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现实应该更虚拟还是更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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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VR

VR这类产品出现在大众视野也有十来年了,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体验VR设备应该是2018年购买的PSVR一代, 一大堆复杂的连接线插在PS4的前面,后面,转接盒以及电源上, 还有电视上摆个摄像头,老长一根线接着头显本体, 折腾半天才能带上头. 不过头显本身很轻 佩戴方式也很舒服, 配合Move控制器 其实体验还挺不错, 毕竟2000来块的头显, 对比当年动辄上万的PCVR还是很具有性价比的. 

但是PS的生态相对封闭,有几款设计还不错的游戏体验还行,不过绝大多数也就是体验个十几分钟的演示作品,唯独节奏光剑能多玩一会儿.所以用了一两个月基本也就吃灰了, 后来想起来翻出来玩也就砍砍光剑,主要也没什么值得长时间玩的游戏大作,安装也繁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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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ulus Quest 2

后来就到了2021年, 当时一直想玩<半衰期-艾利克斯>,但PS上又没有, 刚好有台3060游戏本,买个 Oculus Quest 2 来串流玩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主要是当时quest2是真的便宜,299刀 2000人民币出头, 还是无线的一体机,看了很多评测之后就果断入手了. 

我当时对Quest2的要求并不高,想着一体机那点算力能干嘛, 可以串流PC就够了, 真没想到它作为一体机的体验居然出奇的好,戴头上刚激活开始设置游玩空间那一瞬间,我居然透过头显看到了外面的真实世界,简直惊呆了,虽然只是黑白又模糊的画面,但就像盲人第一次看见世界.设备变成了透明的,太神奇了.设置空间的定位点与真实世界完美匹配, 那科幻感简直拉满.

进入Quest的系统转了转, 这个安卓系统比想象中的强多了, 运行流畅,空间定位精准,显示清晰,应用市场里App也不少.装了几个免费App体验了下, 效果确实还可以的, 耍个节奏光剑类的游戏完全没问题. 不过我买这个可是要用来体验PC串流,玩艾利克斯的啊. 下载好串流App无线连上PC,巨大清晰的PC桌面呈现出来时我也惊住了, 这玩意岂不是可以直接当显示器用了吗.

进入艾利克斯后的震撼可能真的反而没那么强烈了,当然画面和沉浸感确实也是超出预期的,可以直觉的与游戏里的各种玩意儿互动,逼真的光影材质效果,都还是很惊艳的,代入感极强的剧情演出,第一次感受到游戏还可以这样玩,一连玩了好多天,每次玩都可以忘记时间的存在,也不觉得站久了累,除了瞬移这种移动方式让人比较出戏.

说起VR里最常用的瞬移这种移动方式,是我之前完全没预料到的. 画面逼真,互动真实,沉浸感拉满的虚拟现实为什么要用这种奇怪的方式来移动? 我带着疑问把移动方式改成了传统模式, 再回到游戏推动摇杆往前走的那一刻我理解了... 那种眩晕感可以直击肠胃,让人非常不适, 整个人差点都没站稳.就是人没做出任何走的动作,大脑也认为自己没动,但是只有眼睛看到的一切空间都在动,这会让大脑觉得自己吃了毒蘑菇中毒产生了幻觉,触发一种原始的应急反应,引起强烈的呕吐感. 也就是VR骗得过眼睛,能让大脑在视觉上相信这些都是真的,小范围的头部运动都可以模拟,但是一旦大范围移动,双脚没跟上这种运动,大脑就不信了.其实很多玩传统FPS有眩晕感的也是这个原因.只是没有VR里这么强烈.这几乎成了VR游戏往大作发展影响沉浸感的最大障碍. 后来也研究过万象跑步机这类产品,但是用过的似乎也不觉得是最好的办法, 而且也更难推广.

艾利克斯虽然流程比较长 但是也就只是一部游戏而已, 更多是Valve在秀技术, 几乎目前也没有另一部VR游戏作品能达到这个规模, 别的游戏依然只能简短的体验下. 不过Quest2这台设备真正的价值目前在我看来已经不光是可以用来玩VR游戏的设备了,而是开启了作为混合现实设备的可能性. 证明了透过双目摄像头拍摄再经过显示屏通过镜片让眼睛看到外面的现实世界的方案是可行的, 而且这个方案比hololens那种光学混合现实方案更好. 当我用透视模式观察黑白模糊的真实世界并能带着头显同时与真实世界和虚拟世界同时互动时,我就想像到如果这个技术继续迭代,把真实画面显示更清楚,有色彩,就可以实现真假难辨的混合现实了,这才是VR应用应该发展的方向, 比纯粹的沉浸式游戏更有发展潜力. 我相信用过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想,今天看来连苹果的 Vision Pro很大可能也就是受此启发来开发的. 不过Quest2同样因为缺少大型游戏和可以持续使用的应用,玩完了艾利克斯,别的小游戏都也都大致体验完后也难免进入了长期的吃灰状态.

对了, 刚买Quest2的那会儿正是元宇宙概念吵翻天的时候, 不过在体验了标榜元宇宙的几个官方App后也没觉得元在了哪里, 基本体验都没做好, 哪来的什么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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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了现在 2023年底  这两年来Quest 2虽然偶尔拿出来给朋友体验下 也给年纪大的父母体验过, 不过玩过也就继续吃灰, 直到几个月前又有朋友来家里说想玩玩VR 于是拿出来充上电玩了会儿,当时没在意,玩过就丢沙发上了,朋友回去也没收起来. 既然都拿出来了我自己也玩玩看吧,这一玩就一发不可收拾. 

这次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新游戏让我着迷, 而是观看VR视频. 可能之前玩VR只关注游戏 并没有在意过看VR视频这种体验, 直到我开启了Quest里的Youtube应用的VR视频那个栏目.原来用VR看VR视频的体验这么奇妙,坐在沙发上不用转身,视频覆盖前方180度的视野,双目立体影像,转动头部可以看到不同方向,可以产生身临其境的效果, 不同于3D电影那种画面只在画框内的感受,这是一种更沉浸的视频体验,是身处其中,而不是隔着屏幕看,这种视频跟玩VR游戏一样,摄影机不能随意动, 不然同样会引起晕动症的不适感.拍摄位置只能不动或匀速缓慢移动,视角接近人站立时头部位置, 镜头正对地平线的视频体验是最舒适的. 同时发现个专门做这类VR视频串流的App,DEO player,上面很多别人上传的内容可以看.

因为自己对拍摄视频本来就很感兴趣,于是我自己也买了个二手便宜并且已经停产的几年前的奇葩摄像设备 insta360 EVO,来自己尝试拍摄VR180度立体视频. 拍出来的VR180度视频,除了分辨率不是很够, 临场感还是非常不错的, 开启了一种特别的生活记录方式, 可以回到过去重新体验某个时刻的方式,比看传统视频更有代入感.
在重新关注到VR领域的同时 刚好 Meta Quest 3在这个时间上市了, 刚上市价格稍微有点虚高,一边看视频评测一边等价格稳定下来,同时摸索下现在有哪些应用领域更完善好用了.

其中一种就是VR里进行3D建模. 这个体验相对于传统在PC上的建模软件真的是提升了维度的进化,在VR的3D建模环境里,比如 medium 和 gravity sketch, 可以在空间里直接拉出体积模型, 像做传统雕刻一样在空间里雕刻, 捏橡皮泥一样堆砌, 用不同的工具刻出纹理细节, 不再需要像PC上那样不断旋转视角,在VR里只需要移动头部和身体就可以直觉的从各个方向观察, 双手也同样自然的在空间中操作, 制作模型的感受真的是跨纬度的提升,比如做一个汽车或者飞机,可以把模型放到真实大小感受,甚至坐进驾驶舱, 第一视角来雕琢内部, 轻易达到以前用PC建模难以做到的精度和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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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a Quest 3

等 Quest 3 落到4000以内感觉基本可以了 , 看到一个合适的价格就果断入手了一台. 说到Quest2和Quest3最大可感知差别就是全彩色高清透视, 比起之前的黑白又模糊的透视效果简直是质的飞跃, 但是要说看起来跟真的一样还是不至于, 机能和分辨率限制摆在那, 与现实比起来稍有些模糊 小的文字是看不清楚的, 亮度空间也比较小 过黑会死黑,过亮会惨白, 不过日常使用还是够了, 拿着看手机就别考虑了.还有物体凑太近会引起透视畸变,不极端靠近某些东西并不会感知到.

除了透视的升级,Quest3其他每个方面几乎都做了优化, 佩戴舒适性应该是最有感的, 机身更薄,配重更平衡, 舒适性是延长设备使用时间的重要指标, quest2 佩戴久了确实压脸. 显示清晰度的进步倒是感知不那么明显, 清晰范围倒是变大了左右两那边的视野宽度有小幅提升,不过感知度也不强.手柄去掉了定位环, 轻巧了不少, 不过偶然会追踪不准, 绝大部分时候都OK,有得有失吧. 芯片算力提升就直接反映在游戏画面上了, 更高分辨率的渲染,更多的效果,更逼真的光影,换了新显卡一样.硬件上大致就这些升级, 软件系统跟2几乎一样.

硬件的提升目的是为了更好的体验软件生态, 所以重点还是得聊新的体验, 首先3附带一个专属于彩色高清透视的小游戏, first encounter,用摄像头和距离传感器把家里做个空间扫描然后就可以把自己家变成一个射击游乐场,光枪可以射穿家里的墙壁,有小飞船从天花板落入你家里, 四面八方跳过来很多小毛球在家里乱蹦, 击中它们来把它们抓回飞船里, 把混合现实的效果做了个简单的演示, 小朋友特别爱玩.

然后发现一些之前没想到过的应用方向,比如音乐学习和创作.一款叫 pianovision 的 app, 可以与现实中的钢琴或者合成器联动,虚拟的键位由远及近送到现实的琴键上,按照顺序弹就可以, 类似一个音乐游戏一样, 很直观的学习弹奏. 

另外还有Vrituoso 这类完全虚拟的演奏型, 里面有几种为虚空全新设计的乐器和模拟的鼓, 适合会音乐的人在里面用全新的方式演奏和录制音乐, 我自己对音乐不是很在行, 不过体验一下还是挺有趣的.

再有就是拟真的油画App, Vermillion, 在这个里头就是模拟传统油画的绘画工具, 传统的各种笔刷,颜料刀,油画布,油画架,木制调色盘,水桶抹布一应俱全,在附带一个网页浏览器,给你查看教程和临摹图片用.作为一个美术专业的,这逼真的颜料混合,画笔的细腻笔触,还有画布沙沙的震动回馈都很打动我,一切都如此逼真, 真的可以在里面安安静静有仪式感的画画. 特别是开启了混合现实模式后 就像家里真的摆着一大堆画具一样,甚至可以画现实世界里的静物,绝对超出预期的体验. 以最新技术还原最传统的艺术创作体验, 本身就是个很有趣的事.

在VR里的视频观影体验也是很不错的, 连接上本地网络共享硬盘,播放器里开启的视频在视野里几乎可以放到无限大,100寸以上的银幕随便拉,巨幕IMAX都可以,跟家里65寸电视一比, 那电视的大小简直是渣渣, 虽然物理层面上每只眼睛的显示分辨率只有2200左右, 但是放大后的视频一点也不觉得模糊. 一个人观影的话投影机都用不着了.

除了串流PC游戏, 还可以串流PS5, 不是那种PS5的VR游戏,就是普通的游戏, 通过在头显内安装索尼官方的安卓版remote play就可以串流PS5游戏, 用头显蓝牙配对Duelsense手柄, 在虚拟大屏幕上玩各种PS5游戏 体验也是蛮不错的, 比索尼刚推出的PS portal还强. 

再来是在办公领域, 串流三个巨大的电脑显示屏来用也是可以的, 用Meta官方的Workroom app, 为个人电脑开启三个巨大桌面环绕着你来办公, 生产力拉满.显示器都可以不用买了, 透视模式还能看到键盘鼠标. 不过不得不提的事串流延迟问题, 桌面数量越多,延迟也越严重.

不得不提的还有一点, 多人虚拟或者混合现实的交互方式, 因为Quest2和3同时都在手上, 两台联机使用的场景我也尝试了下, 比如两个人可以在同一个空间内一起做3D建模, 实时交流,一个人做,一个人调整,指指点点交流意见, 及时沟通修改 都不成问题, PC上完全无法想象的工作方式在VR里就非常自然. 还有两个身处异地的人可以一起面对面打乒乓球,看电影,玩拼图之类的,这大概也是当时元宇宙想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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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后
总的来说Quest3的混合现实能做的应用方向是比较正确的,比起前几年宣传的元宇宙概念要实在太多了,应用方向更直观. 我们其实可能并不是非要像头号玩家那样沉浸式体验一个大型多人在线网游,那只是VR的一种体验方式.

目前已我的体验经历来看VR的应用范围应该更广泛.随着产品迭代,计算能力更强,佩戴更舒适,续航更持久, 也许真的可以长时间带着办公,游戏,创作,甚至出门逛街.取代现有的如电视,显示器,手机屏幕这样的显示设备完全是有可能的,甚至替代PC电脑.就像智能手机成了当今大多数人用的最多的设备,VR也是有可能取而代之的.VR元年是不是来了我不知道, 但我体验下来这应该依然会是未来的趋势. 虚拟现实终归是要建立于现实之上, 脱离现实的虚拟终究只是幻梦. 结合起来才是能走得长远的方向.

最后推荐几款刚玩过的VR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