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介丨卡牌游戏——简单的设计就是好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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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Nicholas Kinstler
原文标题 ：Card Games - A Simple Design is a Good Des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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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时候，我认识一些在计算器上制作《马里奥》关卡的人。他们给我展示的作品中，充满了精准跳跃（pixel-perfect jumps）和完美帧（frame-prefect）技巧。他们对自己的创作十分自豪——尤其是难度和复杂度。他们展示的时候，我还点点头笑了笑，但我脑子里只在想“这根本不好玩！”
精准跳跃（pixel-perfect jumps），指平台跳跃游戏中，容错率很低的跳跃类关卡，需要把握惯性、跳跃时机和跳跃键的按键时长等。

完美帧（frame-prefect），指在动画的特定帧数内输入下一个指令。程序中人物动画只会在固定帧数之间存在效果，于是利用这些特性来优化操作，如格斗游戏中的防御、取消前后摇、无敌帧等。感兴趣的话，推荐观看Evo moment 37的相关介绍视频。
我见到新人设计师最容易犯的其中一个错误，就是喜欢把机制设计过于复杂或是需要深入理解规则。结果都差不多：设计得臃肿、目的不明、难以理解。每个类型都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作为一个卡牌设计师，我在这只讨论卡牌游戏设计。在这篇文章里，我会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给那些刚起步的人一些建议，希望可以帮助他们设计出明晰精致的作品。
查明问题
尝试分析理解别人的想法是件很难可能又有点蠢的事，但是为了这篇文章，我决定试一试。假如我必须要猜猜看新人设计师为什么经常设计糟糕的作品，我会说可能是以下两个问题之一。
玩家视角
玩游戏和做游戏完全处于两种截然不同的角度。设计师们了解工作流程，擅长创造游戏；而玩家只关心游戏成品的体验。大多数设计师都是从玩家转变而来，但有时候，从玩家到设计师的思想转变很难。结果设计师把自己当做玩家，为了迎接挑战，就设计了一个超级复杂的系统。
把设计当做游戏
我认为问题的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有些新人设计师会把游戏设计本身当做一个游戏。他们把设计复杂机制作为了挑战和享受，于是造出了一台鲁布·戈德堡机械（Rube Goldberg machine），除了他们自己，几乎没人乐在其中，因为游戏设计本来就不是为了享受。

值得注意的是，这两种情况的根本原因是一样的：设计师忘了他们是给玩家设计游戏，而不是他们自己。
建议
在我提出以下建议之前，最好先歇一会，想想刚才提出的那些问题为什么会成为问题。
让新玩家轻松点
新玩家可不知道你的游戏该怎么玩，因此他们需要简单易懂的卡牌才有可能融入你的游戏。超纲的复杂机制会压垮新玩家，让他们避之不及，还会影响他们的第一影响，让他们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但是为什么要吸引新玩家呢？毕竟，一直支持你和你的游戏的都是老战友，对吧？好吧，《炉石传说》在三年的时间里，活跃用户从2014年的1000万左右增长到了2017年约7000万左右。（译注：文章发表是在2018年。）这种增长不仅依靠优秀的产品和宣传——也依靠一个欢迎新手，鼓励新手的环境。记住，每个人曾经都是新手。
记忆有限
我们能一次性塞进头脑里的信息是有限的。复杂设计会占用这些本就有限的记忆空间，因此我们分配给理解复杂设计上的空间越多，分配给理解游戏规则和游戏流程的空间就越少。换句话说，复杂的卡牌消耗掉了玩家本应该投入到实际游玩游戏时的记忆资源。复杂的卡牌还很难记，尤其是有一大坨能力效果。玩家花越多时间努力读懂卡牌，就剩越少的时候去玩游戏。
解决方法
现在我们终于到了可能是你最想看的地方——做什么才能提高设计技巧？我在下面列出了一些提示，但请记住，这是在帮助你了解如何处理和思考设计。这是一项能力，就像所有能力一样，它只能通过练习和耐心获得。
一次只做一件事，并做到极致
在创建一张卡牌时，可能会很想把一堆效果和能力加进去，来让卡牌更加灵活，或者说“更有趣”。然而，最有效的通常是只有一个效果，或者专注于某个机制。用一张《万智》/《炉石》风格的生物牌来说明我的观点：
魔导师（4费）
每当你施放一个法术时，直到回合结束，魔导师得+1/+1。
每回合一次，你可以将一张法术牌从你的弃牌堆返回手牌。
3/2
只要你释放法术时它会变大，于是它可以让你不断地施放法术，让它不断地变大。而且它的攻击高于防御，表明它在可进行自我增益的卡牌中更具攻击性。这就是一张牌只做一件事。现在这里有个稍微复杂点的生物：
死灵大师 (5费)
弃两张牌：死灵大师得+1/+1。
6费：将一张生物牌从你的弃牌堆移回战场。
3/3
现在，一开始看起来这张牌做了不少事，它弃牌，给自己增益，还可以将死去的生物回手。然而实际上，它的构建围绕着单一策略：把东西放进弃牌堆，在把东西拿出来放到战场上。在这个过程中，你会得到一张很好弃牌引擎和一个身材还不错的生物，但弃牌堆的互动是主要策略。
你可能会觉得一张只做一件事的卡牌太过单薄或太过小众，但并非总是如此。我上面提出的两个例子都只有一个主要的核心机制，即使它们在很多套牌和策略中都很适合。
更大不代表更好
简单的卡牌好像很无聊，自然而然就想要设计复杂的卡牌。毕竟，假如简单代表无聊，那复杂不就代表兴奋吗？可能是吧，但只是有时候，而且只对某些人来说。更常见的现实情况是，复杂的卡牌要么因为机制太过分散而吸引不到人，要么太过复杂起不到实际作用，要么对玩家来说太难理解。这次我用一张真卡来作为例子。看这张朴实无华的尖顶游掠者：

尖顶游掠者（Summit Prowler） 是《万智牌：鞑契可汗》补充包中的一张卡。在这个补充包中，有一个机制叫做“强横”，如果你至少一个力量为4或更多的生物，就会为卡牌提供额外的强力效果。可以注意到，尖顶游掠者力量为4，所以战场上只要有尖顶游掠者，就可以启动你带有强横机制的卡牌。又舒服又简单，正是我喜欢的方式。
尖顶游掠者在《万智牌》被称为“白板”牌——即一张没有额外能力或效果的牌。对某些人来说，这还不够。可能会有一个新设计师，尝试添加各种触发式异能来“改进”这个设计，于是创建出一张这样的牌：

增加了这个触发式异能之后，这张卡拥有了额外的深度，但也变得更糟了。虽然使用它的费用变少了，但是它的异能需要触发，意味着更多的时候它处于较弱的状态，而且也更难在正确的时候满足启动“强横”的要求。这种设计看起来变得更有趣也让游戏玩法更加有挑战，但是真正的结局是，玩家会选择压力最小的方式，要么不使用它，要么不把它和“强横”机制一起使用。于是兜兜转转，这张卡的复杂最终让游戏变得无趣。
如果你发现你总是想在你自己的卡牌设计中增加额外效果，那就挑战一下自己，创建“白板”或单一效果的咒语，使它们仍然适用于特定策略或游戏理念。这很像拍风景照——谁都可以给美景拍上一美照，但是谁可以让一片叶子变得有趣呢？

其中之一
特别在卡牌游戏中，可以将复杂性分散到数张卡牌上，让它们互相配合。这时候，新设计师可能会将有关联的单一卡牌整合成一个复杂的整体，然后构建了错综复杂的卡牌网络，而不是让某张单卡过于复杂。即使构建出的这些卡牌还在可接受的复杂度范围内，缺陷也还是非常大。
首先，设计师错误地假设玩家会以和自己相同的方式阅读卡牌，并能理解可以在特定情境下一起使用它们。其次，设计师可能会为了鼓励使用某个策略或者是组合技（combo），而加强这些卡牌。那只会发现，玩家会以出乎设计师意料的方式使用这些太过强力的卡牌，只是因为设计师只会在井底望着自己的杰作。最后，这些卡牌可能会非常小众，因为策略是为它量身打造的，以至于要么不使用这张牌，要么玩家被迫构建一套非常局限的套牌。这么一来，不仅剥夺了很多乐趣，也缺少了构筑牌组时的重要决策。
设计一组卡牌时，不要为了卡牌之间的互动而太牵强附会。正相反，决定一些开放性的策略（法术牌很重要，复活死去的生物，获得生命）并创建以各种方式和这些策略互动的卡牌。你可以创建更为具体的交互，但是目标应该是为玩家提供构筑自己有趣牌组的工具，而不是为他们提供某套特定牌组的蓝图。
该说再见了
我希望这篇文章对您有所帮助。我本可以讨论更多的内容，但我只留下了这三个提示。因此，创建卡牌时，请记住越简单越好。事实上，一些最具标志性的卡牌有着最精妙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