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前不久是世界唱片日,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唱片上花了不少的心思。虽然没有很多,但每一张都是我非常喜欢的。 所以就想着写点什么,用以记录那些我喜欢的音乐。 第一张是bowie的ziggy stardust,购于2022年冬天,学校门口一家已经倒闭的唱片店。
我曾不止一次的想,那些活在70年代的人们,第一次看见ziggy stardust会是怎样的幸运。
那或许是一个赌气离家的深夜 ,也可能是一次彻夜的酩酊大醉;在路边售卖唱片的橱窗里,在漆黑一片的空洞房间只有荧光闪烁的电视屏幕中,又或是如往常一样沉默的家庭聚餐,新闻播报的一角。
太多稀疏平常又孤独的瞬间,平常到一代又一代的人都享有这样的记忆轮回。只是ziggy的短暂出现,使得所有那代人与之相关的记忆变得无比珍贵。而后代如我,只能通过零星的片段,访谈,记录和音乐去追忆,去幻想曾被ziggy统治的世界,以及被他拯救的一切。
ziggy是一个概念,是鲍伊自我剖析般的投射创作。在厌倦了被嬉皮士颓靡过的大众精神后,他决心做一个后现代废墟上的救世主,就如ziggy的原型故事一样:一位来自火星的摇滚明星,试图通过音乐来拯救濒临毁灭的地球。所以他不断地声嘶力竭,呼喊爱,呼吁自由,如耶稣救世般试图牵起所有年轻人的手,告诉他们 “you are not alone, no matter what or who you have been”, 并与他们一同反抗生活的虚无。
只是可惜无论ziggy还是鲍伊,在对抗虚无的路上还是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后现代主义的漩涡。这是鲍伊在创作时便预料到的,所以他在故事中赋予了ziggy摇滚式的自我毁灭,而身心俱疲的鲍伊也于一年后在舞台上结束了扮演ziggy的使命,并渐渐染上毒瘾。
鲍伊是摆弄意义的大师,他总是概念化自己,形成新的面具,并不断将自己从这个面具上抽离,一次次的演绎,并最终赋予这个角色存在的唯一意义:死亡。从最早的major tom,到ziggy stardust,再到日后的瘦白公爵,瘾君子皮埃罗,鲍伊总是在牺牲与重生间重复,从一个面具飞到另一个面具,以此来逃避与对抗。
无论是70年代还是现在,一代又一代的人被困在了意义的牢笼里。信息变得唾手可得,也因此无比廉价;互联网连接了一切,却唯独缺少了真诚: 全是面具,没有真心。无处不在的讽刺和引号,使得大家不得不进入了既定的符号来回应一种社会性的期待。个体被瓦解,反抗变得无关痛痒。
所以我总是会幻想活在那个时候,哪怕世界依然不堪,但是ziggy的出现让大家对于美和意义的追求得以被寄托,所有在边缘挣扎的人们都能被代表和发声。他告诉那些迷茫者, 你可以成为任何想要成为的人,哪怕是一只来自火星的蜘蛛。
故事中的ziggy没有完成拯救地球的任务,他回到了自己的星球;而ziggy的缔造者也于2016年1月10日离开了人世。在生命的最后阶段,鲍伊再次创作了角色并带上面具,只是这次,他选择成为自己,如遗书般,大卫鲍伊借由专辑《blackstar》完成他留与世界的最后讯息:死亡只是肉体的囚禁,他终将如拉萨路般死而复生。
但我想,他从未离去,只是在一个远离地球的地方,远远的注视着他爱的一切。
The Starman is waiting in the s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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