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vage nobles, cultured thieves.
显贵野蛮 贼子开化 —— Athena, the Tireless One
“金雀花” 娥刻(E-kor)是来自泉影中的乐师,细绒覆翅的螳螂。
当牠从窟中探出头来,唱一支曲儿,便能换取到祭祀用的人牲——在螳螂看来就是如此,牠并不知双足之人将其视为丰年的预言。南国炎热多雨,人们从棕榈的树芯中淘出西米,塞填进人皮,黏在骨头间,好叫牠吃饱后向天神美言,不要再舀水泼向泛洪大地。娥刻敛足,长舌细舔过透玉般的壳,把血肉粘腻扫干净了,又能安静一年。
“然后你去哪?”犀鸟聒噪打听,牠见螳螂每次化为条条朦胧光带,浸入窟石便无影无踪,勾得牠好奇心痒。“赴宴,”娥刻则这般回答牠,“以及睡个好觉。”犀鸟不知窟下地脉的错综复杂,也不明晰层层火山石垒砌的地国,究竟如何节庆;而螳螂一年大多数时间都待在那,拉琴,看剧,参加祭舞。有巨大的蛇为牠服务,和咬掉犀鸟屁股毛的那条树蟒比对一番,后者仿佛是前者的一条信子。娥刻会倚着蛇鳞养神,而巨蛇的悄悄话则告诉娥刻,地下礼节都是从地上来的——鼠虫总会打听人与神欢庆的时间,到泥瓦缝去、到桌底去、到火炬下边偷摸去学。每次庆典的四周,起码有一千五百双非人的眼睛。甚至还有那么一两只被当作某位知名神灵显现的预兆、得到丰厚的祭品,盛在斑斓叶滑溜溜的拥抱里。当鼠虫自认通晓了规矩,便有模有样衔回来品味古怪的、曾属于人的舞蹈,以及转化花与米的艺术。器物也是受欢迎的,像是弯弯的人指甲被地国的油脂磨透了,锃亮地挂在石壁上,因为地下一定要有六万个小小月亮,按需排列取用,这是老习俗;还有死者尘泥酿来的苦酒,地穴生物的主人不厌其烦用此款待宾客。只是螳螂不太爱喝,嫌不够扎舌头,或是过咸了,
“没劲”。
但螳螂的琴声一点儿也不刻薄。牠用的是金雀花蜜拉出来的小竖琴弦,抓柔软的风来弹。偶尔还有窣窣振翼的和音,玄妙且甘甜。难怪林中众生都叫牠“金雀花”了、还说牠曾与龙为友。传言,娥刻的忘我琴声能让冷石落泪,令死亡回首。
牠从故地古老的圣典与往事中汲取力量,
并用非人的音声将其诠释串联——
于是一只候鸟飞来说,
“我来做你的耳目吧。”
鸟儿把异国的歌儿都寻到,
递给牠细细地听。
原来远方的人与神是这样演奏的。
一头跃过的羚鹿则说,
“我来做你的信使吧。”
这矫健的兽躲过每一支箭,
登上白雪皑皑的妖山,
向山说起螳螂食夫时唱过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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