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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裹紧身上的大衣，快步走入Laplace咖啡馆的门口，大橘在屋内门口的桌子上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它看我走了进来，抬头喵了一声，并试图伸手勾住我脖子上的纯色长围脖。
我微微一闪身，避过了它伸过来的邪恶的小爪子。此时已经入冬，我特地挑了一条跟哈利波特同款的长围巾，这样在冷风吹过时它能够保护住我的脖子，避免冷风灌进身体。屋内林一和三叔正在皱着眉头看着文件窃窃私语着什么。自从上周从安玉姐手里又接了一个调查案件后他们就不眠不休的工作着，印象中已经有几天都工作到了通宵。具体内容每当我问起来，他们只是神神秘秘的顾左右而言它，似乎刻意隐瞒着什么。
林一看我进来，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我一样，头发由于一晚没睡已经有些无精打采的趴在一起。一旁的三叔则用力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应该是没有洗脸的缘故，挤出的那一个笑容，甚至都能看到皱纹里面翻滚的油脂。
“你们一夜没睡？”我在他们面前放下手中的文件，有些诧异。这两个人都不是勤奋的人，林一喜欢做事用巧劲，而且有耐心；而三叔却是能划水则划水，究竟什么案子能让他们这样上心呢？三叔轻轻把手中的文件放在一旁，特地翻了过来不让我看到上面的内容。一旁林一则面带疲惫的点了点头。“时间紧，任务重……没办法。”
他诧异的看着我丢在他面前的文件。“这是……”我没给他提问的机会，因为不满他们对我的隐瞒，因此还讽刺了他们一句：“我觉得这个事情有问题，因此希望我们大家能看一看。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
林一看了一眼我之后说道，几天前我的大学好友，均奕联系上了我，通过朋友知道我在做侦探事务所的事情，因此希望我帮忙调查一个他们公司内部潜在的事件。均奕在大学的时候就喜欢研究新鲜事物，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忙着创业。和平常人创业十死一生不同，他踏中了短视频的风口又赶上了国家支持直播带货，因此公司一炮而红，做的MCN业务蒸蒸日上被多家知名机构投资，甚至还有上市的计划。林一揉了揉眼睛看了手中的文件，摇了摇头：“我们现在没有时间接这类的案子。”他耸了耸肩，指了指身前快要把他们埋起来的文件堆做了个无奈的动作。“我知道……”
“反正你们在忙另外的案子，不如就交给我一个人调查吧。”我耿耿于怀的说道，依然对他们不让我参与调查有些生气。
但是多次合作后我想林一和三叔一定有他们自己的判断和苦衷，而安玉姐处的事件总是或多或少有着奇奇怪怪的影子。对面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似乎觉得这个案子没什么风险，林一点了点头。没有耽误他们的时间，我直接拿起文件走了出去，没有理会林一的提醒，以及大橘喵喵的叫声。在去口加传媒公司的路上，我一边开车一边仔细回想着他给我打电话时说的细节。
口加传媒目前是排名前三的MCN公司，旗下有数个超级主播，每个成交量都破10亿，最近风头最火的一个主播“清月潇潇”从三个月前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一跃而成公司的头把交椅。但是随之而来的清月潇潇周围也多了许多怪事，她的私人物品莫名其妙的消失，镜子上也被人用口红写了“死”、“婊子”等有攻击性的话。
担心影响清月潇潇的直播表现，均奕把这些事情压了下来，同时吩咐团队不要外传。因此清月潇潇本人还不知道这些，而均奕找我则是希望我能够把幕后黑手找出来。到达口加传媒后，一个微胖的身影迎了上来，和大学时比均奕胖了也黑了，可是人却显得更有气场。我想也许这就是成功人士这几个字的加持吧！他身后跟着几个公司的同事，一面迎向我，他一面不忘说道：“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艾阳美子，她可是我大学时候的梦中情人！”
“别闹，今天来是办正事的。”我用手中的文件夹打在他身上，适度的警告了一下他不要油嘴滑舌。他笑了笑没反应，只是低声说了一句：“他们都不知情。”我点了点头，示意他还是要低调。
随后跟着他走进公司。口加传媒现在已经有300号员工，有自己独立的直播基地，外面是办公区，里面则被改造成了影棚，并有独立的隔断和直播间，方便主播直播或录制节目。他带我看了一圈外围的区域之后，便往直播间走过去。这时离我最近的直播间内传来一阵吵闹声：“全网最低价！又低了！更低了！”
我皱了皱眉头，看了过去，透过直播间外侧的一扇窗户看进去，里面是一个光头并且显得流里流气的男孩，正站在摄像机前的桌子上跳着奇怪的舞蹈，手指一会指天，一会指地的，嘴里发出呼喊声，像是廉价的80年代电视购物广告。“这是一阳指，他是我们排名第3的主播。”均奕随口说了一句：“现在网络审美不一，他的风格比较接地气，在快手等软件上吸引了较多的粉丝关注。曾经一度排到过第一，不过直播这个行业，你上的快，跌下来也快。上个月他排第二名，这个月能够保住第三就不错了，消费者的口味一直在变化。”这种吵闹的直播方式明显不适合我，快步往前走了几步，避过了耳边传来的噪音。
均奕看出我的不适，加快了脚步，有些圆圆的脸庞挤出了一个有些憨厚的笑容：“当然美子大小姐喜欢的肯定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随口调侃一句我之后，他继续道：“清月潇潇应该是你喜欢的类型。
说着他带我们来到了清月潇潇的直播间，进门后看到有10几个人忙碌着，桌上堆了一堆产品，几个年轻人仔细对比着产品的差别一边写下什么。房间中间被一道玻璃幕墙隔开，在被隔开的里面，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在对着镜头手持产品认真的介绍着，时不时回答着观众的问题。看年纪似乎不到25岁，和我的年纪应该差不多，但是明显浓浓的容妆下她已经相当熟练的应付着粉丝各种刁钻的问题，同时又巧妙的一遍又一遍的强调着产品的属性。“想不到吧！她才23岁，现在每个月收入破千万。这个时代真心改变了不少人。”均奕看着本应刚刚步入社会在底层摸爬滚打的清月潇潇，此刻却熟练的在镜头前面工作着，不禁感慨着，“她是我见过的最努力的女孩。”说话间，清月潇潇轻声向粉丝致意，随后又强调一定要大家上明天的直播，随后起身走了出来。
我们隐在角落里，看她走出了直播间，随后快速的拿出笔和大家讨论着刚才的产品，随后又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几个新的产品，一边试用一边背着产品的属性。这种没有间断的工作节奏让我不禁咋舌。“我暂时没有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次来也是告诉她，你想做个栏目，所以希望跟踪采访她一段时间。”均奕看着她忙碌的样子低声说着。为了避免影响到她生活和工作，这是我和均奕商议出的口径。嘈杂的房间中我们就像是隐形人般在墙角看着屋内忙碌的人群，看着清月潇潇神色间带着一丝丝疲惫却游刃有余的处理手中的工作。似乎感受到我们从墙角投射过来注射的目光，她抬起了头，和我对视了一眼。随后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身边的均奕，起身走了过来。
“这位是美子，是我的大学同学。现在计划做一个和MCN相关的新的栏目，因此我特地安排她跟着你做跟踪记录。”均奕笑着对清月潇潇说道。
她微微鞠了个躬：“美子老师好。”声音中有一丝沙哑，似乎是因为说了太多的话。我笑着夸了夸她的直播，优秀的成绩再次让她成为今天的带货王。只是近距离我才看到，浓妆下她眉宇间似乎还有一丝青涩，反映着她真实的年龄。“接下来要请你多关照了。”我轻声说道，“先不打搅你了，快把今天忙完吧。正好我去准备一些素材和提纲。”我注意到她时不时回头看看工作台那边的状况知道她心系工作，也没有耽搁她。正好做戏做全套，我也借这个时间去准备一些“访谈要做的功课”。清月潇潇有些抱歉的再次鞠了一躬，随后回去再次进入了工作的状态。一旁的均奕说道：“走吧，去我的办公室。”
走回去的路上再次经过一阳指的直播间，只听里面一阵嘈杂，突然门打开，一个年轻的男孩跑了出来，明显眼眶红红的刚刚哭过。他看到均奕在面前，一愣，随后强忍着说道：“老板，我不做了。”随后跑了出去。这时传来一阳指骂骂咧咧的声音：“一群废物，怎么可能数据那么低。”均奕实在看不下去，也许是因为我在面前脸上有些挂不住面子，走了过去在门口轻咳了两声。一阳指看着站在门口的我们，有些尴尬的停住了骂声。伸手接过工作人员拿过来的报告，均奕看了看面色平淡的说了一声，大家辛苦了，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扫了一眼数字，确实成绩不怎么样。似乎能看出均奕的不满，无论是态度和成绩，现在一阳指都没有太多资本能够和均奕较劲，他呐呐地低下了头。均奕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离开带着我来到了他的办公室，打开了电脑。
“出事情那几天的监控，我都拿给你了。”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快速的过了那三天的监控，监控没能拍到任何的细节，出入的人比较杂乱，而夜间整个房间也没有捕捉道任何的信息。我拿着移动硬盘拷了监控记录，发了一个闪送给林一，让他抽空帮我看看。
晚上均奕抽空请我和清月潇潇吃了个饭，退去浓妆的她显的格外清纯。饭桌上我们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我也借机会了解了一下她的生活状况和背景。因为要专注工作，她基本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由于加班，晚餐才是她今天的第一顿饭。期间提到直播间的成绩，她似乎知道了一阳指今天发生的事情。原本低头吃面的她突然抬起头，有些犹豫的看着均奕。“直播这种事状态很重要。一阳指当时带我入门的时候特地和我说过，心态要好。要多给自己时间去调整状态。”话语间隐隐约约透着为一阳指求情的意思。均奕笑了笑，用手中的筷子又给她加了片肉。
“对，我都忘了，他是带你入门的师傅。放心吧，一阳指也算是老人了。他知道怎么调节自己。”清月潇潇的话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似乎听起来她和一阳指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去。“你和一阳指认识多久了？”出于专业以及八卦我都需要知道更多她们的故事。
微微犹豫了一下，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均奕，似乎有些顾忌。“没事，我知道一些你们的事。”均奕没有看清月潇潇，只是专注的吃着口中的事物嘟囔了一句。
“我们……曾经是情侣。后来他开始做直播，也带我入了行。正式工作后我们开始变为同事和工作关系，但是还是好朋友。但是我的成绩上来后他似乎有意识的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我点了点头，毕竟两人算是竞争对手。再次沉默了一下，清月潇潇有些犹豫的说道：“他之前压力大的时候，似乎有到处找人算命以及采用一些特殊的方法。有一次他发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文件给我，似乎是某种奇怪的理论和仪式。最近我们沟通很少，唯一一次喝咖啡的时候他也不停在讲一些我听不懂的理论。”这引起了我的注意，经历过许多后，我知道许多问题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因此让她把之前一阳指发给她的资料转我一份，我随手转给林一。
告别两人后，我回到laplace，咖啡店没有开门。林一和三叔也一直没有回复我的消息。打开门，大橘过来闻了闻我，看着我喵喵的叫着。我陪它玩了一会，又给它加了点水和食物。也许是因为这两天林一和三叔都没有好好陪它，今天的它格外的粘人，围着我转来转去，发出奇妙而可爱的呼噜声，甚至一边霸占了我电脑的键盘，还一边努力着和我脖子上的围巾战斗着。我只能边应付着它，边顺手看着手中的资料。
接下来三天我都在跟着月影潇潇，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不停地看着这个女孩努力的工作，尽力为粉丝争取着福利。她身上有种善良以及单纯的特质，是目前我们这一代人身上已经很少见的。偶尔她也表达了对一阳指的担忧，尤其是精神状况方面，她担心一阳指承受不住压力精神崩溃。看的出来，虽然分手了，但是这个善良的女孩依然关心着他。我跟着清月潇潇之后，似乎那些针对她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因此便先暂时停止了调查。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仅仅只是这个故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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