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最后悔的事就是因为谈恋爱退掉了当时Microsoft的社团。除了图书馆,那是唯一我不觉得虚度的地方。那个时候社团请来的微软、P&G、联合利华、普华永道的高管还在分享真材实料,那个时候一起和我面进去的同一组人,化学院的保到了交大、理学院的进了中金、计算机的去了华为相机模组和阿里云。现在想想如果四年我都在和这些人在一起玩,结果会不会不同?
从大二开始,我的所有假期都被实习铺满,我去过做社交的互联网公司,去过做有线电视的国企,给深圳的游戏公司远程做过模型,给老外做的智能家居写过Wifi模块。还卖过宽带,大学城的宽带生意真是一本万利。也做过高启盛同款家教,看到了普通人家和中产小孩不同的精神状态,第一次亲眼见到母亲在夜场上班,父亲在监狱服刑那种家庭的小孩。也第一次给住高档小区,父母开奔驰大G和凯迪拉克的小孩补习。
大四上我们才结束塞满整整三年的无穷无尽的实验和专业课,后面是"翟天临事件"之后的毕业论文,我当时抽的导师是信院最严的副院长,论文的题目是写一个论文自查系统查自己的论文,并和知网的查重系统做比较,误差要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
早在这之前我爸跟我说这么大了也不知道补贴家里,大学不是很轻松吗,没看你学到啥,怎么短视频里的人动不动就赚一个亿呢。你长大了有些事,爸得告诉你了。
是的,从大三开始生活费、学费停了。因为我爸在体制内,要面子,我想申请助学贷款这种事是没可能的。他给我打电话声泪俱下的说要砸锅卖铁供我,爸做任何事都是为了你,你得理解爸。
人类的悲欢真的不相通,有的朋友劝我去申她的学校,她说性价比很高全美计算机第一,好好整毕业能进Tesla和Boston Dynamic,你肯定能申上。我直说了我没钱,她说你就是不想尝试,你可以贷款。
她的意思是我可以借一大笔钱同时花一大笔时间用来赌博,用巨大的沉默成本赌我能不能拿到US身份。
和我预想的一样,按照时间计算,时至今日,Google开始劝阻没拿到绿卡的人不要来面了,拆腻子抽H1B的难度也已经跟中大乐透差不多。
大三上还是大三下,记不清了,我终于和大学时期的relationship彻底断绝关系,但是还是得帮她还礼物分期的钱。
有天晚上我在一教自习,她通过我室友找到我教室说要跟我复合,当晚就要出去,仿佛积压了几年的烂账,操一顿就能解决。折腾到半夜,告诉我有新男友了,明天你能不能来他家一趟,帮她搬东西回宿舍,栩栩如生的演绎还是想和我在一起。
第二天我出现在了一个我完全不熟悉的小区,她打开门让我进去,说她男朋友不在家,家里condom很多,要不要做完再说?
因为负债和毕业的事,我开始投简历找薪水可观且能签三方的公司实习,最终签了一家500强的外企。那个时候要赶最早的一班地铁,坐最晚的一班回校,从始发站坐到终点站。
白天在公司上班、开会review,晚上回去写论文,一天能睡4个小时就谢天谢地。
那段时间开始就应酬很多,我老板又是两杯上头不胜酒力。drama的时候 ,他跟我说:你帮我把这杯喝了,我就帮你签三方协议。我帮他喝了,虽然我觉得他饼画的很生硬且表达能力和情商都有点低。
那个时候很单纯,想和大老板们都混个脸熟,看看眼前的年轻人即便半只手臂高的生啤喝了几支,谈吐还是很有分寸,举止还是足够得体,甚至还能在结束后送大家上车。
世纪大道是四线交汇,又在陆家嘴。晚高峰的人影比我眼里的重影还多,列车到站的时候乘务员把我推醒,说再不出去终点站要锁了,年纪轻轻的怎么喝这么多,
我下了天桥,感觉确实不太走得了,总摔跤。翻开手机通讯录,从头滑到底,很想打给谁。
我对酒文化很生厌,没有一单正经生意是在酒桌上决定的。
大老板今晚跟你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答应你明年给你个部长的位置坐。第二天酒醒了,看完数据,决定裁掉你们整个部门。
后面每次应酬都差不多,喝完啤酒上黄酒,整完sake,贵州同事又从包里把酱香型掏出来,说大家尝尝,老家带的特产。
外企老板被喝的一头扎进花坛里,送去邵逸夫医院洗胃。
有时候我打车回去,师傅问我:老弟,吐完能不能把口罩戴上?
有时候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家,半夜在马路中间的绿化带上醒的,身边还有来回穿梭的机动车。
有时候我干脆没回家,倒在男厕所,商场临闭被保安拖到楼梯间里。
有一个词叫"白熊效应",意思是当你喝到第三瓶的时候,就应该关掉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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