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大地之环,还是拜于冥想洞天,孟塘雨均致力于医术,学医至今,经他诊治,手到病除。也正因解决了不少疑难绝症,才博得了能傣道长的青睐,可见其是个仁心之苗。但夫人的病症,他一生之中从未遇到过,脚底板金属化,更是匪夷所思。虚实脉交替虽然古怪,但用些冥想洞天的灵丹妙药,也是能药到病除的,他本已生出不替夫人诊治的念头,然夫人的脚底板的病变,真乃难逢的怪症,有如酒鬼闻佳酿、老饕尝沸汤,那里肯舍却!?
寻思半天,巨魔终于伸手摸上夫人脚底:“得罪了夫人。疼么?”单指轻弹脚底,叮叮两声铜响,夫人缓缓摇头:“没有任何感觉。”
“这真是奇了怪了……看症状,怎和山丘之王晶体化有异曲同工之……”吉尔雯在一旁嘀咕,忽然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向外奔出,不一会抱着特蕾希回到内间,指着夫人脚底,对特蕾希说:“你看,是不是那个?”特蕾希走到孟塘雨身边,一个蹦高坐到踏上,都没细看,转头对夫人惊呼:“你是麦卡贡人?”心中恍道,昨夜被夫人从梁上下来,身姿轻盈,脚上却发出金属声响,本以为是什么火箭靴之类的装备,谁承想竟是铜化的脚底板磕出的声音。
一语激得夫人猛抬头,她病眼踌疑,一时沉默,特蕾希见状,知晓已被她猜中,连忙安慰道:“没事的,夫人。您放心,我们会保守秘密的,放心。”转头看向精灵,吉尔雯也点头如捣蒜。
“唉……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妾确实是。”夫人宽慰笑叹,打断了巨魔的疑问,她双肩一沉,如释重负般看向对面的侏儒,“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星刃家的,妾也就不挣扎了。”
“看样子,这就并非医术能治好的事了。”吉尔雯金眼泛着柔光,拿起腰上的书簿,翻找起来,孟塘雨问道:“那个谁,你知道这是什么?”
“人家叫吉尔雯!”特蕾希与肩头的煞魔异口同声道,均翻着白眼,吉尔雯缓缓点头,过了一会,回答说:“嗯,找到了……是逆转血肉化的诅咒。”
吉尔雯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以前在埃雷萨拉斯遗留下的古卷里零星提到过,最近这几年,我们那边许多侏儒也出现了向夫人这样的情况,所以我特意让特蕾希来看一下。”
一旁的皇甫临溪听罢,弱弱问道:“那这诅咒可解否?”看向塌上的夫人,眼中流露无尽的怜爱。
“那也得先知晓这是什么,那个……啊,是吉尔雯,你也一知半解的,我们从何下手啊?”孟塘雨仰头摊手,露出事不关己的态度。
“需要我帮忙吗,小祖宗?”煞魔在肩上钻来钻去,特蕾希反问:“帮什么?”
“我们是想知道怎样化解逆转血肉化的诅咒,别瞎给我捣乱。”
“嘿,你怎么这时糊涂起来了,小祖宗。你只有让他们知道了血肉化是怎么回事,他们才能知道逆转血肉化是为何。”
“安啦,小祖宗,不帮你们解决这个,他们能轻易帮咱们去那加基森吗?”
“我告诉你,你可别耍花样啊!不对啊!这血肉化你怎么会知道缘由的?”
“嘿嘿,这当初是我们搞出来的呗,你听我慢慢给你道来……”
不一会的功夫,煞魔已和盘托出,听得特蕾希背脊发凉,心中大念“原来我们是这么来的呀!”待煞魔告诉她可以说时,她强压着惊叹,缓缓道:“要想了解逆转血肉化的诅咒,首先要知道什么是血肉化……”
特蕾希点了点头,开始叙述煞魔告知的一切,混沌初始,天魔混战,古神战败,然古神与大地勾联甚密,无法消灭,只能封印囚禁,故天神使用岩石与钢铁创造了新的生命体,取名‘守护者’,监管古神,而后天神泰坦便离开了。
这古神有五个,分别为恩佐斯、萨拉塔斯、尤格萨隆、克苏恩和亚煞极。除了亚煞极死于意外,其余四古神被分别囚禁在各地,囚禁在北方的尤格萨隆想出了一阴损之策,透过魔法间隙,向囚牢外散出粉末状的上古邪法,这种粉末对强力的守护者虽然无效,但能使守护者造出的仆从身体,慢慢由坚硬的金属和石头转变成柔软的皮肤、血液。
被感染的仆从,脑子开始有了许多心思怪想,尤格萨隆趁此削弱看守者的意识,从而操纵他们变为他的傀儡,并帮他逃离牢笼。这种邪法不针对某类仆从,土灵、机械侏儒、托维尔人、魔古等造物皆难避免同样的命运,只有少数的仆从,没有被血肉化感染,在随后的岁月中,这些被血肉化的仆从繁衍的子嗣与后代仍会日渐退化,最终成为完全的血肉之躯。
“土灵变成了矮人,石腭怪成了穴居人,维库人诞下的孩子体型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人类,原先是米米尔隆创造出来的机械卫兵,自然就变成了我们侏儒……”特蕾希也不敢相信这些,但煞魔就是如此与他叙述,她便这般说了,她知晓矮人与土灵好似乃同一脉络的生物,却不知她们是由米米尔隆的造物演变而来,这时吉尔雯发话了:“嗯,要不然灾变前山丘之王怎么会晶化,而不是变为机械身躯或者冰霜巨人的模样,看样子就属于这种被逆转血肉化的情况。”
特蕾希叹了口气,回庄主的话:“要是不阻止逆转的诅咒,夫人会变回成只听命令的机械卫兵,到那时,再想恢复成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了。原本我们这些守护者的造物就是听从命令看守古神的工具,被血肉化后才有了各自的意志,便不服从他人的命令,例如魔古族,他们以前是守护者莱开山凿谷的石人,被血肉化后开始变得骄傲、贪婪和易怒,并彼此争斗,直至死亡。这种演变经历了上万年,转换回去容易,再想变回来就难了。”
“你是从哪得知的这些!?”屋外传来血精灵的声音,她倚在门框上,抱胸盯着塌上的特蕾希。煞魔无奈道:“跟你说了不要和盘托出,你非不听,这下可好了,又引起她的怀疑了……”
“你给我闭嘴,边玩儿去!”特蕾希内心烦躁,喝止住疑之煞,体内的怒之煞却哈哈直乐,赞了句:“汝之脾气,甚像老夫!”
吉尔雯转身说道:“辛多雷,特蕾希她是个刺客,对这些历史呀情报呀什么的了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特蕾希顺着话道:“嗯呐,铁炉堡的探险者大厅有许多这方面的书籍,我也是之前翻阅过,要不然吉尔雯也不能叫我进来。”
见到吉尔雯点头,翟秋灵深吸一口气,点头表示勉强合理:“那夫人的病,如何治呢?”
“我只知血肉化是怎么回事,至于逆血肉化诅咒怎么解……就要看两位大夫的了。对了,这种逆转的诅咒是会从身体的一个部位开始扩散,等到全身都变回去,也就无药可医了。”特蕾希抿嘴摸夫人大腿,示以安慰。
“那我们不让诅咒扩散就好了……”吉尔雯又打开书簿,翻翻停停,思索了片刻,翻到后面几页,右手食指点着几行咒文,“用‘时光涟漪’配合‘沉默咒’将脚底板处封印住,然后用‘流光之赐’在脚上罩上一个圣盾,阻止诅咒推着前面两个封印蔓延。”合上书簿时坚定说了一句“这方案可行”。
庄主问道:“这能根除吗?”吉尔雯摇头道:“根除暂且是不行,之前我参加过一个铁炉堡的医术研讨会,有一位侏儒牧师分享过一个病例,就是用‘时光涟漪’与‘沉默咒’阻止了肢体机械化。塔贝萨大法师给我的‘流光之赐’是用来压制煞气膨胀的,对付这种诅咒应该也能奏效。”
孟塘雨检查了一番,想了想,也点头道:“孟某也觉得吉尔雯的方法可行,要施法的话,特蕾希得回避,而且这几道术法十分消耗精力,那个……那个……吉……吉尔雯你能扛得住吗?”吉尔雯坚定道:“没问题。”孟塘雨挺直腰板,欣慰笑道:“好,那孟某就在一旁为你辅助,夫人身子弱,我以本派续命护元的医法保护夫人,你着重处理脚底板。”
巨魔一行总是我行我素,性情更是阴晴不定,在医疗与药理上,吉尔雯对他甚是佩服,此番话语一出,吉尔雯大吃一惊,往日心高气傲的织雾僧,今日居然甘愿给他下手,让暗夜精灵甚是摸不着头脑。
“有劳二位了。”夫人知道自己体内的诅咒甚是古怪,连迷踪岛织雾僧和月神祭祀这等厉害的人物,以深厚的力量与功力,也只能暂缓蔓延,以备日后从长计议,她望向站在床外的爱人,哀叹一声,转头闭眼不做声响。
“那有劳二位了。”皇甫临溪听完知道这是关乎生死的事,须得当机立断,赶忙俯首作揖,遵从嘱咐安排了一切后,识相领着翟秋灵与特蕾希出了屋子。
刚一出门,庄主便问道:“特蕾希姑娘,拙荆是哪里人?”特蕾希道:“麦卡贡人啊,这事庄主不知?”见地精摇头,翟秋灵问道:“麦卡贡是哪里?”
特蕾希道:“麦卡贡岛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它位于库尔提拉斯西北部,很久以前,有一批狂热的侏儒开始寻找方法来强化自身的体魄与心智,他们试图用古老的工程技术进行实验,想要将自身打造成有生命的机器,在我们侏儒族里算是异端。有一些受不了的,便离开了麦卡贡岛,投靠到诺莫瑞根,再后来我们便与那边失去了联系,他们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接收不到他们的消息,发送的消息也如石沉大海,后来诺莫瑞根沦陷,我们侏儒投奔到铁炉堡,早都忘了谁是什么麦卡贡人或诺莫瑞根人啊,都是侏儒,不分彼此。直到灾变之后,有的族人开始出现了机械化的情况,大家才想起了我们也是有血缘区分。”
血精灵与地精倏忽明白,特蕾希笑对皇甫临溪道:“庄主,你与夫人是如何认识的呀?她肯为了你离开诺莫瑞根秘密部队,你俩的感情一定很深厚吧?”翟秋灵附和道:“那个自然了,鱼水情深,要不然怎么会有少庄主呢?而且庄主为了夫人,可谓不惜得罪这当地的地头蛇,只为让咱们给夫人瞧病,古有坊五郎为博红颜一笑不惜一掷千金,今有皇甫庄主为救爱妻顽疾宁与海盗翻脸。可谓一方佳话了。”
皇甫临溪惨淡一笑,直勾勾盯着池子无言不语,翟秋灵见四下无他人,寻思了一下,问道:“庄主,我有一事不明,您既然是贸易亲王的弟弟,位高权重,要啥资源没有呀!?非要跑到这鸟不拉屎的酷热之地呢?”皇甫临溪仍是望着池水,深吸一口气,回道:“想必那些下人也透露了些在下的身世,这也没什么好搪塞的,在下就是看不惯兄长那专横跋扈的样子,现在的他已算是稍稍收敛些了,话都没以前那么冲了,想当初加尔鲁什在位期间,他恨不得把在下也变成他的阶下囚。有他在,乃是我族之大不幸哉!在下南下另起炉灶,也是希望族人不要尽数毁在他的魔爪之中……有错吗?在下做错了吗?”说到后来声音愈来愈小,仿佛是内心的呢喃。
一时无语,三人同时默契赏起园景,煞魔此时懒在特蕾希的头顶,托腮唱道:“昔日腌臜未击垮,今朝放荡愁天涯。若是来年春风疾,送我看尽锦绣花。呛嘚唻呔嘁呛啋呔呛嘚唻呔嘁呛……”特蕾希白眼道:“吧啦吧啦吧啦,听不懂啊……”煞魔冷哼一声:“这暗夜精灵的法力挺强啊,咱们都离得这么远了,我还是能感到他释放的神圣力量,真令我等作呕……呕……”特蕾希惊道:“你又得排斥?”煞魔道:“那倒不至于,小祖宗。就是感觉很烦,还有巨魔的功法,也是让我烦的一批。”
三人听到屋内祷声愈来愈大,煞魔哀叹一声,钻进特蕾希体内,翟秋灵见她蹙眉大喘,关切道:“要不咱们去对面亭子待会儿?”特蕾希摇头道:“不用,我去走廊那坐坐吧……”感到肚内犯恶,捂胸踉跄朝北遁去。
庄主与血精灵尾随着,庄主覆手道:“翟大师,在下有一事想请教。”看到翟秋灵点头示意,他续道:“你们对我们族人有何看法?”
翟秋灵笑道:“唔……这个……挺好的呀,我们本来就和两个大陆上的地精熟络,你们的加入,更是亲上加亲。”庄主哈哈一乐,摇头反问:“那成立了黑索公司,帮助加尔鲁什打造军工对内排除异己,对外武力扩张,你们也觉得挺好?”
血精灵碧眼微微一怔,被怼的哑口,无言以对时,三人来到了昨晚的天权阁门外,里面的皇甫阏逢捧着书踱步尽兴翻阅,倏地抬眼看到挂钟,赶忙快步来到书桌旁,打开了收音机:
“听众朋友们您好,这里是加基森电台的《沙港新闻场》,欢迎各位收听,我是主持人哈文特劳·清泉。首先来听出行参考,今日因受风沙影响,加基森飞往拉穆卡恒的四批航班被迫取消,鹿盔哨岗、覆苔营地飞往本市的航班被迫降落在维尔萨尔绿洲,同时千针石林的赛艇平台也因为大雾,造成早晨六批航班延误。下面再来收听其它消息……”
庄主听到后一愣,回神叹道:“哦?好到晌午了吗?”少庄主赶忙行礼回复:“是的,父亲。孩儿这就去安排饭菜。”
“你去吧,叫厨房荤素搭配,丰富一些,今天家里有客。”支走少庄主,皇甫临溪又叹一声,三人彼此无话,均默默听起了电台。
“首先是战前消息,熊猫人有这样一句俗语:‘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意思就是你怎么对付我,我就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你。这句话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在大法师卡德加的带领下,联盟与部落的士兵利用缴获的钢铁部落武器钢铁之星,一路势如破竹,收复了沙塔斯城外围的各大战略要点,抵抗的格罗姆卡士兵望风而逃,并在港口截获前来支援的黑手军舰,据前方记者发回的报道,部落的勇士杜隆坦和联盟守备官玛尔拉德、伊瑞尔历战黑石氏族督军布莱克汉·黑手,为卡德加启动舰船火炮争取到了宝贵时间,随着一声震天炮响,黑手所在的万吨战舰,遭一枚奥术加持的钢铁之星击沉。据后勤部门透露,打扫战场时并未见到布莱克汉·黑手的尸首,目前生死不明,杜隆坦与伊瑞尔被卡德加救出,玛尔拉德因保护两人不幸牺牲。在此,我台向抗击钢铁部落入侵牺牲的烈士和逝世同胞,致以最深切的哀悼。”
“正处于地精嘉年华,首先清泉在这里祝您节日快乐,顺便问一下出行的路畅通吗?是不是越过沙丘,发现很多同胞仍在等候,是呼朋引伴去热砂旧址冲浪,还是和家人去祖尔法拉克看房,为什么经不住假期的诱惑,不在家歇着喝茶,非要出来吃沙,不知道您选择在哪度过假期,昨日黄金庆典在忘忧宫拉开序幕,这是贸易亲王加里维克斯加入部落第一个十年庆典,地精一众公司与财阀的领袖都来为亲王捧场,其中最受人关注的,当属那顶由地精著名艺术家萨德希·玛格设计的皇冠,造型富丽堂皇,如头上萦绕浩瀚星光般璀璨,这顶皇冠,亲王为其取名‘众金之星’,并请来青龙寺的武僧为皇冠开坛做法,寓意种族昌盛,生意兴隆。本次庆典记者发现亲王的弟弟康弗维克斯并未在现场露面,引发了不少媒体的关注和猜测,对此亲王加里维克斯并未发表任何意见。”
“好的,视点回到本市,今日上午,加基森第一银行翻新开业剪彩仪式隆重举行,市长马林·诺格弗格、加基森金融市场监管局主席斯宾科尔·诺格弗格、第一银行行长奇兹克、火鹏房地产董事长比尔杜、暗金教龙息司铎索莉娅、污手党家族秘书伯伦·汉古、玉莲帮碧波堂温纶·遥等有关合作单位主要负责人共同参加了庆典仪式。仪式结束后,银行将对公众开放,届时市民即可亲眼目睹新建筑的风采。据悉,新银行装修精美,内设有全新的安保系统,同时装有防妖术的强化玻璃,周围铺有间歇性抗科多兽屏障。此外,每个出纳员座位下都配备有红色按钮,按下后,能触发天花板隐藏的防御设备。在仪式上,市长发表了重要发言,表示我市的经济正像绑在火箭上的机械小鸡一样腾飞,加其森的市民需要一个安全的场所来存放他们的贵重物品,保证财物不会落入不义之徒的手中,加基森第一银行的翻新是技术史上的奇迹,也会变成美丽沙港的重要地标。”
“希望远离纷繁嘈杂的城市生活,享受一下艾泽拉斯丛林绿波翻涌的美景,那么硬钳避世乐园绝对是不错的选择,不过这个假期跨陆游价格高温不退,我市青铜龙旅行社的价格也已经开始水涨船高,其中最典型的是藏宝海湾的团游与硬钳避世乐园的度假游,嘉年华外出游玩,价格创新高。不久前,市民苏珊女士在今年嘉年华假期,打算一家人去往硬钳避世乐园避暑,一问价格惊掉下巴,‘孩子们这学期小考成绩不错,本想带他们去荆棘谷玩玩,没想到价格高得如此离谱,我们每年都会出去旅游的。’随后本台记者查阅旅行社的报价发现,永望镇去年冰雪亲子团的价格是一万五千沙元(按当前汇率约为一金六十银),而今年永望镇亲子团的是两万沙元起(约为两金十三银),如果是藏宝海湾与避世乐园联游,最低价格则高达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沙元(约为七金十一银)。再如荆棘城,去年年末的价格只有五千沙元(约为六十四银),而今年嘉年华动辄都要一万多沙元左右了,并且价格要根据交钱当日面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青铜龙旅行社市场总监莱厄·铜喇叭告诉本台记者,从黑暗之门重启之后,各地酒店房价飙升,相比平日涨幅超过了五成,相比去年高出了四个百分点左右,物价也是同比上涨二十个百分点,加基森经济研究院的学者伯比尔·侃财同时也表示,天灾过去,人祸刚刚消定,相信不需要多久,市场很快就会完成自我调节,让价格回归正常。对于此次价格争议,记者随后联系到避世乐园,相关人员表示董事长莎稀·硬钳目前她正在参加贸易亲王的黄金庆典,并不在乐园。”
皇甫临溪听完新闻不削一笑,仰天长舒一口气,时不时又朝东暖阁瞟去,喃喃自语吐槽:“你不是曾经告诉过我不会与那厮同流合污的么……经历了数次爆炸和停工后,那铁盒子终于完工了,真不容易啊……”
特蕾希觉得身体稍好一些,问道:“庄主,啥铁盒子,啥爆炸还有停工呀?”庄主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加基森的银行,建造的承包商就是新闻里提到的火鹏房地产,建造时出了不少安全事故,他们发言表示爆炸还有机械伤害属合同中强制性公休的一部分,且没有造成重要人员伤亡,亡灵都不信呢,还号称代表了顶尖科技水平的建设工程,咱话能不能别说这么满啊,不怕高处风大刮飞,掉下来不疼么?”
特蕾希打趣道:“这不都常规操作吗?”庄主哈哈一乐,跟道:“都习惯了哈,也是,哪次不是顶尖、最好、最先进呢……是啊,相比涨价那条新闻,不知内情的也看不出什么毛病。”
谈话间,东暖阁门口出现孟塘雨与吉尔雯的身影,两人满头大汗,眼神凝重,看着池塘,似是在各想各的心思,谁也没有说话。
后面跟出一名丫鬟,伸头寻找庄主,翟秋灵看见,招呼庄主,三人回到东暖阁,特蕾希感道屋内仍有余光,便留在了门口,翟秋灵与吉尔雯陪同庄主入了房间,过了半晌,夫人悠悠醒转,歪头见到翟秋灵身后,庄主与吉尔雯站在对面的花罩旁,望着花架上盆栽,凝眉攀谈,孟塘雨却坐在罩外的客桌之中,拄棒思索。
“您醒了,夫人。庄主,夫人醒了。”翟秋灵把庄主喊来,皇甫临命人先去行事,来到塌旁,关切道:“夫人醒了,怎样,感觉怎样?”
孟塘雨踱将进来,抢道:“庄主,夫人刚刚消耗大量体力,需要吃些清淡素食补充体力。”庄主听罢赶忙传人摆饭,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外屋已有饭香,圆桌之上,米、馒、牛、鱼、蔬、汤,加起来不亚于接风宴的量。孟塘雨命丫鬟给庄主和夫人拿一些蔬汤之类的素食去先吃,皇甫临溪从丫鬟手中接过一碗番茄蛋花汤,道:“翠烟,你去招待客人罢,我来照顾夫人。”夫人努起身子,虚弱道:“老爷,妾自己来吧,您也去吃吧。”
皇甫临溪道:“我早上吃撑了,现在还不饿,你先吃夫人,你若不吃,孟大师和吉尔雯祭司心里定会担心你的病情,他们也吃不下饭,岂不是害得他白费苦心治病又肚饿么?来,喝一口汤。”舀勺汤,吹了吹,慢慢送到夫人嘴边。
喝了三口,夫人心中难过,食不下咽,嘴角流出一丝汤,庄主赶忙为她擦拭,再喂时,她摇摇头,不肯再吃了,哀怨道:“老爷,妾要真有一天变成了机械,你赶紧续弦吧,不要为我浪费时间和精力。”
皇甫临溪松弛一笑,手上不停,柔声道:“夫人哪里的话,孟大师和吉尔雯祭司都与我说了,你的病没大碍的,现在就是身子虚,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我和逢儿都会陪着你的,不是还打算与格里兹克结亲家之好吗?咱们康复后立马就去,把娃娃亲定了。”夫人一听到这里,心中略喜,当汤送到嘴边时,张口便吃。一碗喝完,皇甫临溪又端来一碗米粥,里面掺着碎蔬,庄主精心拌好,又淋上肉汁,夫人吃得香甜,不一会儿将粥都喝光了。
“啊……好甜啊……”罩外圆桌上,两女托腮蜜看内屋,捏着叉柄搁搂盘中肉排,仿若一桌珍馐都没有屋内两人香。吉尔雯没动鱼肉,只是将几叠青菜,配着三碗白米饭吃了个精光,孟塘雨有些疑惑,见他今日口味甚好,却不动荤腥,便劝他吃些,吉尔雯用勺子舀了一口米饭,送入嘴中,边嚼边道:“孟大师,我们祭司祈祷完后,不能吃荤。”孟塘雨恍然道:“啊,是这样。”转头催促侏儒和血精灵赶紧吃饭。
饭后一顿觉的功夫,孟塘雨与吉尔雯为夫人复查,见她脸色红润,精神较之前好了许多,孟塘雨伸手在夫人腕脉上一搭,解听了一会儿瞧了瞧脸色,点头说道:“脉象倒是稳定了,以防复发,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再准备两副方子,供平日里夫人调理身子用,这调理是要花些功夫的,夫人勿要操之过急。那个……吉……尔……雯,你那边怎么样?”吉尔雯两手银光消祛,点头道:“大法师给的咒语很厉害,将封印的法术保护的很好,而且封印正常运转,没有大问题。”皇甫临溪吃了一惊,暗道:“一个从容不迫,一个大胆心细,这诅咒倒给他们治好了?”拱手道谢:“两位是我皇甫家的恩人,请受在下一拜。”孟塘雨赶忙上前扶起正要跪下的地精,挺腰笑道:“庄主,不敢当啊!我们医者,仁术也,博爱之心也,当以天地之心为心,视人之子犹己子也。能为夫人驱诅祛病,乃是我等的功德。”吉尔雯虽听不懂,但也识趣的在一旁点头:“就是,就是。”
众人出了暖阁,廊下站着一名德莱尼女子,正是蒂丝德拉·雷光,她见到孟塘雨,点头笑了笑,向翟秋灵道:“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准备好了。”皇甫临溪带着一众人去到览翠亭,遣退仆人,只留下齐普罗四个护卫,庄主率先开口道:“各位贵客,拙荆命在旦夕,全仗二位出手相救,在下尽感大德,明日午夜,必安全送各位去往加基森。”从怀中掏出一张镀金的卡片,交给翟秋灵,又道:“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加基森虽和其余地精城镇齐名,但这几年经济发展迅速,那边的物价飞涨,而且用的是自家城市的纸钞,这张卡里可够你们四人在那待三月的。”蒂丝德拉两眼放光,调侃:“诶,庄主,我啥时候有这待遇啊!?”庄主笑道:“下次,下次,图腾大师要是下次来能在多订几单,在下多留大师几日,咱们去加基森玩几天去。”
翟秋灵将卡转往孟塘雨那递,孟塘雨一愣,问道:“秋灵你拿着行了,给孟某干嘛?”手却不自主的抓上卡片另一头。
“这可不一样,你收好了……”翟秋灵看着巨魔将卡揣进怀里,对蒂丝德拉与庄主道,“明天中午我就动身。”蒂丝德拉道:“明天中午?你上哪去?”
翟秋灵道:“我带着那些东西往西去,给你们留出时间赶往加基森。”
众人听后,心头一震,孟塘雨暗想:“你又要施那调虎离山之计?”他与血精灵负责护送伤员,一路上肝胆相照,这风语厅阁的血精灵古灵精怪,出的点子往往能出奇制胜,几次三番下来,巨魔对她出格的举动虽心生不满过,却从未生出芥蒂之心,“只是……”孟塘雨皱眉沉吟,明白她的心意,上次她用包袱与陆行鸟引开了敌人,这次只身犯险,若敌人太多,她双拳难敌四手,落入那些恐怖图腾的牛头人或咆哮之傲的兽人手中,确是他万分放心不下的,一时拿不定主意。
吉尔雯问道:“辛多雷,你要带什么东西去往西边,西边是菲拉斯,你是有事要去办理吗?”蒂丝德拉摇头道:“不是的,暗夜精灵。还记得昨晚吗?我用图腾做了和血精灵还有侏儒体型相当的傀儡吗?今天上午,我又给她做了三个与你们身高体型相当的傀儡,披上你们的衣服,远处看着与你们一行人无异,她想中午乘船西行,吸引南海海盗还有恐怖图腾牛头人的注意力。”
孟塘雨皱眉道:“噢……那这样为什么要中午……诶!?您是……”德莱尼人笑了笑,没接他的茬,庄主道:“中午人多,她那时走,很快便能引起牛头人与海盗的注意,孟大师放心,在下会安排人保护翟大师的周全,到半夜翟大师便能到达菲拉斯的岸边,那时候他们若发现有异,想回去报信,咱们已经过了搜查点,就算再目中无人,他们也不敢在加基森的海域里胡作非为,在马林·诺格弗格头上动土,他们没有这个胆子,。”
孟塘雨哑然失笑,心想翟秋灵若有差池,我怪罪你有何用吗?沉吟一会,问道:“你们何时制定的这个计划?”特蕾希道:“就在你们诊病的时候,而且咱们去加基森的行动庄主早安排好了。”将上午庄主的安排复述了一遍。
孟塘雨面上青一阵白一阵,越听眉头越紧,忸怩不安的屁股摩挲着竹凳,耳中只记着侏儒说的庄主与翟秋灵说,计划是庄主策划的,至于计划的详情,却半点没听进脑子里,数次勉力要点头,思绪总是又回到那几处,灌进耳中的话语,若蚊蝇飞虫,只萦绕在耳畔,忽近忽远,就是进不得脑中。
“为什么如此重要的事情,庄主不先将我叫来告知?还有此时刚刚在大厅为何不予我先说?而且……为什么老是她翟秋灵……”孟塘雨心中想着这些,面上凝眉似认真倾听,心中却气恼岔了真气,自己没注意,屁股一打滑,竟掉了凳。
众人吃惊之下,只听孟塘雨忽然一声长啸,一跃而起,双手拍打屁股:“咳……刚刚耗了太多真气,没事没事,小女娃儿你接着说……”翟秋灵见状起身道:“塘雨兄不要紧吧?要不要先护住穴道,我以内力输入你体内,助你顺气。”
孟塘雨倏地大声道:“无妨,不用。孟某没事。既然计划如此周密,那咱们就按照这个计划实施,我带队前往加基森,秋灵你多加小心。”这时的他性子倒爽直了起来,心中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
“有意思了哈……”煞魔嘿嘿笑喃,特蕾希问了几声什么有意思,煞魔也是置之不理,一头钻回到了侏儒的体内。
临走前,吉尔雯再次嘱咐庄主,他们所做的,只能暂缓诅咒蔓延,至于根除,还是要从长计议,“联盟的病人目前没有病发的患者,我想……暂时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以后若是有更好的措施,我一定会告知庄主的。”皇甫临溪听罢,眼中泪光莹然,长长作揖,将人送到大院门外,望着竹廊上的天空,出神半晌,直到人影没了,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去了。
见日影西斜,傍晚已至,客栈之中客商熙熙攘攘,吉尔雯今日动用法力过多,回到客栈时便觉得昏沉沉,甚是困倦,当即回放安睡。齐普罗回去前特地嘱咐,明日各位就不要出房间了,三餐皆由庄主安排亲信送到房间内,“我趁着打扫卫生时,把图腾放到你的房间里了,拿着这个,他们就能跟着你走了。”蒂丝德拉将一枚星星状的水晶交给翟秋灵,道了一声好运,便转身去了,回到他们所住的楼层,孟塘雨才开口问道:“这德莱尼人,是哪来的?”翟秋灵与特蕾希互看一眼,侏儒吟吟坏笑回道:“她是大地之环的蒂丝德拉·雷光。好像有个外号叫‘图腾大师’,她好像认识你的,你不认识她么,孟大师。”孟塘雨听罢骇然伫立,背脊冷汗涔涔而下,透过天井,他望着对面的翡翠林区,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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