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维斯坐在船头,凝视着前方的迷雾,他的法袍现在被用作床垫,肩上的军事保民官徽章在昏暗的日光下闪闪发光。自从离开那座他们都非常乐意离开的岛以来,他们已经历经了艰辛的三日航程,穿过峡谷、激流和漩涡,一直逆着大河的水流。但是在最后一天里,岩石河岸的高度逐渐下降,直到现在河岸高度比船的桅杆还低,他们开始觉得自己已经度过了最糟糕的时期。很幸运的是一直有风,风力总是强劲到可以吹满船帆,推动他们逆流而行,但那天早上时不时会刮起寒冷的东北风,那是从他们的目的地,大草原上吹来的,暗示着严酷的天气。普里斯库斯告诉他们,当他们接近标志着河流转折点的岩石时,他们就会感受到这风,那块岩石标志着一条支流的开始,会引导他们登上岸边,在那里他们的河上旅程将结束,旅程的最后一段——在平坦开阔的草原上的路程将会开始。
弗拉维斯想起了普里斯库斯告诉他们的,有关阿提拉之剑的事情。他是在很久以前,蒙杜克先祖父的时代铸造的,比图拉真、德西巴卢斯和达契亚战争的时代还要古老,甚至比罗马人试图入侵北方的蛮族土地的时代还要早。据说,铁匠们从秦那之地外一座神秘的海岛沿着丝绸之路来到这里,那里的剑锋利得可以切断任何触碰锋刃的手指。这些人双眼细长,在草原上的一条黑暗的山谷里建立了他们的熔炉,就在被侵蚀的河岸旁边,匈奴住在那里,因为上方的狂风吹不到那边,他们出去冒险只是为了狩猎、贸易和战争。在那里,他们他们连续数月对钢材进行回火和退火,制造出极其坚固且柔韧的刀片,在钢铁里加入稀有的金属,让刀锋即使在北方昏暗的日光下也能灼灼发光。下令制作这把剑的酋长是蒙杜克的先祖,他将厥先祖父们在北地猎场的冰原上,看见的从天而降的石头交给铁匠们,这块石头能够吸铁,它被铁匠们做成了剑柄头。铁匠们现在还在那里,酋长用他们制造的剑杀死了他们,烧毁了他们的熔炉并且和他们埋在一起,目的是为了不让他们将铸剑的知识兜售给其他可能对抗他手中权势的人。
阿提拉的女儿艾蕾肯告诉普里斯库斯,当新的国王出生时,阿提拉之父蒙杜克将剑放在篝火中,当他用它在婴儿脸上划出痕迹时,他没有哭,蒙杜克知道他已经看到了未来国王,他以剑本身的古老名称起了名字。然后按照传统,读过占卜的萨满将这把剑埋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安排男孩成年后,成为战士时找到它。从那时起,阿提拉就在自己的孩子和艾蕾肯本人的出生仪式上使用了这把剑,在战斗中使用它,在其他时间,阿提拉将它与他的黄金和战利品一起存放在他堡垒的金库中。随着他变得越来越强大,他的征服野心变得无所不包。
然而艾蕾肯也说过,阿提拉本身没有受到萨满的影响,他不相信这把剑本身具有魔法属性;就像埃提乌斯蔑视教士们希望将罗马的军队置于基督的标志之下一样,阿提拉是一位优秀的将军,不允许神秘学和宗教影响他的判断,除非他能看到这些对部下士气的影响。阿提拉知道,剑的力量并非来自众神,而是来自铁匠们的才华,来自那些能够制造出在战场上闪耀的武器的人,他们的技艺并非神圣的礼物,而是几代为几乎整个已知世界的战士们制造武器的人,利用那些专业知识的成果。
一块岩石突然出现在前方,河岸上有一座纯白的岗亭,在前方弗拉维斯能看到薄雾在一条从东边注入河流的支流的入口处盘旋。他举起手,马克罗比乌斯摇动舵柄,然后迅速卷起帆并降下桅杆,开始他们旅程的最后一段旅程。峡谷里茂密的针叶林已经消失了,只能看到荒凉的草原和几棵小树。支流渐渐变窄,最后变成一条小溪,当弗拉维斯的桨碰到河岸时,他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就在前面不远处了。几分钟后,他看到一片砾石河滩,上面停着两艘船,马克罗比乌斯转动舵柄,直到船头在砾石上搁浅。弗拉维斯跳了出来,阿尔托鲁紧随其后,马克罗比乌斯将几人的包扔了过去 ,也跳下了船,尽可能将它拖到岸上,并将缆绳绑在另外两艘船前面的木架上。他脱下法袍,塞进包里,将包背在背上,双手叉腰,眺望溪流。 “好吧,现在怎么办?”他说。
“这么办。”阿尔托鲁望着斜坡点点头。其他两人顺着他的目光朝前看去,却在同一刻突然停了下来。一列匈奴骑兵站在坡顶,他们戴着头盔,斗篷披在身后,但是武器仍在鞘中。他们穿着弗拉维斯认为的,典型匈奴盔甲和服装:蓝色的羊毛衬衣,浅褐色的裤子,皮靴和皮帽,锥形盔和独特的匈奴铠甲,一连串的铁片用绳子串起来组成紧密贴合的可活动盔甲,保护着驱赶和肩膀。其中两人携带着匈奴弓,以木角筋叠成的反曲复合弓,两人都手持战斧,腰间长剑藏在鞘内。不同于哥特人和阿兰人,他们身材较矮,粗壮而肌肉发达,典型的草原-苔原人面部特征,他们生活的大草原从多瑙河分水岭的匈奴帝国核心一直延伸到任何欧洲人都不曾到过的东方远处,直达秦那和更远的地方。
一位骑手小跑到了碎石滩上,在大约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马跺着脚,喷着鼻息,被骑手安抚住了,弗拉维斯看见骑手是个女人。她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铠甲,但是没有头盔,长发紧紧绑在脑后,脸颊上有武士的伤疤。她傲慢地盯着他们,在阿尔托鲁身上徘徊,后者的脸依然藏在兜帽下,然后小跑回到她的手下身边,用匈奴喉音对他们说话。
“那就是艾蕾肯。”阿尔托鲁平静地说,依然低着头,“像阿提拉一样,她能说流利的拉丁语,是从君士坦丁堡为了这个目标带来的学者教的。她是阿提拉的孩子中唯一通过出生仪式的人,所以她被当作一名武士公主抚养长大。”
马嘶叫了一声,她拉过马头,朝向阿尔托鲁:“这是哪位?”
阿尔托鲁拉开兜帽,脱掉法袍,露出长发和胡须,以及番军指挥官的束腰外衣和剑带:“我是布立吞人阿尔托鲁,北境的前不列颠野战军番军部队指挥官。”
她盯着他,然后附身唾了一口:“我不认识这个人。” 她用力向右勒住马,然后飞奔回其他人身边,阿尔托鲁依然一动不动。“别乱动。”他平静地说,“她在演戏呢。”
“演戏?你对这个女人知道多少?”马克罗比乌斯惊呼。
马克罗比乌斯转身凝视着他:“十二年前,当你离开这里的时候,你有好好地跟她告别过吗?”
“我没多少时间,现在安静,她回来了。”艾蕾肯在三人面前再次停下了马,但是这一次她跳下了马,走向阿尔托鲁。她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脸上的疤痕呈铁青色,然后拿出一把刀抵住了他的下颚。“讲讲你是怎么回事。”她要求道,“夹着你的尾巴逃跑实在不像一个未来的国王。”
“未来的国王?”马克罗比乌斯盯着阿尔托鲁,再次喊道。
“他以前常对我说他的梦想。”艾蕾肯说,依然用刀抵在他的喉咙上,“关于有一天他将如何回到他的不列颠家园,团结人民反对撒克逊人,并创建一个能够成为罗马帝国当之无愧的继承者的王国。当他一言不发地离开我后,我认为这一切都是空话,他只是另一个怀着伟大的妄想来到这里的叛徒。我们已经把他们的大部分人都杀了,我想我也应该杀了阿尔托鲁,现在挺适合的。”
“十二年前,我作为盖塞里克的卫队长来到你父亲的宫廷。”阿尔托鲁说,“和我同属卫队的表弟已经被杀了,我一心要复仇。在我离开的那天,其中一位不喜欢像我这样的布立吞人的撒克逊侍卫告诉了盖塞里克,我知道他对此有责任并且正计划复仇。当我知道这个消息时,我知道我必须立即离开,否则就有在睡梦中被刀砍死的风险。当时你在草原上狩猎,而我来不及了。”
阿尔托鲁指着弗拉维斯:“感谢这里的朋友们,离开你们两年后,我得以在迦太基城墙前坚守阵地,手持剑面对盖塞里克的军队。那天结束前,我已经夺走了他的两个阿兰侍卫,六个汪达尔士兵,和一条战獒的命,足够抵我表弟一命了,我的复仇圆满了。”
“我在番军里的职位被恢复,从那时起我就一直为罗马而战。”
阿尔托鲁压低了声音:“艾蕾肯,我们得在别人听不到的地方谈谈。”
她收刀入鞘,他们一起朝船的方向退了几步:“我的匈奴手下都不会拉丁语,而且他们的忠诚只针对我,而不是我的父亲,你可以开诚布公地说。”
“你很幸运,我刚才打猎回来,而且遇见你的不是我的贝里达叔父。他在出生仪式上被剥夺了王位,但他通过成为我父亲的追随者中最野蛮的人来弥补这一点。就是他把君士坦丁堡派来访问的太监抓走,亲手把他们像肥猪一样宰杀了。如果普里斯库斯和马克西米努斯当时没有离开,他们也会遭受同样的命运。”
“恰好,比你先到那座岛的匈奴是我派去给随从买酒食的。其中之一在镇上和你们相遇时认出了你,即使已经过了十二年,你还留着胡子身穿法袍。”
“谁都知道他躲在岛上某个地方。父亲喜欢他,钦佩他的学识,两人花了几个小时讨论世界尽头的地理。父亲告诉他很多关于北方冰原的新鲜事,匈奴曾经去那里远征,捕猎鲸鱼和长着长牙的海豹。但是我的父亲脾气反复无常,如果他知道君士坦丁堡的阴谋,他会下令处决普里斯库斯。他厌恶阴谋,只把人视为学者或战士。普里斯库斯受到双方的围攻,我对他无能为力。”
“他告诉了我们的一切,艾蕾肯。他告诉我们你夜间来访的事,以及你告诉他和马克西米努斯,有关阿提拉计划的情况。你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对不列颠的梦想,我也记得你告诉过我,你的父亲谋杀了你的母亲,你因此仇恨他,一直希望复仇。”
“每日每夜,我的复仇都未暗淡,就算去了彼岸的世界,它还会和我同在。”
“那么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弗拉维斯和马克罗比乌斯只知道真相的一部分,虽然他们可能已经猜到了全部。十五年前,当我逃离番军战团时,这不仅仅是因为我厌恶我们被命令做的事情——打击高卢北方的农民起义军,扫荡和报复他们。当我表达不满时,我被带到了埃提乌斯面前,他了解了我的背景,并将我招募到他新成立的情报部门。从那时起我所做的一切,成为盖塞里克的侍卫,来到匈奴王庭,获取奥古斯丁的信任,成为他的秘书,还有我们今天来到这里的任务,都是为了埃提乌斯的目标,埃提乌斯最渴望的莫过于消灭阿提拉。”
“那么你又是我的扈从了,阿尔托鲁,但是这一次不会再有不辞而别发生了。不论需要去哪里,我们都会一起去。”
“我们给你们准备了马匹,当我们骑马的时候,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计划的全部细节。”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一行人继续深入草原,经过了他们在岛上遇到的两个匈奴和商人,看到他们如何将双耳酒瓶绑在驴的两侧,并将木桶和包裹放在牛车的车厢里,它们随后被一对公牛牵着缓慢离开。艾蕾肯停了下来,敲碎了酒瓶的顶部,为她的手下倒满了酒囊,然后又将剩下的酒倒进另一个酒囊,递给了马克罗比乌斯。他喝饱了,然后把酒递给阿尔托鲁和弗拉维斯,他们也喝了个爽。弗拉维斯能从瓶子上的标记认出它是产自卢格敦高卢的葡萄酒,当罗马人决定在旧的高卢行省定居西哥特人的时候,附近的猎场被送给了他的祖父高登提乌斯。自古以来这里就是葡萄酒的产地,在日耳曼战士们还没尝到葡萄酒的味道前,高卢酋长已经开始饮用葡萄酒了,现在,下一波从边境入侵的人似乎很适合这个,他们又发现了罗马应该献给他们的佳酿之一。
弗拉维斯将酒囊扔回牛车,又回到了马克罗比乌斯旁边,众人一路策马前进,他享受着腹中的温暖,但是草原上刮来的一阵强风袭来时,他一时后悔没有穿法袍。小路下沉到一条没有风的沟中,阿尔托鲁也向后退去,三人并肩骑马跟在匈奴们后面。马克罗比乌斯转向阿尔托鲁说:“顺便说一句,阿尔托鲁,关于复仇誓言那段很不错,让我们少打了一架。”
阿尔托鲁略带惆怅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不想和匈奴打架,告诉他们你要去复仇,这直击他们的灵魂,他们会原谅你做的任何事情。”
“所以。”弗拉维斯说,“阿尔托鲁,未来的不列颠之王?”
“国王这个词是艾蕾肯说的,我没说过。”阿尔托鲁回答,“现在我不过是元帅的间谍,一个存在于历史的暗角里的人,当我离开人世后很可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当他们准备通过一座木桥时,阿尔托鲁勒马停下:“如果我们在这里的任务成功了,你和马克罗比乌斯就可以返回战场,埃提乌斯可能会高度评价你,因为你会在这里获得有关阿提拉和匈奴的第一手资料。但对我来说情况不一样。希拉克略已经注意到了我,很快他就会知道我为埃提乌斯进行情报活动的程度。他可能会试图拉拢我加入他的行列,但我绝不会侍奉太监。这会是我为埃提乌斯执行的最后一次任务。我计划从这里向西回到我自己的人民身边,并利用我在罗马从军期间学到的技能,领导抵抗撒克逊人的运动。”
马克罗比乌斯说:“只要我们中的一人能从即将降临到我们头上的事情中幸存的话。”
最后一匹匈奴马嘶鸣着过了桥,他们继续前进。前方起伏的草原被切开了一道口子,这是一条被侵蚀成峡谷的古河道。一只黑色的老鹰在他们的头上飞翔,看起来非常凶狠,它迎着平原上难以察觉的风拍打翅膀。河道中心有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引导他们沿着一条左右绕弯的蜿蜒小路。弗拉维斯可以看出,只需要在斜坡上安排一些弓箭手和投石兵,然后不管是怎样的千军万马来袭,都不得不在狭窄的峡谷里被分成许多个不过百人的小组,只要能在下一个小组试图强攻前消灭掉前一个就能守住这里。大约一里后,峡谷变宽了,大片水源充足的土地现在紧邻溪流两侧,其中一些开垦成了一片片绿地,人们在里面锄地和采摘。他们拐过一个拐角,又走了四分之一里,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土丘面前,它横跨了整个峡谷,从一边延伸到另一边,在山丘顶端是一座低矮的塔楼,周围是带有锯齿的木栅栏。他们前面的大门打开了,艾蕾肯带领他们走了进去,匈奴骑兵现在以更紧密的队形包围着三人,他们继续前进。
当弗拉维斯抬起头时,令人震惊的景象映入眼帘。他们前面是一座巨大的木制城堡,几乎与周围悬崖一样高,但距离足够远,超出了箭或弩的射程。在前面有许多用来训练射箭的箭靶,右侧有一条罗马竞技场大小的赛马场,一群群疾驰的骑兵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埃。帐篷营地随处可见,圆形的毡房顶端的排烟口冒着缕缕炊烟,旁边拴着马匹,煮熟的肉的味道随处飘荡。弗拉维斯可以看出普里斯库斯是对的,这是一支上万雄兵的营地,还有更多的人可能在边远的营地和草原上,准备好在战斗的号召到来时响应。
最吸引弗拉维斯的是城堡本身的景象。它周围有围墙,围起来的面积几乎和罗马的旧广场和山丘皇宫一样大。中心是一座堡垒般的建筑,矗立在平原之上,周围是层层叠叠紧密排列的建筑物,一直延伸到谷底。从整体外观来看,就好像营地中的一个毡房被大规模复制了一样。围墙是用巨大的雪松树干建造的,弗拉维斯只在铁门附近的多瑙河峡谷周围的森林里见过这种尺寸的雪松树干。砍伐和运输这些木材将是一项了不起的壮举,这项壮举大概是由多瑙河樵夫们按照和匈奴的合同完成的。在这片木材稀缺,树木发育缓慢的土地上,匈奴自己的木工传统体现在了里面建筑物的外墙上,所有建筑都是用不同宽度的短木板无缝地榫接在一起建造的,使其外观类似船体,也就是弗拉维斯小时候,曾经在罗马附近的造船厂见过建造中的那种船体。城堡的弱点在于它容易被火攻,但是攻击者也很难接近到使用投石机的有效射程内,匈奴的战略在于攻击,在远离他们家园数百里外发动战争,从一个不容易因为位置和资源吸引潜在的攻击者去劫掠或者征服的地方开始。
在围墙门口,艾蕾肯跳下马,解散了她的士兵,看着他们慢跑到附近的营地那里。更早时候,她和阿尔托鲁从人群中退了出来,专心交谈,弗拉维斯知道她也被告知了他们的偷剑计划。他们下了马,将缰绳交给等待中的马童,然后跟着艾蕾肯走了进去,经过门卫,走上通往城堡中央的宽阔楼梯。当他们离开警卫的听力范围,并到达另一个入口时,艾蕾肯停下来转向弗拉维斯:“阿尔托鲁是你的男仆和军械师。他会沿着这条道路走,等我回来,然后我和他会一起去金库。首先我带你们去观众席,我的父亲只会给你很短时间,因为他打算在今晚骑马去帕提亚。但是他尊重埃提乌斯将军,他会听取你说的话。”
“不要以地事匈王,如同罗马对西哥特人和阿兰人所做的那样。阿提拉会认为这是软弱的表现。他也早就习惯了君士坦丁堡的太监们提供的黄金,你不应该让他想起太监,他鄙视太监,也会因此鄙视你。”
“我恨太监。”马克罗比乌斯粗声说,手放在剑柄上,“至少这是我和阿提拉的共同点。”
“把你的手从剑上拿开。你将被允许佩戴武器进入觐见室,因为任何愿意让别人夺走他的剑的人都会被视为弱者。但触碰它们就会被斩立决。”
“这会是一件值得告诉你的孙辈的事情。”弗拉维斯看了他一眼。
“有孩子会是个好的开始。来到这里并不会增加我有孩子的概率。大多数和我同龄的士兵都是退伍老兵,拥有一块优良的土地和妻子,儿子们已经参军了。”
“等你看到金子,你就会高兴你来到这里了。”艾蕾肯说。
“当你被接见后,我会带你去金库。”她继续说,“一旦到了那里,我们就需要找出最好的逃生之路。”
“还有最后一件事。小心贝里达 。他忠于自己的兄弟,但多年来因没有被选为王而心怀怨恨。他恨我,因为在我出生后他把我的奴隶母亲据为己有,然后阿提拉决定杀死她,他为此责怪我。他会很乐意找到借口来毁掉我。”
“我最亲密的两个侍卫,奥普提拉和特拉斯提拉。从我出生起他们就在保护我了,他们会与我们同行。”
阿尔托鲁和马克罗比乌斯沿着左边的通道消失了,艾蕾肯带领弗拉维斯走上楼梯,进入一间宽敞的房间,墙壁周围有木制柱廊,地板和柱子之间的墙壁空间覆盖着重叠的,颜色鲜艳而紧密编织的地毯。它让弗拉维斯想起迦太基陷落之前,他在非洲见过的柏柏尔帐篷的内部,这是另一个喜欢游牧而非定居的生活方式的民族的住宅。对匈奴来说,即使是像这座城堡一样令人印象深刻的城堡,也不具有罗马或君士坦丁堡的永久性或意义,而只能被视为他们的国王集结军队向西进行最后一次末日行军时的临时首都。
艾蕾肯又推开两扇门,然后向内拉动最后一扇门,站在了旁边,弗拉维斯则继续向前走。他在另一个有柱廊的房间里,但这个房间不是封闭的,而是开放式的,石壁炉里焖烧的火焰冒出的屡屡烟雾从屋顶上巨大的圆孔中排出。入口两侧各有一位身材高大的哥特佣兵,两人都拿着斧头,弗拉维斯还能看到炉边有一位匈奴武士,可能是贝里达,他的头发花白,交叉双臂怒视着他们,脸颊上初生时的疤痕在火光下变得铁青。
大门在他身后砰地关上,弗拉维斯又向前迈出了一步。在匈奴武士旁边,他看到另一个人影,侧身坐在木制宝座上,胡须和倾斜的额头清晰可见。他的脸颊上也有初生时的伤疤,他正从金酒杯里喝酒,啃着骨头上的肉,眼睛隔着壁炉盯着他。
我实在是懒得一个个试验某一段文字里哪个词不对了,于是我直接上截图了。
评论区
共 条评论热门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