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故事,可以帮我们更好地表达和沟通,可以触动心灵、启迪智慧;好的故事,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可以展现一个民族的形象……故事是有力量的。
人是喜欢故事的,无论什么样的人总有自己喜欢的故事,这是不可置否的事实。
从苏美尔人使用楔形文字,记载公元前2700年前传说故事的《吉尔伽美什史诗》起,古典文学、通俗小说、无声电影、平面动画(顺带一提,第一篇长篇小说是十一世纪日本平安时代女贵族紫式部写的《源氏物语》)……人类创造出了数之不尽的渠道与表现形式用于传达故事,至今仍在不断增加中,如以需求决定生产的供需关系来看,人对于故事的需求真是大的令人咋舌,这也是我认为没人会彻彻底底讨厌故事的原因之一。
但也有人会提出反驳,诸如“我可对那些其他人凭空编的东西没兴趣!”之类的观点,但在某些时候,这类人也会对他人口中的某些八卦有所兴趣吧?这八卦也是故事中的一种。
如果这也不行,真有如此油盐不进的家伙,那再换个角度,即使是这家伙,也会有某些奉为真理的人生信条,指引着他们以自己的方式生活着。这些可以被称之为“信条”的东西,又应该是从何而来的呢?
那肯定源自于某个故事,而既然他们遵守着当下的生活方式,那他们肯定喜欢那个故事。如果他们不喜欢自己的生活的话,那他们的心中,或是深层意识中肯定也有一种尚未发掘而出的方式,那玩意便源自于他们所真正喜欢的故事,只是他们未曾发掘而已。
是的,人是可以喜欢自己所未认知的事物的,但那或许得牵扯到荣格心理学中关于集体潜意识之类的内容,此处按下不表。
接上面的话,人们喜欢故事,并不是痴迷于故事本身,更多时候是喜欢故事所传达的内容强化他们的认知。不用那些虚构故事举例,那太过于抽象,就比如过去许多老师会告诉学生“等上了大学就轻松”之类的话,这不就是告诉了学生一个“过去有学生上了大学后就轻松了”的故事了吗?
这就是故事能让人喜欢的秘密所在,我们现如今对世界的认知,就是由一个又一个故事所构成的,我们相信着善恶有报,是因为我们从小听到了一个又一个英雄终将胜利,好人定有善终的故事。
等等,这样一看,人们似乎反而没有喜欢故事的理由了。因为大多数人对于现实世界的认知并没有那么美好,实际上我们听过许多有那么点“坏”的故事。我们知道有许多坏人逍遥法外,有些讨人厌的家伙正在过着让人嫉妒的生活,或多或少,就是有那么多不讨人喜欢的故事,构建成了我们对于现实世界的真正认知。
所以我在开篇点明了这点,我们喜欢的故事是自己所喜欢的故事,可不是我们所听到的一切。
我们喜欢的故事,是喜欢符合自己认知的故事,也可以说是符合我们价值观的故事,无论那是虚构或是真实的。它或许不能协助我们构建对于真实世界的认知,但至少那是我们所喜欢听的,或许这也是草根逆袭这类故事如此经久不衰的原因所在,即便这与现实是相违的。
这时候我们就可以感受到故事的力量,足以偏移人们对世界的真实感受,在一些极端情况,甚至会让人对即将到来的危险视而不见。
某种意义上,我们所在的世界并不安稳,先前有蒙面的蠢货扔着燃烧瓶说着自己是和平游行示威,某种病毒而闹得人心惶惶使街道冷清得像是世界末日,大洋对岸的种族间的冲突似乎达到了全新的高度,最近在同一片大陆上,也有一些互不相识的军人在将对方送上天堂,这一切都由电视做了报道,但许多时候人们对这些故事选择了视而不见。
我们更愿意相信自己努力过好当下就够,学生们关心着毕业后能不能找到薪资尚可的工作,职员们关心能否保住手头的工作,有些人会批评这叫做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我可不这么觉得,这是极其自然的事,我也是!
这是因为我们喜欢的故事并不会是世界末日,而是一些更为美好的事物,并且我们正在不由自主地遵循着在那些故事中,如何实现美好事物的途径。
那可能是真是发生的事,比如一些学长学姐认真学习取得了好的绩点,从而获得了一份好的工作;也可能是虚假的,比如在一些青春动漫中,主人公勇敢追寻自己所喜欢的事物,最后取得了一番成就……这些东西和现实是有偏差的,但却促使着我们去做某些事情,真是不可思议。
毕竟在现实中所发生的一切不可能和故事相同,努力并不一定可以得到回报,我们谁都无法预测自己行为的最终结果,我们甚至都没有尝试过,我们大多数人只会尽力延长片刻的愉悦或者停止痛苦。即使我们出于最崇高的原因采取行动,最后也只会是一塌糊涂。
但这也衬托出故事最大的魅力,让人不由得去相信的魅力,那就是比起现实,故事总是确定的。它有着开头与结尾,有些时候,它极其富有逻辑,因果轮回善恶有报,在其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如果是虚构的那种类型,还可以添上不少让人肾上腺素分泌的情节哩。
比起相信现实,更愿意相信滞后的故事,这真是人奇怪的地方,这也难怪,毕竟人也是唯一有自杀基因的生物(旅鼠排着队跳崖的故事是假的!),也是唯一能达到生物链顶端的物种。
世事无常,但故事,这东西永远有迹可循,所以才富有力量。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人工智能的应用,越来越多的问题能很快得到答案。那么,我们的问题是否会越来越少?
于我个人的工作中,AI所生成的内容已经成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面对我的问题它给出的答案总是高效而又准确。偶尔其内容与我所设想的有所偏差,但最终追求起来,也只是我对问题的描述上缺乏了应有的严谨性,反而我要灰溜溜地根据答案的偏差对问题进行相应的修改。
如果将问题发给了对我与我的工作一无所知的人,让他们与AI站在同一起跑线,我不觉得他们能做得比AI更好。令人不得不承认的就是,一般人无论作为提问者与回答者,相较于更为严谨的AI都是失格的。
即使现在并没有发展这这个局面,但再过不久,会有成千上万的例子为其进行佐证,这是毋庸置疑的。
有人会说,AI在回答上或许有一手,但在创作上能做的便只剩下了照葫芦画瓢,这样的模仿可没办法回答那些独属于“创作”才能解决的“问题”。毕竟你在问AI到底会不会思考,和在问潜水艇会不会游泳是一样的道理,它又怎么能完成以展示自我思想为目标的“创作”呢?
秉持着这种思想的人,想必平日生活内也是对各类AI作品嗤之以鼻的人,他们能快速地辨别出AI作图中发丝的端倪,AI作曲中别扭的曲调,AI剧情中生硬俗套的转折……AI作品在他们的眼中是如此的一文不值,以至于根本没有存在的理由。
但试着用看待AI的目光看待这个世界,从经典歌曲中摘取一段旋律进行无限循环的口水歌、风格愈加趋同的动漫角色设计、无数本内容大差不差的剧情编剧教科书……现如今的许多作品似乎也与AI没有太大的区别,从过往的经验中汲取经验,再对其进行拼贴,这样的作品在许多领域大行其道,赢得无数人的喜爱。
在那些自诩深度欣赏者的眼中,这样的市场简直就是灾难,为何大家的品味如此低下?为何好的作品反而没有人买单?其中的极端者想必更有过“干脆AI将那些低创者全部取代了才好”的恐怖想法,但仔细一想又发现了端倪,为何AI还没做到这一点呢?
作品质量这点肯定不是主要理由,即便审美这是十分主观,零分客观的东西,但谁也无法否认,如今比AI更差的东西比比皆是,却仍有不少人沉溺其中,为之献上金钱与流量。只要能够创造利益,资本便肯定不会放过这一机会,可至今我们仍没有看到AI生产的作品引起过大范围的流行,甚至未曾有过这样的趋势。
这样看来,AI的作品与人类的作品之间仍有着某种本质上的区别。但无论如何分析,同样的字符、同样的音符、同样的色素,仅从作品本身上我们是没办法发现这一区别的,那是因为这一区别便是生产者本身。
创作的主体究竟是人还是AI,这点便是其作品本质的区别,即便作品的本身并没有区别。
是的,这是一个十分之绕的观点,但已经有足够多伟大的作品证明了人作为创作者所带来的效果。一个聋子所创作的音乐,一个画家生前所留下的画作,一个卧轨诗人所书写的诗歌……这些修饰作品的定语是AI所永远无法模仿的内容,就像无法创造过去一般,那是独属于生命的特权。当你明白这一作品背后是另一个,或一大群活生生的生命时,这一作品有概率会变成你们彼此之间所沟通的桥梁。
补充一点,这也不是属于名作的特权,说到底,许多名作其本身的素质而言也绝没有空前绝后的水准,剪切、复制、拼贴的波普手法足以完成其创造。只是因为在特殊的时间,特殊的时代,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从而升格为了名作。
现如今一些在手法上如此拙劣,但却是由人所创作的作品,可能是针对于现今潮流的跟风,也可能是背后资本的推波助澜,但从结果来说,他们也成功走入了一部分受众的心中,解决了些许问题。这是放任AI在那随机创作所无法得出的效果,即便在内容本身上并无区别。
这便有了一个问题,如果AI与人的作品真的没有本身上的区别的话,那么当一个人拿着AI的作品以自己的身份进行发表时,这样的作品也能够拥有人之作品的效果吗?答案是肯定的,这便是将AI作为工具化的体现之一,许多人所不知道的是,不只是生产内容,在对内容进行筛选时同样需要做功,如果你认可一份AI的作品并将其公之于众的话,这一作品某种程度上也便是经由你手所诞生的。
在这种情况下,AI的作品便被人所赋予了温度,变得不再那么AI了。
有些人可能会说,他们也曾被AI随机生成之物所触碰到内心,这种时候,实际上也是人为其赋予价值一种表现。
这便是我为什么总会在AI生产的内容中画蛇添足地加上几笔的原因,这也是让AI变得不那么AI的必要流程,即使很多时候,这反而不会让作品在水平上更好,反而会让其变得更差。但这也是一种主观上的看法,管他的呢。
当然,这并不是在为一些AI作品抄袭的正名,虽然创作的历史一直都是剪切与拼贴,但手法的高明与否,便是抄袭与借鉴之区分。一些满怀恶意的使用者,仍然需要对其进行制裁。
说回到主题,世界的问题肯定是会因为科技的发展而逐渐减少的,即便这是一种无穷与无穷减一之间的区别。当然,在数学的概念上,它们并无区别。
但在人类的世界中,我们所面临的问题,绝不会因为AI的到来而变少,因为那终究是需要人类自己去解决的东西。而且许多时候,它们在被解决的那刻到来之前都不会被发现,以至于我们都不认为它们存在。
而在它们被作品所解决、回答之后,我们便会认为它们已然消失,而后却在不久的将来触碰到另一些作品时,发现它们又十分神奇地回来了。
这两年年无事可做都写了一下高考作文玩,这次本想废话少说直接进入正题,却发现一年的时间真是过得飞快。如有早些时候便看过我上篇的朋友,经由我这一提醒想必也有一样的感觉。
如果你没有,如果你觉得我更新频率真是低得令人发指,那么恭喜你,你肯定还是学生吧?
一旦迈入社会,即便像我这样的社会新人,也会不禁感慨起时光飞逝之类的无用感想,从而起到标榜自己成熟的身份与逃避碌碌无为之生活的双重作用。此乃独属于堕落者的妙计,各位可要记好了。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只需要怪罪在「时间」上即可,那是最好的泄气对象,人终生都要对着它痛殴从而发泄自身对于自我掌控的无力感。
这种彰显自身无能的发泄对象是时间的话,人们便不会嘲笑你,而是会赞同你,只因为那是大家共同的敌人,真是不可思议。
时间太短。时间太长。时间太慢。时间太快。都是时间的错。
备注: 如果对本文章还算有点兴趣,这些无处安放的文字我会第一时间放在我的个人公众号【FACE寒舍】上,欢迎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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