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刚来深圳的时候,是个不带回南天的圣诞节,住在每月仅800元就能享受到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六十平米的城中村农民自建房里。还有个跟厅一样大的阳台。
阳台是开放式的,对着楼下的一条小胡同,不远处是主街集市,走十分钟是公交站和广场。这固然不能跟我北京红军营租过的那套带电梯精装修楼下还有地铁十三号线的屋子比,但架不住租金是它的三分之一。
刚住进去的几天我还是感觉蛮惬意的,叮叮咣咣的收拾屋子摆弄家私。飘嘛,就得这么受着,手爷说他在北京还跟哥们住过六平米。
七乘二十四,一个城市民生的日常,不停播报。有时会因为我丢下去的一个啤酒瓶子戛然而止,然后一切如常。
我就在这种环境过了半年,遍寻手机电脑,我竟然没留过一张关于那房子的照片。在谷维素和缬草维生素的帮助下与精神衰弱搏斗,听着这些声音完成每天三篇原创稿件的撰写和不计其数的审稿与媒介业务。一段时间也留下一个后遗症,不听闹点的东西都写不出来好东西。
你总有那么几天特别需要一个安宁,在深夜两点半不撸不玩不喝不胡逼,需要待在哪想明白点啥的时间。谁打扰你的思考,你恨不得弄死谁。
而游戏的主角,一个因为窗外天天动次打次吵得夜不能寐的男子,拎起了手里的棍子,下楼进场子教训教训那群小兔崽子。干了我们一直想干却干不到的,整件事正常的仿佛怀疑这事正不正常的人不正常。
这不就是针对用户心理需求抓住矛盾痛点进行的数字化移情解决方案么!谁说电子游戏不能救世界的!这省我多少啤酒瓶子!
游戏目的无非是尽可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利用所有机关杀光屋里那群不老实的孙贼,随着关卡的完成解锁更多剧情。每个关卡的机关要素在你每次重新游玩时都与上次不同,像素风的绘画风格让你在杀戮的时候没有任何罪恶感或不适,除了屋里人太多你可能会因为找不到自己而懵逼。
但我想和你们聊的,是这故事的调性。除了剧情对话与受害人的尖叫,身为主角的小像素人全程没有一句话,就那么沉默着。
以电影风的描述开篇,镜头晃动着,一位警官与他询问的人正在讨论最近的一起凶杀案,一位杀手以残忍的方式杀害了整个派对的人后逃窜。随着剧情深入,杀戮的增多,饱受噪音侵害的受害者已经变成一个派对杀人狂,游离与州内的大小聚会,痛下杀手。
警官的女儿,在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影响下,也变成了一位追随杀手痕迹的女杀人狂。”派对杀人狂“这一行为造成的轰动,已经远超二十面相的影响力。无数的人拥护着他的行为,无数的人以他为理由狂欢,无数的人冒他的理由进行杀戮。
很讽刺是不是,一个初衷是得到安宁的男人,掀起了更疯狂的声音。
在故事的最后,这位被系统标注“只是一个想睡觉的男人”潜入了他追随者的狂欢聚会,进行了最后一场杀戮,安静的离开。
这游戏的故事给我一种类似对《恨意满天》的思考,其实两者很像,只是《恨意满天》是无差别的杀戮与发泄,而《Party Hard》更师出有名一点,你看,你不让我睡觉,我就让你永远睡觉。很多人可能都会有这样的痛点,听乡非音乐的室友也是,凌晨啪啪啪的邻居也是,你失恋人家在楼下告白的傻逼情侣也是,恨不得一棍子抡过去换我半宿安宁。
但加害的本质是一样的,暴只能牵扯更大的爆发,你以为的永远不是你以为的以为。拎着棍子武士刀电锯在派对溜达被通缉的主角是这样,往楼下扔酒瓶子搞的辱骂声更大的凛小姐也是。
随着机关的丰富,以及之前提到随机关卡这一要素,挑战性满分!你在一次次失败后开始学会嫁祸,开始熟练的利用机关弄死人,甚至好几关你杀的都不是人类时,你开始享受屋内只剩下自己一人的安宁,开始和主角那寻求清净的诉求重合。
手起刀落,看着地上冰冷的尸体,呼喊出:你们丫早这么老实我至于抄家伙么。
19关卡5角色的游戏内容着实很丰富,甚至于还有被看到就报警的和一下弄不死人的角色供你选择,仅需刺杀一人就算完成过关的关卡,满足有受虐爱好的玩家。
时间回到两个月前,来深圳三年的我早已换了住处。当我彻底把这游戏的关卡与新增内容玩通,获得了内心的宁静后,我在电脑前玩着《剑网3》,花月别院。
“对,明教你就这样,然后你等他们叠完Buff再……”
窗外轰隆的巨响盖住了我的声音。
“然后唐门你记得……”
咔咔咔咔咔咔轰哒哒哒哒。
“团长你家那边咋了?”
我往窗外看了一眼。
“没事,我楼下有台挖掘机,修地铁。”
我再怎么样暴躁我也干不过市政交通机构啊,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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