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Caesar):哈德良以前,古罗马皇帝的通常头衔
百夫长(Centurion):一种下级军官头衔,每个百人队有一位,负责指挥该百人队
卿卫(Comes):这里指的是罗马边防军的指挥官,中世纪封建头衔“伯爵”的起源
野战军(Comitatenses):罗马帝国晚期出现的军事单位,目的是为了灵活应对边境威胁
都统(Dux):这里指的是罗马野战军的总指挥官
番军(Foederati):为罗马帝国而战的蛮族同盟部队
边防军(Limitanei):罗马帝国晚期出现的军事单位,其永久驻扎在边疆地带,目的是阻止潜在的敌人入侵,并且配合在边疆地带的野战军作战
军长(Magister):某一行省内所有军队的总指挥
元帅(Magister Militum):即军事主官,罗马帝国晚期的最高总司令职位,类似今天的三军总司令
战团(Numerus):起源自罗马帝国早期不属于军团和辅助军的蛮族部队单位,在帝国晚期是罗马边防军的组织单位,人数大概在100-300人之间
副长(Optio):一种下级军官头衔,级别低于百夫长,由后者指定担任并作为后者的帮手,也可以临时填补某些其他职务
军事护民官(Tribune):这里指的是一个战团的团长,而非传统意义上选举出的护民官
埃提乌斯(Aetius):西罗马帝国军队最高指挥官
弗拉维斯(Flavius):本书主角,埃提乌斯的侄子,任军事护民官,统领弗拉维斯战团
阿纳加斯托斯(Anagastus):埃提乌斯麾下的罗马将军
阿普萨科斯(Apsachos):萨尔马提亚人,弗拉维斯战团的弓箭手
阿尔托鲁(Arturus):不列颠罗马教士,也是一位战士
阿斯帕(Aspar):埃提乌斯麾下的另一位罗马将军
卡多(Cato):弗拉维斯战团副长
狄奥尼修斯 (Dionysius):斯基泰人,教士,弗拉维斯的老师,狄奥尼修斯·伊希格斯的祖父
高登提乌斯(Gaudentius):埃提乌斯的哥特人父亲
希拉克略(Heraclius):希腊人,西罗马皇帝瓦伦提尼安的太监
马克罗比乌斯(Macrobius):百夫长,弗拉维斯的战友
马西安(Marcian):狄奥多西二世之后的东罗马皇帝
马克西米努斯(Maximinus):东帝国军队的骑兵长官
马克西姆(Maximus):弗拉维斯麾下士兵
普里斯库斯(Priscus):狄奥多西派往阿提拉处的使者
昆图斯(Quintus):弗拉维斯的侄子
库德沃特迪乌斯(Quodvultdeus):迦太基主教
森普罗尼乌斯(Sempronius):前不列颠驻防军老兵,现在是弗拉维斯战团士兵
狄奥多西二世(Theodosius):东罗马帝国皇帝
瓦戈(Uago):罗马高级军工官
瓦伦提尼安(Valentinian):西罗马帝国皇帝
欧多克西娅(Eudoxia):瓦伦提尼安的皇后
盖塞里克(Gaiseric):汪达尔人的国王
拉达盖苏斯 (Radagaisus):历史上入侵罗马的西哥特军官拉达盖苏斯的孙子,西哥特军官
桑吉巴努斯(Sangibanus):奥尔良的阿兰人国王
提乌迪默(Thiudimer):西哥特军官
托里斯穆德(Thorismud):西哥特国王狄奥多里克的儿子
狄奥多里克(Theodoric):西哥特人的国王
小狄奥多里克(Theodoric):狄奥多里克的幼子,西哥特的小王子
阿提拉(Attila):匈奴(注1)之王
安达格(Andag):阿提拉的哥特近卫
阿达里克(Ardaric):格皮德人,阿提拉麾下的军官
贝里达(Bleda):阿提拉的长兄
艾蕾肯(Erecan):阿提拉的女儿
蒙杜克(Mundiuk):阿提拉的父亲,老匈王
奥克塔(Octr):阿提拉的伯父
卢阿(Rua):阿提拉的叔父(原书里作Rau,我怀疑是作者笔误了),蒙杜克和奥克塔的兄弟
奥普提拉(Optila):艾蕾肯的匈奴近卫
特拉斯提拉(Thrastilla):艾蕾肯的另一位匈奴近卫
瓦拉默(Valamer):东哥特人,阿提拉麾下的军官
两名罗马囚犯摇摇晃晃向前走着,他们的锁链从通往草地的斜坡上的湿雪间拖过。一阵凛冽的寒风席卷了峡谷周围的高原,给参加仪式的人们带来了凛冽的冬日气息。老鹰在他们上方高空翱翔,从主人的手腕上自由飞翔,等待着仪式结束后留给他们的血肉。草地边缘,巨大的青铜大锅在明火上发出嘶嘶声,锅内的蒸汽升起,在人们头上形成一层薄雾。烹调肉类、牛羊肉和鹿肉的浓郁香气,沿着峡谷飘过营地的圆形帐篷,经过一处泉水,那里的圣水需要向西流动两天才会流入大河,在那里在猎人的土地到了尽头,进入了罗马帝国的领土。
两名囚犯中较年轻的一个踉踉跄跄地向前靠着另一个人,后者把他推到肩上,用大多数围观者都听不懂的语言发出严厉的命令。他们穿着曾经是罗马民兵外衣的破旧衣服,链甲所在的地方被锈迹染成了棕色,他们的脚没有穿鞋,由于互相铐在一起,历经连日行军而血迹斑斑。那个年长的男人,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白色的胡茬被脸颊和下巴上早已愈合的伤疤断裂了,很久以前他就在伤痕累累的小臂上刻下了他所在部队的标记,“第二军团”(LEG II)。当俘虏他的人把他推向前时,他挑衅地凝视着前方。这是一个经常直面死亡的士兵的表情,以至于毫无恐惧神色,因他知道自己必将倒在他们面前。
一声号角吹响,尖锐而刺耳,引得高空的鹰群惊叫,它们沙哑的叫声在山谷中回荡。一辆由两头公牛拉着的牛车缓缓驶入视野,周围都是骑兵,他们的长矛直立,弓背在背上。他们穿着皮裤和外衣,皮毛向内卷起以抵御寒冷,他们坐在马鞍上,下面垫着生肉块,沤沥出的鲜血从马的腹侧渗出并滴下来。这些肉可以保护动物免受马鞍疮的侵害,并为仪式后进入草原进行长期狩猎的人们提供嫩化的食物。骑兵们还戴着闪闪发光的圆锥形头盔,戴着宽边毛皮帽子,帽子上有耳罩,可以将耳罩系在身上以抵御高原的凛冽寒风。他们的束腰外衣外面覆盖着由小矩形板缝制而成的精致盔甲,这些盔甲是通过与来自遥远的塞里孔(罗马人称为秦纳的土地)的商人交换稀有毛皮而获得的。这些商人还带来了集会中的妇女们缠绕在头上的丝绸,以及弓箭手向天空发射的火焰戏法,在深夜时这标志着集会的结束和盛宴的开始。
领头的骑手慢吞吞地穿过人群,穿过圣火盆,在草地中央尚未点燃的高耸灌木柴堆前停了下来,柴堆的高度是他的两倍。他拉动缰绳,皮革上的浮雕金箔马饰一瞬间闪闪发光,然后转身面对驶近的牛车,身体前倾,对他那正在嘶鸣和跺脚的马儿耳语,让它平静下来。当牛车停下来时,他将长矛刺入地面,摘下头盔,放在身边,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的前额很高,从婴儿时期被束缚的地方开始倾斜。他的黑发紧紧地扎在头顶上,之前盘在头盔圆锥形尖顶下的长马尾辫现在松散了。他的皮肤饱经风霜,眼睛狭长,鼻子扁平,这是他的民族的特征。几缕胡须从嘴角滑落。一道青色疤痕从太阳穴到下巴斜跨过两边脸颊,虽然早已愈合,但在寒冷的空气中变得斑驳、发紫。
他在马鞍上挺直身体,双手放在髋部。 “我乃你们的国王蒙杜克,”他说。他的声音刺耳,就像鹰的叫声,这些词以一种语言中的硬辅音结尾,为了能在风的呼啸声中被听到和理解。他指着车厢: “今天,如果征兆正确,你们就会见到你们未来的国王。”
他把马勒到一边,牵牛的男孩们哄着它们前进,直到车子进入了人群之中。牛车有高高的木质车厢外墙,遮盖了它的内部。当男孩们解开公牛并将它们带走时,四个男人从后面走近。两个人拿着燃烧的火把,另一个是浑身着火,穿着防护皮革,提着一个沉重的大桶,在他身后跟着萨满蹒跚的身形,他的眼睛苍白而茫然,拖着被太阳晒得褪色的公牛肩胛骨。火人走到柴堆前,从桶里倒出从山谷里冒出来的厚重的黑色焦油,绕着成捆的灌木丛走着,直到桶空了,然后回到萨满身边。
在他们身后是蒙杜克的私人卫队:阿兰人、撒克逊人、盎格鲁人、来自西方的叛徒,他们忠于出价最高的人,他用在君士坦丁堡的皇帝那里得到的黄金来换取他们的忠诚,作为留在大河东边的报酬。使用雇佣兵是他从哥特国王那里学到的,他在毁灭这些君主之前曾向他们示好。一旦他不仅仅是一位酋长,一旦他成为国王,他就学会了不相信任何人,甚至不相信自己的兄弟。大平原上的骑兵,他的匈奴战士,是有史以来最优秀的战士,但他们每个人都是一位正在成长中的国王,习惯于统治他所看到的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草原上的一切。而雇佣兵会战斗至死,并不是因为忠诚,而是因为他们知道,对于一个雇佣兵来说,投降就意味着必死无疑。
赶走公牛的男孩们又回来了,现在站在车的两侧。蒙杜克点点头,他们打开了木门的闩锁,让它们掉了下来。里面,两名妇女蹲在另一名妇女面前,另一名妇女正处于分娩的最后阶段,仰卧着,那是蒙杜克的王后。她的脸上蒙着面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面纱却随着她的呼吸而吸进吸出,她惨白的双手紧握着。聚在那里的其他女人开始大喊大叫,前后摇晃,男人们开始用低沉的嗓音唱歌,声音越来越强。牛车上传来一阵动静,然后其中一个女人突然跪下来,盯着蒙杜克,指着柴堆。他戴上头盔,策马向后慢跑。是时候了。
他从其中一个人手中接过一支燃烧的火把,勒住马匹,朝柴堆走去。他迅速地把它举过头顶,然后松开,看着它在一阵火花中崩溃、解体。起初似乎什么也没发生,好像柴堆已经吸收了火焰,但随后橙色的光芒弥漫在中心,火焰顺着焦油的飞溅蔓延开来,沿着火环的边缘窜动。火焰蹿上柴堆,几秒钟之内就把它烧成一座焖烧的灰土堆,真是令人震惊的景象。在中间,有一把闪闪发光的剑,仿佛是从神的手中升起的,长剑指向天空,包金的剑柄头固定在刻有人手形状的烧焦石座上。这是匈奴王的圣剑,由萨满带到这里举行更新仪式,准备再次被夺走并等待重新发现,就像从前蒙杜克本人成为上一代的未来国王时所做的那样。
蒙杜克再次勒住马匹,金色的马饰在反射的火焰中闪闪发光。妇女们仍然挤在车里的躺着的人身上,但在车前面,站在两边的一个男孩走了上来。按照传统,接下来的任务将落在这个男孩身上,贝里达,国王的长子,他的出生并没有伴随着吉祥的征兆,但他将成为未来国王的剑侣。贝里达犹豫不决地站着,他的头仍然缠着羊毛卷,右眼下垂,那是在蒙杜克像对所有匈奴战士所做过的一样,划伤他的脸颊时,不慎切伤了他的眼睛。他的胳膊和腿上裹着湿布,惊恐地看着火。 “走吧,”其他男孩催促道。他开始向前奔跑,用青少年嘶哑的声音大喊,然后跳进余烬中,当他爬过未熄的火堆走向剑时,他的喊叫变成了痛苦的尖叫。他滑倒了,然后抓住了剑柄,将其从基座上拧下来,然后转身,从余烬中跌跌撞撞地走向蒙杜克。他气喘吁吁,眼睛流泪,手被烧焦,但他做到了。一个女人赶紧跑出来,把一桶水泼到他身上,让他浑身冒着热气。他握住剑刃,将剑尾举到蒙杜克面前,蒙杜克抓住剑柄,高高举起,然后怒吼一声,声音在山谷中回荡。这是匈奴人的战斗呐喊,一种让所有听到的人都感到恐惧的呐喊:死亡的呐喊。
蒙杜克摸了摸刚磨过的刀刃,手指上沾满了血,他盯着两个罗马人。一个人会活,一个人会死。自从他的血统统治这片大平原以来,这就是仪式的方式。贝里达知道,选择是他的权利。年长的罗马人皱着眉头看着男孩,拉紧了锁链。贝里达回瞪了一眼,然后举起手臂指着这人。蒙杜克需要测试这个人的勇气,以确保他是正确的人选。他从马鞍上取下用来指挥比赛的球杆,向前慢跑,用力朝那人的嘴挥去,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人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一步,但随后又站了起来,他的下颌碎裂了。他喷出一口鲜血和破碎的牙齿,挑衅地瞪着国王。 “总有一天,野蛮人,”他咆哮道。
蒙杜克回望着他。他知道这个诅咒意味着什么。但这很好。这些人不像来自君士坦丁堡的那些哭泣的太监使者,他们是他们能在布莱达的出生仪式上找到的唯一俘虏,他们错误地没有带黄金就去拜访蒙杜克,他们用尖锐的声音乞求怜悯,他们在他的女王面前玷污自己。当他看到他们像懦夫那样面对死亡时,他就知道预兆不对,众神不会让贝里达成为下一任国王。但这一次不同。这两个人都是军人。三周前,他们在突袭罗马人称为多瑙河的大河上的一座堡垒时被俘。他们像狮子一样战斗,但却被自己的锁链套住,这些锁链是他们用来奴役他人的。领导这次突袭的蒙杜克的兄弟奥克塔和卢阿曾用罗马人传奇般的行军能力嘲讽他们,但他们仍然继续前进。蒙杜克看到了老人手臂上的伤疤,这是军团的标志。只有最坚强的人才会对自己这么做。奥克塔和卢阿做得很好。他的鲜血将把蒙杜克的儿子带入他的人民所面对的最大敌人的灵魂和思想中。另一个将作为奴隶侍奉未来的国王,教他所有战士的技巧、剑术和战术——他会教他如何像他们一样战斗,如何像他们的将军一样思考。
他点点头,他的近卫把两名囚犯踢倒在地。老者口中鲜血涌出,但他依然笔直地立着,目视着前方。他用蒙杜克能听懂的罗马语言向对方咆哮:“记住我们的战友,兄弟。记住那些阵亡者,他们在另一边等我们。”
年轻的士兵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双目布满血丝,像个意识到不可思议的东西的少年;他不知道自己可能会幸免。他被束缚的手中握着什么东西,握得太紧,指节都发白了。他向火堆举起双臂,用手指将那个物体向上移动,直到它变得可见,这是一个粗糙的木制十字架,看起来好像是他自己制作的。他拿着它,对着它在火焰中的剪影,开始念出咒语,很久以前,一个身披褐衣的教士来到了大平原上,给那里的人展示十字架上流血的神,教给他们这些咒语。对他们来说这个神是一个软弱而服从的神,一个他们所鄙视的神。
蒙杜克看到了十字架,非常愤怒。他改变了主意——另一个将活下来。他怒吼一声,举起巨剑,跳下马背,将贝里达推开,大步走向年轻士兵。他一挥砍断了那人的双手,将十字架扔进了火里。他将剑抛向空中,在剑刃先落下时抓住剑柄,将剑直接穿过男人的脖子和躯干,插入地面,将他钉在那里。士兵喷出一口鲜血,睁开眼睛,目光呆滞,然后倒在地上,手腕染红,头向前倾。蒙杜克再次大吼着,用拳头捶打胸口,他的手下也怒吼着回应。他把脚踩在男人的肩膀上,拔出剑,擦去脸颊上的血迹,舔了舔剑刃。他抓住罗马人的头发,将他斩首,将头扔进火里,然后用剑刃刺入身躯中央,掏出心脏,高举它,挤压它,直到所有的血都涌出来。他的胳膊和外衣上,让最后一滴血滴进他的嘴里,然后又吐回他的身上。
他记住了萨满的话。杀死受害者一次是不够的。为了让祭祀起作用,你必须一遍又一遍地杀死他们,直到众神满意为止,每次猛击中,他们的酒杯都会在天空中重重地击落,他们洒出的酒与受害者的血混合在一起。
在他身后,人们向火中扔了更多的木柴,火人将公牛的肩胛骨放入余烬中。蒙杜克高举剑,剑刃上闪着血光,转身走向牛车。男人们满怀期待地咆哮,女人们开始高喊。车里的一名妇女转身抱起婴儿,一个男孩,喊声逐渐增大。蒙杜克用左手把他抱起来,高高举起。他凝视着那双眼睛,黑色的狭缝似乎贯穿了他,反射着火焰。这是吉兆,婴儿还没有哭,他必须在流血之后哭泣。
他举起剑,直到剑尖擦过一侧脸颊,用那士兵的血在婴儿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蒙杜克想起了他被教导的话语:敌人的鲜血将与国王的鲜血合二为一,只有这样你才能认识你的敌人,并知道如何打败他。你将与他合而为一。他将刀刃压入,穿过男孩的脸颊直到颚骨,在另一侧也做了同样的事情,看着血滴从刀锋上滑落到空中,听到圣歌变成了哭号,看到火焰在柴堆上方升起。婴儿还没有发出声音。
他看向天空。老鹰的叫声变得越来越响,刺耳的尖叫声淹没了火焰的噼啪声。内脏的气味和热量让他们兴奋不已。在高高的地方,他可以看到云层的波纹向西流去,就像一股不可阻挡的河流。其中一只最大的鹰从其他鹰中分出来,以越来越小的圈子转着俯冲下来,每次掠过草地时,翅膀拍打的声音都更大。蒙杜克迅速后退,他的手下推搡着人群,腾出空间。突然,那只鸟收起翅膀,落入圆圈中,直扑血淋淋的躯干和罗马人的心脏。它用利爪抓着猎物,再次拍打巨大的翅膀,将心脏从身躯中提起,拖着一条内脏丝带,向东方飞去,飞向遥远的山中鹰巢,在那里它狼吞虎咽这顿盛宴所分到的食物。
蒙杜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品味着新鲜血液的铜臭味。这是吉兆,剑已经说出了。他把婴儿交还给下面的女人。他本人曾在废弃的桥梁和河上的堡垒附近的铁门上面的陡崖处看到过老鹰的雕刻,那是他们抓到罗马人的地方。老鹰曾经对罗马人来说是神圣的,士兵们高高举着上面雕刻有老鹰的旗帜。但据说,在罗马人未能占领多瑙河以外的土地后,老鹰厌恶地飞走了,带着羞辱和背叛向东返回了他们祖先的巢穴。河边堡垒里的士兵现在追随十字架之神,他不是战争之神,而是和平之神,蒙杜克只能蔑视这个神。现在,老鹰们找到了新的主人,他们的骑兵有一天会横扫他们面前的一切,为老鹰们报仇,而他们的领导者是一位将把罗马的心脏从罗马撕下来的国王。
火边传来一阵骚动,蒙杜克转身看着萨满和火人用一根棍子将肩胛骨从余烬中拉出来。他们用一桶水浇在它身上,让它发出嘶嘶声和噼啪声。萨满跪在它旁边,自言自语,另一个人把萨满的手伸向肩胛骨的平坦处,它的表面被烧焦,布满了细小的裂纹。萨满用手指抚摸着骨头,用他自己知道的方式读了几分钟,一边嘀咕着,偶尔抬起失明的眼睛看向灼热的火焰,然后又低下头。最后一次停顿后,他在火人的帮助下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拿起手杖,一瘸一拐地走向蒙杜克,眼白因火焰而闪烁着红色。蒙杜克将剑的平面放在肩上,感受着脖子上湿漉漉的血液。 “怎么样,老头子?”
萨满举起了手。 “你必须把这把剑埋在大湖上方的牧场里,在鹰巢下面。如果在男孩长大时,有个牧羊人将一头腿流血的公牛带到他面前,男孩就会知道剑已经崛起,正在公牛受伤的地方等待着他。如果当他找到它时,刀刃光亮如新,锋利如新,这会这把剑渴望鲜血,他就会知道自己的命运。”
另一只鹰从高处俯冲而下,发出沙哑的叫声,吃了萨满递给它的一小块食物,然后重重地拍打着翅膀飞向西方,带来一阵冷空气,把摇曳的火焰吹向国王。很快,剩下的老鹰就会跟上来,俯冲下来撕碎食物。蒙杜克走向他的马,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马鬃,跳上马,手里仍然握着剑。一名妇女将婴儿交还给他,婴儿现在已经放在襁褓中,脸上血迹也被擦干。他一手将剑举在身后,另一只手将婴儿举在空中,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他感觉到战斗的欲望在体内涌动,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再次凝视着儿子的眼睛,还有他脸颊上新增的伤口。 “你将了解我们人民的生活方式,”他说, “你将学习弓、剑、套索、马的使用方法。你将学习我们敌人的语言和方式,不是为了与他交谈,而是为了学习他的战术和他的战争之道,知道如何消灭他。你的军队行进的速度将快于它到来的消息。只有当河流被匈奴战士的鲜血染红,他们的血脉被熄灭时,你们的征服才会停止。”
萨满一瘸一拐地走到马跟前,双臂伸在身前。然后,他找到了缰绳,握住了它们,抬起失明的眼睛看向骑手。 “你会给他起什么名字?”
蒙杜克盯着这把剑,这把剑在他们的语言中有着一个古老的名字,一个很少有人敢说出的名字,然后又凝视着男孩。
你将承受给你留下伤痕的人的名字。你将与他合而为一。
1.Huns,更准确的称呼应该是匈人(实际上,可以确定“奴”应该是中国历史上对匈奴人的贬义称谓,究其根本,中国历史上的匈奴本名应该也是匈人,或者按照自称为胡人),他们是起源自亚洲的游牧民族,从4世纪开始进入欧洲,引发了大规模的民族迁移。阿提拉死后匈人帝国瓦解,但是部分残部一直存在到了8世纪。
2.Alans,中国古代又叫奄蔡、阖苏(疑似来自Aorsi)、阿兰聊(疑似来自Alanoi),萨尔马提亚诸部落里的一支,有着典型印欧人外观的游牧民族。阿兰人几乎和匈人同时进入欧洲,随后迁移到欧洲多地,其中位于高加索的一支存在到13世纪蒙古西征期间,当时改称阿速人( Os),被认为是今天的奥赛梯人的祖先。
3和4.撒克逊人和盎格鲁人是北日耳曼人的两个群体,在大迁移期间一部分迁入不列颠岛,并且随着时间推移和留在北日耳曼地区的撒克逊人/盎格鲁人发生了分化,形成了说古英语的盎格鲁-撒克逊人群体,在和丹麦人入侵者的战争中,这种族裔认同逐步发展为英格兰民族认同,最终为英格兰王国的诞生打下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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