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这个话题还真是无从下手,作为一个人来说,喜欢与被喜欢是怎么样都无法避免的事吧。基于这个底层逻辑再去搜寻我所喜欢的人,稍微小一点的时候很喜欢三上真司,后来进入到了一段真空期,到了大学的时候才重将这一切拾起来,现在看起来纳入考量的人太多了,米津玄师、尼采、汤姆克鲁斯、岩田聪、あよ等等等等都在这个范围里面,再退半步讲,momo韩寒井口理也在这个范围内。但这些都不是我今天想讲的内容,我今天所想讲的是小岛秀夫。
近期小岛先生甚至出了专访的周回博客节目,明明已经是五十九岁龄了,结果却比年轻的时候更有魅力,自身的活动轨迹也完全没有停下,与认知中的老年人不符,反而是越活越自由,越有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样的生活方式与生活轨迹,还真是让让羡慕呀。
时间回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出茅庐的小岛秀夫在自己的电影之路上碰壁,但也有这么个机会让他加入科乐美作为一个游戏策划,先是参与了几部小作品的设计,后面终于有了机会让他作为监制人/导演去设计游戏。科乐美给小岛开出了做个战斗游戏的任务,由于当时的设备机能限制,小岛并没有采用市面上常见的游戏方式,而是思考如何结合自己的思维,将不可能化为可能,要怎么样有战斗因素而又不会太消耗画面呢?那就做个潜行游戏吧。于是诞生了《Metal Gear》,而小岛先生在《Metal Gear》发布之后,人生就全然发生了改变。
随后是《MGS》、《MGS2》、《MGS3》、《MGS4》,每一次小岛想去开发新东西的时候,又都会被科乐美所限制;每一次告诉玩家,这是我所创作的“最后的Metal Gear”了,却又要食言。就当这个段子已经在玩家圈成为笑话的时候,《MGS5》发售、小岛秀夫离开了科乐美,时间定格在2015年。大家这才意识到小岛每一次的承诺都是认真的。
业内多有传出科乐美恶心小岛的事,包括但不限于在MGS5的开发者上去除了他们工作室的名字、禁止小岛参与TGA颁奖等等,这类瓜网上多的是,我在此也不多做赘述。小岛加入科乐美的时候才23岁,离开的时候已经有52岁了,半辈子的沉沦打磨出了一系列的《合金装备》,而在那之后,他所打造的IP、故事都不再能属于他,中年危机之后又要怎么过下去呢?小岛功高震主,早就成了科乐美的眼中钉,然而困于种种原因始终找不到替代他的人,而当科乐美想要进军以回报率高、变现快、开发周期短的手游市场时,一直做长线产品的小岛就成了他们的负担,这种开发理念的不和使得双方的分手成为了一个固定的结果。也许科乐美的高层觉得,科乐美没有小岛一样能盈利发展,小岛没有科乐美,就再也没有平台支持了。
小岛在那时候所遇到的困局,其实很可能是所有游戏行业从事者的困局,当个人艺术价值的实现和项目的商业理念有了冲突的时候,大家会怎么做呢?
谈谈我个人为什么会想要成为一名游戏设计师吧。因为小时候家里人没有时间陪我,基本上我白天都在上学,晚上一回家就打开电脑,玩几把电子游戏。我的父母会指责我沉迷电子游戏,会砸我的鼠标键盘,把游戏一次又一次卸载,但却从来不抽空陪我,也不会问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这就给我积累了许多的电子游戏经验,让我足够涉及更高门槛的电子游戏。我逐渐明白到电子游戏其实不止是大家口中的害虫,它注定会有成瘾性,会让人沉迷,然而这并不是所有游戏的通病。设计师可以分享他们的理念给玩家,每一次游戏其实都是游戏设计师与玩家之间的一次交互。
宫本茂曾经说过“每一个游戏都是真实的故事,只不过他们发生在其他的世界当中。”而小岛秀夫在整个《合金装备》的故事中,都贯彻了反战的理念。想传递些什么、想创造些什么,就驱使我去成为了一名游戏设计师。我逐渐开始意识到,游戏以及游戏衍生的社区、以及身处于社区中的玩家们所构造的某个游戏世界,可以是一个理想的乌托邦。
而现在,我是某个氪金手游的在研人员,同时也深切地明白了营收对于游戏的重要性,不想着营收的游戏都是没有出路的。然而我却不想卡玩家的游戏体验并在其中设计氪金点,我希望能够像付费制一样,玩家付了费我就给玩家他们想要的内容,希望这种行为能是一种信息平等的交易,而并非带有某种欺骗性质的消费。
也许我还没有资格成为一名游戏设计师,而只是一个游戏玩家吧,才会有这样的想法,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想做氪金手游,我想,一定会有和我一样的人。对于这种游戏设计理念的坚持,或许是我喜欢小岛的原因之一吧。
离开科乐美的同时,小岛带走了近八十人的工作室伙伴,而后他便犹豫起是否要自己创业做游戏。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还贷款去创业,小岛先生自己也很诧异,但是办贷款的那位银行职员却是自己的粉丝、而自己也不断地收到来自于这类粉丝的帮助,他开始意识到,他是小岛,没有人会是一座孤岛,他其实和这个世界有着相当多的联系,而这种联系,通过MEME(媒因)联系在一起。
在孤独中得到联系是个不能再好的过程了,他想起了前年去冰岛的过程。一望无际而又空旷无人的原野、黑色石滩、苔原、山间溪流、常年积雪的山。想到某年某地,在某个时刻喜欢上的那些种种,又想到了在那个苍茫大地上行走的片刻,刚踏进CD店听见Low Roar音乐的那一瞬间。于是诞生了《死亡搁浅》,这个褒贬不一的作品。
2019年的时候大伙觉得这就是一个步行模拟器,游戏中逆全球化、互相割裂的情况仿佛是那么遥远且不可接近。直到2020年,我们都知道这年发生了什么。
度过了漫长的独占期后,《死亡搁浅》上线steam,随后我便意识到一定得买一份,割裂的口碑与背景的设计让我意识到,这会是一份神作。打开游戏之后,听到《Don’t be so serious》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个游戏值得一玩。
缓缓步行下山,山坡陡峭而蜿蜒,总感觉走的好慢,而一跑动又会摔倒,就这样沿着河流走,磕磕绊绊来到了首都节点城。背上母亲、走出节点城,一开始便要承担火葬母亲这个任务是有点沉重且不好接受的,何况我才刚刚认识这位“母亲”,然而当我来到原野上,忽然视野被拉远,人物的声音变小,《Bones》响起。
我所专注的不再是脚下的路,而是整个大场景,整个世界除了我之外似乎再无生命(隐生虫:?),我的心中忽然有了种孤独感,但我无法言语、无法驻足、只能前进。那时候舍友们都睡觉了,只有我还在熬夜搓手柄,而随后我的睡意便全无了,我的大脑告诉我,完成这个任务之前,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该睡觉了。
随后我每天都通宵玩这个游戏,因为我发觉如果不在关着灯、且只有自己的情况下去游玩这个游戏,那么游戏的乐趣荡然无存。随后我认识了不会被轻易打垮的芙拉吉尔、拖着残缺身子活着的玛玛、一天死而复生六十次的心人。我熬夜从各个节点城搬取物资修建桥梁,在山谷里大喊、在我想着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建设建筑物。而后在某次上线时,我得到了几万的赞、我的大喊得到了回应,我建了一半的建筑物有人帮我完成,我就知道我并非一个人在玩游戏。开着摩托沿桥完成任务,我以为世上只有游戏中有这番美景,直到我后来在视频中认识了冰岛,明白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的不属于我的幸福。但我并不因此忧虑,因为我知道,在无人醒着的深夜奔跑在这类冰岛的大地上,是独属于我一个人,谁也无法抢走的幸福。
在玩《死亡搁浅》之前,我就确定小岛先生有多优秀了,无他,因为MGS5太好玩了,第一次遇到静静时我还无从下手,一露头就被狙红血,历经千辛万苦才击倒其,而后我才知道,直接呼叫空投箱就可以无伤速通此关。我大呼,这样也行?这并非偶然,我先是玩了一遍盗版(那时候还没有正版意识),上了大学之后又玩了一遍正版,我清晰的记得两次游玩完完全全是不一样的体验,尤其是玩盗版的时候根本没有做到“43.死后依然耀眼”这个任务。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即使是在电子游戏中,杀戮也是杀戮,而整个作品的主旨和我所听过的某句话有些相似,和平即为最崇高的理想。
小岛先生说,会一直做游戏下去,他如今甚至都可以无需借助游戏表达自己了,因为他本身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荣誉,而他决定要继续做下去,或许他要做的是未竟的恐怖游戏,或许他要接着开发《死亡搁浅》这个ip,然而无论如何,他的故事都仍在延续,他的人生仍在闪耀。
谈起对于其的喜欢,或许是喜欢能够自由表达自己的生活方式吧。有的人无需言语也可以传递自己心中的内容,有的人费尽全身心力去呐喊,也得不到任何一点回应,世界是如此的参差。充斥着憧憬和敬意,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小岛先生吧,也希望能有机会加入小岛工作室吧。
《在某天某个地方喜欢上的那些种种,和仍停留在那天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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