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算得上一次极其不“成都”的旅程,这种调调从开始就已现端倪。
23日晚,我到达成都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本地人狗红,会展中心附近可有什么好吃的不容错过。
狗红给我说了两样,一是“爸爸炒料火锅”,二是“袁记云饺”。我以为可作本地美食代表。
第二天,24日一早去了袁记,要了一个红油做法的芹菜肉饺,上来一看,倒是还算符合对成都的刻板印象。
这次不同21年,总算没有订到什么恐怖酒店,却意外闯进了某种神奇的业态。
本次居住酒店没有什么前台、后厨,而是直接位于高层住宅中。整一幢大楼打成散装,都被各式各样的酒店盘下作为客房,客服微信联系,也不给房卡,开门靠密码。
只能说新鲜,但,对于甚至还没习惯密码门的我来说,新鲜也酿祸。24日周五,我成功被自己忘记关掉的上班闹钟吵醒,稀里糊涂,洗漱完毕,直接走出了门外。也许是带着对于手机用闹钟吵醒我的丝毫怨恨,我并没带手机出门。
而随着大门咔嚓一声闭合上锁,脑子一下清醒了过来,我敏锐地意识到:完,手机没带,密码没有,被关在门外了。最后的解决办法是借楼下餐厅电话打给客服,要到了密码,写在手上,上楼开了门。
相对于住的稀松平常,吃,则是另外一种情况。兔兔、牛肉、鸡公,吃了不少,可惜本人天生愚钝,味觉首当其冲,叫我品尝是吃了等于吃了,没啥特别感想,除开以下两点。
第一是,确实没想象中那么辣。第二说来比较腌臜,委婉点:我到成都,吃的最多的,其实是黄连素。又或者,可以通过转述大尉老师的话来避免一些尴尬,26日上午,开展前一会儿,我在馆内先一步遇见大尉老师,他说,自己喷射得都快起飞了。
今年是十分值得纪念的,第三次做志愿者,也同时是,第三次被调剂岗位,第三次没中任何奖。至于展会期间的情景,此前写过多次,就不再反复形容大家的牛逼了。
同时这也是我第一次来成都。不由想起21年我第一次去北京,在亦庄待了三天,也并没进入北京市区,说来离谱。
这次总归不一样,狗红第二天就带我进了市区,吃一家川菜小馆——汤公汤婆,我估计这家店是他最喜欢的饭店,后面3天他又去了两次,一次有我,一次没我。
另外,出于消耗年休的需求,我索性也多请了两天假,本来跟狗红说好,27、28带我畅游天府。结果27日,狗总临时有事,留我独在异乡,前一晚想到这个问题,就计划一人进城转转,遂于机组发起救助,想知道哪里可去。
末了,27日的我并没让前一日的我称心如意,而是留在酒店房间里,吃了两趟外卖,码字,睡觉,“蹉跎”一整天。
等到最终的28日,狗总、mo师终于出马,以为要来一场成都奇妙旅。结果最后,我们商议决定去打桌游,《展翅翱翔》就还挺好玩的,德佬欣喜。
所以对成都的印象呢?最后最鲜活的是,这里居然有这么多不同的便利店。
本次一个支线是,25日晚,御宅学的活动,《我是如何不再焦虑而爱上了电子游戏》,大、红、白三位讲古。
大老师晒各种藏品,论证任天堂作为玩具巨星;白老师许诺明年核聚变上台表演,一命《赤色要塞》;红老师介绍书系,剧透不少企划。
听完,对于这个话题我有更多的感触,因为这确实是曾经一度困扰我的问题,凭什么游戏值得去喜爱?游戏何以可能?
我们尽可以随意找一些鸡汤来打发自己的疑惑,放弃胡思乱想,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但我向来有某种徘徊不去的歇斯底里,对于断裂、漂浮难以忍受,何况,此类大哉问下总是有各种情绪、观念盘结交错,若是没有一个坚实的立足点,一个支撑,就无法对于手中正在做的事情完全认可,心中有阴霾挥之不去,实在是持久的折磨。
这里的断裂、漂浮,指向一些悬而未决,经常被跳过、忽略问题,为什么?为什么非游戏不可?当我们说爱游戏时,到底是在说爱什么?以及到底凭什么,凭什么可以如此爱?
对我来说,这些问题是不能随便就被敷衍、打发过去的,不能用一场美梦的来遮掩,也不能用朝三暮四的好恶来理解,更不能仅仅把它当做是打发时间。因为,这是爱,爱不是美梦,不是好恶,不是打发时间。
爱一定发自某种坚强的念头,历久弥新,即便偶尔踟蹰,最终总能发动起来。爱在算计、谋划、技巧、方法和数据之上。爱不在大声疾呼的口号和勉强言说的推辞之中,爱不在模仿、堆砌和重复之中。
疑惑和焦虑不是爱,爱是信念和目标;自然而然不是爱,爱是坚苦卓绝的努力。
与狗红的长谈,似乎可以作为上面这个问题的一种,解答的尝试。
此次成都之旅,见狗红是一大目的。上次weplay后匆匆一面,并没能聊太多东西,更何况期间,他还有两次漫长的如厕。
即便,我们作为网友,已经进行了些许推心置腹,但,见到真人总还是会赋予谈话某种魔力。狗红跟我说了很多次“极致”,他总是在追求某种极致,写小说、做游戏、谈恋爱都是。但有意思的是,他的极致里始终有“他人”的位置。
原话大致是说,做游戏是他终于找到的一个和世界、他人交互的方式,从此,他有了一些地方可以去,去了,别人也知道他是谁,愿意跟他说话,有可以说的话题,告诉他,自己从他的游戏里得到了什么。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有他人,“极致”不能是闭门造车吗?我觉得就是不能,因为在门里,有些东西注定是没有的,故事一定要讲给第二个人听,观念的火花一定是在沟通中迸发的。
我们脑中思想的涟漪,也都是久远的他者所发出辩白的回响,那些辩白,会在时空中震荡,不断在不同范式间转化,被装进一个又一个新的盒子里,千变万化,跃升迁移,成为新的知识。
这才是,我们必须成为“作者”的原因,用新的笔法重写那些人们早已知道的故事,唤醒其中被遗忘的魂灵。
对于名词稳定性的幻想是一种牢笼,独断则是一种自恋的深渊,那些先入为主的惯性思维会使得所有的行动都变得僵化,那些自说自话降临的真理是伪装成启示的神经毒素。它们制造出麻木、雷同的面孔,重复着平庸,把行动变成仪式,而忘记、遗弃背后的责任和用意。
所以,要重新动摇这份板结的地基。要知道,在我们行动之前,没有任何事情是“是其所是”的,在我们理解前,没有任何原因是不证自明的。这也是爱的前置问题,当我们不知道如何爱时,又怎么可能去爱?
爱本身是创伤性的,它是冒险,意味着将自己抛入不确定之中。而创伤同时是通道,在其中艰苦跋涉,我们可能终于一瞥他者真实的模样,带着某种残破的启示,再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中。
成都一行,一不小心又搅乱了自己的计划,有些本来不打算做的事情,变得非做不可,只能哀叹时间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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