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在沙发上笑了20分钟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南宫星落的鲨鱼头套摘不下来,晚上他睡哪?难道要戴着外面捡来的不知有多少细菌的头套上我的床么?想到这里我笑不出来了。
牛胜男把手从鲨鱼头套与南宫星落脖子的缝隙中伸进去,试图检查粘连的部位,发现似乎每一根头发都和头套黏在了一起。
【一定是第二代“空间折叠器”,那个东西配有纳米机器人,会识别我的头发,然后将头发与帽子所处的相对空间进行折叠。那家伙就是想封印我“平行世界分裂选择器”的能力。】虽然我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感觉是遇到了很厉害的对手,不知道被南宫缠上的我会不会有连带危险。
【就是一些高次元的动物保护人士,不会伤害我们,只是给人找不痛快而已。】要我说如果敌人的招数都是把头发粘到鲨鱼头套这种“不痛快”的话,倒不如给个痛快的。
“要不然……都剃了吧……”我抚摸着鲨鱼脑袋劝道,这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我实在不想今晚让鲨鱼头套侵犯我酣眠的圣地。
“不可以!”南宫拒绝了我的提议,【剃光的话,我将无法与高次元世界通信了。】我明白了,原来头发还有天线的作用……这就是他一直维持这个丑陋发型的原因吧。但头发是唯一的力量源泉么?别的毛发行不行?
【不行……】他摇了摇头,似乎亲身实验过的样子。那如果先把别的毛发移植到头顶再使用呢?
【你能不能想点靠谱的办法!】他有点暴躁。我能理解,仅有的头发储备被人如此玩弄确实会非常不爽。但是,移植过去的毛发到底能不能用啊?我真的很好奇。
“你们在用眼神交流一些不想让我知道的事么?”不知是不是我与南宫暗送秋波的行为太过明显,牛胜男发现了我俩之间的异常。
“没有。”看来南宫并不想在我以外的人面前暴露身份,即使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牛胜男。但不得不说他这种生硬的否认方式,反而更让人觉得可疑。
牛胜男疑神疑鬼地打量着我们二人,那表情可以解读为“我才不信”。
我用挑眉毛的无奈眼神暗示她,“其实我无所谓,但是那家伙不想说,我出于对朋友的尊重选择缄口不言,我如此仗义的行为理应得到谅解。”
【别犯傻了,你那副蠢样在她看来就是“我们有许多小秘密,但就不告诉你~噜噜噜~”】南宫星落无情地戳穿了青梅竹马之间深陷于自我陶醉的虚假默契感,不过至少牛胜男拿捏住了我的说话风格,“噜噜噜”的确是我常用的语气助词。
一阵沉默之后牛胜男又回到了问题的重点,“要不选个折中的方法吧。”
所谓的“折中的方法”,可以称之为一种“既可以拆掉肮脏的鲨鱼头套,又可以保留头发”的办法。
首先使用剪刀将南宫发际线以上到枕骨位置的头发全部剪掉——反正这部分头发也没多少,这样就使得鲨鱼头套的主体部分可以与南宫的头部脱离;
然后将头套拦腰剪掉;
至于剩下的枕骨以下位置,头发比较丰茂,在应留尽留的前提下对余下的头套布片进行适当修剪;
最后再使用干净的头巾将剩下的头发和布片包裹起来扎住即可;
这种解决方案,如果说是“既没有完全拆掉肮脏的鲨鱼头套,也没有完全保留头发”,也不为过。
牛胜男一通操作之后,还体贴地将南宫头顶的毛茬用剃须刀刮干净。“等新头发长得足够长了,再把黏连的部分剪掉就行了”牛胜男抖了抖身上的头发渣滓,得意地说道。听上去她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也不知道南宫星落满意不满意。
南宫在镜子前摸着自己光秃秃的额头,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复杂表情,就是那种“从身中剧毒的昏迷中醒来得知自己体内之毒已解但解药是狗屎后”的表情。
“太好了,头发保住了。”我抓住机会一句话吹出了两个彩虹屁,既夸了牛胜男又安慰了南宫星落。当然我不会告诉他们在牛胜男“绝妙”的主意下,南宫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剪了辫子的清朝人。要这么说来以他的姿色,去清装戏里混个龙套以上的角色应该不违和,说不定可以开辟自己的演艺之路。
鲨鱼头套危机看似解除了,但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头套碎布上的细菌仍然有可能渗透过头巾污染我的枕头,进而蔓延到整个床上。虽然对同性床友说这句话有点怪,但我为了维护内心的安宁不得不嘱咐道:“今晚开始你只能趴着睡。”
工作日里,通常我都会在10点钟抵达工位,比南宫星落和牛胜男晚1小时,迟到的原因很简单,我得了一种无法在工作日早9点之前起床的病,可能是某种心理疾病,反正就是起不来。至于打卡的问题则完全不用担心,鄙人正是公司考勤系统的开发者,自然没有道理不给自己留个系统后门,所以我的打卡记录向来是漂漂亮亮。在可以无视考勤系统淫威的前提下,赖床这种事总是难免的。
结束了周末风波,第二天上班我比往常迟了10分钟,因为刚刚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耽搁了点时间。就像每个办公室白领一样,早上一杯咖啡已经成了我戒不掉的习惯,但是你以为一个吃不了工作之苦的人就吃得下冰美式的苦了么?当然不会,所以我宁愿多付几块钱默许店员加些奶进去。如果只是如此,还不足以浪费我10分钟,之所以迟到是因为我在星巴克遇到了正在和店员争吵的牛胜男。
“你确定这是脱脂奶吧?”,这个问题从减肥主义者牛胜男嘴里问出来一点都不奇怪。可能是因为原生家庭阴影,牛胜男经常下意识拉响信任警报,这点在咖啡店服务员身上犹能体现。当她发出这一质问的时候,实际上是想暗示店员“我可知道脱脂奶的成本比普通奶高,你老板有没有给你下达过偷工减料的指示?”
店员当然会回答“是脱脂奶”,但一次空口无凭的回答无法博取牛胜男的信任,于是她提高音量声称“你可别蒙我,我喝得出来”,那语气好像真的能从兑了咖啡的牛奶里发觉少了多少克脂肪一般。此时我打赌店员只要保证“要不是脱脂奶我头砍下来给你”之后,牛胜男就能释然,虽然仍不确定手里的是不是脱脂拿铁,但至少她已用店员的毒誓安抚了内心那个毫无乳脂安全感的自己。很遗憾,店员小哥始终无法洞悉客户的真正需求,用“爱喝不喝”捍卫了自己的职业尊严——旁观的我暗中感慨了两件事,其一,发个毒誓就那么难么?其二,想减肥就别喝拿铁呀!
为了尽早结束这个闹剧,我夺过了牛胜男手中的拿铁吸了一口,咂摸着嘴发毒誓:“我尝过了,绝对脱脂的,如果不是我头砍下来给你。”
牛胜男释然了,我还给店员小哥免费上了一课——看到了吗,搞定女人就是这么简单。
另一方面,在我迟到的这10分钟里,公司三层IT部办公区,我相信南宫星落应该在以齐东强为首的同事们的围攻下,正绞尽脑汁思考如何解释自己新发型的设计理念。公司有明确的着装和仪表规定,奇装异服或诡异发型显然不在允许范围内。10分钟的时间很有可能让我错过了这个值得让人幸灾乐祸的精彩场面,就当我拉着牛胜男冲到IT部打算一起看热闹的时候,却发现工位周围异常平静。
南宫星落就坐在自己的工位默默干活儿,包括秦鼎天在内的周围同事却对他雪亮的头顶视而不见。这帮人都瞎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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