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女大学生诺娜带来的曾祖父画作后,年迈而孤独的画廊老板伦道夫被这些描绘了死亡、腐朽、人类面对大自然时的脆弱与无助的油画深深吸引,随即深入山区,清点、研究这位横死多年的天才的大量遗作,却意外发现了其中隐藏的黑暗秘密——在阿巴拉契亚山脉深处,潜藏着一个与群山同样古老的生命体……
《我会把天上的鸟儿带给你/I'll Bring You the Birds from Out of the Sky》最初出版于2017年,是一部文辞优美的洛夫克拉夫特式恐怖中篇。作者布莱恩·霍奇的创作以恐怖小说和犯罪小说为主,近两年兴趣转向了奇幻小说。
诺娜的曾祖母出身自一个崇拜异教神明的深山村落,信仰的“神明”就是前面提到的古老生命体:潜藏在地底的、橙色的、无比巨大的真菌。
它能用孢子寄生、控制人类,改造人类的身体,最终使人类变成“僵尸蚁”,成为替它寻找养分的傀儡。
但相对的,那些人类的意识将在它的体内汇聚,共享它的思想和视角,相当于得到了另类的永生。
诺娜的曾祖父遭孢子侵入体内后,被改造得愈发高大且一身怪力,将要成为替真菌杀人提供养分的傀儡,但他抗拒被真菌控制,便通过离群索居作画相抗争,不到三十岁就自尽身亡。
画廊老板被曾祖父的画作吸引,跟随诺娜来到其故居,清点、研究画作时,发现一幅三联画少了最后一联。老板便跟随诺娜及其好友卢卡斯前往曾祖母的村落寻找。
那个崇拜真菌的村落已荒废多年,村民们早早死绝,只留下空荡荡的破屋、大片坟地和怪异的教堂,还有无数站立着死去的鸟儿尸体——它们的脚爪都被橙色的菌丝缠住。
而画作就摆在教堂的圣坛上,被层层叠叠的大片橙色真菌紧紧簇拥着,宛如圣座。
三人当即放弃取回画作的打算,而卢卡斯决定在离去前去诺娜曾祖父的坟前致意,却不慎一脚踩空跌入墓穴,随后发现所有的坟墓都是空的,每个墓穴的底部有细长的隧道连通地底深处。
咆哮声顺着这些隧道从地底,好像冲破了一千个堵住的喉咙,土地翻腾不休,三人侥幸逃离,却未能摆脱悲剧命运——
卢卡斯吸入大量孢子,如同诺娜的曾祖父那般即将被改造成高大且巨力的傀儡;
画廊老板的一只眼睛被菌丝侵入,产生了可怕的异变,并最终致使他重返废村,主动投入真菌的怀抱;
不愿离开故乡的诺娜最终被变成傀儡的友人杀害,成为真菌“神明”的养料。
这是一个迷人的洛夫克拉夫特式恐怖故事,篇幅恰到好处,文字优美富有诗意,有许多令人印象深刻的句子。三个主要角色全都塑造得自然丰满,性格鲜明。
故事从诺娜带着曾祖父的画作找上画廊老板开始,不疾不徐地铺展开来,我们跟随主角们一道追溯诺娜曾祖父的生平、画作和当年发生的离奇事件,间或插入诺娜采访当地老人的文字记录。在平静的表象下,奇谲诡异的气氛缓缓弥漫。
随后,三人在废村发现可怕的真相,其中两人在身体和精神上都发生了骇人的异变,但作者在写到这些内容时,并没有使用那些耸动的、带有强烈情感色彩的语句,角色的言语表现和文字同样冷静,却衬得他们异于常人的思想和行动更为瘆人。
总之,这篇洛夫克拉夫特式小说非常符合我的口味,只可惜作者布莱恩·霍奇现在转换赛道写上奇幻小说了,稍后打算翻翻他早先创作的宇宙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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