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不仅有四年一度的世界杯,世界杯后半个月又是日本高中足球锦标赛。四年一度的“我国足球为啥赶不上日本足球”,加上一年一度的“你看看人家日本高中足球”,刚好要叠加在一起。
估计又有人要提及从《足球小将》到《排球少年》的各种日本体育漫画,笔者刚好攒了点日本高中体育社团的相关资料,在此一并汇总给大家。下面材料分别出自在网上检索到的各种日方论文、以及笹川体育财团的相关调查报告,由于篇幅所限,暂时不一一列出出处。
高中生加入学校体育社团的比重:2019年 54.2%的男高中生和36%的女高中生会加入高中阶段的体育社团,初中阶段的数值是71.1%和50.6%.
近年日本高中生参加体育社团的人数比重逐年微幅下降,主要原因是由于少子化、青少年人数不断减少,有些学校凑不到设立体育社团的人数。
按照学年分布,2019年,高一学生的60%在体育社团,到了高二,比率下降到43.6%,到了高三,高三学生只有30.1%留在体育社团。
体育项目在高中体育社团的分布数值是:篮球棒球和足球各瓜分掉12.1%的社团,羽毛球社团8.7%,硬式网球7.8%,排球和田径各占7.4%,乒乓球4.8%,弓道4.3%,剑道和舞蹈各3%。
高中体育社团的活动时间是:2019年,每周平均训练5.6天,平均每天2.6小时;假期每天训练4.3小时。有超过四成五的高中体育社团要占满双休日进行训练。另外有四成是占用1天。
现代体育是18世纪末19世纪初在英国诞生的,现代意义上的体教合一的校园体育也诞生于英国。1850年,牛津大学艾塞克斯学院的学生们创造了现代意义上的业余田径比赛;1866年,这些校园业余田径社团定下明确的规则:参与者必须从未参加任何商业性公开比赛、必须从未与相关从业人士一道工作、必须不以竞技为职业。在19世纪60年代,温切斯特、伊顿、哈罗、剑桥等英国名校中,很多学校会每周花上15到27小时开展体育活动。直到1980年代上台之前,英国的校园体育氛围都非常浓厚。撒切尔时代大砍公立学校教育预算,造成英国校园体育基础的削弱,私立和公立学校差距拉大。日本虽然在千禧年后也搞了新自由主义改革,但没有盲目削减公立教育预算,保住了校园体育的根基。
1859年,英美侨民在开港外国人居留地将现代体育引入日本。
1884年,东京大学设立划艇社团。
1885年,东京府寻常中学校设立AS会(AS=Athletic Sports),最初是30名-40名高年级学生从事棒球、网球、剑道、柔道,后来越来越受欢迎,越做越大。
1886年,帝国大学(从东京大学改名)设立了统一管理校园体育社团的组织“运动会”。比牛津大学晚了三十年左右。
据说英国有名言曰:“児童の品性は校庭における遊戯によって養われ,紳士は運動場において養われる(儿童的品性通过学校操场的游玩而养成,绅士的品格在运动场上培育出来,原文未考)”。这种典型的英国式教育观影响了日本从明治到大正的学校体育教育,各种体育社团如雨后春笋一般在新型的现代学校兴起。
甲午战争后,日本舆论大为看重身体锻炼的必要性。明治31年,帝国议会通过 「體育奨励の建議」 ,公开提出,不论校内校外,不论男女老幼,不论贫富贵贱,凡是日本国民从事的体育运动,国家都应加以奖励。
19世纪后期到大正时代,日本各大学和高中的体育社团对外比赛非常旺盛频繁。对于当时日本刚刚形成的中产市民来说,学生体育比赛就是最佳的娱乐。在甲子园举办的日本高中棒球锦标赛就吃到了这笔时代红利,在铁路公司和民营传媒集团帮助下,迅速做大声势。日本其他各种高中体育项目锦标赛多数效仿甲子园的运作经验和模式。
现代校园体育的流行,令乃木希典、嘉纳治五郎和新渡户稻造等军国主义者深感厌恶。在他们的心中,以棒球为代表的现代体育,太有乐趣,太有人文气息,胜败太透明,怎么看都不如传统武道。1911年,乃木、嘉纳等人公开发难,提出“棒球有害论”。棒球支持者群起反驳,为了占据主动,支持者一度采取将棒球“武道化”的论述方式。当时还是明治,不是昭和,“棒球有害论”喧嚣一时后归于沉寂。但军国主义者对现代体育的厌恶依然存在。
1920-1930年代,(大正—昭和初期),无需日本政府刻意扶持,日本全国各地中等教育阶段学校的体育社团遍地开花,各学校纷纷设立主管体育社团的“运动会”组织。
大正时代到昭和初期,各大中学、大学棒球社团的王牌投手是最受异性欢迎的。女影星田中绢代还和庆应大学的王牌投手谈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恋爱,闹得松竹公司和庆应大学很不愉快。
1932年,日本文部省下发棒球管制令,限制学生棒球比赛的次数和数量,且校际比赛需由文部省批准,目的是要借控制校园体育比赛控制学生思想,变相实施军国洗脑。
1940年,由于日本在战争泥潭中越陷越深,日本文部省下发《学校報国団ノ組織ニ関スル要綱(关于组织学校报国团的纲要)》,将各校学生体育社团强行收编成“学校报国团”。次年8月,文部省发布第27号训令《学校報国団体制確立方》,要求组织学校报国团学生参加校园军事训练、粮食增产作业、防空作战和战地医护等各种团体训练。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爱知县地方当局做出决议,在县内彻底查禁和关闭一切现代体育社团,理由是它们都源于英美,同时决定在县内大搞铳剑道训练。
1943年,日本文部省下发《戦時下学徒体育訓練実施要綱》,禁止举办学生体育的全国大赛。
1945年9月15日 文部省下发《新日本建设的教育方针》,要求:为了让学生养成明朗阔达的精神,大力奖励运动竞技。
1946年3月5日,美国第一次访日教育使节团抵达日本,对日本教育体系进行考察。考察结束后,该使节团发表报告书,就体育领域提出如下建议:“学校不应当只限于传授卫生技法和提高学生体能,应该认识到体育精神和团队精神的价值”“不仅是中学,高等专业学校和全日制本科大学也应该这么做。”“建议各级学校应优先考虑建设完善校园体育设施。”“本使节团认为,日本教育在体育领域还可以更加前进,日本的体育教育制度优点颇多,且相关的人才素质并不比欧美差,确实有可能对建设民主化的战后教育(这里的“民主化”是指“去军国主义化”)做出很大贡献。”美国访日教育使节团的报告书,深刻影响了战后日本体育教育和学校体育社团的面貌。
1946年,文部省下发《新教育指针》,提出要充分重视课外活动。
1946年,文部省下发通知:正当的学生会运动社团的组织运营是体育振兴的原动力。
1947年,文部省废除1932年下发的棒球管制令。同年,文部省设定学校体育指导要纲,学生体育社团至少在名义上实现了自主。但同年文部省又下文要求教师参与到对学生课外活动的管理中来。
1948年,文部省针对青少年体育比赛中出现的种种功利化乱象,如“本来就不多的校园体育设施被少数几个尖子选手独占、为了名利损害教育的自主性、练习赛和对外比赛占据本来有限的教育经费”,宣布高中体育社团的全国性大赛每个项目只能一年办一届,初中体育社团的对外比赛日程以各队比赛当天不留宿为限。
1954年,为了给日本奥运军团输血,应日本各体育团体要求,文部省下达《关于学生的对外比赛的通知》,将初中体育社团的比赛日程放宽至可以参加都道府县大会,具有世界竞技水平的初中生可参加全国范围的体育单项锦标赛并加入日本参加国际比赛的正式代表团,允许高中生参加日本的“全运会”——国民体育大会。
1957年,上述做法再度造成少数尖子选手独占资源,一般学生远离体育的现象,文部省要求各级学校加强对学生社团的管理,避免资源过于分配不均、学生体育锻炼两极分化。
1964年,日本的东京奥运军团355人,其中高中选手14人。
1968年,文部省再度下发与1957年类似的防止尖子选手独占体育资源的通知。
1969年,文部省穿针引线,日本体育协会、日本高等学校体育联盟等单位联合发起青少年运动竞技中央联络协议会,尝试部分放宽对青少年体育比赛的限制。经过青少年运动竞技中央联络协议会认可的青少年体育赛事,可不受1948年文部省政令的限制而自由举办。
1970年,文部省在学习指导要领中,除了传统的社团活动外,增设必修的“俱乐部活动”,这种看似梁上架屋的办法是为了克服少数尖子生独占体育设施的问题,扩大学生接触体育的机会。
1972年,文部省在保健体育审议会上做出答复,正式彻底纠正往年集中资源培养少数尖子生的做法。同年日本政府为公立高中、初中“勤务时间不明了”的教职员工提供勤务补贴,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在校高中、初中老师无偿加班带体育社团的老问题。但是,学生社团辅导老师在社团训练中的责任范围问题却遭到了搁置。
1978年,日本学校安全会实施灾害共济给付制度,在校活动的中小学生如发生伤害和死亡事故,都能得到大额补偿,1970年前后推行校园体育大众化造成的伤害诉讼和赔付责任问题大为缓解。
1979年,为了让更多学生接触体育,文部省正式宣布允许初中体育社团每年组织一次各单项全国大会,高中体育社团每个单项每年可有两次全国大会,不需要再经过青少年运动经济中央联络协议会这一关。(这会儿日本已是资本主义阵营前三位的经济大国,再也不怕体育社团吃光教育经费了)。
校园体育大众化的副作用是学校和老师的负担越来越大,担任社团教练的老师普遍是“起得早、睡得晚、没时间陪家人”。1989年,日本实施校内体育社团和必修制俱乐部的一体化政策,参加校内体育社团一样可以拿到必修制俱乐部的学分。结果造成校内体育社团事实上进入学校的教学日程。各地纷纷把高中新生强制送入学生体育社团,你退了一个社团就必须加入别的社团顶上。同时体育社团教练成了老师们想逃也逃不开的差使。
1984年,日本社会开始探索如何减轻教师负担。
1995年,社团法人经济同友会提出,学校不是万能丹,不能什么职能都让学校担着。学生体育社团的职能完全可以交给社会体育团体。
1999年,文部省宣布废止必修俱乐部制度,校内体育社团的一体化政策也随之取消。
2001年,文部省宣布,各学校可根据学校自身情况建立自身特色。 然而,文部省并没有废止以学生加入社团比率衡量中小学生参加体育活动情况和学校办学质量的做法。各地方教育委员会也普遍把学生加入体育社团的比率作为衡量地区教育质量的指标。随着少子化时代的来临,各学校争相把”我们的社团办得很好“当做卖点招徕学生。
2006年,东京都教育委员会宣布,都立高中的学生体育社团活动重新纳入教育必修课程范围。
2008年,文部省的学习指导要领将学校体育社团归入课外教育活动。并且给广大兼任社团教练的老师涨了补贴。
2013年,安倍内阁的教育振兴基本计划中,明记要历时五年在全国各市町村建立综合性青少年体育俱乐部,力争过度到欧美那种以社区青少年体育俱乐部为主、社团活动为辅的青少年体育格局,但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实现。
日本漫画中经常涉及的高中体育赛事及其电视和网络视频转播商
棒球:夏季甲子园-全国高中棒球锦标赛(全国高等学校野球選手権大会)
春季甲子园 选拔高中棒球大会(選抜高等学校野球大会)
排球 春高-全日本高中排球锦标赛(全日本バレーボール高等学校選手権大会)
足球 日本全国高中足球锦标赛(全国高等学校サッカー選手権大会)
篮球: 全国高中篮球锦标赛(全国高等学校バスケットボール選手権大会)
横跨各个项目的高中选手运动会——全国高中综合体育大会(全国高等学校総合体育大会,也就是灌篮高手里的IH大会)
因日程与夏季甲子园和夏季奥运会撞车,电视转播不甚给力,公立电视台NHK仅能保证每年稳定播出田径比赛,其他比赛顶多播个决赛。网络上则是有SPORTS BULL负责流媒体播出。
日本各个高中体育赛事,都是以单项体育协会、高中体育联盟或者高中棒球联盟为主办单位,但实质的赛事包装策划都甩给读卖、富士、朝日这类民营媒体巨头,博报堂、电通这类广告公司有时会从旁协助的——毕竟高中体育联盟或高中棒球联盟只是一群体育老师的联合组织。日本的单项体育协会也没有任何国家拨款扶持,大家两手清风,有群民营媒体巨头过来帮忙,当然乐得清闲,于是赛事包装和策划都甩给媒体巨头了。
读卖、富士、朝日这些媒体不会插手比赛,也拿不到门票收入的分成,门票收入都贴给了参加决赛圈的各个学校。但出资举办全国性学生体育比赛,既能提升民营媒体巨头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地位,也能为自家的媒体提供丰富版面的素材和内容,从而提升电视节目的收视率、广播节目的收听率和报纸的销量,何乐而不为?
官方则是乐得清闲,民间的排协和民营媒体巨头把不适合官办的事儿办了,自己出面盖个“文部体育省后援”印章,也兼沾光了。
拿棒球来说,《大阪朝日新闻》在大正时代抓住甲子园的机遇,大力予以报道,报纸销量直接起飞。昭和时代,《读卖新闻》在1935年一手缔造了日本职业棒球联赛,同时也打造了读卖巨人队这样一支日本顶级棒球劲旅,自己打造的职业棒球联赛和球队给《读卖新闻》和《读卖新闻》旗下的NTV电视台带来了滚滚财源。放着这么大一摊体育生意不去做,那是傻子。
足球也一样,当年两手空空的日本足协跑去跪求《读卖新闻》和NTV电视台的创办者正力松太郎,请求他老人家“亲自扶贫”,支持一下一穷二白的足球事业。正力松太郎应允了下来,正力死后,NTV和《读卖新闻》的人遵照正力的遗愿,一手接管了高中足球锦标赛的运作和包装,连比赛LOGO都是NTV找人设计的、大赛官方主题歌《ふり向くな君は美しい》也是NTV找三木高志写的。每年比赛结束,组织大赛尖子选手去欧洲远征打比赛的活儿也是NTV和读卖干的。当然NTV就拥有了高中足球锦标赛在日本大多数地区的电视转播权,《读卖新闻》在采访这一赛事时也享受了不少便利。
隔壁排球界的“春高”,则是在1969年文部省放宽限制后,日本排协主动找到富士产经媒体集团的鹿内信隆董事长,两家搭伙办起来的。
国际体育赛事的转播权价格年年涨价,且有DAZN、乐天这种网络媒体过来抢播放权,与此相比,日本国内的体育比赛,尤其是自己一手拉起来的高中体育赛事,就成了传统媒体的宝库。
日本有从高中直接选秀打职业的选手吗?薪酬待遇几何?
大有人在。不过经常有这类现象发生:本来想升大学的选手被强行选秀,志在参加外国联赛的选手被本国队伍以选秀方式强行挽留,或者职业队伍向在校学生进行利益输送,提前“跑马圈地”。后来棒球界搞出了这样的制度:“职业志愿书”。志在直接打职业的学生向高中体育联合会递交职业志愿书,选秀只选交了志愿书的学生。但目前只有篮球界明确跟进这一制度。
薪酬方面,日本职业棒球12支队伍的平均选手年薪是4312万日元,堪称日本体育界之霸;J1联赛和篮球界稍微逊色一些,但也有高级白领甚至金领水平。排球的V联赛没能全面职业化,处于职业队和企业队混合存在的局面,企业队的工资跟一般企业小职员没区别;职业队也就是企业小主管水平的工资,三四个棒球职业选手的年薪差不多能顶上一支职业排球队年薪之和。
能成为职业选手的高中生、大学生只是极少数,为什么日本学生这样热衷于体育社团?
除了东京大学等几所学校外,日本大学普遍设有体育推荐制度,在高中体育社团的良好表现的确有助于学生升入理想的大学。而且,尚未确定是否去踢职业比赛的高水平选手,也可以选择拥有高水平社团的大学,来给自己赢得一个成长的缓冲。
传统日企极度看重学生在大学校园体育社团的表现,2017年,日本经济类网络媒体“ PRESIDENT Online ”采访了野村证券、札幌啤酒、伊藤忠商事、鹿岛建设、竹中工务店、帝人、日本航空、三菱电机、三得利等一大批日本企业的HR,询问他们为什么喜欢聘用体育社团出身的大学毕业生,野村证券的人事部次长给了这样的答复:
「近年の新入社員を見ていると、自分が失敗をしたときに、素直に物事を受け止めることができない人が目立ちます。ひもといてみると、団体競技を経験してきた社員は、勝敗を分けたりするなど、自分のミスがチーム全体にどのような影響を与えるか身を以て体験してきているので、業務上のミスも“自分事”として責任を感じられる人が多い。一方で、団体競技の経験のない社員は、自分のミスも他人事として捉えてしまい、自分で反省し、成長するという経験がないのかもしれないと感じています」
(看看近年来的新职员,很明显,有些年轻人在自己失败时不能坦然面对。把眼光拉开一点看,以我所见,那些经历过团队竞赛的职员,由于亲身体验过自己的错误给队伍带来过何种影响——比如说连累队伍输掉比赛,所以,这些职员中很多人会把业务上的疏失当成自己的责任认真对待;另一方面,没有参加过团体比赛的职员,会把自己的错误当成他人的事情来对待,或许是因为他们没有自我反省并获得成长的经验吧。)
「スポーツを通じた成功体験を得ていることが、ビジネスの面でも強みになると思います。試合で勝つか負けるかだけでなく、陸上でタイムを縮めたり、球技で自分の技術を磨くなど、何かしらの形で目標を設定し、達成してきた経験がある。自分で設定したゴールに向けて道筋をたて、どう努力するのか工夫した経験がある人は、ビジネスでも結果を出すまで粘り強く頑張れる印象があります」
(我认为:通过体育获得的成功体验,在商业领域也会成为优势。运动员有着以某种形式设定目标并最终实现的经验:在田径项目中缩短时间、在球类项目中磨练自己的技术等等。以我个人的印象,向着自己设下的目标开辟道路并如何努力,有过这种经验的人,在商业领域也会在拿出成绩之前一再努力坚持拼争。)
另有一家不愿回答问卷的大型综合商社干脆如此口头答复:
体育会出身の社員が圧倒的に多いことは確か。当社の場合は、明るくて勢いのある社風と体育会のわきあいあいとした雰囲気に通ずる部分があることから、自ずと体育会系出身者の気質を好む傾向があり、結果的に採用の場では体育会出身であることが有利に働いている。
(的确,我们公司的大多数职员在校园时代加入过体育社团,我们明亮而有气势的企业风气与校园体育社团的融洽风气也部分相通,所以当然就喜欢体育社团出身学生的气质。结果,就是我们公司在招新的时候,比较有利于参加过体育社团的毕业生啦。)
在回答问卷中“您是否有这样的印象:参加体育社团的职员在入职后会充分发挥作用?”这一问题时,七成的受访者选择了“有”!
日本式(或曰旧英国式)的体育社团制度与中国台湾和韩国有何不同,可以简单移植到他国吗?
中国台湾和韩国都没有实施日本式(或曰旧英国式)的校园体育社团制度,中国台湾推行的是从小学到初高中的体育班制度,这一制度肇始于1968年。目前整个中国台湾地区共有4万名就读于体育班的中小学生。据说体育班制度借鉴了苏联体校制度,但实际运行状态介于苏联和英美社团制之间,体育班往往设在普通中小学内部,且体育班学生可以办理转班。不同中小学的体育班办班情况差别很大,有些中小学抓文化课一样抓得很紧,但文化课放飞不管的学校还是近半数;加上中国台湾地区人口有限,体育市场做不大,很多毕业生的就业竞争力不高,有些台企甚至明言不欢迎体育班学生。除去训练其他全部放飞的后果,是年轻选手很难向真正身心成熟的职业选手成长,“台湾地区的青少年队伍战绩不错,一到成年队伍就战绩下降”成了中国台湾体育界的常谈。
韩国也推行了小圈子精英体育制度,搞了从小学到高中的一整套封闭人才培养体系,2000年后在棒球和足球领域才稍稍有点校园化的进展。由于历史恩怨原因,韩国非常热衷于与日本的国家队/职业队的所谓“韩日战”,但除了韩国起步较早的足球还有一拼之外,其他项目怎么看怎么像越级碰瓷。以棒球为例,韩国国家队或职业俱乐部与日本同级别队伍在千禧年后共正式交手21次,日方赢得21次,其中2017年亚锦赛起日方实现了五连胜。韩国业余级队伍自光复后与日本同级别队伍打了88场国际比赛,日方赢了55场。在男子排球领域,韩国在亚运会和亚锦赛打“韩日战”时精英尽出(田忌赛马?),但一到世界杯和奥运会就束手无策,而日方能保证世界杯和奥运会的正常出场。
无论是中国台湾还是韩国,他们棒球界的媒体、教练甚至选手,都专门考察过日本的体育社团,甚至在两地最高级别的代表队中,不乏经受过甲子园锻炼的选手。韩国足协也专程派人去东京国立竞技场考察过日本的全国高中足球锦标赛。但是,考察不等于能够移植。文在寅政权时期,韩国体育界探讨过引进日本式的培养制度,但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中国台湾喊了好几年纠正体育班制度,至今也定不下来——惯性的强大,不是短时间能够摆脱的。
评论区
共 5 条评论热门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