多。但说到另一个方面,我爱上了漫画。我在漫画书上获得了名声。你所做的事情不同,得到的也会不同。我必须做出决定,当我在为Eerie和Vampirella还有DC工作的时候,我必须做一个决定。之后开始做广告工作的时候,我也必须做出决定。我要画这些疯狂的漫画书吗?我会喜欢到愿意放弃所有的时间去做吗?我想,是的,如果我能改变这个行业的话。如果我能从里到外将其改变,那么我就会留下来。但它必须改变,这一切都必须改变。所以我做了这个决定。对某些人来说,这似乎是一个奇怪的决定,但对我来说不是。
Richard Gray: 这听起来是一个对于了解绿箭很好的起点。在你重新设计绿箭之前,这个角色已经存在超过20年了。在你看上他之前,你对他有什么印象吗?
Neal Adams: 当然,我读过DC漫画。我和所有人一样知道,也许不是所有人,我们都知道他是一个模仿蝙蝠侠的人。他们为什么要创造他,我不知道。我猜他只是一个工具人。他们决定让他成为一个额外故事(Backup feature)里的主角,记住这只是一个额外故事,就像Tom Tomorrow和其他在DC漫画公司作为在额外故事的人物一样。这基本上只是为了让创作第一个故事的人不必创作所有页数。你会让别人来创作后面的六页。所以他们想出了——我甚至不知道谁做的,George Papp?类似这样的人——想出了一个模仿蝙蝠侠的作品。他们创作了绿箭,顺便说一下,我怀疑系列电影《绿色射手》(The Green Archer)是绿箭灵感的由来。之后他们还创造了快手,还有神箭车,有那些弹簧座椅,可以把你发射到三楼,然后像花生酱一样把你砸到墙上。这完全就是对蝙蝠侠的模仿,没怎么努力去创作有价值的故事。基本上就是些填充物。
对于我们看到这些东西的粉丝来说,“这到底是什么?” Jack Kirby用细线,创作出了一种非常不同、不可思议的风格。让绿箭被拉入另一个维度,他创作了些很伟大的东西。“天哪,这到底是什么?”所以在Jack Kirby创作的那段时间里,让人印象非常深刻,我完全被惊呆了,不过已经结束了。我认为Jack Kirby在那之后一定是创作了《Challengers of the Unknown》,之后他让Wally Wood来接手,成品非常不错。
不过绿箭基本上被忽视很久了,当《Brave & the Bold》的编辑Murray Boltinoff告诉我他们想创作绿箭,我说不!这不是一个角色。他们说我们得这么做。我说,我会改变这个角色,要是我可以改变这个角色的话。然后Murray说“好的,你可以改变”。于是他让Bob Haney写了一个剧本,暗示或描述绿箭得到一个新的服装。就是绿箭自己,而不是绿箭和快手,这让事情变得更容易一些。他把重点放在了他的富有和金钱上。因此,这是我入手的点,这很好。现在我可以改变绿箭,但我要把它改变成什么?我想我做的任何改变还是会让他成为蝙蝠侠的模仿者,除非我让他成为罗宾汉的模仿者。所以我让他直接模仿罗宾汉。我公然把蝙蝠侠的部分从他身上拿走了。我把他塑造成一个现代的罗宾汉。所以那些不知道他是模仿蝙蝠侠的人不知道我在欺骗他们,让他们以为他是模仿罗宾汉。所以我转移了这种不好的看法,把他变成了一个现代的罗宾汉,这完全是合乎逻辑且合理的。
然后我就能设计出一套让人联想到罗宾汉的服装。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制服变得非常不符合实际,而且以奇怪且奇妙的方式持续到现在。例如,他开始戴兜帽,如果你曾经戴过兜帽并试图向左转,就很难看到东西。你真的必须扭转身子,才能从兜帽下看出去。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但却延续了下来。糟糕的是,当其他人接手时,他们创作了些奇怪的东西,因为他们想将其改变。有一些创作绿箭的人对射箭知之甚少。
我是在科尼岛长大的,可以说我的一部分人生就是科尼岛。我在游乐设施工作,也在射箭场工作。我学到了很多关于射箭的知识,这也是使我在绿箭中创作的东西变得如此有趣的原因之一,并使这些至少有一部分是真实的。
你应该了解的我做的其中一件事是你知道他戴的那些一直到他的二头肌手套吗?这些手套的想法是,当你射箭时想为自己的前臂提供保护。你不希望你的手臂因害怕被弓弦抽到而变得僵硬,你也不想让你的肘部被那种力量抽到。不过假设你知道如何正确持弓,每隔一段时间还是会被弓弦打到你的手臂,而且弓越强,伤害就越大。所以你要有一个护臂。一般在现代射箭中,有一个护臂。我不想要护臂,但如果我可以有一个手套充当护臂,那么我就可以把它一直拉到二头肌。但是,如果我把它一直拉到二头肌,而且它得是一个皮手套,不过手臂就会变热。所以我为什么不这样做呢?我为什么不在手套上开三个孔,特别是在肘部开一个孔,这样肘部就有了弹性,这样你就可以弯曲肘部,而不需要拉动这种容易变硬的皮革。因此,这是一种空调,空气可以进入手套而不会过热,你的整个前臂都会得到保护,这也将有助于战斗。
然后,我设计了一个三部分的箭筒放在后面,这样当你转身时三部分的箭筒会随着身体弯曲。三部分的箭筒之间会有可以使其活动的东西。因此就可以有空间容纳所有这些箭,包括他想拿出的拳击手套箭,这似乎能戳中每个人的笑点。如果他能把这些箭放在一个横跨他背部的箭筒里,他就可以携带相当多的箭。它不能是一整个,因为那将会像是背着一块巨大的木板。
当然,我给他戴上了罗宾汉的帽子,在现代,我承认这是很愚蠢的。我今天在想,也许他们可以把它换成德国人戴的蒂罗尔帽,在世界的一些地方也是这样戴的。这可能是一个很好的替代品。兜帽?不,当我看到兜帽出现时,我在想“感谢上帝,希望没有弓箭手在读这本书”。任何戴着兜帽的人都知道,如果你被人从左侧接近,在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你就会被打成筛子。所以我把他塑造成罗宾汉,清楚而明显。在我看来,罗宾汉是一个伟大的人物,你如何利用这些元素而不让他当一名罗宾汉?好吧,让他成为一个现代的罗宾汉。这个人存在于漫画书中,他拿着弓和箭到处跑,为什么不把他变成罗宾汉呢?所以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显然,地球上所有读漫画书的人都喜欢这个点子,之后他们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们得到了这个伟大的角色,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他们开始让他游离于正义联盟之外,对他做了这样的安排。
当然,后来我自愿参加了《绿灯侠》的创作,因为Gil Kane离开了《绿灯侠》,他们把它交给了包括Jack Sparling在内的各个画师。当时我在DC漫画公司的办公室,也就是我为他们画封面的地方,离Julie Schwartz的办公室很近,你可以听到他在哀叹绿灯侠的命运,他们要砍掉这本书。
所以我走进Julie Schwartz的办公室,因为我是Gil Kane的超级粉丝,我说:“在你砍掉这本书之前,我能画几期吗?”当然他还把我赶出了办公室。后来,我问了他足够多次,他说:“好吧,我们就这么做。”他有一个计划,很明显在编辑部中他们是在回应这样一个事实,人们喜欢绿箭出现在故事中,并且想要见到他。为什么不把绿箭和绿灯侠放在一起呢?这可能看起来是个愚蠢的想法。Julie Schwartz并不是没有过一些行之有效的愚蠢想法,《超人大战穆罕默德·阿》里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我和Denny O’Neil谈了谈,他们谈到了他们可以怎么做,丹尼当时非常有政治倾向。他是一个自由主义者,他对很多事情的自由态度非常直言不讳。他是个爱尔兰作家,你知道吗?是那些家伙的其中一个。所以这对他来说是完美的。这对我来说是完美的,因为我是那些安静的自由主义者中的一员,实际上会出去做一些事情。与其咆哮,我宁愿做些实事。【笑】所以我完美地完成了这个任务,我悄悄地完成了侮辱美国副总统的任务,带着喜悦、乐趣和善意做了所有这些事情。不管怎样,这是一个很好的组合,因为Denny是一个优秀的咆哮自由主义者,而我是一个优秀的安静自由主义者,所以我们开始合作,和当时其他漫画书有很大的不同。
当然,关键是绿箭。他是最好的角色,也是最差的角色。他是个讨厌鬼,惹了很多麻烦,还触怒了绿灯侠,但他做得很好【笑】,让绿灯停下来,还教了他一些东西,这是一场妙趣横生的历险。当然,我没想过这个角色能到达那样的程度,现在还被改编成电视剧。那是他的下一个阶段。那些家伙似乎在尽他们所能复现Denny和我的绿箭。我的意思是,在一定程度内。
Richard Gray: 嗯,我本来想晚点再问你这个问题。但是电视剧《Arrow》已经播出了好几年了,感觉好像继承了很多Neal Adams和Denny O’Neil的DNA。
Neal Adams: 我们称之为Neal Adams秀。我不知道我们还能怎么称呼它。Neal Adams和丹Denny O’Neil的秀。不过剧里有很多死人,我也写过很多死人的故事(这里指Deadman Boston Brand)。剧里还有我为死人创造的刺客联盟,还有南达·帕尔巴特、拉撒路池、Ra's al Ghul。他们看起来是在我创造的东西中玩乐,并且乐在其中。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小故事。在《Arrow》的第一季结束后,我参加了圣地亚哥的漫展,这些人来到我的桌前,我正在和人们签名聊天。那两个人的其中之一,自我介绍说自己是绿箭电视剧的首席编剧,也可以说是当时叫做《Arrow》的电视剧。我说:“嘿,酷,太酷了。”于是我们聊了一会儿,他说: “我只是想知道你对这个电视剧的看法。”我说:“好吧,你就是想让我吹捧你,告诉你你做得很棒。”他说: “不,不,不,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想法。”我说: “我不认为你想知道我的真实想法,我认为你只是想让我说些好听的话,我很乐意这么做。”他说:“不,不,我真的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说:“好吧,好吧。首先,绿箭不会向人们的心脏射箭并杀死他们。你看,这在某种程度上的有悖于绿箭本身。这是不是他应该做的,因为如果他这么做了,他就不是英雄了。他是个杀人犯……这就是为什么他有那么多道具箭,明白吗?为了避免杀人!”然后他说:“下一季,你得看一下一季,因为我们就打算要避免这种情况。”我说:“真的吗?你不打算杀人了?那很好,真是不错。”
“有,你可以偶尔让他笑一笑。那到底是谁?是冷面人吗?让他笑一笑吧。”这家伙有点吃惊,说:“好吧,我们没有想到这一点。”然后他说:“还有其他东西你应该想看看……还有其他你认识的人会出现在剧中。”我说:“哦,真的吗?”他说:“你可得认真看看了。”
不管怎样,我们开始了信件往来,关于剧和角色塑造之类的。并不是说他完全听我的。据我所知,他把笔记放在后口袋里,然后想一想,仅此而已。我确实看到了他花费了心思的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但是他并不厌恶去借用《绿灯侠/绿箭侠》和蝙蝠侠。我的意思是,我们之所以称之为Neal Adams秀【笑】,不仅仅是因为《绿灯侠/绿箭侠》——而且他们甚至还没有进入绿灯侠的部分。想想看。这是迟早的事,如果他们不这么做,那他们就太蠢了。我可以预想到一整季的情形。但他们显然是在拍蝙蝠侠,Ra's al Ghul和刺客联盟等等,还有其他的一切。他们知道并谈论这一点。我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了网上他们的一个采访,编剧们做的一个采访,聚焦于在山顶上绿箭和Ra's al Ghul的剑斗。
首先,他们宣传的方式是“下一集将是山顶上的剑斗”基本上就是每个人都脱掉了衬衫,拿着剑战斗。喂?绿箭,用剑战斗。我觉得他是个弓箭手,对吧?他为什么要脱掉上衣,他不需要脱掉上衣去战斗——好吧,这是他们在《蝙蝠侠》中所做的。所以他们在这个剧上也这么做,他们说:“这当然是我们偷来的,你觉得怎么样?唯一的问题是我们在温哥华,而且这里没有沙漠。否则,我们就会在沙漠里打剑,但我们是在山顶上打。”
我觉得这很有趣...... “不,不,我们只是‘拿走’了!”他们对其感到非常,非常开放,并且乐在其中。我觉得那很棒。让我这么说吧,他们很高兴这么做。你不能因此责怪他们。很多人都是偷偷摸摸的,他们偷我的东西,并且藏起来。这些家伙就光明正大的……“你还有别的吗?我们要了。我们很开心。”而且他们——他们真是开心到不行了。
Richard Gray: 说到那个时代,我认为如果不回到《绿灯侠/绿箭侠》的第1期——第76期(指绿灯侠V2),我们就无法进行这个讨论。而在你的一些有摄影风格的作品中有颗粒感。你将重心放在人物的脸部。你说过,O’Neil在臭名昭著的“黑皮肤 ”演讲中要求你给他一张“很好的面部”。你是否有参考照片?你之前提到,你有时会参考一些照片。
Neal Adams: 对,他确实这么要求了。走廊里的老妇人是直接参考的照片。但屋顶上的黑人?没有。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一项作业是做铅笔渲染(pencil render),作业本身并不重要。不过我必须迅速进步,因为我离开高中时必须迅速谋生,我没有选择。我不可能去上大学,我家里没有钱,我们很穷。所以我必须要做得很好。如果我接受任何作业,我都会让作品变成世界上最好的。所以在这个特殊的作业中,我找到了一张黑人的照片——来自《国家地理》或什么之类的非洲主题——我真的、真的、真的完成了。
这花了我两个星期,我肯定不是两周的所有时间,但我学到的一件事是……世界各地不同类型的人之间的区别。我已经把这一点作为我工作的重点——脸和人。所以那件作品可能是我在高中时最好的作品之一,是我理解面部的一个跳板,不仅仅是盎格鲁人的面孔,还有黑人的面孔和亚洲人的面孔。所以我对那些不学习这些东西的画师非常生气,当我说生气时,我真的很生气,因为这种人就在你周围,总是能碰到。有人和照片以及其他东西你可以去临摹。如果你太笨了,学不会,从我的角度来看,你不配拿起铅笔。这些东西就在那里等着你去学习。
所以对我来说,画这张脸就像呼吸一样。我不想要一张漂亮的脸蛋。当时,我们画的画都是“黑人是美丽的”,有很多“黑人是美丽的”的画。当然,黑人是美丽的,理解这一点非常非常重要。但同样重要的是要明白,黑人是会老的——就像白人、西班牙人和亚洲人一样——而且还会有年轻人,有漂亮的女孩,有刻薄的家伙,所有各种各样的一切。所以,如果我被要求画这个被人同情的黑人老头,我不会画一个帅气的黑人,因为这没有任何意义。我要画得有种丑陋的感觉,你知道吗?我不是说他“丑陋”,而是说他老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你变得越来越丑陋,这实在是太糟糕了,不过事实就是如此。漂亮的模特越老也会越丑。这就是 生活 。
所以我非常关注他的脸部,因为我研究过这个。所以当你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你不得不说,他说的一些话有点不舒服,那些紫色皮肤的人……他说的话让人不舒服——当你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你会说,“哦,我的上帝”,然后感觉没有那么不舒服。我听到有黑人说过“他为什么要说那些胡话?”但是每个人都看着那张脸,从那张脸上出来,你只要倾听,只需要感觉到。想象一下这是如何影响全世界各种各样的漫画书读者的?你看着那张脸,看着之前的几页,继续看着漫画,然后砰的一声,你回想起那六七页。也许只有五页,这是一个很短的片段。你想起那个老家伙,情绪就会涌上来。但这些都来自于高中时期,我画的那张脸,那张……非洲人的脸,并从中学到了东西。这有所不同,我得找一些其他老人的面孔和其他什么东西学习。
这就像是一个一堂课,我们在描绘 人 。我们有时候会忘记,世界上不只有肌肉男。我们画的是漫画书: 漫画书就是具有身体线条的裸体男人, 真的 ,光着身子,具有身体线条的肌肉发达的人,那不就是漫画书吗?我们什么时候能看到面孔?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接触到那面孔下面的人?这就是我在漫画书之外学到的,并带进了漫画书。所有这些都在我的脑海里,我不需要为此找一张照片,都已经在我的脑海里了。
Richard Gray: 在你参考照片的地方,你也在实验拼贴照片(photo montages),特别是在封面上。
Neal Adams: 请相信我, 相信 我,我不是在做实验。我在广告业学到了这个。不同的是,如果你回去看看旧的EC漫画,他们正在做所有这些事情。当EC漫画被击倒时——Bill Gaines斯像个该死的白痴一样去国会作证,国家对漫画书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我们离经叛道,我们在做照片拼贴,Jack Kirby做了照片拼贴,每个人都这么做。我只是一个工匠,一个身处其中并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专业的工匠。我几乎没有做任何实验,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当然,我是在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尼安德特人中间。所以,如果我说我想在这里单独上一个颜色,就单独在这里。
我们用铅笔画一个摩尔纹怎么样。“摩尔纹?”我们用铅笔画一个钢雕图案如何?“钢雕图案,你不可能弄出来。”不,你可以,伙计们。你有一台影印机在那里。你所要做的就是购买网点纸,里面有普通网点、摩尔纹、马赛克、钢雕图案。你可以买到这些,一包有五个。只要买了它们,我给你一张铅笔画,你拍一张照片,就会出现一个图案。你可以做一张城市的图片。你可以做一张高对比度的图。“高对比度,那是什么?你给我一张城市的照片,就可以变成一张灰度图。”不,不,不是的。只是用你的影印机就可以使它具有高对比度,你看。“不,Neal,你疯了,你在说什么,你丧失理智了吧。哦,天呐,成功了。好吧,我们就试试吧。”这就像教大猩猩一样,就是这么回事。
在这之外的现实世界中,我们一直在这样做。这是常规的东西,学习艺术家,学习平面设计师,学习杂志。阅读杂志! 看到了吗?看看不同的艺术家,就在那里。我不是来了然后发明这些,我不是爱迪生,每个人都会这样做。所以我从来没有用过什么新的技术,我是有知识储备的。我知道这些,但这不是一个实验,我没必去实验。 在我干这些之前50年 ,其他人就已经做了。所以我的实验是我拧着他们的胳膊让他们在DC漫画公司的制作室里做出好东西。然后每个人都,“哦,Neal发明了新的颜色。”不,我没有,没有什么新的颜色可以发明。伙计们,真的没有。“他是怎么做到的?所有这些背景中的人物尖叫的线条,他画了所有这些细小的线条。”不,他没有,那是铅笔的钢雕图案。
Richard Gray: 说到阅读杂志,我在Graphis杂志上找到一篇1972年的关于你的文章。他们没有说你在做实验,而是在说你“不停地用你的图片玩杂耍”你认为这是更准确的描述吗?
Neal Adams: “用图片玩杂耍。”大家都这么说。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说。我来告诉你我做了什么。我做出的贡献之一,如果你可以称之为贡献的话,就是当我进入漫画书领域时,我在Warren的《Eerie》和《Creepy》中做了一个实验。当你在联合出版或者做商业广告的时候,你必须非常严谨。即使是商业漫画书也必须是非常标准的东西。但是当我画《Eerie》、《Creepy》和《Vampirella》的时候,每一个故事都是一个叙事的实验。每一个都不同,每一个都有不同的概念,每一个都有不同的设计。一个可能100%用铅笔完成,一个可能100% 用网点和线条完成,一个可能用颜料完成,一个可能用马克笔完成。
然后我画了一个故事,每一页创作方法都不同。从一个老人开始,然后他变成了一个年轻人,他吸了一个吸血鬼的血,之后他死了什么的。这个故事的每一页都是一个不同的创作实验。其中之一就是如果你把拿起一页,剪掉页面的边缘后扔掉,就只剩下的中间的那个图案。另一个页面左侧是右侧的镜像。有一个页面只有同样大小的平行画格。还有一页有六个画格,但是没有边框。所以每一页都是一个创作的挑战,我认为这是你画漫画书的一部分,你应该这样做。
我在DC漫画公司工作,多年来我一直注意到,漫画书页面是出版时的两倍大小,这引发了我某种思考。当我刚开始在 DC 漫画公司工作的时候,他们的页面大小是150% ,而不是两倍。150%意味着页面变小了。我注意到,由于我所画的连环漫画——《Ben Casey》连环漫画——因为他们每天的连环画和星期天的连环画有非常严格的限制。某一格会单独拿出来并且看不到,所以你必须在这一格周围作画。在一些报纸上,最上面的格子被移除了,所以它们不能作为故事的一部分存在,必须是额外的。
所以当我画漫画书的时候,没有规则,你会得到一页纸。我在漫画书中看到的是,因为书页曾经很大,画师无法看到整个书页。他只能看着他正在画的画格,然后看向下一格,然后下一格。这就像当你看着你面前的桌子,如果你把你的手放在你的脸前……当你看着你的手的时候,看着你的左边或者右边六到八英寸的地方有点困难,因为你只能看到你的手,所以你看不到整个页面。如果你把你的手移开一英尺半,你会看到你的手周围,你的手会变得小很多。你可以看到你手周围的所有区域,就像当有一个较小的页面时你看到整个页面一样。
所以你实际上可以设计页面的布局,而不是布局一个画格,然后布局另一个画格,在这种无聊的画格,画格,画格,画格中。你可以选择如何分割和排列,这是多么疯狂的事。所以页面的布局可以帮助你讲故事。如果你的布局是混乱的话,你可以将其放入你的画格布局之中。如果你的页面是破碎的,你可以将其放入你的画格布局之中。如果是枯燥乏味的,你可以将其放入你的画格布局之中。如果是渐进的,你可以将其放入你的画格布局之中。你可以把所有这些你平时放在画格中限制很大的东西放到你的页面布局中,突然你就可以用你的画格,你的气泡和你的页面布局来讲故事。
你可以让你的气泡以一种流动的方式通过整个页面,这让眼神的流动可以更容易地阅读。或者你可以用这样一种方式,你必须来来回回,来来回回,来来回回地翻页。你可以让读者的眼睛看到这些气泡,然后看到动作; 用一种不同于他们 认为 的方式来阅读。你可以愚弄他们。换句话说,你可以通过你的布局和设计让他们按照你希望的方式阅读。
这就是我所做的,为了这些原因我开始设计页面。所以你确实得到了一些看起来不规则的页面。然后其他人会模仿我,但是他们会加入错误的想法而不加入思考。所以如果你读我的书,看起来很会不规则,而且画格是不同的形状,但是你会根据我让你读的内容来调整你的阅读速度。但后来有其他人尝试了,结果一片混乱,因为他们不理解将页面作为布局的概念。所以那些人的评论是不符实的。【笑】
评论家会这么说:“哦,Adams先生正在考虑如何扰乱读者的心灵并且乱搞一通。”画师们从来不会这么想。
Richard Gray: 我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做这样的事。【笑】
Neal Adams: 我为Warren创作了一篇名为《Thrill Kill》的故事,有人写了一篇关于《Thrill Kill》的文章,他分析了每一页,每一页都有一到两页的篇幅,描述了每一页的构想。我所能做的就是好奇地阅读,然后想“我是这么做的吗?我是这么想的吗?我的天,真的是这样。这家伙是个天才。”这些想法是飘忽不定的,在你的脑海中飞过,然后你尝试去做。我最引以为豪的事情之一,也是一件非常非常私人的事情,就是我愿意为一个愚蠢的想法付出。因为这些想法会飞过你的脑海,你会说“啊,我来试试,看看会发生什么。”这是一次实验,我喜欢这样。只要你做的实验别太多,把读者搞疯掉,那么你就可以做一些新的、不同的事情。所以你有这样做的机会,就是因为愚蠢的想法总是会在你的脑海中掠过。
Richard Gray: 你在创作《绿灯侠/绿箭侠》期间的一个想法就是臭名昭著的毒品那期结尾改了好几次,你之前提到过你重画了那几页。
Neal Adams: 毒品那期我没有重画那几页,我只是额外多加了几页……有时候人们会说我改动了Denny O’Neil的东西。我从来没有更改过Denny O’Neil的作品,因为在我看来,编剧做他的工作,我做我的工作,所以我从来没有更改过Denny O’Neil的作品。我得通过编辑才能这么做,不是吗?你不能这么做。然而,过去我曾经给其他编剧提过建议,比如Bob Haney。“我可以创造一个新的绿箭吗?能让他焕然一新吗? 因为我没办法这样创作。”但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做出任何更改。我有时或许更愿意直截了当,而不是走常规程序。但我永远不会改变剧本,《绿灯侠/绿箭侠》便是如此。
但是自从我开始创作《绿灯侠/绿箭侠》的时候,我把第一期封面交给了Julie Schwartz,他立刻把封面扔在了他的桌子上,说:“我们不可能用这个封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在制造麻烦吗?”当然,我说不,我认为我们应该这样做,但我知道漫画法典(管理局)会拒绝。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应该这么做。我不反对漫画法则,我同意漫画法典。只要他们有规矩,我们就得守规矩。我明白,我很好。但是我们必须这样做,即使它改变了漫画法典,我们也必须这样做。
“Neal,这个封面不仅永远不会印刷,我也永远不会付钱给你。”但是我把它留给Julie了,他说“把它拿走。”我说,就让我把它放在你的桌子上吧。我把它展示给DC的其他人看,我把每个人都吓坏了。你可以想象,在这个封面上,你可以看到一个君子坐在桌子上,让每一个人恐惧。真的,放弃吧。“别让我碰这个,我觉得它让我的手指在燃烧。”
不管怎样,在漫威漫画公司,Stan Lee决定让某人嗑一些药丸,我想是Harry Osborne,然后从屋顶上走下来或是怎么样。现在,我对毒瘾有了一点了解。一般来说,如果你“嗑了一些药丸”,这通常与你“嗑了”什么药丸有关,通常你会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笑】不要靠近窗户或者门,这不是一件好事。也许事情是真的,也许有人真这么做了,Stan读到一篇文章说有人磕了药,从屋顶上跑了下来,我不清楚。我猜这就是 Stan 和毒瘾的关系。他读了那篇文章,决定这样做。
Denny O’Neil和我有不同的观点,因为我们两个都被要求为纽约州创作一本反对吸毒的漫画书。也许是纽约市,我不确定。我们两个都去了凤凰之家,那是一个戒毒中心,我们两个花了几天时间和凤凰之家的各种人交谈,了解了一点关于毒瘾的知识。在某些情况下,我们学到了很多关于毒瘾的知识,以及一些人们相信的流言和愚蠢的事情。我还是布朗克斯毒品康复中心地方委员会的主席。我是主席,因为我们隔壁就是毒品康复中心,所以我花了几个寒冷的晚上去找那些吸毒者,当他们还在流口水,流鼻涕的时候把他们带回去,让他们在早上四点钟回到药品中心安顿下来。所以我对毒瘾之类的事非常熟悉。所以我们俩拟定了漫画的大纲。
纽约市不喜欢我们的大纲,我们两个的他们都不喜欢,因为我们确实暗示吸毒成瘾是一个社区问题,不仅仅是孩子的问题。社会需要让孩子们参与到其他事情中去,而不仅仅是责怪他们是瘾君子并惩罚他们,这可能与正确的方向相反。无论如何,我们不苟同纽约政府的观点,所以他们取消了这个项目。不管怎样,我就搞了这个东西,我想我们应该在我们的普通漫画书里这么做,去他的。所以我画了那个封面,如果你看看桌子上的注射器(fixings),你知道我对毒瘾有所了解,因为 那 就是吸毒用的注射器。
所以当Stan要做封面时,我和Johnny Romita聊天——因为我会定期过去和漫威的人聊天——Johnny已经画了那本书。我说:“你打算怎么办?”他说:“漫画法典拒绝了。”我说:“Stan会换做出修改吗?”他说不。他说他去找了他的叔叔,也就是出版商,问他是否可以在没有漫画法典的情况下出版这本书。他的叔叔说:“当然,去吧。”真的吗?
所以一周后我回去,把Johnny逼到角落里,问他:“蜘蛛侠的封面怎么样了?”他说没怎么,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
我说:“没有人寄信吗?没人注意到上面没有标记吗?”“没有,没有人注意到标记不在上面,没听到有人说什么,没人 在乎 。”
所以我回到DC漫画公司,他们一片哗然。他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该死的Stan Lee,他抢先了我们一步。”他们让封面在那里放了几个月,他们本可以做些什么,他们本可以抢先Stan一步,但是他们没有。所以无论如何,既然漫画法典管理局是由出版商真正建立的,它与公众或任何政府都没有关系,它是一个自我监管的机构。他们可以在任何时候召开漫画法典管理局会议。所以他们在几天之内就这么做了,在一周之内,漫画法典被改变了,被剥夺了庄严感,失去了权威性。我的编辑Julie说,“好的,Denny要写一个剧本,我们要做那件事。”我说: “你要用那个封面吗?”他说是的。我说: “你会付我钱吗?”“会的,Neal。现在滚出我的办公室。”所以这就成了这个故事的基础。
现在,你看看这个封面,你可以把这个封面交给任何一个编剧,然后说写这个故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个故事在封面上。不管故事是怎么发展的,不管是一个贩毒的还是其他什么人,封面解释了将会发生什么。快手成了瘾君子,就是这样。
所以Julie决定分两部分,Julie、Denny和我决定分两部分。所以在第二本的中间,绿箭狠狠地揍了快手一顿,就在第一页。然后Denny讲完了这个故事,在故事的结尾,快手、绿箭和Dinah Drake站在墓地旁。绿箭说:“你怎么样?”然后孩子说,“嗯,我很好,在一些朋友的帮助下。”我读了,然后去找Denny说:“Denny,我们写了整整两期,你不能就这样结束,一定还得有些事发生,我们需要在这里再发生一些事情,这不是结局。”
然后他向我解释了故事的节奏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所有编剧的那一套,我真的试图让他修改,但他没有。他说,“不用,挺好的”,然后走开了。所以我去找Julie Schwartz,但在去找Julie Schwartz之前,我写了两页,最后两页。
我去找朱莉,我说:“Julie,我去找Denny谈话,Denny觉得这个故事本来就很好,我真的不同意。我刚刚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画了这两期,正到了结尾部分,这部分太平淡无奇了,什么都没发生。我们需要一个结尾……我刚写了这个样本,一个结尾。我建议把它或者它的某个版本用作结尾。”他读了之后说:“好吧,就这么做吧。”我说:“等一下,我不会就这么做的,因为Denny刚刚拒绝了我。”他说:“以我的命令去做吧。”我说:“Julie,你得去找Denny。你必须让Denny信服这样是可以的,或者是这个的其他一些版本……因为……你是编辑。你不能把我和我的编剧搞僵了,那是件坏事。”他说:“好吧,我会和Denny谈谈,我会给他一份复印件,这样会没问题的。先走吧”因为Denny在忙其他的东西……”
你认为他告诉他了吗?没有。也许他说了,因为Denny来说:“这是什么鬼东西?” Julie不得不解释,但我从来没有从Denny那听到些什么。从他的态度我可以看出他很生气。但它不可缺少,这最后的两页。我采取了适当的途径……Julie百分之百同意我的观点,并做出了编辑的决定。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质问过Julie,也没有质问过Denny,因为我现在接受别人的意见。但这个故事确实需要它。你读过最后几页了吗?
Neal Adams: 好吧,说得够多了。我不认为这需要更多的解释。这两页一定在那里,没有就行不通。读完这两期,你需要那样的结局。
Richard Gray: 我们已经谈了很多关于Denny O’Neil的事,不过那个系列中还有另外一个编剧,即使是一个短篇,那就是Elliot S. Maggin,他在其中一篇的后面几页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个剧本。非常集中在奥利和英雄绿箭之间的差异。从一个画师的角度来看,和你采用的方法是否有很大的不同?
Neal Adams: 不完全是。我的意思是,你必须明白在那些日子里我正在向 DC 漫画介绍新人,而我要做的,以及我有能力去做的就是我同意去画这个故事。所以让我画这个故事的诱惑力足以说服编辑让一个新编剧写一个故事。所以Elliot来找我,让我读这个故事,听听我的意见。当然,这是一个好故事。所以实际上,这是在我的同意下呈现给Julie的,我会画出来。所以Julie接受了。我想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Len Wein和Marv Wolfman身上……当我告诉你他们在DC漫画受到了限制的时候,他们不接受新人的习惯已经有十年了。要在那里找到新的人才,有才能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会躲在我的房间里。
你知道,我有一个房间,我有一个高架投影仪。我们会把灯关掉,人们会进来……然后躲起来。然后我会说,“我这里有一个画师,Bernie Wrightson,他的名字叫Bernie Wrightson。他会画画,想用他吗?”那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地下铁路,然后我们会待到很晚,之后每个人都离开,我们会是这个地方仅存的人。我们要么争吵,要么继续胡扯,要么大笑,要么去咖啡厅喝咖啡。或者我们会去走廊的会计部门扮演大猩猩。我有点喜欢扮演大猩猩。有些人不会扮演大猩猩。Howard Chaykin不想扮演大猩猩,Len Wein则会。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游戏,由于天很黑【笑】,指定的人会进入会计部门,然后躲起来。被选中的那个人会在他们被发现之前,或者在你跳到他们身上把他们摔倒在地之前,试图找到他们,像大猩猩一样。这是一个愚蠢的游戏,但乐趣会持续到深夜。当然,会计部门不是很喜欢。
Richard Gray: 那么,这就是 DC 的文化。但事实上,你最近才回来。
Neal Adams: 是的,但是我们不能扮演大猩猩了。
Richard Gray: 不过你确实为DC画了一个封面,为原版绿灯侠封面做了一次翻新。
Neal Adams: 他们在为我找活干。因为他们害怕也许《蝙蝠侠: 奥德赛》真的写得不好。【笑】也许是【笑】因为网上那些白痴这么说,所以写得不好。让我给你们简单讲一下历史,是Frank Miller让我重回DC漫画的。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广告业已经崩溃了。广告公司把所有的东西都收进了自己的公司,像我这样的工作室太贵了。所以,基本上我告诉每个人,当情况好转时,我会回到漫画行业。现在情况好多了,真的好多了。他们付出了更多的钱。
不管怎样,我是通过Frank Miller来写一个故事的,Frank Miller本来要写对白的,但是他很忙,所以我写了故事的对话,这就是《蝙蝠侠: 奥德赛》。但是世界已经改变了,我并没有真正意识到世界正在改变。你可能会认为我够聪明,但是你知道有时候最聪明的人也可能是最愚蠢的人。
于是这本书开始出现,我开始在网上收到对这些书的批评。“我读了第一部《蝙蝠侠: 奥德赛》,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就是一堆垃圾。我不明白Neal为什么要编剧?”对不起,这将是一部12期的短篇连载,你想知道从第一章就知道整个故事吗?你拿起一本Stephen King的小说,读了第一章,你就知道故事的内容了,是这样吗?但我没这么说。我只是问了一下编辑部。我说:“伙计们,我被网络攻击了,我觉得我应该回应他们。”他们说:“不要那样做,你不会参与其中的,这可不是个好主意。”我没有回复他们真是太蠢了,我就这么让他们走了。现在我写了一部很棒的图像小说。我一直在写漫画书,不管是广告漫画书,在Denny O’Neil不干时写了《超人大战穆罕默德·阿里》的大部分内容。大部分《死人》的故事都是我写的。我写了三个幽灵的故事。我一直都在漫威写设定。只不过人们通常认为我是个画师,事实上,我是一个很好的故事讲述者,在此之上我还写得非常好。我写的任何东西都很受欢迎。我刚刚翻译了《黑猫侦探》的美国版本,而且还因此获了奖。
Richard Gray: 顺便说一句,我能为此感谢你吗?这绝对是我一直以来最喜欢的书之一。
Neal Adams: 很好,除了写得很糟糕的第一部以外,不是编剧,而是翻译。我敢肯定,如果你找人做好本地化的话,一定会非常不错。我一直在问他们我能不能做,因为你无法真正读懂它。
不管怎样,他们说服了我。现在,我有了一个网站。如果有人在网站上攻击我,我有唇枪舌剑,我会追着他们,我要把他们骂得屁滚尿流,我可受不了这个。我并没有做到从回复网站到回复这些白痴的思维跳跃。现在我有一本最好的漫画集《蝙蝠侠: 奥德赛》,评论写得不好。这是怎么发生的?因为是我让事情发生的。我没有适应新的世界。所以现在我必须记住这一点。我在创作《Superman: Coming of the Supermen》,DC那边的人都很多疑,所以他们在帮助我写剧本,因为现在他们都指望我了。“Neal这次我们支持你,就像我们在做新52时,你在做《蝙蝠侠: 奥德赛》时没有支持你一样,那时我们根本没有注意。所以现在我们来了,现在我们正在推动。所以我们在这里来来回回,就像一场推搡运动。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因为我已经完成了《蝙蝠侠: 奥德赛》的线稿,我基本上在思考,需要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他们打电话给我说:“Neal,你想不想参与一位传奇漫画画师的25个封面回顾?”我说好的,这位传奇漫画家是谁。他们说: “你。”【笑】我说这真是个愚蠢的主意。他们说,你可以找个封面,然后改变角色。所以与其让超人把蝙蝠侠扔下大楼,不如让神奇女侠把超人扔下大楼。就这之类的东西……他们说,我们会让不同的勾线师给每个封面勾线。我说,好吧,这听起来蠢到感觉还不错。最后变成了28个封面。
首先,他们开始把它们交给勾线,只有勾线师感兴趣。突然,线稿师和画师们从工作台中走出来说:“我们要开始给Neal勾线了吗?我也想来一个。”所以这些线稿师,非常受欢迎的线稿师——Walt Simonson, P. Craig Russell, Frank Miller, Jim Lee, Kevin Nolan画了三幅——都给封面勾了线。所以你不仅得到了“传奇人物Neal Adams”的不同版本,你还得到了所有这些不同的人,包括Brian Bolland的勾线。这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实验。这家伙在Neal的画上看起来怎么样?他要怎样压抑自己,或者怎样挣脱束缚。结果很棒,非常棒。即使是Frank Miller也非常非常努力地想画的像Neal Adams,但是他没有。他用自己的风格画了这幅画,看起来像是一幅原创画作,他没有更改,也没有让画变得奇怪……我儿子Josh画了一个,他画了毒品的封面,太棒了。在这期间,我突然想到,我本来可以画52个封面,不过传奇封面已经够多了。我们只画了一个死人封面,我们本来可以都画了。如果你要用一个词的话,他们都是传奇。我知道,因为他们一直给我新印的副本,让我在漫展上签名。这是一件疯狂的事情。
Richard Gray: 说到传奇封面,我想你应该知道最近《绿灯侠/绿箭侠》封面的原稿卖到了44万美元。
Neal Adams: 是的,以44万美元成交,但其中一部分是拍卖行的分成。所以是三十多万美元。你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我得到了一些分成。
Richard Gray: 好吧,记住了,2016年的Neal Adams会对他1970年的同行说什么呢?
Neal Adams: 他会说,你做的每件事都是对的,Neal——你赢了。【笑】另一方面,他会说: “你他妈的为什么让别人偷那个封面?”你要知道,我是在为原稿的回归而战,我是在为版税而战。我做了很多战斗,但是很安静——带着微笑。不幸的是,如果你是一个戴着白帽子的人,你代表着真理、正义和美国的方式,你不能打开抽屉,偷走你自己的画作,然后把它带回家。你必须把它留在那里,让别人去偷。因为如果他们抓住了你,那么他们就会突然抓住你的把柄。所以你必须100% 的投入。你不能有瑕疵,不能有什么问题,你不能有弱点,因为他们会抓住你,而我没有弱点。我永远不会说谎,我永远不会做错的事,我会坚持我的信仰,因为我知道如果这样做,会遇到什么问题,而且我真的没有。这是你学到的东西,我从贫穷和一个非常糟糕的社区中学到了很多。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我并不是那种穷苦白人(White trashy),但我肯定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所以我知道这一点,我知道软弱意味着什么。
Richard Gray: 在结束之前,你已经很多年没有和这个角色打过交道了。你觉得如果你回到像绿箭这样的角色,你会对他有一个完全不同的看法吗?
Neal Adams: 我不这么认为。我想我已经建立了这个角色。塑造一个角色并让他有其他经历是一回事,你要问的问题是这些经历会改变他吗?他们对电视剧和漫画书中的角色所做的一切,我并不认为他的基本特征有什么改变。我还是觉得他笑得不够多。我希望他能多笑笑。除此之外,如果我再画他,我会让他多笑笑。我喜欢Errol Flynn,“你笑得不是时候,伙计。我们还没摆脱麻烦呢。”这就是他的态度,我认为有些人会怀念这种态度。所以如果我再画了,我会把这种态度放回去。除此之外,没有了。我们现在都知道他了。见鬼,他有个电视剧。
Neal Adams于 2022 年 4 月 28 日 因病去世,享年8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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