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第一次为理解刘彦孜的作品,踏入她的个人网站时,精妙的网站设计就已摄我心魄——每一次对于作品信息的点击都是一场愉悦的游戏,但我终于发现,简洁的语言与作品图片并不能完全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好奇,她的梦里发生了什么?她又是如何制作出这样一个个‘梦’的呢?”
刘彦孜是一名00后玻璃艺术家,目前就读于日本多摩美术大学玻璃研究室,在她的诸多主题作品中,我们从不同的角度窥探得她通过艺术表现出的对生活和情绪细丝敏锐的捕捉,以及通过另类介质和美感创作对这种捕捉的呈现。
这其中除了视觉上直接的美感冲击外,更细思让人觉得灵性的,是这些作品背后的观察和概念升华。
下文将通过刘彦孜最主要的几个玻璃作品,来呈现她神奇迷离的玻璃世界。
CERAMIC+GLASS+METAL:多摩美工艺的感和观
⼀开始是在尝试,但从这样的组合中我找到了更多玻璃和其他材料组合的可能性。使我逐渐对不同物品所携带的符号价值产⽣了兴趣。⽽在不同物品的组合中,原本的符号或许会被瓦解或者产⽣全新的语境。也正是从这个尝试开始我⼀直在通过将玻璃和现成品结合的⽅式探讨不同的主题。
这次制作的灵感来源于我近些年对⾃身「身份认同」产⽣的⼀些问题。试图表现我在⼗分多元的⽴场之间所产⽣的⾃我拉扯。以及对在这种分裂中得到的⼀个杂交·拼接的⾃体所产⽣反思。
在中国的⼯艺⽂化中,会⽤泡发的⻩⾖故意胀裂器具。从⽽进⾏修复的⼆次创作。我认为「破碎」更像是⼀种故意的解构,或是内部的⼀次分裂⽽它所导致的也不⼀定会是⼀场悲剧性的灾难。相反的,我认为「治愈」却充斥的疼痛的意味。因为这是⼀种变相的「改造」。我们可以看⻅缺失的本体和愈后的伤疤。在这件作品中,我试图表达被割裂和被治愈的我。 是充斥着共时性和⼀种随时凋亡的衰败感的临时产物,只在这个时代⽣效。
这个系列作品将「器」视为⼀个场域/空间,从它的「边界」⼊⼿,着重表现器的边界外部的「内容」。以及这些外在的「内容」施加给「器」的疼痛。因为肯定了外部内容的有效性,也恰好解构了原本所被设定的有效的场域。在被器接受的内容以外,外部存在的也同时影响着器最终所呈现出的形态——就像我以及和我⼀样⽣活在这个信息爆炸时代的年轻⼈⼀样,即使以为⾃⼰如何清醒,也都⽆处可逃。或者在其中⼜是否真的有具象的我。
What’s happened in my dream?
这是一件比较早期的作品,当时我只能选择自己在学校学到的技法去表达,这件作品用的就是用的喷砂工艺。在学玻璃制作之前,我一直都是在画油画,所以就有点类似于说我把画画在玻璃的材料上,这样用一种类似于雕刻的方式。
首先,这些作品的主人公都是一样的,它们是一个叫 Dominik 的细长小人,这个形象其实来自我小的时候反复做的一个噩梦的里的怪物。第一次做这个梦,或者说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我可能就是两岁左右的样子,当时跟我爸妈还没有分床,爸妈在我旁边先睡着了,接着我就看见有一个非常细长的黑影打开了我们家的门,它手里拿着一把长叉,因为当时刚好那个卧室就是可以看见我们家的那个门的,然后他就看他进来之后我很害怕,于是就装睡。
然后他就走进了我们住我们的房间,然后他就蹦上我们三个的床,拿手中的武器插了插我爸,又戳了戳我妈,然后又好像动了动。我当时非常害怕了,就假装闭眼,留了一条缝在那里躺在那里看,最后从我们家的窗户的房间的窗户跳下去了。
从那之后我就反复不停做这个梦,到去年我都有做过一次这个梦。但小的时候频率会非常高,可能每个月都会做。所以其实这个形象是我最害怕的鬼怪的形象,因为我一直是胆子非常小的。
这个形象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直从小到大缠绕一个鬼怪形象,现在我却把他的形象描绘出来。对我来说就很像说像古代的时候,他们会把一些自己信奉的神灵,或者自己知道的一些民间的怪物坐在一些石柱上,或者一些墙壁上,一次就是去。就是记录他们或者供奉他们这样子。
然后去面对我自己最恐惧的事物,我觉得是我对于恐惧的崇拜。同时也是想要把这样的一种恐惧给打破,把恐惧当成自己的一种信仰,同时也是对自己过去的恐惧的一种祭奠吧。
其实就是在一个下午自己闲着发呆玻璃突然就蹦到我脑袋里,然后越想越觉得玻璃这个材料是很让人感动的。可以很端庄但又非常脆弱,可是一旦破碎就完全是另一种面孔,有一种以自牺牲为攻击的壮烈感。
有点惺惺相惜的感情就出来了。以上就足够让我决定以后想要通过玻璃去进行表达吧。当下我就知道我对于这段关系是很认真的。关于使用玻璃在创作和表达上能有什么样的特点和可能就是别的话题了。
和刘彦孜的采访是在线上,我们都没有开启摄像头,只靠声音为媒介交流。
她的声音听起来洋洋盈耳,在采访时有些许紧张。有时需要停下来思考该如何组织语言。
但有意思的是,她告诉我,过去她曾是某公众号的编辑。其实曾是一个极其擅长用文字打交道的人。
因为这种“退化”似乎让彦孜能更加专注于已打开的功能:感知和情绪捕捉。
因曾有过重度抑郁症的经历,会比其他人更能感知的到当自我深陷泥沼不见天日的窒息感。但敏锐的感知触角,却在之后不断蔓延开,不断探索情感、情绪、符号、艺术和内心。
对她而言,艺术生涯才刚刚开始。或许,人生也才刚刚开始。
于我而言,我期待这个历经风帆,之后或许风浪尚未平息的女孩的人生,更期待她的艺术创作和探索。
从内心探索到向外观察,从个人情绪到捕捉人类内心波涛涌动的感知和内在,让我们期待彦孜之后的作品。
在此期间,作为田屿纪自身老岛民,我愿意喝着老北京豆汁儿等待她的成长,期待下一次在田屿纪上相遇。
这件项目的灵感来源于我小时候还不会说话时就开始在家里刻画满了的那面墙。
在之前的中国,一部分中国人有在旅游地的墙上、石头上刻上“到此一游”的恶癖。但我认为这样的恶癖更像是一种表达欲或者说表现欲。在试图证明“我存在于这里。”或者“我在这里存在过。”、“我是这样的。”“我如此去思考。”就像远古文明的壁画或者中国古代的碑文那样。它是关于记录和表达的事情。在我看来这是种最原始的表达冲动。
像“到此一游”,它在现代社会的视角下的确是不文明的。但由此又让我开始反思,在作为一个表达者的身份时,有时的确会对于曾经的表达,表达的事情或者表达的方式产生一种羞耻感。甚至放弃表达的欲望,或者想要清除曾经所做出过的表达。
那可能是由于“不文明”的原因,“羞耻”的原因或者因为放弃表达的欲望,我会在最后用砂纸将方体上的内容打磨至消失。
田屿纪 CoArtists 致力于推广艺术作品以艺术家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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