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泡利先生 屈斯纳赫特苏黎世 1957年8月 打字机打副本
您的信非常重要,也很有趣。到现在有好几年了,我忙着研究很多人会认为疯狂的领域,UFO(不明飞行物)=飞碟。我看了大部分相关的文本并且认为UFO神话代表着个人进程具象的被投射的象征主义。这个春天我开始写一篇相关的文章,刚写完。
今天,作为给普遍的定向障碍的结果,实际上的政治分裂和持续的意识和无意识的个人分离,自我集合为一种原型(也就是无意识),这一点我在我的病人中反复遇到。凭经验我知道一个集合的,也就是激活的原型也许不是共时性现象的原因但肯定是条件之一,现在也许和原型相关的作为一种镜像的事情会发生。我于是开始研究UFO(报告,留言,梦镜,照片等等)。显然,更多的事例是可以用概率很好地解释,如果UFO碰巧不是真的话(自发的视觉和雷达图像!)。毕竟没有可靠的证据证明确实有这些机器。它们甚至可能就是动物。目击可能表明另一些可疑的实质。
我由此自问原型图景是否可能不仅像共时性现象中那样在一个独立的物质因果链条中相关,也可能和类似虚假幻觉的相关,尽管这些臆想有着主观的特质,却还是有着相似的物理排布。换句话说,原型构建了既是心理学的又是物理学的图景。这当然,是共时性的方程式,虽然不同的是,在后者中心理学因果链条伴随着有着相似意义的物理学事件链条。UFO似乎没有什么原因就消失或出现,它们的存在唯一的解释就是和心灵进程的关联。所以如果我能可信地正味它们的客观存在就好了。但综合看来,这很难。它远不止是一个有趣的传统直接的神话。
在我看来对称和不对称的问题,和我的预设如此一致,是类似或平行的事物。除了现象的镜像方面,无意识的陈述(UFO的传说,梦和图像表示的)指向一个“略微左撇子的上帝”,换句话说,一个左的统计学主导,也就是无意识的卓越,通过“上帝的眼睛”“高等智慧的生物”表达,“高等世界”和类似的东西降临或救赎的意图在此表达。这些符号象征者无意识,也表现着其优越性。这和这样一种状态相关,即意识发现自己处在一种无法解决的困境当中,因此更强大的东西降临在无意识的上面,至少潜在地作为代偿性的第三存在。第三存在是可以连接或者调和矛盾两端的原型。UFO传说明显表明潜在的象征试图把集体无意识抬升超越矛盾的冲突直到未知的领域,到达某种完整性和自我(个人化)发展的世界。这可能意味着迷惑着我们的镜像效应会被替代,两种存在的对立力量会丧失;这会通过“非对称”的第三存在完成,其偏好单向;也就是根据传说朝向意识的更大的差异化,和意识与无意识的平衡对立。u介子因此会和导致这个精神过程的原型相关。奇偶操作和心灵对立相关(“右”和“左”在政治中,心理学中意识和无意识,等等。)
T,时间反转,和意识的未来方向,和无意识的过去方向相关。
事实是正是表现为非对称的弱相互作用,和极为小的被所有人忽视的心理学因素一样,撼动了我们这个世界的根基。“中国革命”来自对映体的,也就是无意识,世界历史的象征性攀登精神!您关于“中国女人”的梦似乎预见了这点,也就是说您的阿尼玛有非对称的芳香。
在您的27XI1954信76梦中,你预计到了镜像也就是对立的失势。您现在知道了一件大家都不知道的是,也就是第三存在在无意识中已经在酝酿并准备消解对立的紧张能量了。这意味着认为对立的是真正的对象的幻觉要消散了,这种幻觉也是对称的不证自明的理论。这一过程是典型的“东方的”,墨子(自由)和道的教诲指向对立的调和(轮回)和看透世界的幻觉(虚妄)。
您把心理物理学问题联系起来是对路子的,作为第三存在造成的悬置或失效的对立两极(心灵与身体)的又一佐证。
“须霉属”和“珀尔修斯”的相似巧合(德语中拼写发音类似)毫无疑问时共时性的并指向一个和黑暗的野兽(无意识)也就是原型斗争的英雄(意识)。当我在研究UFO的时候,共时性的惊人例子又出现了,把我的注意力引向了现象的原型特质。
梦12[15].i11,1957[信76]:有着手稿的男人毫无疑问是阴影,但他有一个光环,使他成为不被承认的英雄。因此在接下来的梦中出现的“克里希那”就是他。“斯皮格勒”[反射器]是一个主导的原型,镜像的制造者,这一点上两面向内,形成一个最小的维度。这里心理学家来到梦里,作为一个(对称)象征性的心灵代表,换句话说,无意识在这里指向的是一个最小维度的心灵层面,可能是自我,后者在心灵领域是最大的维度。
在μ介子世界,也就是所有维度中最小的,反射的概念似乎终结了,现在人得自己面对“斯皮格勒”[反射器]这一精神原型,在此“精神”和“物质”不再作为属性可分,一切对立的分类都被遗忘,所有的事物都是非对称的;原因在于每个事件穿过不可消磨的唯一时非此即彼。μ介子当然是最小的约数。
UFO传说让我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自我”是“反射器”。象征主义一方面作为数学的点和集合表现,另一方面通过圆圈,普遍性(亦即无限复数)出现,人格化为人类学,神和人类(集合灵魂),永恒和短暂,存在和不存在,消失和复现,等等。
我很感谢您的来信,给我在很多方面许多启示,并且我深深的被物理学和心理学通过这一过程的“面对面”震撼,只能说太共时性了。无论在“中国革命”还是我对于UFO的着迷中同样的原型都相关,然而这里有两条因果链,并且是完全分离的却又在意义中相一致,虽然物理学的世界是可见的、深度和广度的并对世界开放;与之相对不为人知的隐藏的方面属于心理学的世界,其中物理学被反照。心理学的可见性的缺少,反而给予了它出现在整个大地的天堂的特权(足够让人激动地拔人头发了)。毫无疑问是个人象征主义处在UFO想象的心理学根基中。考虑到UFO可能是真的这点才是困难所在。它们似乎一直在那里(历史陈述),但直到今天才成为一个神话。(更常出现?)这方面物理学有什么建议吗?
荣幸地收到您寄来的作品《现象与物理现实》。荣格教授要我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不幸的是,荣格教授目前非常疲倦,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如果他暂时无法抽出时间阅读您的作品,请您谅解。
很久以前,荣格教授曾让我感谢您友善地寄来了Knoll的来信以及您的论文。我一直未能办到,因为我一直在家养感冒。下周初,我将前往洛卡莫度假8天,希望能摆脱雾霾。荣格教授对Knoll的来信非常感兴趣。但这并没有阻止他以一种无奈的口吻说道:人们认为我比我实际聪明得多!他把您的论文带到了波林根,因为它似乎很让他感兴趣,他想在闲暇时阅读。我借此机会祝您1958年一切顺利,内外都能有很多长途旅行。我最近在新闻上看到了您的中国同事。对我来说,他们看起来都一样。真奇怪,我怎么就这么分辨不出来!
我询问了荣格教授关于所讨论梦境中两个政治人物的含义,他说这表明可能(当然,确切的解释需要了解梦者及其联想)梦者内在问题的意义没有得到认可,梦者的心理受到集体的强烈影响。问题很可能被强烈地外部化了。任何了解自己内心矛盾的人-很有可能-不会梦到这样象征性的人物。这差不多涵盖了我们讨论的内容。但是,正如我所说的,如果不了解梦者,这样的评论总是很冒险的。
顶端是一个窗户,右边有个钟。在梦里我在窗户底下画了一个振荡过程——其实是两个,一个在上一个在下(见下图)。通过从曲线往右看,我试图看钟上的时间。但钟太高了,所以不行。
之后梦境继续。“陌生黑女人”出现。她在哭,因为她想写一本书但找不到人出版。这本书里很明显有很多关于时间象征主义的内容——比如说当其中出现特定符号时一个时间周期是如何构成的。而在书中一页最后写着如下话语,被一个“声音”大声念出:
“绝对的生活要付出绝对的小时,不绝对的生活要付出不绝对的消失。”
下面这个泡利写的论文的打字机副本《“背景物理学”的现代范例》在他和荣格的书信中被发现;显然泡利想寄给荣格。论文没有被发表过也没有日期。
这篇文章是对开普勒工作研究的背景和与荣格的通信的整合。并不是准备出版的手稿,泡利说是个提纲,但其实是个解决他之前就花费过心思的问题的尝试。他想的是“整合自然和精神的描述”。
引言结尾,他说:“为了达成这种整合性的描述,看起来很有必要溯源科学概念的古典背景。在接下来的简短评论中,我将尝试勾勒和简单描述物理学家通过这些事实为何有必要从这一背景出发来到心理学的世界。”
古典背景指的还是十七世纪的科学证据(注1:除了泡利对开普勒的研究,我还想列举如下:马库斯菲尔兹《艾萨克牛顿关于绝对空间的阐述和意义》马克斯伽默《空间概念》,恩斯特卡西尔《现代哲学中的认识问题卷一》);开普勒的日心说基于哥白尼作为三位一体象征的系统。
现在,这一特性的观念通过科学批评的背景推进,虽然更投机的评论可以概括它们的存在。但在梦境和幻想中,今天科学概念和观念仍然作为象征生长,就像泡利观察到的那样,回忆着17世纪的概念(注1)。
泡利自己发现了这点,这也是为什么他对现代背景物理学的例子取自自己的经验。他试图理解它们,使用着荣格解释精神表征中称手的方法和路径。尽管泡利的经验是个人的,他有着充分的理由把它们归结为超越个人的解释。
这就是为什么,也出于立传的原因,我们决定在这一卷出版这篇文章。
见附录3 倒数第二段,黎曼表面(注2:参见赫尔曼威尔《黎曼表面的概念》)。
我们还想强调赫尔曼威尔的挨拉诺斯演讲“作为人类象征性建构的社会”的重要性。
数学结构是“象征构建”这一想法可以追溯到亨利普安卡雷(1854-1912)1908年的《科学方法》。
这里与此相关的还有雅克阿达马,普安卡雷的学生,的书《数学领域中心理学的发明》,其中很重视数学发明中无意识的作用。阿达玛,死于1989年,是解决了富克斯函数问题的杰出数学家,菲利克斯克莱因都没能解决这一问题。
见附录三注3:倍增→倍增物种是十三世纪的罗伯特格罗赛特赛特(Robert Grosseteste)提出的一个术语,有着从中心线性地“溢出”到所有方向因此以球体的形式扩散的“影响”的含义,亦即“倍增”,对周围一切都有影响。光就是典型的一种,根据这一概念,罗伯特格罗赛特赛特提出了一种光的宇宙学。这可以被解释为司各脱-埃留根纳(Scotus Eriugena)自然神论的 “物理化”,这是合乎逻辑的。
罗杰培根把倍增这一概念变成了总体的自然哲学-哲学化概念,一直上溯到威特罗、开普勒和笛卡尔。
见见 吉尔松在罗伯特格罗赛特赛特、罗杰培根和司各脱埃留根纳参考下的论述。
另见 A. C. 科隆比,《从奥古斯丁到伽利略》,1953 年,我就是在这里看到这个词的。
根据马泰厄斯-帕里斯(Matthaeus Paris)的说法,罗伯特-格罗斯泰赛特(Robert Grosseteste)是林肯的主教,1252年9月9日在彼得伯勒附近巴克登的乡间别墅去世。
惊人的是科隆比的书是在1953年出版的,当时泡利和荣格还在一起研究。
如果你想要把古典研究拓展到中世纪,科隆比是必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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