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在写一个追究亚伯拉罕神秘源流的文本,肯定不会权威和完整,只能算是一个个人总结。这里这篇是文本开头的关于背景板的亚伯拉罕系历史部分,已经写完了。文本写到这里也只能算是在灌水,毫无意义。但还是阶段性记录一下。
给希伯来宗教的起源进行时间判定是非常复杂的一件事,一个原因是缺乏足够的文本,另一个原因是考古缺乏素材。这里会按照片段汇编说以及考古证据进行部分说明。该类假说认为,圣经是在不同时代由不同群体编撰而成,里面包含一些更古老的文本和习俗。该假说的主要依赖是语言学和考古学的相互佐证,并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倒推出古代以色列的历史。
首先,在最原始的时候,可能并不存在名为以色列的王国。目前考古发掘出来的较为原始的证明所谓“以色列”存在的,是法老梅轮普塔Merenptah的石碑(公元前十二世纪)。这里提到一个名为以色列的山地部落。对于这个部落的成型,一种结合了考古发掘以后,现在普遍接受的猜想,是认为这个所谓部落是受到腓尼基人和海上民族驱赶到山地居住出现的部落聚合体。这在后世圣经列王纪的描述中可以看到影子,在列王纪一书20章提到,以色列人与亚兰人作战,亚兰人指出,以色列人的神是山神,这或许印证了这个假说,即,以色列是发源自山地的部落,更广袤的平原在当时不属于他们。另外,圣经中多次提及的神的一个名字,el shaddai,其被释读的一个可能含义是,荒原的神或者山的神(词根ShDH,不过el shaddai这个词在后世被翻译为全能的神),这或许指出了以色列人早期可能并不是河谷和平原地区的农耕文明,后者正是巴勒斯坦地区重要的人类聚居地。通过考古发掘可以发现,这些被称作以色列的部落,他们可能因为生活条件和政治原因,与平原以及河谷的海上民族习俗相区别,他们缺乏对猪肉的使用,海产的使用,以及带有神像的华丽漆器的使用,而后面这些都是同时代的腓尼基人的特征。这些习俗很可能后来变成一种部落习俗,被写进经书,成为后来的犹太律法的原型。
圣经撒慕尔记被认为是包含古代习俗的传说,根据该文本的一些描述来看,古代以色列部落可能是实行的祭司王制度,这意味着它更加原始,仍然是巫师酋长和部落平民的等级制度。而撒慕尔记中提到的民众要求模仿周围民族设立国王的要求,则被认为是祭司被迫交出政治权力,部落体制转向君主-祭司二分的具有历史因素的寓言。同时这部分故事也体现了其写作者的一个印象,即,先知和祭司仍然具有一体的特性,且先知之间通过师徒的方式传承,或具有天赋的人被选择学习先知的道路,这与其他地区的原始习俗相似。顺着圣经脉络,这种习俗也一直延续到后来犹大王国灭亡以及巴比伦之囚时代,早期先知书的作者就既是祭司也是先知,但同时,非祭司出身的先知的地位也随着社会变迁而不断提高。
更晚一些时候,两个有着相似习俗,但相互独立的政体出现,它们就是圣经提到的犹大和以色列王国。从这里开始,列王纪后期开始提及的以色列众王出现,一些圣经提及的以色列王开始出现在考古发掘出来的文本中。至此,圣经的历史价值开始提高,即使如此它仍然脱离不了神话的色彩,就好像史记的夏商周三代的书并不是纯粹的信史,而是具有神话因素一样。这里之所以强调是【列王纪后期的王】,是因为圣经传说里面最著名的三个王,扫罗(新教)/撒乌尔(天主教)/夏乌勒(shaul,最后一个翻译仅仅是为标记其希伯来语诵读,后同),大卫/达味/大威德(dawid),所罗门/撒罗满/西罗默(Salomon,但希伯来语写作也读作shlomoh),这些属于以色列王国早期的国王,可能在历史上并不存在,因为缺乏考古发现和相关佐证。现代版本的圣经将以色列众王和犹大众王称作是大卫家族(beit david),支持其存在的人也会指出在米沙石碑/丹丘石碑(stele Mesha)上面就有记录,来说明大卫是历史上的真实人物,但这是不确定的。因为石碑上虽然给出的是(BYT DVD),它可以被释读作beit david,大卫之家,但也可以读作beit dod,受宠爱的家族,而后者常常是王室头衔,有时会跟随某个神的名字,因此全称是受某某神所宠爱的家族。这是黎凡特地区非常常见的头衔,因为当时的闪米特习俗里面认为王权来自城邦神,因此某地君王家族自然会得到受某神宠爱的称号,或有时省略为受宠爱者的称号。
这个时代的以色列王国和犹大王国仍然是多神教国家,并且受到周围强国的影响。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是,根据考古发现以及复原图,传说中的第一圣殿(后世称作所罗门圣殿)的基础结构样式是埃及神殿的模式,而非巴比伦模式,这是其深受埃及影响的证明。这并不奇怪,因为至少在很长时间内,黎凡特都是埃及的属地,而圣经中也多次提到其向埃及臣服。此外,在列王中后期,频繁提到名为阿舍拉的女神(asherah)。这名女神在犹大和以色列都受到崇拜,圣经中也多次提到象征阿舍拉的树在神殿之中,冒犯雅威神。这名女神是巴勒斯坦与黎巴嫩地区的重要女神,她原是当地天神的配偶,在亚述帝国时期,这名女神被以色列和犹大王国使用为雅威神的配偶,这是黎凡特周边习俗影响以色列和犹大的证明。至于亚述的影响则更加深远,创世纪中的向人鼻孔吹气的故事,或者犹大国希伯来语所使用的字母,均为亚述字母。
除此之外,圣经还提到了当时在以色列和犹大境内出现的各种崇拜。其中北国以色列出现了雅威神和巴尔神的对抗,这里明确提到雅威神是从南方来的神,其在北国的国家祭祀发生在基利心山(新教)/革黎斤山(天主教)(Gerizim),象征物是代表风暴神和主神的公牛与雄狮。而在南国犹大,雅威神则随着希伯来人对本地民族所造的山城耶路撒冷的占领而进入了耶路撒冷神殿,成为黎凡特万神殿中,天神El最强势的一个儿子,后来又渐渐取代了天神,并作为耶路撒冷的城邦神保佑犹大出战邻国。
在埃及和亚述/巴比伦此消彼长的时间,以色列与犹大必须权衡其投靠的盟主是谁,这对帝国边缘的小国来说至关重要,而其立场则最先通过其祭祀方式以及祭祀对象来表现。因此通过圣经可以看到,当时的以色列和犹大两个王国不仅因为不同人群的意见和支持在埃及与亚述/巴比伦两个大国之间摇摆,同时他们也受到周边一众和他们势均力敌的小国的影响,而这些影响首先作用于祭祀之上。正是在这连番的拉锯战中,一派主张本土神明的派别出现了,这就是雅威神派(yahwist),他们的政治主张意味着希伯来王国应走向独立,在大国之间游走,而不是藩属国。
在此之前,以色列部落的神雅威已经是在北国以色列和南国犹大共同存在却各有分别的神灵信仰,而且在埃及与亚述的影响下具有了部分来自埃及和亚述的神学特征,其中亚述的神学特征更强烈。在当时,亚述帝国完成了一种普遍主义的神学,这种神学认为,亚述帝国的主城亚述其守护神阿舒尔/亚述(Ashur)是宰御宇宙的王,他是风暴神也是一切神的原型神,所有的神都是他的化身,包括各个属国的主神,因此各个主神都可以享有亚述神的特权。而天后阿舍拉,其原配是天神El,被许配给犹大的主神雅威,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实现的。同时也通过这种方式,雅威的神学获得了一种前唯一神论的加持。此时雅威神的形象也具有亚述形象的影响,出土于巴勒斯坦特拉维夫附近的一枚犹大王国时期的钱币就描绘了坐在风暴巨轮的战车上的雅威神的形象,其姿态更相似于在双翼太阳轮盘中的阿舒尔/亚述,而非早期周边文明中戴着牛角头盔站立的风暴神。这个形象很明显影响了后来先知书中雅威神的形象,在后者的描述中战车的巨轮变成了某种活物。当然,更有趣的是,在公元四世纪以后,因为亚述主体民族皈依基督教,亚述神的形象被反向融入到亚兰语基督教中,成为基督的战争相,并出现在如今的亚述旗帜上,而如今的亚述民族认同皆为亚述基督徒。
约史雅王(Josias/yoshiyahu)登基的时候,北国以色列已经因为公开反对亚述而遭遇灭亡的命运,来自北国的许多人进入到南国犹大,许多北国的雅威神的崇拜习俗带入南国,包括北国特有的宗教律法与先知习俗。这群人,加上犹大本地原有的号召独尊雅威神而拒绝亚述帝国影响的雅威神教派,导致雅威神的影响力与日俱增。 此时出现的约史雅王对犹大国内的国家崇拜进行了改革,祭司“在修缮神殿时”“从神殿内发现了古老的律法”,并进行了宣读。随后在约史雅王的推行下,雅威神首次成为犹大王国内唯一受到国家崇拜的神,并且犹大国宣称其祭祀圣地被指定为犹大国都耶路撒冷,不再是北方撒玛利亚境内的群山或者南方的荒漠。此时灭亡的以色列国的原住民仍然保留此前的传统,他们被称作撒玛利亚人,意思是对于传统保留的人,他们仍然在自己的圣地进行祭祀,按照自己的习俗崇拜雅威神。撒玛利亚人的举动受到犹大王国的蔑视,犹大王国撰写的历史书声称,撒玛利亚人只是通婚和畏惧雅威神的外方人,而真正的以色列国人不知所踪。这构成了传说里面“失散的以色列十部落”神话,但实际上以色列国民未曾离开其所属土地。
这种改革并不完全是心血来潮,一方面,通过这种方式,使得犹大国的声望得以在整个黎凡特地区升高,剥夺已经灭亡的以色列国的合法性,并试图宣告自身相对亚述帝国的独立,另一方面,当时在两河流域尤其是亚述帝国境内,也出现了城邦神—国家主神—唯一崇拜的神的痕迹,因此这种改革并非无迹可寻。
这段历史被记录在列王纪中,里面引述了一段“祖先的律法”。这段所谓律法被认为是后来圣经中申命记中的一段,是第二十八章。对于这段话,比较有趣的有两点。第一点是,在较为古老的抄本,例如作为基督教旧约的希腊语七十士本(公元前二世纪),死海古卷出土的版本(公元前三世纪),或者撒玛利亚律法卷轴中,这三个抄本的这段话结构更相近,并且较为简短。而在现存犹太教内的希伯来语文本中,这段话相对更长更复杂,而现存犹太教版本的定本年代成型于公元八世纪至十世纪之间,远远晚于前面提到的文本,因此存在扩写的可能。第二点是,这段话的作者明显非常熟悉亚述皇帝Esarhaddon向其子,未来的亚述皇帝Assurbanipal的誓言,警告其遵循神的原则,这样可以得到祝福,否则受到灾祸,因为通过对比该誓言和圣经段落,很容易发现它们共享了一致的行文结构和叙事逻辑。这段话的另一个近似版本也出现在列王纪中女先知向约史雅王的祝福与警告中。另外,作为所谓发现律法书的预备,圣经说约史雅王重修了圣殿,但这并非历史事实,而是比喻。圣经中对其的描述完全重复了稍早段落中对另外一个以色列王重修圣殿的描述,因此圣经此处修建圣殿事件的象征性大于历史性,是一种基于神学立场的叙事。
但最重要的是,从约史雅王以来,雅威派真正意义上崛起,尽管后面又遭遇了其他神系的反扑,但雅威神作为撒玛利亚人和犹大国人的主神乃至于唯一崇拜的神的地位却得到巩固,这个局面一直延续到犹大王国被巴比伦灭亡。并且,被称作圣经的最早成书的内容,就写作于犹大王国灭亡前后。它包括了部分历史书,以及早期先知书。也正是这一时期,撒玛利亚人的雅威信仰和犹大王国的开始出现分化,分别形成后来的撒玛利亚教与古典犹太教的雏形。
犹大王国灭亡以后,犹大王国的精英和许多平民被俘虏,他们分布到更广大的巴比伦帝国的国土各处,当然,精英的聚集地自然是当时巴比伦的核心区域,位于两河流域下流区域。
这个时期没有君王,但仍然有祭司,但祭司处于有权无实的状态,因为他们没有可以祭祀的地方,但他们仍然对于犹大国的前国民具有组织能力。这个时代在上层阶级开始出现阅读圣书的现象,这种形式在更早的时代并不存在。此时还不存在被称作圣经的书以及与之相关的一系列传统,这个时期的圣书是被记录下来的各个先知的神谕,这些人聚集一起,诵读先知的神谕。此时的宗教核心仍然是祭司阶层,在他们之中以及平民之中也存在一些先知,其主体形式仍然处于闪米特人的先知宗教,他们完成了后来在圣经中被称作先知书的部分。更重要的是,先知们接受了当时巴比伦以及后来波斯的文化传统,并结合到自己原有的传统中,发展出一套先知传承。
从犹大王国末期开始,受到亚述和巴比伦的影响,开始有其他地区的人迁入巴勒斯坦地区,也有这些地区的国民迁出,因此出于政治考虑等原因,一些祭司开始制定并收集编撰给犹大国民的习俗和传说,这是后来在圣经中被称作律法书的雏形。也正是在这个时期,后世的撒玛利亚律法和犹太律法作为宗教律法开始成型,但此时的犹太律法仍不具有约束性,仅仅是作为成文的习俗传统。这种做法的核心原因是迁居到波斯和巴比伦地区的犹大国民发现自己生活变好了,主动融入到巴比伦社会中,不愿意再回到巴勒斯坦建立一个国度,而后者正是宗教狂热者和包括文官与祭司在内的政治精英所希望做的,因此一个统一习俗的犹太教有利于将犹大遗民从人群中区别出来。
也是在这个时期,犹大国的国民接触到来自两河流域的更高级的文明,他们开始充分学习吸收这些内容,并用于自己的文化,这就构成了创世纪中各个故事。同时在这个时代也写成了许多智慧书,这些智慧书被认为是具有神的启发而完成的作品,是与律法书一样,具有规训和教化等功用的。这些智慧文学为后来的神秘文本构成了基础。
巴比伦之囚晚期,以及第二圣殿前期与早期,以研读这些神谕文本为主的文官精英阶层变得活跃,他们极大协助了这种律法的传播和发展。与这些文官相平行的,则是祭司保留的属于祭司内部的习俗和传统。
巴比伦之囚阶段,雅威神的地位再次抬高,它的形象出现三种分化,这三种分化分别在三个相平行又互相交集的群体中产生。此时先知存在,但大部分先知在犹大王国灭亡以及巴比伦早中期是处于社会边缘阶段,不受到迫切渴望建立独立政权的精英阶层欢迎。他们的认知是非常私人的,渴望一个美好的未来,有乌托邦的特征,因此在他们的神谕中,雅威神是一个拯救苦难者并期许未来的神。祭司集团代表了传统犹大王国的权贵,他们认知来自传统,渴望回到神话一般的过去,其重点在于传统神话,在他们叙述中的雅威神是祖先信仰的神,他有着明确的奖惩制度,并将重建王国。而文官代表精英阶层,他们的认知来自大帝国的智慧文本,因此他们的渴望是构建一套历史叙述,其重点在于所谓的共同历史,因此文官叙述下的雅威神是唯独属于犹大国民的神,这个神是犹大国的抽象化身,他与犹大国民相互隶属,二者具有契约关系。正是在这三种不同神的形象交织,形成了后来的圣经中神的不同形象,而后世的旧约圣经也正是由这三个群体的文本组成的。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一点在于,他们三者之中还发展出更进一步的观点,即,由“我们的神只有一个”,过度到“只存在一个神”,这体现在律法书中对其他神的否认,尤其是创世纪的叙述最为明显的体现了这一点,而这种观点在更早的先知书和颂歌中是不明显的,甚至在公元前三世纪希腊语七十士本圣经的底本中,仍然能发现一些来自古代多神教时代的文本痕迹。
该插叙包括三个部分:神名的读音,神名的含义,神的起源
雅威神(YHVH),简体中文世界流行的翻译是耶和华(Jehovah),但后者经过证实是个错误的翻译。之所以能如此断言,首先是因为,在以神名结尾的人名,例如先知伊利亚(新教)/厄里亚(天主教)是eliyahu,意思是我的神(是)yahu,eli是我的神的意思。这个u就是YHV的V。类似的名字还有诸如内塔尼亚胡Netaniyahu,意思是yahu赐予的(natan,赐予/给予)。当然,最经典的肯定是欢呼声,哈利路亚/阿雷路亚halleluyah,hallel是赞颂,hallelu-yah,赞颂他-yah,这肯定了这个神的名字是雅什么什么,而非耶什么什么(至于耶稣的名字来源是后面会讲的内容)。而这个形式,yahu,或者yaho,很可能是它的原始名字的发音,那个时候字母V也就是vav在此处仍然发o音(较大可能)而非v音。
现在能够确定它的雅,那么威是如何来的?首先,目前发现的最早记载其近似读音的是公元前四世纪巴比伦的文本,里面提到以色列人的神的名字是yahva,雅瓦。随后发生了文本延续的断裂,这是因为巴比伦之囚以后,神的名字被严格控制在祭司家族内部,而犹太祭司后来又将这个名字失传了。直到早期基督教教父从希腊化犹太博学者Theodotion那里得知,撒玛利亚祭司保留的读音为Yahveh,随后在亚历山大的克莱芒那里提到,犹太祭司将神的名字称作yave,后来出现yave和yabe的不同读法(这个差异可能是希腊语翻译过程中造成的,因为读音在v和b上面的讹变,但原本希伯来语里面存在这种同音的是字母bet,而不是在神名中的字母vav),并最后确定是yave。支撑这个读音的还有一个神学上的进路,那就是在出埃及的时候,先知摩西/梅瑟(然而后来的希伯来语读作Moshe,魔蝎)在西奈山遇见神,神说’ehyeh asher ‘ehyeh,这里的文字游戏里面出现了’eh,这是作为在,是的字根,而该文本的作者很可能在这里玩了一个围绕神名的文字游戏,并且暗中援引了认为神名YHVH的字根是存在HYH的神学观点。这成为Yahveh读音的一个重要依据。
确实存在比巴比伦文本更早的读音,是记载于公元前六世纪上埃及的一处岛屿的铭文,上面提到的以色列人的神的名字是Yaho。死海古卷中出土的一卷希腊语文本4QpapLXXLevb其利未记/肋未记四章二六至二八提到的神名写作IAO,也就是Yao。这个读音显然在罗马时代的希腊文中更为普及,因为不管是希腊语诺斯替典籍,还是希腊语魔法纸莎草,又或者希腊语史学家的文献中,均提及犹太人的神名为Iao。因为YHVH中V是可以发V音和O音的,那么为什么此处会选择o音?这可以参照所罗门在希伯来语中的读音shlomoh,西罗默。该名字写作ShLMH,这是一个较为古老的发音,在这里结尾且前面没有可表元音的字母的H是发‘oh音,而非后来沿用至今的‘eh音或者’ah音。
处理了读音问题,现在问题来了: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在历史上最主流的看法是,它的词根是HYH,代表是/在/在场/显现。因为在今叙利亚境内的马里古城(Mari)中发现的神庙和祭坛的铭文显示,某地如果是某个神的圣地,那么会称作该神显现,例如el神显现,会读作yahvi-ilum,或者阿达德神,yahvi-adad。这里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出现了近似yahveh 的发音。假如是这个意思,那么yahveh是在说(谁)显现,但其所指对象是不知道的,因为yahvi后面应该跟随一个神的名字,这里却没有,是一个没有名字的神。当然,可以猜想认为这是在指着神的痕迹说“他显现”但却没有名字,这种构想与另一种解读一致,即完全根据字义来解读,YHVH意思是他存在,他在场,但这里的他却又是一个谜团,等于使用这个词的人只知道有一位在场,但这一位没有可以说的名字,或者干脆直接没有名字,因此用“他显现了”来指代。这种命名方法不符合近东地区的习惯——除非在最初那批先知的心智中,这个神就是如此独特,找不到一个对应于他的神或者名字存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领域外的家伙——但这种命名方式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怪诞了。
另外一种是功能性的解读,这种可以包容缺乏特殊名的情况。一种解读是认为这里词根是HVH,意思是摧毁,因此这个词的含义是他摧毁,因此这是一个带来毁灭的神,这符合圣经较古老部分所描绘的战争之神的形象。目前更多人接受的解读也是从功能性出发的,将之解读为HVY,意思是他吹拂。这赋予了这个神以风暴的职能,这符合近东地区的主神功能,例如哈达德Hadad,这是一个在阿卡德帝国出土的文本中就被记录的神名,至今在黎巴嫩基督徒中仍有人的姓氏是这个神的名字,这显示了一种文化的保留。因为其周边文明都存在这样的主神,且圣经中存在一些雅威神具有风暴神职能的描写,所以这是符合观察结果的,因此这个解释被较为普遍的接受,但这个解释的硬伤则在于它要得到YHVH这个词必须通过对词根的多次重构才能得到。
最后一种被接纳的读法为hyh,令存在,这来自出埃及记中神对于自己名字’ehyeh asher ‘ehyeh的揭露,此处作词根的是hyh,而yhvh中v的出现是作为替代符使用,因此这个名字的含义是他使得存在。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很多我们熟知的不同神话的神的名字,实际上都具有特定含义,并非无实义而徒具名用。例如,宙斯zeus,它来自于古印欧语的dyeu,意思是天,天神。这个词也与拉丁语代表神的词语Deus,法语的dieu,西班牙语的dios等同源。类似的情况同样存在于闪米特人之中,例如太阳神shamash就是太阳的意思,这个词至今在叙利亚语,阿拉伯语和希伯来语中作为太阳使用。
最后一个问题,这个神是怎么来的。首先其实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神绝不是以色列这个部落自己发明的,它也不来自于任何一个已知的文明。
首先,希伯来人操希伯来语,希伯来语是西北闪米特语,这意味着该语言所属的文化圈发源自黎巴嫩和叙利亚西部地区,因此在这一片区能找到与之同源的文化,包括神的名字也是这样。从考古来看,早期希伯来人是多神教部落,他们的生活习性和周边族群差异并不大,并且相互之间存在交流,因此如果参考周边族群的神谱与万神殿,那么完全可以找到希伯来人崇拜的神。但无论是埃布拉Ebla古城,马里Mari还是乌加里特Ugarit古城,都没找到雅威神的名字,但却找到除了雅威神的一切。这说明这个神并不是希伯来人从一开始就崇拜的神,它必然是受其他影响出现的。
显然,这个神必然不可能来自北黎凡特,那么它很有可能来自黎凡特南部的沙漠,乃至于西奈半岛的荒野。一些学者认为,尽管出埃及记是彻头彻尾的神话故事,但它作为族群记忆神话,因此里面保留了许多关键成分,比如,希伯来人是从西奈山的游牧民族那里获得了这个神,即使摩西这个人的历史性显然是值得怀疑的。另外一个重要事实是,在圣经对于列王时代的记录里面,也提到雅威是来自南方的神,它并不是和巴尔等神一样在黎凡特北部发源。
黛波拉之歌可能可以给出一定的答案。黛波拉之歌是圣经士师记/民长记里面一首歌,是大战之后由一名叫做黛波拉的女先知唱给雅威神的歌,赞叹他赐予了战争的胜利。遵循语言学考察,根据语法和词汇的使用,可以判定这首歌是圣经中最古老的文本之一,其写作成型的时代远早于圣经其他部分,也远早于记载其所谓起源的上下文内容,另一个同样是最古老的圣经文本也是由女先知唱诵的歌,海洋之歌。在这首歌中有以下一些句子,揭示了一些关键信息:
雅威,当你从色伊尔Seir出征,越过厄东Edom的原野时,大地震动,天空陷落,云落成雨。众山在雅威面前战栗,西奈山也在以色列之神雅威面前晃动……一位先知在以色列人中演讲,就是黛波拉,是以色列中的一位母亲。以色列选择了新神,我看见四千支长矛的守护……星辰自天参战,从轨道处与西瑟拉Sisera交锋,克雄河Cison的激流淹没仇敌。——七十士本圣经,民长记5:4-21
在青铜时代的闪米特人神话中,神的居所就是神显现并受到崇拜的地方,例如苏美尔和阿卡德人的主神恩利尔Enlil,就居住在尼普尔市的埃库尔神殿Ekur,这是他的居所和权力中心,所有崇拜恩利尔的祭祀都要援引此地作为起源。因此在这些引述雅威神的路径的诗歌中,大致描绘了雅威神最原始的居所之所在。Seir和Edom都是处于巴勒斯坦南部的区域,seir位于现今约旦西南部,而西奈山更明显,它明显是一座南部的山,与西奈荒野有关。这首歌并不是孤例,申命记三十三章记录的一则颂歌说,雅威来自西奈山,照亮色伊尔山,在巴朗山Paran发光。哈巴谷先知书第三章则说,雅威神从特曼Teman来,从巴郎山而来。巴郎山明显毗邻西奈荒野,在民数记/户籍记第十章和十二章显示,可以直接从西奈荒野徒步到达巴郎荒野。最后,最经典的故事里面,雅威神是在西奈山向先知摩西显示自身,而圣经中所谓的西奈山理应位于埃及东北部,是巴勒斯坦南部和约旦西南部的荒野之中,这些都说明,雅威神最初是在荒野中显现自身的神。而从圣经中记载的各种早期先知传说来看,雅威神与荒野和山脉有非常深刻的联系。
出埃及记明显不是信史,甚至历史上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发生过任何形式的大规模希伯来人迁出埃及的记录,但是出埃及记仍然留下了非常重要的线索。摩西的故事写成于巴比伦大流散时代,在那个时代以及之后的时代,犹大王国的遗民变得非常刻薄,他们拒绝任何形式的通婚,例如在第二圣殿修建的初期,犹大文官厄斯德拉Ezra遵循所谓犹太律法,拆散了通婚的家庭,并规定,娶了非犹太妇女的人,其妻儿皆不是犹太人。这正与犹太律法书中提到的摩西形成鲜明对比,因为摩西的妻儿并不是希伯来人,并且他是从他的岳父,一群被称作米甸人Median的游牧部落学习了最早的关于雅威神的内容:这或许暗示故事中的摩西的做法比犹太律法的出现时间更早。因此,如果参照米甸人假说,那么摩西的故事就意味着雅威神来自于一个已经消失的,在西奈荒野中生存的游牧部落。对于米甸人的存在与否以及这个故事的真实性都需要进一步追问,但可以肯定的是,雅威神一定来自这区域的游牧民族。
另一个游牧民族则真实存在于历史上,对埃及人来说,他们叫做shasou,漫游者或者掠夺者,是一群在约旦西南部的荒漠中迁徙的游牧民族。多个法老的文本提及他们,例如拉美西斯二世的文本提到,他们是色伊尔山脉的游牧民,这正好与前文提到圣经中较古老的雅威神的崇拜地区重合。在索勒布Soleb的阿蒙神庙里面记载了四个与地方神有关的地名,其中提到YHV神所在的shasou。YHV可以拼作yaho或yahu,在更后来的埃及文本中这个成为以色列人的神的名字。在埃及十一王朝的文本中甚至出现了shasou是bet yhv的字样,意思是yhv的居屋。不过圣经也提及了这个游牧民族,并与米甸人区别,因此他们在当时必然不是同一个族群。不过也因此可以肯定,崇拜雅威神的并不只有希伯来人,还有其起源地的居民。
最后,azdf sxdf asdg a一个神话人物。圣sdf ads dsf asdf 色,该dasf sdf asdf a影响。dsaf asdf asdf asdf dsaf awe fawjef oia f士大夫阿瑟东i发货奥i的回复奥斯丁佛爱好的覅合肥哦奥韦杰夫哦外加二分哦外加二分鸥外时间佛啥都发骄傲送抵九分奥萨蒂接送爱的附件暗示 摩西出生的撒地方欧吉安的哦i哈佛i绝对是皮肤科【视频看对方鸥外俄红粉0QJEW 几千万客气FJ WPJF
但最重要的是,无论其人是否存在,作为一个想象的先祖,他反映了南黎凡特荒漠中的游牧民族将其宗教习俗传入希伯来人的历史,而也正是这个特征,使得希伯来人的先知宗教既不同于埃及人,也不同于巴比伦人,其神在先知传承中的形象也不同于这些周边文明。同时,因为摩西受到神的启示,以神迹拯救黎民并建立教法的故事写作于犹大王国晚期以及巴比伦之囚早期,这也使得他成为后来的宗教传说人物救世主/默西亚(meshiah)的先驱人物。因此在保留以色列国传统的撒玛利亚教中,将来的救世主并不是保留犹大国传统的犹太教中说的犹大王室后裔,而是律法书中说的将要到来的摩西之后的先知。
此时古希伯来宗教已经出现两个重要分支,撒玛利亚教和古典犹太教。在这个时代这个差异进一步拉大,并使得二者关系势如水火。
公元前六世纪的第二圣殿重建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它标志着古典犹太教或者圣殿犹太教的诞生。圣殿犹太教的核心仍然和以前一样,重心在祭祀和仪式上。随着圣殿建立和祭祀恢复,很快祭司重新掌握了教权。当时在巴比伦时代,一些犹大难民逃到埃及,在那里修建了一座神殿。通过权力争斗,耶路撒冷的神殿获胜,埃及的犹太教神殿只能执行素祭等规格较小的祭祀,主要的仪式仍然只有耶路撒冷有权执行。
第二圣殿建立的时代,普遍的先知时代便消亡了,不再有先知出现。
如今被认为是圣经的文本,绝大多数的内容都是在这个时代写作或编撰成型的。第二圣殿的修建起因是波斯皇帝的宽容政策,一些犹大王国的遗民选择回到巴勒斯坦地区修建神殿,但绝大多数则留在了巴比伦地区。对圣经的编撰和修订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文官的兴趣,他们意图塑造一个后王国时代的犹大遗民,以应对巴比伦以及波斯带来的强烈影响。文官带来的另一个影响是犹大遗民社群的封闭化,他们反对任何形式的通婚,或者与非犹大后裔的接触。例如,当时撒玛利亚人在巴勒斯坦地区有远远大于犹大遗民的数量,他们曾愿意帮助犹太迁入者修建圣殿,但遭到了拒绝。除此之外,原犹大王国地区仍然有许多原本的国民,这些国民接受了巴比伦的统治并进行了民族融合,后来文官代表的精英获得权力返回巴勒斯坦后,对其在当地见到的这种现象极力反对,并推行法律拆散和禁止这种联姻。这种思想融入了将苦难视作是神罚的思想,因而通婚被视作是违反习俗的事情,是苦难的源头。这加剧了迁入者和本地人的矛盾,其中包括和撒玛利亚人的矛盾。这种矛盾的全面爆发是在犹太哈斯摩尼王朝出现,将撒玛利亚人的圣所全面摧毁以后实现的,自此撒玛利亚人与犹太人永世为仇。
公元前三世纪以后,受到希腊人影响,各地犹太人开始出现聚居社区中心,如同公民议会,并且以犹太会堂的形式表现。这种场所不仅具有政治意义,也为犹太人社区提供生活方式,更为之后犹太律法教师推行犹太律法铺平了道路。
波斯帝国在东地中海的统治让位给亚历山大以后,很快,东地中海迎来了希腊化浪潮。在看见撒玛利亚人抵抗亚历山大并被摧毁以后,犹太人决定大开城门,迎接亚历山大到来。此时上层社会接受了希腊化,但并不是全部人,仍然有人以遵循老派的习俗为荣,这些人被称作虔诚人,是哈西德这个词在历史上第一次出现。很快,随着这种文化差异的逐步增大,在公元前二世纪,犹太哈斯摩尼王朝出现,他们是在反对希腊人的过程中建立的,最初是为谋求战争独立。该王朝所属的马加比家族为祭司家族,自此犹太人回到了祭司王的社会制度中,但比过去的原始社会更复杂。也正是在这场运动中,犹太人内部变得激进起来,犹太律法开始作为普遍传播的习俗法被遵循,并且犹太人对非犹太人的普遍仇视伴随着战争而加深。
罗马人的到来再一次改变了历史的方向。罗马人扶植了哈斯摩尼王朝的宠臣,后者通过联姻从而获得了马加比家族的继承权,由此开始了希律王朝,此时原本相对独立的犹大王国变成了罗马人的犹大行省。希律王朝时代,通过和罗马的关系缓和,以及各种操作,耶路撒冷成为东地中海上特别著名的一座大城,并且在这个时代的犹太教通过各地的移民成为广布各地的大宗教。也正是在希律王朝,救世主预言开始变得迫切,越来越多的犹太人试图通过造反来建立独立的犹太国家,并且将非犹太人驱逐出去,整个巴勒斯坦陷入混乱和狂热之中。最后这种热忱造成了第一次和第二次犹太罗马战争。在公元七十年的战争中,第二圣殿被摧毁,绝大多数祭司和宗教精英都死于这场战争,犹太人被驱逐出巴勒斯坦,古典犹太教宣告灭亡。
撒玛利亚人自从亚述征服以后失去了国家,但和犹大国民一样,他们保留了在土地上耕作的权力。波斯征服巴比伦以及允许犹太人恢复圣殿以后,撒玛利亚人曾希望帮助犹太人重建,但遭到犹太精英阶级的拒绝和排挤。在接下来的漫长过程中,在本地占据数量优势的撒玛利亚人仍然和犹太人有着缓和的关系,撒玛利亚律法书和犹太律法书就是在这个时代初期进入其最终模式的。这种缓和关系随着亚历山大到来以及后来希腊化进程而被打破。在亚历山大东征时期,撒玛利亚地区与亚历山大的军队作战,但他们很快被亚历山大的军队碾碎,这导致撒玛利亚势力遭到毁灭性打击。犹太人看见撒玛利亚人的遭遇以后选择大开城门迎接亚历山大到来。在亚历山大死去后的塞琉古王朝时代,撒玛利亚人选择接受塞琉古王朝安排的一些习俗更改,例如将撒玛利亚神殿改名为宙斯神殿,此举受到犹太人进一步的嘲笑。在犹太哈斯蒙尼王朝崛起时期,犹太人征服了撒玛利亚地区,将撒玛利亚人的神庙夷为平地,并逼迫撒玛利亚人放弃原本的宗教而转信犹太教。这导致撒玛利亚人最终与犹太人成为世仇。
亚历山大征服以及其后的继承人将犹太人纳入到希腊语世界中,这对犹太教世界造成深远影响。首先,整个犹太教世界没有一处不受到希腊化的滋润,包括耶路撒冷。在耶路撒冷,即使是祭司们也会参加运动会。但同时,更大的割裂发生在犹太人之中。随着塞琉古帝国的高强度同化策略,原本在犹太民间存在的排外情绪激增,导致出现虔诚者运动,以顽固的犹太律法为核心,这抬高了犹太律法的地位,并随着马加比家族建立独立的犹太王国以后得到空前强化。同时这种撕裂也使得已经散布在各大帝国境内,接受希腊化的犹太社区与巴勒斯坦本土的顽固犹太社区形成隔阂,这些不会说亚兰语的犹太人被称作希腊人(这里非犹太人被称作外方人,即使真正的希腊人也是如此),不被视作是犹太人,不得进入圣殿为犹太人准备的区域。
希腊化犹太人又是热烈拥抱希腊文化,并尝试结合希腊文化和犹太文化的先驱,他们对于推进古典犹太教的世界化扩散做出贡献,并在更晚些时候成为早期基督教在各地的分布中心。希腊化犹太人将一些圣书翻译成希腊语,这些圣书成为后来的希腊语七十士译本圣经。同时希腊化犹太人在埃及修建神殿,在亚历山大发展出与艾塞尼派平行的希腊哲学密教式修行主义社区治疗者Therapeutae(有点毕达哥拉斯的感觉),这成为后来基督教修道主义的先驱之一。
希腊化犹太人同时也在做的事情是古典犹太教在希腊语世界的推行,这使得当时一些上层人士对古典犹太教具有好感。另外,诸如一世纪的亚历山大的斐洛这样的人物也在尝试使用希腊哲学统合犹太人与非犹太人的神学与历史,这启发了后来一些基督教教父。同时在希腊化犹太人内部流传的内容,后来也大都被早期基督教所接受。
希腊化犹太教通过认识外部世界并融入希腊化宇宙城邦,脱离了“以色列的神是唯一的神”的狭隘概念,从“部落独属神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神”进入到“唯一的神是普世神”,这被后来的基督教继承,并是一神教这一概念进入完善状态前的最后一步。
狂热派zealot,巴勒斯坦本土产生的派别,出现于罗马统治时期,被约瑟夫斯所记载。狂热派没有具体的教条和模式,更类似于一种意识形态,并且普遍在犹太人中蔓延。ZEALOT渴望能rebel罗马人的REIGN,reconstruct一个属于犹太人的ROYAUME。狂热派也是救世主运动的狂热拥护者,因为当时普遍信仰认为犹太救世主是大卫的后裔,犹太人的王,他将重建一个犹太大帝国作为保证。因此在公元前一世纪以来,许多不同的人物打着救世主或者犹太人的王的旗号反抗罗马军队,他们相信希律王朝意味着合法犹太王室的终结,因此神将要派遣一个新的犹太王取代罗马人任命的犹太王。AIWUEH IWUEH FOHIESA[O JFPWE FUHW3 GU19 28YUIi解耦iJOIHDSOFAOIJF POJ PORG JEPRGJ PS
撒都该sadducees,亚兰语中为tsadokim,意思是正义者,其中心群体为祭司团,他们代表了当时的保守精英阶层和更古老的信仰。他们否认肉身复活,认为人会在死后进入美索不达米亚传统信仰中提及的幽冥,也认为神的力量居住在圣殿中,会在祭司的请求下通过他们的仪式祝福大众。他们以圣殿祭祀为核心,与罗马当局以及时任犹太王保持密切合作关系。根据法利赛人的描述,撒都该祭司团体内部具有祭司团体才知道的一些关于神的秘密。他们反对狂热者,法利赛人,艾塞尼派,以及基督教。
法利赛人pharushim,这是一个希腊语借词,意思是区别。法利赛人以犹太律法的经书为核心,并且声称犹太律法存在两种模式,一种是书面律法,一种是口头上教导的律法,二者是对犹太人生活方方面面的规定,从饮食到婚嫁,以符合律法所说的洁净的生活,并具有强烈的执着。通过律法狂热,法利赛人实行严格的犹太人生活管控,以与非犹太人进行区分,并且敌对希腊化犹太人。书面和口头的律法划分被法利赛人以外的群体拒绝,这些被认为是法利赛人的发明,这种拒绝尤其针对戒律数量呈爆炸增长的口头律法。法利赛人缺乏足够的上层社会精英,大都是平民阶层,同时缺乏统一的组织。他们热衷于通过各地的犹太聚会所进行犹太人内部的传教,也在圣殿门口的阶梯上与往来人群以及祭司进行关于犹太律法的辩论,因此耶路撒冷以及周边城市地区的犹太平民大都拥护法利赛人。按照塔木德的传说,整个巴勒斯坦的法利赛人无论地位一共有七千名,他们的数量和受到民众欢迎的程度都远大于其他派系,因此祭司和君王时常不敢违逆法利赛人的意见,因为民众支持他们。第二圣殿倒塌以后,祭司和大部分犹太宗教领袖死于叛乱罗马的战争,只有一位法利赛人幸存下来,他的徒子徒孙成为后来经师犹太教/拉比犹太教的祖师。
艾塞尼派Essenes,亚兰语写作isiyim,记载于约瑟夫斯的犹太历史。这是一个神秘的派别,他们过着苦行僧的生活,大多远离人群,不事婚嫁,而这些被法利赛人所反对。艾塞尼派在约瑟夫斯的记载中以神迹和预言闻名,约瑟夫斯本人自称早年间曾跟随艾塞尼派修行,并因此具有预言的天分。
死海古卷所出的昆兰社区Qumran被多数学者认为是艾塞尼派的社区中心。昆兰社区的领袖被称作正义者tsadok,是一名离开耶路撒冷的祭司,自称是因为在权力斗争中被其他祭司非法夺取了大祭司的职位,因此认为耶路撒冷神殿被神所抛弃。这名正义者据称具有预言的能力,可以从神那里领受幻视vision,是古代先知的继承者,因此在死海古卷中存在一些独属于该社区的先知书。昆兰社区秉承末世论,认为在未来的日子一位新的正义者将到来,纯净的犹太人将在战争中被保留,并得以享有净化之后的新世界。死海古卷著作包含大量神秘主义文本。
纳匝勒人耶稣ye’shu‘ ha-nazeret,或被称作耶稣基督Iesous Christos,公元一世纪人物。耶稣的名字来自于伊霍叔亚yhoshua,在后来成为犹太人母语的亚兰语中(从巴比伦之囚时期一直延续到阿拉伯大征服,集中在返回巴勒斯坦的流散者以及巴比伦犹太群体中),这个名字出现简化形式,yeshua,而更进一步,在其家乡纳匝勒Nazer所属的巴勒斯坦北部湖区,这个名字在当地亚兰语方言中变成yeshu‘,其中a音因为其占位符为ayin字母而被吞音。这个读法延续到亚兰语的后续变体,包括toryoyo和suryoyo等叙利亚语。这个名字的含义是雅威神的拯救,在进入希腊语以后变成了一个特殊名Iesous,以及拉丁语中的Iesus。基督christos意思是涂油,是意译自moshiah,后者代表给君王和祭司涂油仪式中被涂油的人物,后引申出救世主,将来的王的含义。
耶稣的事迹主要见于基督教福音书中,这是最早对耶稣的记载。在约瑟夫斯写成于一世纪晚期的犹太史中有简短提及。后世犹太人编撰的巴比伦塔木德中的耶稣生平toledot yeshu则是以福音书和罗马反基督教文本为基础编造的反基督教故事,缺乏历史价值。
福音书中的耶稣表现出一种独特的跨宗派者的色彩,这可能与各个不同早期抄本所展现的耶稣形象不同有关。对于这点,教会学者认为,早期福音书会根据不同受众而分别讲述不同形象的耶稣,例如作为犹太王室后裔的耶稣和作为先知的耶稣,因此造成了不同福音书中的叙述差异,这个观点较为合理的解释了这种差异的存在。
耶稣其人一个可以确定的地方在于,他和洗礼者尤罕难yohanan(或新教约翰/天主教若翰)具有深厚的关系,在路加福音中甚至将二者描绘为表兄弟关系,而耶稣洗礼这一核心事件的反复提及使得二者关系处于耶稣传教早期的核心地位。洗礼者尤罕难具有艾塞尼派的特征,远离人类社会,在荒野中苦行,并且作为先知来宣告末世的预言。
福音书中的耶稣语料库中具有与艾塞尼派高度重合的元素,例如大量使用光和暗作为意象的比喻,屡次提及天国将至,或者关于修行和祈祷的劝谕。除此之外在一些其他描述上,福音书的描述与死海古卷重合,例如死海古卷提及将来的救世主将重新设立面饼与酒的宴席,这与福音书中最后晚餐的描述贴合,又有耶稣被称作至高者和神之子,死海古卷中将救世主赋予了相同的称号。这说明即使耶稣本人与艾塞尼无关(尽管这种可能性较小),其弟子也与艾塞尼派具有非常强的关联性,尤其在新约中记载的教团制度,与死海古卷中的社区规则非常接近。
SAK FHAODH FHOAIS FOAWUEHF 五个iv手机没内存年龄在考场上都不错i啊呜俄边防欧委会非农安德森进出口撒down哦服务经费就炮王今儿个如果配如果。耶稣反对撒都该人,包括福音书中提及的对天使的信仰和对复活的信仰,但耶稣也与撒都该人具有共识,例如他们都拒绝了法利赛人对已有犹太律法的增补性诠释,即所谓口头律法。在路加福音和一些早期外典福音书的描述中,耶稣以及洗礼者和祭司家族有血缘上的联系,其母玛丽亚以及耶稣本人等都曾受到过祭司的教育。福音书中的耶稣并不参与狂热者的事务,也较少这方面描述,这或许说明他与之无关。
最后的晚餐与耶稣受难是耶稣的核心经历。尽管对于其审判环节具有争议,但受难是历史事实这点是学术界共识。而耶稣受难毫无疑问对后世宗教世界影响深远,而且也成为围绕耶稣其人一个核心事件。
福音书中的耶稣会接触罗马人,撒玛利亚人以及巴勒斯坦其他本土民族,也会接近被犹太律法规定为不洁净的人,这对该时代高度紧张的犹太社会来说是不齿的,但却与福音书中记载的耶稣语录形成了自洽。同时福音书中耶稣描绘的神是一个超越世间利益的神,对犹太人和非犹太人都同样有价值,与同时代法利赛社区内部的只属于犹太人的神的形象非常不同。从这个角度来说,耶稣设立的基督教教导了一个普世而超越的神,这个概念是现代一神教概念的现实(因为如果唯一神是世界的创作者,那么他必然是与整个世界而非一个闪米特部落具有联系),也是一神教这个概念的完成,这对后世亚伯拉罕系普世宗教的发展影响巨大。因此耶稣被后来的摩尼教以及伊斯兰教纪念为先知,也是从他以后,亚伯拉罕宗教真正意义上开始在世界上传播,并成为世界宗教。
基督教以耶稣为圣言降生,是不可认知之神的显现(除了子和子所启示的人,没有人认识父),由耶稣所设的诸多使徒为精神祖先,传播到罗马与波斯所统领的各地。早期基督教在罗马境内受到打压,也受到犹太人迫害,但相对的,因为罗马人恶待基督教,所以基督教在波斯境内得到优待。最早归化基督教的为各地的犹太社区,随后是当地人的加入,随着时间形成了基督教在各地的不同传统,其中又在波斯和罗马交界处埃德萨-尼西比斯形成埃德萨学院以及亚历山大港形成亚历山大学院两个学院。
君士坦丁大帝以后,基督教合法化,更后来成为罗马帝国国教。在君士坦丁时期,基督教为解决矛盾,而请求皇帝主持和召集会议,这成为教会大会的先河。三位一体神学在这场会议上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了亚略派的特殊造物说,写成了基督教最重要的信纲,尼西亚信经。
圣经正典的编撰和册立在该会议之后稍晚一些的时代,此时确立的仅仅是圣经正典的书目,而非圣经抄本版本。
随后是涅斯托里代表的埃德萨神学与亚历山大神学的争论,结果是涅斯托里的放逐。涅斯托里回到波斯,受到其师兄弟的欢迎,宣布波斯教会完全脱离罗马,由此形成罗马基督教和波斯基督教的区别。波斯教后来传入中国,被称作波斯经教,更后来被更名为大秦景教。波斯教会的祖师是宗徒托马。
更后来,亚历山大神学派别与罗马以及君士坦丁堡神学发生分歧,由亚历山大牵头,西叙利亚,亚美尼亚,埃塞俄比亚等脱离了罗马帝国教会,自居正统,由此形成一性论教会。亚历山大教会的祖师是路加,福音作者,而西叙利亚教会的祖师是伯多禄/彼得。
十一世纪,东西罗马分裂,此前佛提乌时期已经短暂分裂过一次,但决定性事件是十字军清剿君士坦丁堡。由此分成罗马拉丁传统和君士坦丁堡希腊传统。罗马的祖师是伯多禄和保禄/保罗,君士坦丁堡的祖师是安德烈。
此上是四个古代基督教源流。他们的共识是最重要的奥秘是祭祀/感恩宴,面饼和酒在祭祀中成为耶稣的肉和血,讲究自使徒一脉下来的传承,以及从主教(episkopos,意为监督)到祭司以及执事的神职分配,以及在俗和出家的不同社会身份。在其共识中,圣经是作为传承的一部分被确立的,而教会传承乃是神之精神在历史中的启示,教会是基督的肢体,神之精神从使徒而来,延续不断。
十六世纪以后,马丁路德发动宗教改革,自此从拉丁天主教地区诞生出新教。新教讲究唯独因信称义,唯独圣经,唯独上帝恩典。新教否认已有的传统与模式,以圣经为信仰核心,圣经就是神的启示。新教主张个人自主有能力和神发生交流,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方式解读圣经。新教反对神职分配(牧师不是祭司或执事),也反对出家修行的制度,鼓励婚配。
犹太对抗罗马的叛乱,即俗称的第一次犹太罗马战争,对古典犹太教造成了致命打击,祭司阶级和绝大多数犹太宗教领袖都死于这场战争,自此古典犹太教灭亡。只有一个法利赛人领袖逃了出来,他的名字叫做匝凯之子尤罕难(yohanan ben zakkai)。在受到维斯帕乡皇帝庇护后,他在耶路撒冷外安居下来,并在那里培训门徒,派遣他们到各个犹太社区传教。也因此,他们建立起来的系统被称作经师犹太教/拉比犹太教,因为这些培训出来的人拥有拉比(意为伟大的)作为头衔,以教训犹太人如何实践包括书面律法和口头律法两套律法的犹太律法为核心。
拉比犹太教为了对抗基督教的影响,因为当时正蓬勃发展的基督教接受了形而上学语言,认为耶稣是神智/神言的降生,世界都是因为神智/神言所造,因此拉比犹太教提出,世界是为了律法书而被创造的,世界创造的目的是让人遵循犹太律法,而不是基督教所说的认识耶稣/神言,也就是认识神。为了强化这一点,拉比犹太教不仅将研究经书也就是律法书作为其核心,还宣称,神每一日要作的事情也是研究律法书(avodat zarah 3b)并遵循犹太律法(berakhot 6a),这等同于一名拉比的工作。也因此,拉比也时常被翻译为经师,这里的经是指律法书。这也是拉比犹太教不同于圣殿犹太教或古典犹太教的地方,古典犹太教的核心是祭祀和围绕祭祀建立的一切,在过去私人的祈祷以及律法并没有这么重要,甚至许多宗教实践在圣殿时期并不存在。
拉比犹太教除了要反对基督教外,他们也试图重构犹太人身份,因为失去圣殿和祭司团意味着古典犹太教灭亡,这令许多犹太人失去对雅威神的信仰。第一次巴比伦流亡时期,犹太人身份是与犹大国民身份以及习俗挂钩,并被祭司等精英人物管理,而如今这些群体已经不复存在。基于此,拉比犹太教将遵循他们指定的犹太律法的人归为犹太人群体。这导致他们与撒玛利亚人,以及少数残留的撒都该人等群体发生冲突,而拉比犹太教则将不遵循他们的律法的人规定为土地上的民族(am ha’arets),而不称其为犹太人,并实行禁止通婚等隔离做法,这意味着将他们视作外族人。撒都该等其他派系后来在历史中消失。
初期的拉比犹太教依然相信救世主即将来临,包括最早一批的拉比,而这群拉比也变成游说各地犹太残留居民的传教士。很快,迎来了第二次犹太罗马战争,也就是科赫巴之子叛乱bar kokhba,后者自称是犹太救世主和犹太人的王,来恢复犹太帝国,杀光巴勒斯坦的非犹太人,这种四处弥漫着的极端犹太中心主义造成了他的失败:例如在马萨达堡垒战役中,非犹太人被抓住做士兵,他们被禁止进入堡垒掩体并派去消耗罗马军队,这导致了哗变,加速了马萨达的溃败。科赫巴之子受到许多著名拉比支持,例如塔木德里面最重要的拉比阿齐瓦(rav akiva),他们动用他们的个人魅力,鼓励他们的信徒加入这场战争。这场叛乱遭到罗马人PUSH,同时拉比犹太教的做法引起了罗马人的注意,罗马人开始PUSH拉比犹太教的传播,KILL不服从LAW的拉比,禁止拉比讲经设教,此举重创了刚刚诞生的拉比犹太教。
受到这种冲击,残存的少量拉比聚集起来,开始了对口头律法的编撰,这部集结而成的作品被称作密西纳mishna,它是当时口头律法的集合,也是后来不断扩展的犹太律法的母题。围绕mishna ,许多不同的文本被编撰起来,这部作品就是塔木德。塔木德talmud意思是学习,其含义很明确,编撰这部作品的目的是研究律法条款和各项条款的操作,里面规定了日常生活的每一个方面的具体做法。塔木德的出现本身也意味着古典犹太教失传以及拉比犹太教的开始,因为塔木德里面收录了大量对于同一条律法的相互矛盾的叙述,而每一个叙述都自称是援引自同一个或几个历史上的权威,正是在这种不同立场之间的争论中拉比犹太教得以开展其形式。
塔木德不仅收集律法,也参与对律法和历史的发明。例如,塔木德宣称,毁灭第二神殿的提图斯受到神的惩罚,被一条吸血虫吃了脑子,他临死的时候宣称他终于明白犹太人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族群,犹太人的神是唯一的真神(nashim gittin),或者世界上所有语言都是从希伯来语来的,亚述字母一开始就是希伯来语真正的字母,属于犹太人,但是后来被亚述人偷窃过去,而撒玛利亚人保留的古希伯来语字母则是给平民使用的更低级的字母(Sanhedrin 21b)。又或者拉比为了支持自己提出的要在天亮之前起来祈祷的主张,于是声称古代国王会在早上定时起来祈祷,祈祷结束以后再继续睡觉(bereshit 2b)。塔木德里面也包括许多从其他文本中抄来的故事,例如,在米德拉希(midrash,经注)就提到,犹太智者自古以来就流传一个传说,认为亚当夫妇刚被造出来是背靠背的人球,后来神把他们劈开,才变成了男女两体(bereshit rabbah),这明显来自柏拉图的会饮篇(symposium),但被犹太化处理,并声称是犹太自古以来的教导。
以上提及的所有这些内容组成了拉比犹太教两个重要的文本支柱,律法(halakha)和传说(haggadah)。前者构成生活方方面面的条款,后者则是一些对历史的不那么浪漫且对非犹太人不够友好的想象。这些内容组成了拉比犹太教的表相的主流。
从犹太人被迫离开巴勒斯坦以后,犹太教的中心就转移到波斯地区,因此形成了所谓巴比伦塔木德。维持巴比伦塔木德的核心在于巴比伦学院,但在十一世纪中亚王朝的强迫下,学院被迫关闭。这种群龙无首的环境促使犹太人转向寻求奇迹的指引,这间接促成了卡巴拉在西班牙的诞生。
在西班牙大流散以后,浓重的阴郁笼罩在塞法德犹太人(sefaradim,西班牙的)头上,他们被土耳其所接纳,并安置在埃及与巴勒斯坦地区。在巴勒斯坦,犹太人再次兴起了救世主的渴望,于是卡巴拉出现,变成了犹太教精神信仰的中心。随着这种新形式的神秘主义在犹太人中蔓延,它很快被其他各地的犹太人接纳,并成为犹太教至今的主流且核心的内容。
在第二圣殿毁灭以后,一些残存的祭司后裔定居在巴勒斯坦北部湖区,在那里他们形成定居点,并且具有自己的追随者,他们期待恢复圣殿祭祀。有一些文献残片和一些残留的诗歌证明了他们存在。他们可能和伊拉克,也门和埃及地区的希腊化犹太人相互影响相互接纳。
但和拉比犹太教等激进的犹太主义者不同,这些群体并不排斥罗马文化,也不排斥基督教。他们会祭祀罗马帝国以及各地的神,融入当地文化,但他们通过不吃猪肉和割皮礼仪来保持其犹太人身份。
这种犹太教具有非常强烈的神秘主义气质,他们被认为保留了一些圣殿时期流传的神秘主义操练,并接受了希腊文化,尤其是希腊密教的影响,但同时他们也和拉比犹太教具有显著差异。塔木德中少数提到的具有神力的经师厄里亚扎Rav Eliezer ben Hucanos以神秘主义和异端罪闻名,其父名称为希腊语并被认为是一名祭司后裔,塔木德中认为他的异端在于他接受了耶稣的教导,并因此在罗马迫害基督徒时被误以为是基督徒而遭遇审判,而拉比犹太教最后开除了他的教籍。此人或可能是这类犹太教出身并在后来转投拉比犹太教的范例。
该类犹太教缺乏足够多的文献描述,但持此假说者认为,该犹太教信仰者在随后几个世纪内融入了拉比犹太教和叙利亚基督教,因此找不到其延续到后世的记载。这类犹太教信仰者相信先知书的景象并进行操练,采用了希腊密教带来的光照象征以及变神象征,还具有末世与救世主信仰以及神具有超越和内在两种显现维度。以上提及的这些神秘主义特征都与基督教具有共同之处,而被拉比犹太教视作异端,但这些内容却在诸如宫廷神秘主义中被发现,代表一类秘密传播的犹太教神秘主义,直到它们被拉比犹太教压制后衰亡,并被后来的卡巴拉取代。
撒玛利亚人依然停留在巴勒斯坦地区,两次犹太战争对他们造成伤害,但并没有根除他们。犹太战争后,撒玛利亚人被罗马人优待,他们得以恢复他们的神殿。在基督教罗马帝国时期,撒玛利亚人曾发生叛乱,导致罗马皇帝镇压,并摧毁了神殿,在其上修建了教堂。后来阿拉伯征服时代,撒玛利亚人初期受到优待,但很快又受到压迫,被视作异教徒,必须皈依。很快,撒玛利亚人遭遇到困难,人口不断萎缩,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近现代。
曼达安人(Mandaean),根据曼达安亚兰语,其含义为掌握知识的人。曼达安人自称是洗礼者尤哈难的门徒,而耶稣是一名脱离了曼达安教团的祭司。曼达安人信仰世界是由在上的神所造,但其第三代使者在下降的时候造成了黑暗,导致灵魂的囚禁。曼达安人没有固定的神话和教导,其教导也是不同部落都不同,但其共同点使得他们能够被统称为曼达安人。曼达安人强调洁净的洗礼,并且洗礼并非一次性的,洗礼发生在周日,洗礼的水永远被称作约旦河,曼达安人也信仰北方,祈祷的时候朝北,埋葬的时候也要头朝北。曼达安信仰属于至今仍存活的诺斯替,且只在曼达安族群中。
诺斯替是一群同类宗教的统称,这类宗教集中出现在基督教早期。诺斯替所持为二元论世界观,善神在世界外,是一切的起源,恶神是世界的创造者和控制者,是善神中最末的一位造成的。诺斯替相信物质世界的恶,并且是由七大行星天的七个恶神掌管,并且绝大多数诺斯替都接受耶稣基督是由善神派遣的破碎了恶神枷锁的拯救者,秘密教导了他的信徒战胜恶神的要诀,而人在最初是因为善神赐予的光被囚禁在物质中出现的,没有接受要诀的灵魂会在上升时被恶神抓住并进入转世。诺斯替具有明显的希腊化犹太教色彩,并且其教义对早期基督教造成非常严重的威胁。诺斯替曾在罗马帝国流行,直到后面逐渐被正统基督教消灭。
罗马时代的密教并不是亚伯拉罕分支,但是和亚伯拉罕分支有紧密的关系。罗马帝国初期整个帝国笼罩在密教的氛围中,尤其以上层阶级为主。典型代表密教有密特拉,塞拉皮斯,巴库斯等等。在罗马时代,哲学是哲思,是行动,也同时具有宗教宣言的成分,而该时代的神秘宗教也具有哲学成分。早期基督教在罗马就是以一种东方宗教(那个时代的密教都是东方宗教,此处东方指东罗马地区)的面目活跃的,并且不同东方宗教之间相互有融合。这里的典型例子就是罗马皇帝亚历山大西维鲁斯Alexander Severus将耶稣,亚伯拉罕,苏格拉底和俄尔甫斯等密教启蒙者的塑像摆放在一起,此处需要注意的是,根据柏拉图的著作,苏格拉底本身为daimon所启蒙,所以是类似于神的先知的角色。
新柏拉图主义是在亚历山大发端的,它具有神秘主义成分,并且为罗马密教以及哲人密教进行护教。从新柏拉图主义中期开始,其中就有大量基督徒学徒学习并参与新柏拉图主义的建设。在被称作叛教者的罗马皇帝尤里安在位时,这位前基督徒禁止基督徒学习和教授古典文本,奉持叙利亚新柏拉图主义学者杨布里库斯iambulichus的仪式主张,并试图打造模仿基督教模式的国家祭祀以及神职人员体系,但他遭遇了失败。中后期新柏拉图主义除了哲学以外也具有大量的宗教实践,罗马皇帝查士丁尼上台以后封闭了新雅典学院,并放逐其成员至波斯。但除此之外,其他新柏拉图主义学者仍然在帝国各地进行研究,并且其成员均已完成基督教化。自此新柏拉图主义完全融入了基督教神学体系,成为其重要组成部分。至于那些离开罗马前往波斯的学者,他们可能在该处得到优待,并融入了当地环境。这可能促成了后世伊斯兰哲学的启蒙。
摩尼教是诞生在波斯的宗教,发生于耶稣死亡以后的一个世纪内。摩尼本人出生在一个基督徒社区,据称摩尼在年幼的时候就表现出了才智。在摩尼成年以后,他天上的半身向他进行启示,令他开始了他效仿耶稣的先知道路,并最后被波斯皇帝处死。
摩尼教认为世界由光和暗两个国度组成,人的使命是实现回归光之国度的一切努力。摩尼教的神学复杂,其结构类似于查拉图斯特拉教与诺斯替的融合。摩尼教作为一个世界级宗教存在了十多个世纪,其中保存了许多早期基督教外典。
伊斯兰教诞生于先知穆罕穆德,据称他曾受阿拉伯半岛的基督徒和一神教运动hanif的授记。伊斯兰教在其去世后经历了三任执政者,直到阿里去世后分裂。伊斯兰教吸纳了景教的传流和波斯传流,使得它具有一种不同于罗马宗教的丰富。
德鲁兹druze,诞生于埃及法蒂玛王朝,奉其第六任哈里发哈吉木hakim是神的化身。其为秘密宗教,仅在单一族群中传播。该教相信灵魂轮回,仅发生在该族内部。该教相信该教主要分布在巴勒斯坦和西叙利亚地区。
雅兹迪yazidi,诞生于十二世纪。认为其始祖为十二世纪的苏菲领袖阿迪shaykh adi。他们相信神之下是孔雀天使掌权(melek tawus)。神在创造以后对一切几乎不闻不问,事情由七大天使执行,七大天使时常会以转世的方式显现,化身为先知与其近人。雅兹迪也相信灵魂轮回。此教相信世界每十二次轮回都将面临一个大轮回/大劫,在水火风三大劫后抵达清净。此教为不外传的秘密宗教,只在库尔德内固定族群中传播。
雅散yarsan,诞生于十四世纪,是雅兹迪教的变体,崇拜穆罕穆德的养子阿里,相信其是神的化身,他们同时也崇拜蛇和撒旦,在他们的信仰中撒旦是孔雀天使的另一个形象。该教相信灵魂轮回,并且相信在世界尽头,被放逐的撒旦将回归天界,获得神的席位,成为下一个世界的神。雅散教团是保守这个秘密的人群,雅散教只被库尔德内固定族群信仰。
诞生最晚的世界宗教。尽管其创立者是巴哈欧拉,但其起源并非其人。最初是伊朗光之密传的大学者艾哈迈德-阿萨伊Ahmad al Ahsa’i在波斯设教,建立谢赫学派,其死后交给弟子,并预言新的救世主Mahdi将到来。其弟子的学徒,后来称号为巴布的人(bab,意思是门)被认为是救世主的预告者,他们遭到波斯当局镇压。巴布的一个弟子在巴布死后继续坚持信仰,在波斯的黑牢中他认为自己被神所启示,因此自称是巴哈欧拉,神的显示者,由此开创了巴哈伊教,宣称世界宗教大同。
巴哈欧拉关于神秘主义的著作很少,仅有七谷经和四谷经,是他短暂跟随波斯神秘操练者学习的结果。但客观的说,他的神秘主义著作并不深奥,不及阿萨伊及其弟子的教学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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