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漫画是投稿于今年的新星杯漫画大赛的。虽然入围了,但因为题材,没有拿到半个奖……挺真实的,我就是觉得很累……今天看到获奖名单的时候也没那么意外,我知道这也是可能性的一种,我先入为主地选择了乐观。
当然,以上也有可能都只是一个无能loser的嘴硬和狂怒罢了,也许,是我的作品真的很烂吧。
未来的人生,未来的创作里,我还会遇见更多的失败,千次百次的失败,每一次鼓起勇气,最后都会是同一个结果,这是荒诞,也是命运,不被接受不被理解是人生的一种常态,所谓活着其实就是接受这种荒诞的常态,一直接受到荒诞的尽头死亡,我们有一生的时间来消化这种异化感,有漫长的折磨来接受这种虚无的内核。
当然,主办方会告诉我,因为获奖者比你付出的更多,他们比你的作品更优秀。
我觉得他们说的对,虽然我已经看过了他们的作品,但我觉得他们说的对。
当然现在回头看这部漫画依然是有很多缺陷的,它简陋,粗糙,不堪入目,剧情没有波澜,镜头没有动感,分镜过于个人化,人设不够突出,甚至没有上色,细节设计不到位,偷懒的地方太多,或者说人体画的有问题,网点用的不成熟,莫名其妙的分界线很多,勾线的线条走向不够自如,素材用的太明显,透视存在问题……总归能找到很多问题。
我不想再解释什么,只是觉得疲倦。被朋友推搡着说,你在网上试着发布一下吧,被推荐来了机核,如果有人能够看我的作品我是开心的,只是有点惭愧,拿出来的是这样不成熟的拙劣的作品。
以下是漫画正文,漫画正文后面会附上当时用于给漫画找灵感的短篇摸鱼,当时写一半因为脑子里有剧本了就跑去画漫画了,请见谅。
魔王杀死了她的爱人,她的导师,她把爱人的尸首悬挂在了都城的城楼上,然后张开翅膀,遮蔽了天空。
勇者的鲜血从城楼上一直流淌,沿着纯白的漆石,笔直地垂落出一条线。
黑夜和死亡的新纪元里,勇者留给世人的只剩下她那孱弱的尸体。
王城的人们瞻仰着她的遗容,像远在多少个纪元前人们第一次仰望星空。
一场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战争,豪赌之后,人类被迫选择了黯然离场。
由她们缔造的黄金时代戛然而止,魔王带领她的军队离开了地上的乐土,重返深渊。
当勇者的死讯传到边陲的时候,魔王军已集结在边境线上。
海潮涌来,涌过恬静的村落,落日的港湾,栉比的城池。
城楼上早已不见了勇者的身躯,漆黑的魔王军肃穆耸立。
几年前的今日,王城还是新婚的红,宏伟的城市被花团锦簇的鲜红宠溺,像是与天空与大地怀抱的炽热,像是打翻了暖色颜料盘的画布浑然天成。
那时人们为她们所立的雕塑依然保留在城市中央的广场上。
只是此时的王都都失去了颜色,入目所见的皆是吊唁的素白。
也许不仅是颜色,魔王记得那时是她感慨于人类艺术文化造诣的独树一帜,街边的演奏队和吟游诗人相竟演出,远处教堂唱诗班的圣歌和钟声若隐若现。
管弦乐,人声,杯盏声,还有欢笑声,声音那时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簇拥着她们一对新人。
勇者握着她的手,告诉她,那是人们对生活的喜悦,人是喜欢幻想的生物,这种幻想被寄托在歌声里。
抬眼望去,黑漆漆的魔王军正被全城的人逢迎着,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哪里有所谓的歌声。
满城灰白色调正中是铺满整个喷泉广场的白色马蹄莲,像是冬季的大雪,魔王抬起脚,从厚厚的积雪上一路踏过去。
她们坐在广场的长椅上,魔王的姿势很随意,她左手抱着一袋小吃,太阳镜被她卡在草帽上,帽顶被角戳了一个窟窿。她在听勇者给她讲这些烘焙食物的工艺和原理,勇者牵着她的手,靠在她身上。她叼着面包,歪着脑袋,用耳朵上面的角蹭着勇者的头发。
这样滑稽的一幕被人们记录下来,刻成了雕塑,永远伫立在这个广场中。
魔王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这看起来并非是多么伟大的事迹,也不具有鼓舞人心的作用。
今天再一次站到这个雕塑面前,雕塑的样子与过去一般无异,几年的日晒和冰雪都不曾在她们身上留下痕迹。
肃穆漆黑的魔王军一动不动,护卫在广场边上,等待着主君的指示。
这一幕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天的时间,挤满了人的王城第一次听见风声,风声吹动,城内那些降了一半的白旗和城旗一并劈啪作响。
他穿着主祭的服装,体态老迈,步伐缓慢,尽管吃力地挪动着,几乎被风吹倒在地,却并不佝偻,双眼长久地注视着广场正中央,注视那个被纯白世界抗拒着的黑色身影。
漆黑铠甲的魔王军拦住了他,他们一动不动,缄默着站立了一阵,然后魔王军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指示,整齐地分开了一条道出来。
魔王没有回复,她只是继续伫立着面对那个雕塑,大概是示意老人继续说下去。
作为历史上最后一支勇者小队的成员,司祭早已过了能够出发冒险去成就传奇的年纪。
他是大神殿的一名司祭,此外就是在王都大学担任教职,一直以来,他对于自己的职责和生活都相当满意。
后来,新的魔王重归人间的流言传过来,他在教堂里想了很多事情,关于人,关于异种族,还有关于神。
可能唯一没想过的,就是成为勇者,或与勇者一起踏上旅途。
或者说,他已不认为这个世界上还会存在传说中的那种勇者。
神代的力量早已远去了。记录中的最后一次勇者讨伐魔王,还是人类世界存在封建社会时候的事。
如今魔法成了一种传说,法师塔几乎变成了名胜古迹,就连国王,都是几十年前的东西。
过去的学者们认为,也许是神明抛弃了这个世界,魔王和勇者都不存在,魔力早已枯竭,也许世界正在死去。
当魔王带领她的军队穿越深渊来到大地上时,他们发现其实被抛弃的只有人类而已。
内乱不断的魔族在她的领导之下成了铁板一块,他们发誓要重返乐土,夺回本应属于他们的一切。
整个大陆一下子乱成一团,一时之间忙什么的人都有,商人囤了物资,想要战争中发一笔横财,有些人找了艘大船,躲到没有人烟的地方,议会在和各个地区的人们协商,筹备军队组织抵抗……随着局势的不断恶化,人们呼吁勇者的声音愈发强烈起来。
教会对此负责,经历漫长的搜索后,高层内部恐慌情绪在蔓延,他们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某一个结束授课的下午,一个女孩在王都大学找到了他。
她坐在轮椅上远远向他招手,司祭认出了她,她是大学的学生,总是坐在讲堂的后面,尽管右腿残疾,却从未缺席。
而即便是身为神职人员,司祭也能感受到女孩那种脆弱的魅力,
女孩没有解释,而是向他提出了一个问题,她说,老师你认为,杀死魔王,世界就会变得更好么?
司祭没有被这种诡辩说服,他说,这不是会不会变得更好的事情,也不是杀死魔王的问题。
女孩说,可如果,你带我去教会,我或许真的能解决问题呢?
他见过的人太多了,这样年轻的孩子,他知道女孩在想什么。
当她告诉司祭她是勇者的时候,他就已经从女孩的眼中看清了她的想法。
但是不行的事就是不行,这不是她的信念她的追求她的决心,不是这些东西的对与错的问题。
这是原则的问题,是责任的问题,是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不可能,活过了这么多年岁,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个责任交付给女孩来承担。
如果这是神明对人类的惩罚,那么就应该让人类共同面对。
老师,您如果不相信我,要不要加入我的勇者小队呢?我可以带你亲眼见证这一切。
按照传说中的人员配置的话,老师就应该是祭祀或者僧侣吧,要不去做白魔法师也可以。
司机回过头去想要甩开女孩的手,想要说出的责怪的或者是摆架子的那些劝退的话,不知怎么又被他堵在嘴边吞了回去。
他看见女孩为了抓住他的衣袖,半个身子从轮椅上探了出来,努力把控着平衡,身体吃力地颤抖着。
建校那年的国王将这棵树亲手种在这里,寒来暑往,郁郁苍苍。
遵循勇者曾经立过的遗嘱,她的尸体被埋在了大学的这株花楸树下,正对着教学楼。
即便没有墓碑,司祭还是确凿地指着魔王面前的一块土地,告诉她,你的女孩就埋在这里。
树荫落在草地上,王城刚刚入秋,草地的色泽依然富有生机,几只蚂蚁在根叶间穿行。
她的影子已经和树荫结成一片,轮廓模糊,大概是扣在土地上,摆出一个人形的姿态,静止不动的时候,仿佛平躺在草地中。
依稀觉得,总会有人在这种时候站在她身边,在她放置自我的每一处空间里,都添置一个不属于她的的存在。
有时候拥有过什么东西会形成一种经验,当你不再拥有的时候,人就会拿每一次境遇现状与之对比。
好像也不是,没有什么不习惯的,不过是回到遇见她以前的世界里罢了。
魔王的身形在树前几乎站成了一块碑,代替深埋于此的没有名字的勇者,刻下她一生故事。
对了,你们人类,不是有给英雄树立丰碑或者陵园的习惯来着?
勇者这个人就是这样,最喜欢说一些别人猜不透的话,从她们相遇的第一天起。
仿佛用这样的言语就能粉饰她的弱小和愚蠢,魔王过去用和勇者共处的几年时光确认过一件事,那就是勇者所说过的这些话最后都毫无意义。
如果真的有人类所信仰的神明,是否也会因为自己选中了这样一个没有力量的人而感到后悔呢?
一个只会诡辩的,故弄玄虚的,说着大话的,自欺欺人的,可悲的勇者。
“你这样的人来做勇者,你们最后会失去一切。你什么都守护不了。”
“或许吧,我想我的确是不能像过去的勇者一样守护人类。”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明知你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不啊,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有他们自己的命运。魔王大人,你知道么?”
“这个世界,远在人类和魔族存在之前的很久很久的时候就存在了。”
“这我当然知道了,过去是神明的时代是么,这种鬼话只有你们人类自己会相信,我们的祖先曾在古老时代存在过,他们张开翅膀就可以撕裂天空,在过去的时代里,世界是属于我们的。神明的谎言不过是你们寻找合理性的证据罢了,他们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这些和我说的不是一回事啦……我说的可能还在远在那个时代以前的事,在最初还没有生命的时代。”
“等下,别摸那,很痒,唔……没有生命的时代是什么?”
“这个是痒?诶,别生气嘛,我说的就是就是生命还在孕育的时候啊……先是有海洋与大地,然后大气生成这样子自然演变的过程啊。”
“这可不行,我要在我还能和你这样的时候多享受一会。”
“字面意思啊,魔王大人。一株花开会凋谢,一个人降生到死去,族群,国家,万事万物都是这样的,万事万物都有它的时间。”
“哈哈,也许只是进入下一个阶段,也许未来没有种族和国家这种分别也说不定?”
“恩…如果可以,我真想现在就看到你说你懂的那一天。”
“你的废话真多,所以作为勇者的你最后到底能守护些什么?……你放开我,我随时都可以杀掉你,你不清楚么?”
“我知道我知道,诶,守护不了人类,但我至少可以守护你呀。”
“哈?我?你靠什么?靠天天赖在我身边做这些蠢事么?”
魔王军像一把尖刀戳进大陆的心脏,各个联盟和公国的防御线如豆腐一样被分开。
最初议会曾经以为这场战争会持续上百年,一代又一代人将投入到这种战争里,他们规划了整片大陆的生产线,工业,做了无数种战略部署。
这些一度因为勇者的存在而沦为废案,突然的和平与交融使这些计划搁置到了二线。
勇者被杀死在自己的婚礼上的那一天,人们终于从幻想中醒来,沸腾。
几乎兵不血刃地拿下了王城,首都的所有设施和机构都照常运转。
也许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被作为文物纪念的王座又恢复了过去的作用。
魔王军摧毁了人类的所有精锐的军事实力,战场被魔王的法术和力量变成炼狱焦土,她劈出纵横百里的峡谷,将环绕要塞的山脉一分为二。
可偏偏魔王军却有没有破坏任何城镇,村落,设施与生产线。
也许是几次战役迫使他们冷静,也许是魔王的新政让他们看到了转机。
他们背后的势力中有的因为战争获利,有的渴望新的格局,更多的则是急着投诚,来谋求一些他们所渴望的权益。有人暗自窃喜,有人心如死灰。
在魔王命令近卫处死几个尝试讨价还价的代表后,那些习惯了政治与权谋的,才理解即将到来的是一个怎样的时代。
她没有限制人类的教会,当被议会问及这点时,她说,我不在乎你们信仰什么,也不要求你们信仰什么。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如果宗教能够引导和宽慰人民,那么它的存在就是合理的。
教会属的议员听了这个回答,在王座之间愣了半天,磕磕巴巴留下了一句,愿神保佑您,然后急匆匆地走了。
站在高塔上能够俯瞰整个王都,魔王看到远处大教堂洪钟在晃动,司祭正带着一个孩子,指导他如何摇摆撞锤。
日落的昏黄逐渐暗淡,候鸟从王城高塔的尖顶振翅归巢,羽翼的影子从她身旁掠过,在视线角落处烁灭。
也许就这忽然的一点风声和影,魔王没来由地转过头,却看见几年前的同一个落日里,有两个女孩在她不远处相拥。
她们看着远处教堂的晚钟,头上生角的女孩问,为什么你们这么敬爱神明。
她怀抱中的女孩说,如果你说神像刻画的那个神,我也不清楚,因为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高个的哂笑着说,所以被神选中的勇者自己都不曾敬爱过她的神。
矮个的说,神其实从未要求过人们敬爱他,我想现在的教会所供奉的,也不是某个实际的存在吧。
金发的说,教会要求人们记住的更多是神的教诲,其实研究过后就知道,那里也没什么教诲,不过是告诉人们要学会爱,如何爱罢了。
戴着草帽和太阳镜的女孩问,所以你们信奉宗教就是为了维系婚姻,稳定社会,增加人口?
穿着连衣裙的女孩说,恩…其实人类语言中的爱,有很多种含义的,这是个相当宽泛的词。哦,魔王大人,在你们的语言里,男女的爱和表达所属的词是同一个词对吧。
穿着靴子的说,本来也没有什么区别,爱和占有,本质上都是一回事。
裸足的女孩将头靠在旅伴身上,说,那这样的话,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所有物对吧,那就意味着你是爱着我的么?
……你刚说爱这个词有很多种含义,是相当宽泛的词,那么这个词包含契约含义,自我侮辱,宣誓意味,或者魔力约束之类的么?女孩问。
如果您的理解是一种占有的话,那我所说的也许就是被占有……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
不一会,高个的女孩像是受了些什么刺激,她松开了怀抱着的双手,任由女伴摔落在了地上。
她那时候说了什么呢,如今再来一次的话,她是否还会再次说出那种话呢?
女孩摔在地上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她只是微笑着支撑起身体,坐在地上,向她道歉。
那时她没有回应什么,沉默地用重力魔法将勇者抬到了轮椅上,然后背着落日一步一步离开了高塔。
即将走入塔内阴影前那一刻,她说,带我去旅途的下一站。人类的都城,我见识的够多了。
勇者愣了一下,随即努力转动着轮椅,试图跟上魔王的步伐。
魔王环视着空无一人的高塔平台,余晖将尽的晚色里,她看到城中央的喷泉广场摆放着大片的白色马蹄莲。
在王都改组议会后的第二周,魔王孤身一人随车队离开了王都。
站在城门口的时候,王城的第一批商会的车马正在筹备出发。
商队的货车从西城门一直绵延到了广场东侧的勇者大道,绕过了还没完成清理工作的的处刑台,顾客络绎不绝的面包烘焙店,三支魔王军的小队将作为护送和监管随商队前行。
作为重修贸易的第一批队,这支商队的规模远比过去两族短暂蜜月期的任何一次规模都庞大。
这是一场漫长的旅行,他们将沿途采购更多商品,因地制宜的更改规划,并且随行了一支工程队伍来修缮必要的设施。
商队的负责人曾和魔王有过一面之缘,他是商会老板的小儿子,过去曾经参与到勇者的队伍之中,因为只会算账和管钱,被同伴们分配职位成了盗贼。
在魔王找到他,告知他自己将要混迹在车队之中时,对方欣然答应了。
不用为我特别准备什么,我会在我想离开商队的时候离开,随行不过是顺路罢了。
盗贼大致上推测出了魔王的意图,他把一件外套和帽子交付给她,提醒她,这是过去你们旅行的时候她替你准备的衣服。
魔王接过了衣服,看着盗贼桌上的一叠叠文件,若有所思。
啊,这是议会这周发布的新的贸易法案,新的班子似乎来了几个懂行的,出台了一串前所未有的补贴规定,保障和免税政策……您对此感兴趣么?
议会在一天一夜的争论后,仅仅修改了部分措辞,就开始将它向全境推广。
这样啊,每次看到这份文件的时候,我都感觉莫名的熟悉和怀念……有点像是过去旅行时某个人常常和我争论的,一些异想天开的点子。
哈哈,虽然每天商会的事情都忙得脑袋发昏,但是这种经济思维可真是过目难忘,恩,这个词是这么叫的来着吧?真了不起啊,由国家管控干预的财政和货币,还有中央信贷,新利率和那个什么赋权货币,这样一来战后的凋敝反而会成为新的契机,真令人期待啊……一个全新的有力的经济格局,您是不是早就预料到这些了呢?世界变化的真的很快,没想到她的想法真的有成为现实的一天。诶?魔王大人?您去哪了?
其实商队里并不是没有魔族人,过去也总有魔族的人陆陆续续迁徙到大陆上来,人们早已逐渐接纳了。勇者陪着魔王在大陆寻访的那几年,两族关系前所未有地升温。
这种升温随着一场婚礼降到了冰点,没有人知道那一天发生了什么,自那以后,就算是本地的魔族人,总归会难免多遭受一些冷漠和白眼。
神告诉人们的智慧与博爱,每一个人都记在心底,人们很清楚,他们是无辜的。
但失去的东西不会回来,剑刃从伤口上拔出,疤痕不会被抹去。
车队里有人私下安慰过她,告诉她,这并不是你的错,杀死勇者的是魔王,发动战争的也是魔王,你没有必要承担这样的对待。
其中是几件精细雕琢的手工艺术品,魔王能够看出它们价值不菲。
那个女孩是商队收养的孩子,她的父亲和兄长在战争中牺牲没能回来。
她的话并不是针对您。她年纪还小,很多事情还不理解,但她还在长大,教会和商会会教导她,希望您能够理解。
这些东西不是商队的商品,而是我的一些私人收藏,应该可卖个好价钱,希望这些能够作为对您的赔偿。
信没有落款,但魔王还是将那些东西还给了商会中负责导航的中年男性。
在对方的再三道歉和推脱之下,魔王只能选择留下了一张版画作为应酬。
一张保存的不错的版画,冷暖别具一格,令人印象深刻。
……是她站在海边的背影,太阳从云层里投下鲜红的光,沉落在长春花色和钢青色的大海上。
车队走到古城的附近的时候,魔王在河边遇见了另一个熟人。
魔王站在吟游诗人身后站了一会,才和印象中的某位联系起来,这个人似乎还是老样子。
唱的歌奇奇怪怪,作为吟游诗人而言,从不会唱叙事史诗,也不会讴歌英雄,歌曲里没有半点故事,身边没有一个观众。
印象中他唯一所做的事,就是写一些不知所云的歌,然后把它们唱给勇者听。
从不疲倦,乐此不疲的三流诗人,据说也是最早跟随勇者的人。
人类这一点就是让她永远无法理解,吟游诗人从不曾是勇者的所有物,也从未有一刻拥有过,可偏偏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围着勇者运转。
如果婚礼那天出席的话,看见勇者的结局,他又会作出怎样的诗歌呢?
说到底,不来总归是对的……至少避免了像那个战士一样当场横死的结局。
吟游诗人见到魔王时的反应并没有如何激动,他平静的问魔王,可否跟我讲讲,她的最后一刻是什么样子的。
即便是从别人口中听过很多次,他还是坚持要听魔王自己的回答。
诗人点起卷烟,缓缓吸了一口,他的视线顺着四散的烟雾飘向天空。
思念是……魔王大人,思念就是,你希望她还在你身边,即使你知道这已经不再可能。
半晌,她说,我并不思念她,她不在会更好。只有勇者不存在,人类才能放下尊严……她不在,我才能够找到理由,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只是中间我想过很久,婚礼那天我看见了她,是她给了我勇气作出决定。
您其实不必和我说这么多的。游吟诗人苦笑了一下,说,您一直在尝试说服您自己是么?
魔王被他的话所点醒,她冷漠的眼眸锁定了诗人,这让诗人感到一瞬的窒息,他下意识地想要从鲁特琴的琴颈处抽出什么,可这种戒备却又转瞬消逝。
诗人听闻,低头摆弄了两下手中的鲁特琴,抬头看了看天,说,对,我是在求死。她是我见过最聪慧的人,比我更像是勇者,见到您以后,我才搞明白这件事,才明白她是如何为了您用尽一生的勇气……抱歉,这些话有点扯远了。您并不是一个冷漠的人,我不知道这样的要求会不会显得残酷?
这条河我很喜欢,就这里吧,在这里我可以沿着河湾,回到家乡。游吟诗人看了看身后澄澈的河水,河岸的杨树正在生长。
再见了,魔王大人,未来的日子里,愿您能够找到答案。
魔王抬手释放了魔法,光芒与微风里,诗人的身躯先是摇摆了两下。
魔王对于魔法的效果很不满意,在调整了几个术式之后,魔王才意识到这并非是她的法术出现了什么问题,而是诗人似乎是受到过什么加护,使得源自魔族的魔法都变得无效。
诗人苦笑了两下,将手中的鲁特琴交给了她,示意她将琴颈拔开。
诗人死后,那种力量终于消散不见,微风将他的身躯拂作尘土,流入河湾之中。
勇者的教导曾打碎了魔王的美梦,她告诉她:大地的魔力在枯竭,世界正在死去。
相比记载中远古时代那些贤者和魔神们动辄毁天灭地的能量,现在的人类和魔族弱小的像是婴儿。
她腿脚不便,年轻,睿智,美丽却又坚毅。她有着一种无畏的亲和力,魔王第一时间甚至以为,她会是人类大教堂里的神官,或者干脆是他们信仰的天使。
多么可笑的事,象征人类最强战力的勇者,居然像是一个易碎的玻璃工艺品。
她的要求很简单,作为被神选中的人类的勇者,她只希望能以个人的身份和魔王进行一场对谈。
没有人不臣服与她的力量,她整合了魔族,成为了这一代的魔王,于人类而言,毫无疑问,她就应该是死亡,是天灾。
我想要亲近您一些,您是美丽的人,您是世界和我的未来。
哈?就凭你么?凭你屁股下面的那张可笑的轮椅,还是凭你手中早已魔力衰微的圣剑圣盾?
勇者推动着轮椅,移动到了魔王面前,拉起魔王的手,将武具交付给她。
这的确是勇者相传的武器无疑。在过往的历史中,他们沾染了无数魔族的鲜血,见证过魔族的代代兴衰。
不过你们放弃抵抗是正确的,神选中你这样的人成为勇者,就意味着这个世界已经被交付于魔族了。
出于这一点考虑,你已经做了作为最后一任勇者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值得嘉奖。
哈?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勇者?你连手上的剑盾都丢弃了,却要求魔王投降?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动手杀死你,不费吹灰之力。
我知道的,魔王大人。但是我说的并不是魔族向人类投降,也不是魔族向勇者投降。
而是,您,向我投降,放下您的戒备和敌意,我希望您能够陪伴我,我有想要带你去的地方。
评论区
共 4 条评论热门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