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如果要言简意赅地介绍自己的话,我有一个十分贴切,又被大众所熟知的物种可以对我进行类比。
要说是谁给我的勇气能让我如此大言不惭,恐怕只能是神明……不不,我既然也是神,那我所拥有的权力怎么会是其他神明所给予的呢?非要说的话,只会是我自己吧?
毕竟在某一天开始,我便发现了自己有近乎于神的能力。
只要我动一个念头,世界便会按照我的思想模式运转,六月未尝不飞雪,铁树亦有开花时,再怎么不可思议的现象也会发生。
比如会有数百颗彗星疯狂撞击地球,满足一部分人毁灭世界这种不成熟的想法。
具体在日常生活中的话嘛……如果我去搭地铁,在我从自动扶梯上下来时,地铁便会准时抵达,随着我靠近的距离,车门就会像是装有红外感应器的自动门一般为我敞开。
可如果说是神的话,为什么需要坐地铁……不,非要较真的话,为什么神会过和凡人一样的生活呢?
和一般人类没得选不一样,我是因为想成为这样的人,才变成这样的人的。
就如同故事的起承转合十分完整一般,这种四字结构搭建而成的人生,意外的坚固且可信。
再说到无所不知上,我就像是拉普拉斯妖,我明白金字塔到底是怎么建成的,我明白苏美尔人的知识究竟从何而来,我也明白宇宙的终极答案根本不是42。
还是放到日常生活上更好解释,我知道周围的每个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如果和另一个人交流的话,我就像是玩RPG游戏时快速摁下空格键,底下的字幕已经显示出来,而语音仍在播放一般。
是的,可以说,我和任何一个人交谈时,在他们开口说话之前,我眼中他们的嘴底下已经显示出了字幕。在看到任何问题时,答题区就自动浮现出了标准答案,或者说题目就是我自己出的也说不定。
但要说我知道最为离奇的知识的话,莫过于我明白我是一个短篇小说中的人物(顺带一提,我不是贝尔,她也不会出现在本篇故事中)……噢,这样说起来的话,我的能力并不是自己赋予的,而是小说作者干的?
虽然我认为世界也是从我的思想中诞生的,或者不说这个世界,我想,所以我是神,这种说法也不失合理性。
从作者的角度出发的话,就像是在创作故事时,采用了围绕着主人公进行延伸再延伸,最终勾勒出整个世界这种方法。
很好,那么自我介绍与胡思乱想到此打住。有耐心听我说到这里的读者们,想必已经开始好奇,以我这种讨人厌的神明为主角的故事,到底要如何进行呢?
故事的开头,介绍主角的部分已经结束,那么开启故事的激励事件,到底因何而起呢?
不管怎么想,这个问题似乎都难以成立,如果是真正强大的神的话,只要是喜欢的异性,都能以力量或是权势将其占有吧?
再不济,耍点诡计也可以,比如说宙斯,他有几次是变成形态各异的动物将其哄骗后再占有的呢?当然也不全是动物,在他看上腓尼基国王的公主伊娥时,他化作了貌美俊男企图接近这位小公主,在失败后再恼羞成怒唤出乌云,在其掩盖下将对方占有。
说起来,宙斯的儿子太阳神阿波罗似乎就没了老爹的魄力,在他惹丘比特生气后,被对方的金箭射中,从而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达芙妮。他如影随形的追求对方,却被嫌弃了一路,甚至逼得达芙妮向河神求救,把自己变成了一株月桂树以躲避阿波罗的追求。(但还是被阿波罗抱着蹭了好久)
这样看起来阿波罗似乎算得上是为情所困,但不是的,之后阿波罗将月桂树尊为自己的圣树,用其枝叶装饰自己的琴与箭袋,某种程度上他也算得到了满足。
牧神潘的故事也和阿波罗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他追求的皮利斯最终变成了一颗松树,其软针叶也被他编织成了一顶花冠戴在了头上。
再说回中国的神话,最为耳熟能详的异星恋牛郎织女,一年也能见上一回,肯定算不上什么困扰了。
嫦娥奔月怎么样,至少后羿和嫦娥不像是牛郎织女一样能定期见面,但其实从一开始,两人相爱,结婚后,恋爱问题已经被解决了。
因为外力而无法与恋人相见的问题在我的定义之下都算不上恋爱问题,将外部矛盾归纳为恋爱悲剧,这是个什么道理?半点恋爱因素都没有!遇到问题就去想方案解决,别在这唉声叹气的,看着就让人心烦!
说这么久,我才发现自己忘了给恋爱问题下定义了,这可以说是辩论上的大忌。
在个人视角上的恋爱问题,则是喜欢上了某个对象,却不知道如何进一步地了解对方,或是让对方了解自己,从而构建相互理解、喜欢的恋爱关系吧?
当然,凡人也会将这种现象简化为不知道怎么追人,也就是让对方喜欢上自己,或是接受自己的爱意,但这并不是神需要去考虑的问题。(宙斯肯定就不会去烦恼这问题)
我所苦恼的是我所定义中的恋爱问题,关于两者之间的相互理解,究竟要如何才能达成呢?
很可惜的是,其他神明在神话故事中并没有为我留下相应的解题思路,他们大多粗暴地解决自己的爱欲(就是你,宙斯),或是轻而易举地,没有任何预兆地寻找到了自己的爱情(大部分神与凡人相爱都是)。
所以说,正在思考该问题的我,或许开创了神话故事的新品类。
虽然身为现今仅存的神明(至少作者是这么给我下定义的),我并不会过度干涉世界的运转,毕竟这个世界也是我在数秒前所创造的。
你就别想寻找驳斥我的证据了,这都是无用功,所谓的历史也是在数秒前所出现的。
对于这个我所创造出来的世界,我很满意,暂且我也为自己创造了一般人的身份,在其中体验着生活。
虽然我完全知道自己会经历些什么,但就像是有些作者把自己早已知道如何发展的故事写出来,事后再看时也是会觉得有趣。
一些恐怖电影中,幕后的杀人魔不也会佯装成第一个暴毙的倒霉蛋,从而在最佳角度欣赏完自己缜密的杀戮计划吗?
我照例走上了大街,欣赏自己创造的万物正在按照自己所规划的道路发展时,发现了一处异常。
此时正值夏日,信号灯上代表危险的红色小人稍显拘谨地站着,盯着一些被太阳晒昏了脑袋,无视他的警告的行人横穿马路。
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一个倒霉蛋被一辆超速行驶的小轿车撞中,以一个像是打水漂的角度激射而出,短暂地腾飞一段时间,又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以一个不像是能活下来的姿势躺在了地上,没了声响,引起了周围人的阵阵尖叫与呼喊声。
有些人围了上去,企图扶起受害者,又被旁人制止,这只会进一步恶化那家伙的伤势。更多人则更像是电线杆上并排而站的乌鸦,摇头晃脑,前俯后仰地观察着这场事故之后的发展,以及伤者那沿着滚烫柏油路流淌的黏稠血液。
这就是闯红灯所需要承担的风险,在我所创造的世界中,每年约有130万人的人丧命于交通事故中,还有2千万至5千万人则是受到非致命伤害,其中许多因此而残疾。
但还是有许多觉得自己时间宝贵的家伙前赴后继地闯红灯,把马路当成了自家客厅看待,殊不知在他们的一生中,有着一个确切的数字,那就是还要闯多少次红灯他们就会遭遇事故。而某天早上起床时,那个数字就是一个大大的「1」,表明着这就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闯红灯,只是没有人可以看到而已。
可笑的是,即使是这些难以理解的人,他们也是由神明所创造的。
世间这么多残忍与不合理的事物都是由神明所创造的话,那神也真是有够恶趣味的。
没错,我可从来没给自己太多的正面评价,毕竟所谓人类的道德标准,也是由我所制定的。
在这场对于一般人日常来说多少有些恐怖的事故中,我注意到了马路对面的一名黑发少女。
她的黑色长发随意披在身后,五官端正,虽然算得上好看,但也普通得让人过目既忘,上身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下装则是一条笔直的纯黑九分裤。
她的时间很多,多到不需要去闯红灯来争取,但又没有多到够她去观察他人的死亡。
她只是继续百无聊赖地盯着我所站的这一边街道,应该是看着这一边的信号灯,期待红色小人能赶快跑起来,变成更为凉爽的绿色。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继而使劲盯着少女,希望能明白她的设定,以及她在想些什么,以及她之后又要做些什么。
她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而后继续看向了信号灯。
但这种态度更让我感到吃惊,我先是明白自己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又发现了自己希望被对方注意的念想,居然无法影响到对方。
为什么会这样?我是神,因为我刚才的想法,有个人就因为闯红灯而遭遇交通事故死去了唉。
难道说,主宰一个人生死的能力,还不够让一名少女向我侧目吗?
随着代表安全的绿色信号灯亮起,少女昂首大步地踏上了斑马线,就和信号灯上的绿色小人一样。我仍然像是失了魂一般,企图明白关于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思考对我来说是一个久违的举动,好在我并没有将其忘记,很快地得出了结论。
这个世界中的这个少女并不由我所创造,且我也无法影响到她分毫。
或许我可以影响到她周围的一切,就比如正在斑马线另一侧等候红灯的电驱动车,我可以让它的操作系统发生短暂的故障,从而在少女身上再度创造一场交通事故。
但这并无意义,因为这仍然无法改变我无法直接操作少女本身的事实。
虽然听起来很拗口,但对于一个创世的神而言,可是举世无双的大危机,将其称之为神的存在危机也不为过。
那么我也从这个现象当中理所当然地得出了另一个结论——这个少女是另一个神。
因为这个世界是由我所创作的,所以我知晓这世间的一切,这是不容置疑的铁律,这就是神之意志具象化体现后的法则,是我与这个世界存在的根本。
那么我所不了解,甚至没有通过人类的躯体,通过眼睛接受从她身上折射而出的光线之外,就不能得知其存在的少女,肯定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当中。
能够闯入我世界当中的存在,我并不认为会是什么普通人类,如果真的有哪个世界的人类能够达到神的地位,得到神的力量,那么那个世界的神还是赶快去死好了。
那家伙真是丢了神的脸面,连治理区区人类之一族群都做不到,那还要怎么管理奥陌陌上的家伙?
或许那家伙真的万分愧疚,悲痛到想要自杀,他也自杀不了。毕竟神无法自杀这一现象也是事实。这更可悲了。
一声招呼声将我从对另一名莫须有的同胞幻想中唤醒,是那名少女,她发现我回过神来后就放心地继续大步走开了。
“嗯?”少女转过头来,她不确定地看了我一眼,并且摘下了藏在发层之下的耳机,皱着眉头思索着是否是自己的幻听。
“那是什么?名字?不,你认错人了……”少女快速思考着,为我的问题找了一个合适的解释,而后礼貌地回答道。
“不,如同字面意思,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神……应该是另一个世界的神。”
“唉……”少女皱着的眉头带上了一点困惑的色彩,她短暂地陷入了思考,而后展开了眉头,向我回复道,“不,我应该不是神吧。”
“那个……还有什么事吗?”少女见我又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沉思,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声,原先有些厌烦的氛围已经不见了踪迹,在她眼中我应该只是个无关痛痒的怪人,“我还有些事……”
“我是这个世界的神,不知道为什么,关于你的信息我这里查询不到。”
“啊?”她用理所当然的错愕表情给予了我回应,表情也从原先的放松,转而抿起了嘴唇,展示出了无奈且难办的神色,“那个……我现在确实有点忙不开,抱歉啊……”
事情发展到现在,她的反应和正常的路人没有区别,并不像是另一个神。
反倒是我的表现不尽如人意,好在大部分人仍然围在那具早已失去生命的躯体一旁,毫不在意这里有一名少女正在遭受陌生男性的骚扰。
我并不是如此不解人意的神,自然不会用强硬手段将少女留下,而是放任少女带着尴尬的笑容,抽动着嘴角慢慢后退,而后转身快步与我拉开距离,不一会儿后甚至迈开腿小跑了起来。
这可以说是我自打发现自己是神之后最拼命的一回,至少在创世的时候我也不曾费过这么大的劲。
我追着少女一共跑过了两条街区,一个公园,四五条小巷,除了在巷子里还好点,其他基本都暴露在烈日的暴晒之下,灼烧感甚至都透过了鞋底,细心而残忍地舔舐我的脚掌。在我创造各式各样的地狱当中,其中就有那么一个烧脚地狱,没想到尚且仍在人世体验生活的我也能体验一番。
想必少女也承受着一样的痛苦,但她依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这点足以体现她体力与毅力之强大。
说实话,这般折磨并非我最开始的愿景,先前说过,我就像是恐怖片中开头就伪装成密室尸体的幕后黑手一般潜伏于这个世界之中。我知晓自己作为凡人的这一生所会经历的一切为何物,精细到某年某日某分某秒我在某个街区中行走将要迈出的是左脚还是右脚,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最初的最初便被规划好了。
我想尽可能减少自己的神力对于这个精巧得无与伦比的世界造成干扰,毕竟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你们知道如果我在某时某刻,因为先迈出左脚,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多大的破坏吗?
虽然随着人类科学研究的进行,物理这个东西已经崩溃了不知道几次了。
上帝确实是掷骰子的,在创世的过程中,有许多规则就是我随意编写的。
有时候不小心被人类发现,我还会感到些许的愧疚,但好在最后都能圆起来,也就没那么不可接受了。
毕竟无论如何世界仍然维持着,别管它是以什么方式运行的了,它存在的本身比什么都要来着重要与可信,对吧?
为了避免花费额外的精力去维持这个完美的世界,我已经准备用人类的姿态活上一千三百多年,这期间数十世的人生规划我本都准备好了,但这一切都在这个下午被打破了。
为了追赶这名不应存在于世的少女,我偏离了应有的轨迹,甚至还费了这么大的劲去奔跑。
我感觉到世界的运转发生了偏移,再过三年,地球将会停止自转,只因为我这个下午没有按照原本的计划回出租屋中打电动。
为此我使用了能力,勉强算是将最不能接受的结局修复了。
通过让我的电脑自己开机,使互联网对战游戏中出现一个与我原先行动轨迹几乎相同的AI,让它代替我去与原本应该对战的人进行游戏这一方式拯救世界。
在我停下脚步喘息的时候,面前的少女也停下了脚步,看来她也达到极限了。
但从她转头瞥向我的眼神来看,她似乎想要突破自己的极限。
“不……等一下……”我如此招呼着少女,“我不是什么奇怪的人。”
“正常人可不会这样说……”少女也在大喘气,想必未被束起的长发碍事得很,她的脸因为闷热泛起了红晕,不断滚落着汗珠,将那件长衬衫浸湿,其下的背心式内衣也变得隐约可见。
“那一个人要……要怎么证明自己正常?”我一边喘气一边说着。
“没有答案,要做的应该是尽量回避会遇到这种场合的可能性……比如说不要在街上突然开始追人。”
少女缓了过来,直起了身子,用口袋中的纸巾拭去了脸上的汗珠。
她正站在一个超市门前的阴影处,不仅避开了阳光,还享受着风幕机带来的飓风,拉着自己的衣摆,快速完成消暑。
我则和她隔了一小条单行道马路,虽然只有不到四步的距离,依然受到一个不起眼的红绿所约束,继续忍受着烈日的伤害。
“可现在车、其他人、交警、摄像头,四种会对你闯红灯造成干扰的事物,都不存在。”
“我在催促你闯红灯,所以我不算人。”少女若有所思地说,“这种情况我不是什么阻止你的存在,反而是助力才对。”
“我是这个世界的神,我自然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先前已经告诉过她一次,那么我现在也丝毫不忌讳在她面前展露出我神的身份,并且在说出这句话后,我也能知道这对于整个世界的来说是没有任何影响的。
换句话说,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似乎永远都是无关他者,绝无其他人介入的可能。
在确认我绝无闯红灯的可能性后,中间这条马路就成为了她的博丁安护城河,一道绝无可能突破的防线,让她放松了不少。
“但既然是神,你不更应该有闯红灯的权力吗?”她如此向我说道,像是挑衅。
“不,红绿灯与斑马线的规则肯定不是神来制定的,而是由人所创造的吧?虽然我不知道,但世界上肯定有国家的红绿灯规则不遵守这个规矩。”
“是我让人制定了这个规则,而且这个规定是全球统一的,没有例外。”
“原来如此……”少女再度向我确认“这样说的话,闯红灯会遭到交通事故,这不就像是神罚一样了吗?”
“那为什么有这么多人闯红灯,你却只让其中这么少一部分人撞死呢?如果是要起警示作用的话,那只是这点数量的话,根本不够吧。”少女顺势说道,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继续肆无忌惮地闯红灯,大家都会抱着一种侥幸心理,对自己生命的延续抱着一种盲目自信。”
“不,警示这种东西,只需要警示给看得到的人看就行了。”我伸手指向了少女,“就像你,是不会随便闯红灯的吧?”
“倒是没错,但我并不是因为警示,因为刚才有个倒霉蛋遭遇了事故所以不准备闯红灯,正巧相反,我刚才不是在蛊惑你闯红灯吗?”
“因为你在看着我啊。”少女反过来也指向了我,“被人盯着的时候,怎么可能去做一些不符合公序良俗的事情啊?我可没有这种癖好。”
为什么她要将闯红灯描述得像是某种更加羞耻的举动一样?
“也许吧,我可以假设,但我再也没办法回到当时的情境之下了。”少女摆了摆手,“答案不可能从假设中诞生。”
“倒是有一种可以分辨出你的态度,你是怎么看待那些闯红灯的人的?”
“这不一定,因为我自己的素质也没好到哪里去,很容易就会同流合污的。”少女的语气中不见得有任何羞愧,只是在平静地陈述,“倒是你,我总觉得你把我想得太与众不同了,其实我就是很容易被其他人影响的一般群众啦。被一个不认识的男的盯着看,就会不由自主地去做一些本来不会做的事。”
我一时哑语,确实如她所说,我认为少女并不会是一般人,毕竟她可是个连我这个神都无法看透的少女。
她肯定与众不同,充满个性,这也是我这个神一厢情愿的,单方面的印象。在往常,我的这种印象就意味着对方就是个怎么样的人,但现在可不一样。
我对于她有哪怕一点了解吗?否,一点都没,甚至刚才对她下的几个论断都被她一一反驳了。
“你对那些闯红灯的人是什么态度?既然他们违反了你的规则,你也对他们降下了惩罚,所以你应该会很讨厌他们吧。”
“唉?那你又为什么要惩罚他们,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少女说着,突然掩起了嘴,用一种很惊讶的表情说道,“难道你连那些罪人们也爱着吗?那可真是慈爱的神啊……”
“因为那是他们的命运,他们注定要闯红灯,而其中一部分,也注定要死去。”我如此说道,不带着一点情感,“一个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举措,因为他们过去所经历的一切,实际上已经被定好了,那是无可取缔的事实。”
“好傲慢的想法啊……你真的把自己当神了吗……”少女皱起眉头,稍稍撅起了嘴。
“因为这是事实,如果你想要在这里辩论的话,我可不会退让。”
“我贬低没素质完全是出于我个人的恶意,但你这个实在是……算了,总得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是吧。”
在她抬杠一般的问答中,绿灯亮了起来,我舒了口气,走到了街对面,迈过了她的护城河,但这次她并没有逃走。
即使是知道了我是神的事实后也一样,这令我感到不解,可惜我并不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情,根本就是没有限度的离谱好吧。”少女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仪表,完全看不出来刚跑了两三千米,“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要逃走啊。”
“我说过,我是有事情忙不开吧?”少女白了我一眼,“因为赶时间,所以需要跑,这点很正常吧?你是没有上过学还是没有上过班,从来没有经历过赶时间的情景吗?”
我老实地回答道,如果按照人类世界的标准来看,我这一生开始便是二十四岁,是一名无亲无故却又衣食无忧的无业游民,我想在约束尽可能少的情况下度过这一生。
说起来,再过八十年,我的下辈子倒是一个朝九晚九,上班一直上到合法退休年纪,勤勤恳恳的上班族呢。
“你这种家伙,一看就是家里蹲的类型,所以才会有那种幻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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